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快更新!无广告!
除了玄翎早先一番别有深意的话,玄津到没发现其余不对劲,冷静想了想,或许是他自己太过紧张了。
那女人告诉了玄翎又如何,没有证据,如何指控?
且那日太医来诊脉,禀回去的,更是母子安康。父皇最忌朝堂拉帮结派,最恶流言四起而不止,若是玄翎去父皇耳边真说上些什么,不讨好的,指不定是谁!
只是,浪静却风不平。
浸了雄黄的米撒地三抔,烈酒共举三杯,祭礼行至一半,祭祀台上却突行一阵大风,将恭敬守立在两侧的侍卫手中的黄旗凭杆吹起,吹起数面,却只有一面借着打旋的风扬到了玄津的身后,扑腾一声,人就给黄旗扑倒在地,匍匐在地上,既像是跪了列祖列宗,满腔赤诚,更像是无力独当,满是羞愧难当之状。
明帝当下见了,已是惊得站不稳,玄翎搓了指尖的石子灰儿,一个箭步而上,稳稳扶住:“父皇当心!”
且更巧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林宽慰明帝,说都是日头阴了起风之故,让明帝莫糟心,莫乱想。
百双眼睛见着,便都知道这祭礼是行不下去了,又见这夭林涧的一个小兵噌噌地跑来,在边回耳边不知密语了什么,就见这士兵总管脸色急变,铿锵来到明帝跟前,躬身低语。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明帝紧紧攥了周林搀扶在侧的手,瞧见玄津正屁颠着起身,嘴里骂咧有神,登时气冲冠,三个大步踏了去,毫不客气,就是一脚怒踹,“朕,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不孝子!啊?!”
“父……父皇息怒!儿臣不知何错只有,还请父皇明示啊!”玄津野心再大,再如何瞧不起玄翎,明帝突然对自己动起怒,也只有巴巴承受的份。
且明帝若真得知他命人用催产之法,震怒还是小的,轻则闭府思过,重则削珠,甚至还会牵连柳妃娘娘。
后宫不得见光的争宠之术,一个皇子也巴巴上赶着用,这又岂是轻的!
玄津不敢抬头,谨慎跪着,明帝瞧他那低头之下实则野心勃勃的豺狼模样便更来气,吩咐了周林回宫,径直穿过身后跟着的玄琛和玄翎二人,留下一个圣心难揣的高大身影,消失在一拨又一拨紧随其后的侍从群中。
然,御驾回城的一路上,更是闲言碎语不停。
当知,夭林涧能入大凉列祖列宗之眼,成为一方皇家之地,贵为一处御林之所,不仅是因为其葬的是为大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铮铮铁骨们。
其契机,乃是因其昭示过皇家的血脉,昭示过大凉的兴衰。
今日这异象突起,明帝又是陡生雷霆大怒,桩桩件件,都指向容王殿下。
“你说,不会是容王殿下私下做了什么,惹得这夭林涧的亡魂怪责了吧?”
“呸呸呸!快些住嘴,这些事岂是我们能擅自议论呢?”
听得这些话的玄津,脸色已然是猪肝爆炒,红中带紫,紫将如赭。
与其并马而行之人,悠悠晃着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露在纹着勾金祥云的氅披之外,蹭着马驹的肚腩子,任由颠簸而不动,任由寒风扑面而稳坐。
“三哥,有一句俗话,父皇常说,从前也常拿来教育那几个不争气的叔叔们,你可还记得?”玄翎望着远处的一座山,山上红巾缎带飘摇,撞着生于山尖的金钟,掷掷有声。
此时的金钟倒全然没有半分的气势恢宏,从天池滚落下来的乌云正在其上,掩去其通体的金色,天无日光之下,遥遥而见,竟像是鬼幡经上的阴钟!
“……”玄津深吸一口气,到底是没说话,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子也多耐不住怒火,前边就是圣驾,再加惊扰,可就全是他自己一个人吃不了兜着走的事了。
而且,哪有人要给自己巴掌,自己还要巴巴往上凑的?
玄津如此想着,便是更不会去接玄翎的半句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缓缓而来的,懒懒抵了一下玄翎坐下的马的,除了玄琛,就无第二个能插得上话且有此等胆子的了,“且为了,便要斩草除根,尽露些马脚出来,三弟到底是嫌有人蠢笨呢,还是自己脑子忘性大呢?有些东西,本王尚且不争,你的心思,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上台面,就该收收。”
“二哥,你!……”玄津还想辩驳什么,冷不丁地撞上玄琛那双冷淡眸子下藏着的狠厉,顿时心中一紧,垂下了眼帘,“没有,三弟不敢。”
他不敢忘也不能忘的,是玄琛的杀伐之力,七叔的死,犹如血淋在目。
“景固七年,皇考登基在位的第七年,因大凉正历经外患,内忧更是不平,便去了崇安寺亲上三香……周林,你可还记得?”车外的三人老实安分了,车内的明帝心中却仍旧是一石破深海,激荡无限漪。
边回来禀,今晨在夭林涧外发现一具女尸,据来报的小兵说,是大理寺的少卿顾誉所发现的,当下便弃了自己往南的行程将那尸体带回了大理寺。
就这么一具无名女尸倒不要紧,往再不好的方向说,只能算是晦气罢了。
“禀皇上,涧外发现一具女尸,已被大理寺少卿顾誉带回。只是……据来报之人所呈,那死者乃燕郊的一个催产婆子,前几日,被……容王府的人找去……”
只是边回之言,并不简单。
“老奴怎敢忘——那时先帝的皇子们皆跟随御驾同往,老奴是皇上身边的人,也有幸前往。”
周林的恩宠,得御驾同乘,虽只是车板沿坐,已是无上之恩,他谨慎地回道,答话之间带着几分回忆的感怀。
“那日幸得崇安寺怀由大师接见,大师言明夭林涧一祭,大凉安危可定。可去了夭林涧一祭之后,什么也没发生,只有七弟突作癫痫之状,当时父皇最疼爱七弟,以为他是复了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其余的人,便也没怀疑什么。于是,同行的怀由大师便以七王爷旧疾断诊医治之由,劝得父皇将其留在崇安寺三日,若三日不见好转,再行回宫诊治。然,后一日,率军之中叛逆之人以左营将为首为朝将所破,后次日,大凉久旱逢甘霖,一场雷雨带来了大凉的新机,惊出宫中事变,而末,父皇则下一道圣旨,将七弟永拘崇安寺,褪其心中凡愿,赐其母安佳夫人白绫一尺……”明帝知道的,也只是当年明面上的事,先帝如何会下那道毫无父子情份的旨意,人人都有人人的揣测,他无力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吩咐道,“罢了,改道……崇安寺吧……”
“传!皇上有旨,改道——崇安寺!”
------题外话------
小剧场:
玄津:(暴风哭泣)完了完了,本王还只是一个青铜啊!
玄翎:(天真无知)二哥,青铜是什么?
玄琛:(无脑宠溺)你无需知道,本王会替你收拾他的……
——
叶归尘:(挠头)那俩傻子叨叨啥呢?
朝亖:(摊手)我也不知道。
怀由大师:(一手一个爆栗)你们俩眼睛往哪儿长呢?!明明是三个!瞎啦?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