归兮来兮

    
    滨海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还有十来天就要过中秋节了，办公室已经开始有些节日前的氛围了，不少人都在讨论这个假日准备到哪儿去旅游呢？当然一部分吃货早早就预订了心仪的饭馆，不管怎么说，平时没有时间，就是想和家人朋友出去吃顿饭的时间都很难，既然放假了，那么一定要大吃一顿。更有甚者，喜欢另类的小年轻，干脆到一些著名的月饼店里排队买来限量款的月饼，提到办公室里来吸引眼球，这样也可以提高自己在众多职员中的地位和知名度。仝小新可没有心思盘算过节的问题，她目前最大的障碍就是如何提高房子的销售率，根据继父他们的建议，地块拿了不少，并且不少都是地王，可是拿了地块不能每一块都放在那里等着升值吧？总要有不少项目开工才行，否则怎么能当上地产界的老大呢？可是开工的项目预售情况不理想，如果按照王欣的办法，估计就要亏本，做生意亏本谁做呀？可是按照这个销售进度，仝小新很不满意，她也曾经考虑过把麦穗调回来重新负责销售工作，可是想了又想，麦穗那里新雨欣总部大厦正在进行得顺顺利利，万一把她调回来，那里又出了问题，岂不是得不偿失吗？所以仝小新一下子不敢调整，本来她以为王欣来了，就想听听他的意见，可是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陪他游山玩水，结果就是套出了那么一点点儿信息，并且这些做法还不适合滨海这里。于是，她决定派穆怀让和Paul回去菩城，好好了解一下真正的秘密在哪里？
    王欣回到菩城，就发现穆怀让和Paul已经在他前面到了菩城，他心里清楚这两员大将来这里的目的，所以也只是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说，“这是你们老家，每个部门都很熟悉，随便看，随便学！有什么需要我协调的随时打电话给我！”
    他的话没错，穆怀让当然很熟悉，Paul是地产方面的专家，所以，王欣不用操心他们的行程。送走这两个人，佘虎兰进来，“王总，你总算是回来了！”
    “到底出了啥事儿，这么火急火燎地把我叫回来？”王欣对于这个佘院长还是很尊敬的，毕竟她不像穆怀让是早期一起打拼出来的人。
    “很急也说不上，但是菩城这个圈子里在酝酿着一种风暴，具体他们准备怎么做我也不清楚，反正是我们新雨欣动了别人的蛋糕，人家当然就会奋起反抗。所以，你回来了，还是要想想办法弄出一个对策才是？”佘虎兰说了一长溜，像是讲话一样，可是王欣依然没听出来问题的关键。
    “佘院长，我们哪里动了别人的奶酪？”王欣依然是笑眯眯的。
    “王总，你还笑呢？你不知道哇，大报小报，网络电视，都在议论为什么新雨欣可以做到现货售楼，并且还可以带装修销售呢？不过这个还不是焦点，真正大家感兴趣的是我们的价格基本上和市价持平，可是我们怎么能做到房屋面积不包括分摊面积？你不在，我已经接待了不少记者，我都说了一千个理由，可是人家就不信，一直怀疑我们拿的地块有猫腻？这些人不知道是怎么了，根本不信我们是牺牲了自己利润，让利给客户的说法？你说说，我还能怎么样？我几乎都要挡不住了？”
    正说呢，王欣的手机响了，王欣接了，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王欣，我是于教授，你在菩城吗？”
    听到是于教授的声音，王欣立马站直了身子，表现出一副特别尊敬的神态，“老师，你有什么吩咐？”
    “我就是问一下，看你能不能来参加一个学术讨论会，我主持的！”
    听说是于教授，佘虎兰脸上的肌肉颤动了一下。
    “老师，你说吧，时间地点，我一定去。另外还需要我做点什么？”王欣这样问，是因为他自己认为于教授打电话很可能是为了化缘。
    “不用了，你来了就好。随后我发信息给你！”
    挂了电话，佘虎兰立马问，“老于有啥事儿？”
    王欣愣了一下，好像很少有人这样称呼于教授的，就是不说教授也至少会说一句专家或者博士什么的，偶尔还有人还会说院士。可是王欣知道他的老师不是真正的院士，可是又的确是院士，只是不是国内的。“佘院长，你准备一下，老师说有个研讨会，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佘院长听了很高兴，不过心里子在埋怨这个老于头怎么不亲自打电话邀请自己参加呢？
    王欣答应佘院长自己来处理这些外来的矛盾，让她回去继续把精力集中在项目上面。等佘虎兰出去，王欣急忙下楼去了秦山钢的办公室，“喂，王总，你怎么不打个电话我上去呢？”
    “不用，你们都忙，只有我是个闲人，所以我多走动一下，有利于身体健康！”王欣开了个玩笑。
    “怎么样，这一次旅游开心吧？”老秦是王欣的老伙计，对于王欣身边的事情了解最多，所以王欣的一举一动他最清楚。
    “你别说，心无旁骛，一心一意旅游，也是不错的一个选择。所以老秦，我建议咱们集团里面也组织一个出国旅游，高层管理人员都参加！”
