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兮来兮

    
    仝小新总是热情有余，在洛杉矶，本来有魏戍戊带着看房子也就够了，可是她一定要掺和进来，这样就凭空多了两个人。不过也好，正好多了一个Jack这个白人皮肤的面孔，倒是省了不少事儿，两天时间下来就在北区确定了一个仓库带办公室的房子，人家开业给一个月的装修时间，王欣算了一下，这样到春节过后正式开张。隋莹莹看到这里真的定了，所以心情高兴了不少，暂时把那个老荣忘到了一边，她和仝小新，Jack他们一道飞回了迈阿密，在机场和王欣屈兵告别。
    飞机上，屈兵显得很兴奋，因为这里将来要是注册公司王欣明确了屈兵就是法人，那就意味着屈兵就是老板。不过，她虽然高兴，可是并没有说出来，这是王欣从她一言一行中判断的。飞机起飞，屈兵就说，“王欣，你说我那个表弟能不能在公司里干活呀？”
    “你是老板，你当家！”王欣才懒得掺和人家娘家的事情，对也是不对，不对也是不对，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我看让他先干着，他们家你也去看了，说是别墅，其实就是乡下的房子，只不过人家这里乡下都这样，貌似咱们说的别墅。这个姨日子应该不是那么宽裕。我看了她家，才知道她为什么不和家里联系，这怎么联系，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没有脸面说呀！”
    “咋啦？你姨干了不正经的事儿啦？”王欣调戏一句。
    “你姨才不正经呢！不过你也没有姨不是？你别说，还真被你说准了，那时候八几年，刚开放，咱们这里不是穷吗，我姨好赖也算是弄了个中专文凭，在酒店当前台，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我姨夫，不到一年时间，她就跟着跑来美国，期初好像不是在洛杉矶，后来因为工作到了这里，再后来，他当雇佣兵，结果不幸丧生，所以，就剩下我姨和表弟他们两个。按理说，我姨那时候也不算年龄很大，再走一家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就是要死撑着，不想给儿子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她认为自己跑到这里嫁给外国人就算是一步错棋，如果再嫁那就是错上加错。”
    “别急，你说你姨夫是外国人，可是你那个表弟一点白人血统都没有呀，难道，”王欣奸笑着，那意思很明显。
    “滚，谁说了外国人就一定是白人，我姨夫他是亚裔，肯定不是华夏人，但是说不了是韩裔日裔也说不定呢！”屈兵推了王欣一下，偷偷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王欣疼得吱哇叫了一声，结果邻座乘客就投来不友好的目光。
    飞机就要落地了，整个机舱内的灯光全部打开，所有影像设施都已经关闭，就连窗户的隔阳板也都打开，旅客们都开始整理自己的私人小物品，以免落在了飞机上。屈兵和王欣也一样在忙活着，忽然屈兵就拉住王欣的手说，“喂，说好了，我回去就辞职！”
    “你不是说不告而别吗？”
    “怎么没个正经，我是认真的？”
    “对呀，我也是认真的！在瑞士你已经说过了，我也同意了！”
    “算了，嫌我烦了是不是？”
    飞机落地，王欣从机场出来，秦山钢和阿妍过来接他们，屈兵见了公司的大人物都来接人，她心里美滋滋的，特别是秦山钢嘴里叫着嫂子，更是让她觉得自己身份与众不同。
    上了车，屈兵才知道，这两个人来接机，没安什么好心，把屈兵送回家里，直接把王欣带走了。屈兵看着汽车的尾灯离去，心里就有了点生气！
    “怎么了，有事儿？”王欣也够敏感。
    “没事儿，就是想看看你去欧洲美洲转了一圈有没有什么变化？”秦山钢开了个玩笑。
    “真没事儿？”王欣不客气。
    “还是让罗总说吧！”
    秦山钢把话题推给阿妍，他知道阿妍和王欣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这种话题推给她说更合适一些。王欣看着阿妍，等待着接受又一次惊愕。结果，阿妍清了一下嗓子，慢条斯理地说，“你不用那么担心，不是我们公司，只是听说宏达出了问题，不过还只是小道消息。”
    “怎么了，股票大跌了？”这是王欣的第一反应。上市公司最怕的就是股票跌停。
    “还没有。据说是他被投资公司骗了，大概意思是宏达把不少资金借给了投资公司，然后收取高额的利息，可是有个投资公司的老板跑路了。这件事儿目前还是小范围圈子里知道，不过很快就会传开的。因为你是宏达的股东，小胖超市在宏达也有份额，所以我们担心这件事就想马上让你知道，如果需要，早做点儿准备？”
    王欣听了，一点没觉得惊讶，他冷静地想了一下，说，“走，咱们去一个地方！”
    秦山钢开车，朝着王欣指点的方向开去。不一会儿，到了一个江心岛，看样子这里还挺隐秘，老秦算是地地道道的的菩城人，可是从来没有到过这地方，因为它在一个岛上，这里多少有点高档，所以平常也走不到这个地方。汽车开到一个进岛的门口，被保安拦住了，王欣无奈就拨了个电话给素素，很快保安就放行了。在岛上的一个路口，素素正站在那里等候，汽车来到一个院子，素素把王欣拉到一边，“王欣，你怎么带了人过来，并且还是女人？”
