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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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差再大也没用，刚眯一会儿的功夫，起床铃又响了，又是一天非人的折磨开始了。
    最可气的是，昨天的内容重来一遍，转眼又过了大半天。
    孙大炮这活也太好干了，手里的鞭子想抽谁就抽谁，有谁敢斜眼瞪他一下，再多抽他丫的。
    还不错，木子风一直都算安全，没被抽过。
    晚饭前加了一项训练内容——打枪。
    说是打枪，其实就是拿把枪站着，一发子弹都不给，美其名曰练习持枪稳定性，可把那些拿块土豆都抖的人整惨了，端不平就掺揍，一点招也没有。
    就连木子风这种身体强壮的人都有点吃不消，他的枪法向来不错，在这些人里估计也能数一数二，但还得像个傻子一样，抬着十多斤重的破枪在这硬挺。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只是那些人开始有点麻木了，每天这套流程整下来，也慢慢习惯了。
    到了第六天，有了一点差别，给饭吃了，正儿八经的饭，还有一筐白面馒头，白菜豆腐汤，甚至还有半锅春城的特产，米线。
    几十号年轻人眼睛都绿了，被抽被打被骂娘也就算了，别到最没被折磨死倒饿死了，那也太冤了。
    “都他妈别动，谁让你们吃了？全都等着！”孙大炮又带着几个“打手”横过来了，他自己倒是抓个馒头塞嘴里了。
    正在大家嘴皮子哆嗦，嗓子发痒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龙长官到！”有人高声通报。
    “敬礼！”孙大炮喊这些新人列队站好，自己也整了整领口。
    这时，大家才看到一队人走到近前，虽然只有十来人，但仍然走成队列，尽管没走正步，却是整齐划一。
    来的队伍立正后，从中间走出一位长官。
    这人大约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站得笔挺，一头板寸平头，双眼炯炯有神，和现在课本里那位会写文章的鲁什么迅有点像，只是这人没有留八字胡。
    “立正！稍息！讲一下！”典型的军官口令。
    “我姓龙，以前也是讲武堂的学生，现在是这里的教导团主任，今天是你们这些新人到校的第六天，大家都说一下，感觉怎么样？有什么说什么，别夸大，也别闷着！”
    原来这就是龙主任，果然有股雷厉风行的军人气质。
    “说实话，我们来这里是学军事思想的，但却整天摸爬滚打，有点折磨人！”
    “就是，还不给正经饭吃，简直是虐待，哼！”
    ……
    有几个被弄得最惨的新人，看了一眼孙大炮，上前一步说了实话。
    木子风没有动，他一直在看龙主任，这个人的事他没少听老肖提过。
    “扯淡，别整些纸上谈兵的花架子，哪个说学军事思想就不用练体能了？这都白面馒头和米线供着了，还说吃的不好？要是受不了，赶紧滚回去！”
    龙主任倒没有骂娘，但那种天生的威严，任谁看了都有点发毛，说的话比孙大炮的鞭子都厉害。
    霸气！
    大家这才明白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该死的孙大炮弄点像样的饭菜，敢情是特么演给长官看的。
    “都别嚼舌头了，下一批上前线的名单还没定，说不定就轮到你、你、你！”龙主任随便指着几个人的额头，把那些人吓得够呛。
    后来，木子风才知道，从台儿庄战役后，龙主任先后派出二十万滇军奔赴抗战前线，当时这个人的话，真不是在开玩笑。
    “现在，鬼子正在咱们的地盘上杀我同胞，戮我兄妹，咱们云南人别作那种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畜生！今天多流汗，战场上少流血！明天挑十个来作战室。”
    龙主任的话很有份量，“云南王”名不虚传。
    等龙主任走了，孙大炮又是一顿骂，最后也把馒头和米线给大家吃了，但派了几个大头兵，瘟神一样盯着。
    “差不多行了，别跟些饿狗一样，刚才龙主任说了，挑十个人去作战室，有没有想去的？”
    刚吃了没几口，孙大炮又斜着眼过来了，那德性很气人，木子风都怀疑他那种快把眼睛抬到天上的动作，到底能不能看清人。
    这时候谁也没空回话，都在往嘴里塞吃的，下次指不定啥时候才有呢。
    “真他妈没出息，被龙主任吓着了？那个傻大个，明天过去！”木子风最显眼，被点了第一个。
    “人不大，吃的不少，别他妈撑坏了，都去听听长官教诲……”其它被点名的几个人，还在吃着就被孙大炮把馒头打出去多远，这货真有点过份。
    第二天，木子风和另外九人被“押”到龙主任的作战室。
    “李风、王志、张晓松、高原……都过来吧”龙主任竟然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叫了出来，看来是孙大炮把名单提前报过来了。
    “今天给你们讲点干货，我是彝人，不喜欢弯弯绕，就说说用一百人怎么干掉一千个鬼子吧，你们先说！”木子风才知道，这位龙主任还和那个小胖子阿力威一样是彝人。
    以一当十？什么情况？
    “我说一下，这种情况还是要分环境、火力配备情况，不能单纯以人数来说事”木子风这次主动发言，他以前当大锅头的时候，也会碰到这种情况。
    “嗯，还算有点脑子，你叫李风？”龙主任问到。
    “报告长官，我叫李风，剑川人”木子风昂首挺胸，上前一步回话。
    “还行，那你说说，在什么情况下能办到？”龙主任继续问到。
    “如果地形对我方有利，或险山、或恶水、或密林、或洞穴等，在火力配备悬殊不大的情况下，可以办到！”
    木子风干过这种事，想的环境也就是这些。
    旁边那九个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还有几个人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
    “你们几个，不要扭扭捏捏的，自己不说还要取笑别人，这些问题你们想过没有？”龙主任看不下去了，随口训了出来。
    “李风，你过来，和我好好说说，如果是这里，你怎么打？”龙主任说完，把木子风带到一处沙盘面前，指着一片复杂地形说到。
    木子风第一次见到沙盘，还是谦虚地先了解一下各种标记所代表的含义，龙主任饶有兴致，没有让副官来解释，而是亲自为木子风讲解。
    “好，我知道了，但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木子风有些犹豫。
    “就是让你有话直说，男子汉不要婆婆妈妈的，想到什么就讲出来！”龙主任喜欢干脆。
    “如果是这种环境下，别说以一当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木子风的一句话，让龙主任忽然眉头紧皱。
    继而低头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