    “去哪儿？新马泰吗？”
    “也行，只要大家高兴！”
    “可不可以带家属？”老秦看到王欣不是开玩笑就认真地问。
    “你要是想带也可以，不过我的经验是最好别带，自己公司同事一起，说说说笑笑，要是家属掺和进来，就不美气了！”王欣现身说法，这一次他到北方青城和滨海确实感受到一次纯粹的旅游很不错。
    “也行，如果定了，我就牵头组织，但是估计不能都去了，新雨欣这边销售部门肯定不能放假，还有美乐迪也一样。干脆分成两拨儿，我们全部高管大概有四十来个人吧，一半在假期期间出去，一半等假期过后出去。”
    “好，就这样定了，假期中间你带队，过后我带队去！”王欣觉得很高兴。
    “还是你先去吧？大家伙更希望和你一起呢！”秦山钢说的是实话，如今摊子大了，就是高管也不一定能够天天见到王欣呢。
    “我也想啊，要是有时间，每个队我都可以去，可是不行啊，老丈母娘说了这几天要过来菩城过节，我不在行吗？”王欣做了一个表情，就像普通的女婿提到丈母娘时的样子。
    “也是，人家好不容易来了，你还是好好在家里伺候一下岳母娘，再说这也是你和屈兵和好的契机！”秦山钢也点了一下。王欣当然明白秦山钢的意思，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老秦呢，这次旅游回来，王欣想通了，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内心已经做了决定，结婚，一定要按照预先约定的时间举行婚礼。
    王欣回到家，屈兵还没有下班回来，不过他在所有房间里走了一圈，看到家里除了装修没有变化之外，其它的地方都焕然一新，这让王欣感觉很好，于是走进厨房，发现冰箱里塞得满满的，王欣顺手拿了一瓶老酸奶，弄个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他觉得心脾舒畅。
    出来路过餐桌，发现一张纸条，俯下身子看了，王欣轻声念道，“王欣，今天我加班，你回家了就先把冰箱里的pizza在微波炉里热一下，自己吃吧，我可能要到十点才能下班！”
    王欣看后，心里还是挺高兴，因为这纸条里内容就像是平常屈兵的习惯一样，一点也没变，既没有那种热烈的词汇，也没有那种冷冰冰的感觉。王欣透过这些字眼他感觉到了屈兵的关心。
    王欣照着做了，他把pizza裹进铝箔纸里，然后放进了微波炉，旋钮限定三分钟时间，摁了启动键，就听到里面呜呜地转动起来。过去屈兵也经常这样留言，可是王欣很少动手去做，他嫌麻烦，宁愿出去走几步到小区门口小摊档吃个快餐，至少省得洗刷之类的家务活儿，可是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严格按照留言上的内容弄去做了！
    吃完饭，他独自到外面小区散步，想来也是好长时间没有这样散步了，如今公司运行一切顺利，小胖超市上市以后有了足够的资金，在大范围地快速扩张。只从那个李总助过来负责运营以后，整个超市系统完全进入正规化，如今小胖也算是混到了甩手掌柜的级别，基本上就是跟李总助管好后勤。美乐迪不用说，王欣基本上不管不问，有阿妍在那里坐阵，王欣觉得比自己想得更周到。新雨欣这里，把蔡建成调回来还真是对了，虽然在会山的时候不是很受欢迎，可是干行政总监他做的很好。所以，目前唯一让王欣头痛的就是赶紧缓和和屈兵的关系，着手安排婚礼仪式。这样一切也都幸福了，至于佘院长说的那些事情，王欣觉得都不是事情，只是利益问题。
    正在王欣在小区里自由游荡的时候，迎面见到屈兵回来了。屈兵来了个急刹车，从车里跳下来，不容分说，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上来抱住王欣的脖子，直接吻了上来。王欣觉得好长时间没有这么亲热了，很快王欣就把她紧紧地包在怀里。这一吻一抱，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从室外，很快转移到室内，完事儿后，屈兵才说，“想死你了！”
    王欣靠在松软的靠背上说，“我也是！”
    “咱妈说明天过来！”
    “怎么提前了？”王欣看了一眼还在忙乱的屈兵。
    “博发那个妈！”屈兵呵呵地笑，她知道王欣理解错了。
    王欣这是第一次听到屈兵这样称呼自己的继母，所以心里就很激动，上来又要拥抱屈兵，“不行，我还没有吃饭呢！”
    王欣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马上从床上跳下来，围了浴巾，冲进厨房，把另外一半pizza放进微波炉里，他大声说，“三分钟就好！”
    这时候，屈兵也过来，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些速食汤料，打开天然气，放上锅，冲了一大碗水，等pizza取出来的时候，汤也弄好了。两个人重新坐在饭桌前，屈兵吃着pizza，王欣喝了汤，都觉得很幸福！