    “罗总，不是外人！”这时候，素素才看出来是阿妍，赶紧过来打招呼，然后一同下车，到里面去。这里很安静，在一个国际大都市里，能有这么一块清静的地方确实不容易，只是秦山钢和阿妍一直不知道王欣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并且还看到这个素素，曾经在地产公司大厦里干过一段时间，后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今天在这里碰到她，就觉得这个女人挺神奇。
    “要洗脚还是？”素素问，因为阿妍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随便！给他们两个安排脚底按摩吧，我有事儿找你！”
    很快，秦山钢和阿妍去了小房间，办公室就剩下王欣，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女人，端了茶水，“陆总，你要的茶！”
    素素指了指王欣，那意思就是放在他面前。这女人照着做了，可是来到王欣面前，在王欣抬头的一刹那，两个人都惊了一下，王欣看着女孩很面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是那女孩认出了这个人呢就是范长进的哥们，他怎么会也跑到这里来呢？素素看出来了，就问，“怎么，你们认识？”
    “姐，我是见过这位先生的。”接着，就小声地在素素耳朵旁低声说了什么。
    “嗨，我当是啥呢？要不你在这里陪王总说说话，我出去办点事儿？”素素的意思很明白，这女人还不清楚，她想，但是她不敢。
    “姐，里面还需要安排呢！”说着，她立马出去了。
    “素素，她是你的人？”王欣非常冷峻。
    “干嘛呀，又怎么了？”素素抛了一个媚眼。
    “你在范总哪里设了眼线？”
    “别乱说！走吧，咱们出去，这里不方便！”说着，素素上来拉了王欣的胳膊，她那么随意，好像跟王欣很要好似的，王欣倒是觉得有点别扭。不过他没有拒绝，顺势起来，出门，等素素去开车。
    “来呀，上来！”不一会儿，素素开了一辆Po
    sche
    停在王欣面前。王欣又是一惊，到底素素这个女人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上了车，王欣问，“你的车？”
    “对呀，否则呢？”素素倒是大方，从不给王欣客气。对于王欣她是非常信任，只不过王欣不记得过去素素仝小新他们一起玩时的乐趣。
    到了一个咖啡厅，要了一个包间，然后坐下来，素素笑着说，“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王欣就听到她说到丽丽，不过，听起来像是一个人名，王欣也不关心她想干什么。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听素素的口气好像她已经知道了王欣来干什么。
    “宏达出事儿啦？”王欣盯着素素的眼睛。
    “王欣，你干嘛，想吃了我吗？刚才那么个大美女给你都不要，还能看上我老姑娘不成？”素素故意闪躲。
    “说吧，就直接告诉我你知道的。”
    “自作自受，他出事儿那是早晚的事儿！我可以断言，他最后一定是鸡飞蛋打！”
    “为什么？是你在背后使坏？”王欣也不遮掩。
    “王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能耐？他得罪人太多，当然酒肉朋友也多，可是背后有人给他杠上了，我能怎么着呢，最多人家吃肉我喝汤！”
    “素素，你应该知道我可是宏达的股东之一呀！”王欣提醒素素。听到这句话，素素就大笑起来，“王欣，我已经提醒过你，你不信，你要是能够拿到那些股份的一分钱我就把陆字儿掰开了写！”
    素素这样说，看来问题相当严重，虽然王欣不在乎哪一点股份，可是他在乎小胖超市那部分溢价出来的资金。上一次王欣碍于面子说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所以王欣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悔。如果秦山钢说的是真的，那么小胖超市上市溢价出来的几十亿就算是打了水漂。
    “你什么意思？”王欣也不客气。
    “王欣，我问你，你现在不是结婚了吗，对吧？你老婆叫屈兵，对吧？”
    “这跟屈兵有啥关系？”
    “跟屈兵有没有关系我不关心，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但是和仝小新有关系你敢说不是吗？你们以为仝小新是范长进的女儿就是一个秘密，对不对？你们以为外人都不知道对不对？你们错了，其实这个世界是没有秘密可保的。”素素正要说下去，就见门口出现了一个丽人，素素很热情，站起来拉了她进来说，“还认识不？”
    “王总？是你呀？”那人很激动，两只手不停地搓着。王欣看了这个女孩，挺青春靓丽的，但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不过他能够听出来这人叫他王总很顺溜，那一定是过去的老朋友。王欣就问了一句，“你是？”
    “华丽丽呀？你把我忘了？”华丽丽过来就和王欣握手，并且是那种久久握住不放。
    等华丽丽松开手，王欣就问，“你在干啥呢？”
    “没有工作呢，刚毕业，正准备找个工作，今天素素姐叫我过来见个面，没想到是你呀？”华丽丽的言谈举止，王欣觉得很不错。
    王欣转向素素看去，“你想让她去我公司？”
    “帮个忙，对你来说不是举手之劳吗？丽丽过去可是从蕻胪出来的。当初也都是我出于私心把她弄了出来，去了你们广告公司，结果后来你们变天了，她跟错了人，麦穗离开，她也离开，不过，这个闺女还算是有骨气，走了门子，去大学里读书，这不是毕业了，得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吗？”
    “学什么专业？”王欣知道这个华丽丽是个正经女孩，和刚才在岛上见到的那些人不一样，是要靠本事吃饭的，不是靠脸蛋儿。
    “外贸！”
    “会英语吗？”王欣凭直觉问。
    “我说一段经历好吧？”
    王欣点点头，于是华丽丽就用英语说了自己的情况，王欣听了觉得很满意，就说，“这样吧，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来，具体情况和我的人事部詹经理谈！”王欣说的詹经理就是詹魏丽，新任的人力资源总监。
    华丽丽出去，素素就说，“当年我介绍了一个关云霓给你，结果你辜负了人家，目前在美国也不知道过得咋样，已经失去了联系，希望你不要再打这个女孩儿的主意！”
    “素素，你把我王欣看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范总那样吗？”
    “该说的都说了，你同事他们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说着，素素起身，王欣也站起来，他知道今天能够得到的信息也就这么多，人家不愿意说，硬逼肯定是不行的。
    回到办公室，王欣直接把小胖叫过来，问了经营情况，就说，“小胖，你去找宏达的范总，不要说我回来了，就说是你的意思，尽快想办法把咱们小胖超市与宏达公司脱钩。”
    小胖一头雾水，不过王欣的话就是圣旨，他就是不理解也必须去执行，这就是小胖的可爱之处。
    紧接着，阿妍和王欣就飞到了青城的花生酱工厂，因为这里已经准备好，只等王欣这个后台大老板到了，就要正式投产了。
    举行仪式前一天，他们到达工厂，梅玲带领他们参观了这个现代化大工厂，王欣只是问了生产能力和年产值，就介绍了洛杉矶分公司的情况，同时他提醒阿妍也可以在欧洲设立同样的贸易公司，这样推动速度会快还省了中间环节。
    第二天，梅玲请来了当地政府相关领导，王欣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反正就是握手照相例行公事，几个小时下来，这件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接下来，梅玲安排阿妍和王欣在当地住几天，可是阿妍不能留下来，坐了晚上最晚的班机飞走了，剩下王欣一个人。本来梅玲是安排了她的秘书陪同两个老板的，可是阿妍走了，就剩王欣一个人，这样继续让一个年轻女孩子陪同梅玲就觉得不合适，于是，她推了所有的工作，自己驾车陪着王欣在城里面走走。
    从工厂出来，汽车在山道上行驶，王欣怎么突然有一种感觉，这里山水那么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来过这里。
    “梅玲，以前我来过这个工厂吗？”
    “王总，我在的时候，好像不记得你来过！怎么了？”
    “哦，没事儿，我随便问问。”
    “你怎么样，家里人都搬过来了，还是留在菩城？”王欣也没话找话说。
    “王总，你真是太忙了，一点也不关心部下。我都好几年一个人过了！”梅玲听到王欣关心她，可能错误理解了王欣的意思。
    “你没结婚吗？”
    “结了，又离了！当初还是你收留了我，还有我男人。不过，他实在不成器，到了你老家那个分厂，还是出去打游戏，赌博，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没办法，我们就离了，我什么也没要！”
    王欣听了，原来这个下属还有这么复杂的历史，他赶紧问，“你们没有孩子吗？”
    “有，一个人一个，儿子跟了他，女儿我带着！”提到孩子，梅玲心里一阵心酸。
    “哎呀，下雪了！”王欣突然叫了一声。
    车子顺着一个下坡路快速地飞奔，听到王欣说下雪了，梅玲无意识地向窗外看了一眼，可是这个时候汽车跑到了坡底。那是一座桥梁，大约有一百来米长，这里路面上已经开始有积雪。梅玲马上踩刹车，可是，她一脚刹车下去，就听到汽车轮胎打滑的声音，瞬间，方向盘失灵，车身朝着路旁的栏杆撞去，车头碰到栏杆弹了回来，然后车尾又撞上了对面的栏杆，这样来回折腾了几个来回，车停下了。可是，王欣的头撞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几乎都要被撞出去了，不过还算幸运，玻璃没碎，只是裂了几道裂纹，梅玲当时吓傻了，当汽车碰到栏杆的时候，她以为会直接冲出道路掉进桥下的河沟里，可是没想到被弹了回来，这时候安全气囊打开，她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
    等汽车完全停下来，梅玲才想起来身边的王欣，他看到王欣没有系安全带，头上有血迹，她心都要碎了，她赶紧打了110急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