    “王欣，我给你解释，”
    “不要说，那些已经过去了！”王欣赶紧制止，他知道屈兵要说什么。
    “好吧，咱爹咱妈过来，是不是考虑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住，我们去住新房子？”
    “那新房不是等结婚那天才住的吗？”王欣反问了一句。
    “反正也不是，”屈兵发现自己脑子一松懈就要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赶紧打住，瞪眼看了一眼，似乎王欣没有在意。
    “我爹他们不一定愿意过来呢，他们有自己的事情做。”
    “咱爹就别干了，都六十出头了，每天还要按时去上班，多辛苦呀！”屈兵是出于真心才这样说。
    “从农村出来的，只要不生病，闲不住的，这样每天有事儿干，他可能更高兴，随他们吧，只要不生气就好！”王欣不像过去那样，用自己的想法来安排老人的生活。
    “最近投诉新雨欣地产的事情好多，我们台里也派人去做了采访，可是一直被上面压着不让播出。不过我看了，真要是播出，对于新雨欣不是一件好事儿呢！”屈兵也是无意识提了这件事儿。
    “我们怎么了？房子卖得好也是罪过？”王欣才不服气呢。
    “这是你的理解，你不知道你的竞争对手可是有后台的，你这样做了，别人没生意了，你说他们能高兴吗？再说，这些人背后都是有背景的，我觉得你还是要仔细考虑好喽！这个社会不是说有饭大家吃，有钱大家赚吗？”王欣还是不愿意让王欣不高兴，只是试探性地说。
    “放心吧，我就一个道理，只要客户高兴，随便别人高兴不高兴呢！”见到王欣态度这么强硬，屈兵也不想破坏大好局面，所以就把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话音未落，关于新雨欣的消息就上了头条。主要议题是新雨欣分别对待，不同城市不一样的标准，这样在滨海的客户就聚集在新雨欣销售部进行抗议，媒体也都背后煽风点火，后来发展到不少销售部被砸的情况。仝小新急了，电话通知王欣过去想办法救急。可是王欣不去，嘴上没有拒绝，可是一直是按兵不动。这让仝小新相当恼火，“这个王欣到底想干什么？”她当着部下的面这样说。
    “董事长，你还看不出来吗？王总他是只顾自己那一亩二分地！”Vicky在往火力加油。
    “小新，我看他这是想和我们分家呀？搞独立王国？”斯特芬进一步说。这个斯特芬就是总部搬到滨海以后从美国派来的。
    “这还不容易，我们还是采取一点措施才行！”Vicky建议说。不过仝小新只是看了她这个异父异母的姐姐一眼，嘴角动了动，没说什么。
    “老穆，你有经验，你说怎么解决问题，首先是让大家不要这么火爆，动不动就砸东西，是要犯法的？”仝小新问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穆怀让。只从从菩城调研回来，穆怀让两口子就后悔跟着仝小新到滨海来，当时还以为到这里可以有更大的发展舞台，可是他发现仝小新没有自己准主意，一切都是听背后财团的意见，任何事不考虑当地的文化和风俗习惯，一味地按部就班，总觉得有了钱就可以横行霸道，可是，结果来了，情况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听到仝小新点了他的名字，他直起身子，说，“还能怎么样？忍耐，和消费者坐下来谈判！这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
    “谁去？”
    “当然是销售副总！”Vicky马上说。
    可是销售副总已经在现场了，她要是能够镇住场面，还用这些老总们在一起开会讨论解决办法吗？仝小新脑子快速转了一会儿，就决定说，“老穆，你和我一起过去，其他人留守总部，哪儿也不要去！”
    说着，仝小新站起来要走，看到穆怀让依然坐着没动，就说，“老穆，走哇！”
    “这是要去哪儿呀？”忽然门外听到王欣的声音。仝小新一个箭步冲出去，当着众人的面，上来就是一拳，对着王欣的胸膛，“你不是不管我的死活了吗？你还来干什么？”仝小新的声音听起来挺可怜的。
    “对不起，来晚了两天，我家里真的是走不开！”在车上，王欣解释说。
    “还能有什么事儿比这里更大？”仝小新已经有了笑脸，不过口气还是不满意。
    “啊，我岳父岳母过来和我爹妈见面，你说我怎么能离开？”听王欣这样解释，仝小新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陷入了一种迷惘的状态，她已经说服自己不考虑这件事儿，并且心里做好了准备，只要他王欣结婚，那么她就答应嫁给Jack，并且是立即生效的那种。可是，她心底里实在是放不下，她就在抱怨，你不能尊重我一下，不要当着我的面说你的婚姻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