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烽烟

    
    沈锋怪异的看了石敢当一眼，不知道石敢当这样一个对外界诸事漠不关心的人怎么也会对他的桃色消息感兴趣，压下心中不解，沈锋忙正色说道：“都是世人谬传，事实上我和月仙姑娘素未谋面！”
    “可是我听说月仙姑娘对沈公子一往情深！”石敢当说道。
    “石兄误会了，我和月仙姑娘从未有交集，月仙姑娘又怎会对我一往情深呢！这些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在谣传！”沈锋摇头说道，他也是昨天方知皇室和征东府的算计，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牵扯到月仙。
    “即便如此，月仙姑娘也因为沈公子的一首诗陷入了麻烦！”石敢当言语变得有些激动。
    沈锋诧异，难道这石敢当暗恋月仙，才显得如此激动，说道：“虽然沈某是被陷害，可是月仙姑娘毕竟是因我之故，才陷入麻烦，我也有责任，我沈锋保证一定会解救她出牢笼，并保证她的安全！”
    “可是月仙姑娘的名声也毁了，以后如何嫁人！”石敢当继续说道。
    沈锋差点跳起来质问石敢当这是何意，月仙身为歌妓，本身就没什么好名声啊，我怎么毁了她的名声，难道还让我娶了月仙，虽然心中有些怒气，但依然心平气和的说道：“这一点倒没什么，是误会总会解释清楚，我相信月仙姑娘会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沈公子难道是看不上月仙姑娘的身份，认为一个歌妓，有辱你征东府四公子的声名？”石敢当声音里隐隐有些怒色。
    沈锋也有些微怒，但更多的还是不解，我明明和月仙没有任何事情，难道就因为传言就要娶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石敢当一再纠缠这个话题到底是为什么，而且我已经一再解释了，你竟然还如此不依不饶，压下心中的疑问和怒气，平静说道：“在我看来，人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说，我并没有看不上月仙姑娘的意思，也没有瞧不起她们的职业，在我看来任何职业都一样，都应该被尊重。尤其是风尘女子，很多人都是可怜人，被迫流入风尘，她们心中又何尝不想找个人好好嫁了呢！我之所以这样说，是认为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不应该因为别人的蜚短流长就去妥协！世人之所以这样误传，只是被利用而已！”说着将整件事情简略的告诉了石敢当。
    石敢当没想到沈锋竟然说出这番话语，人人生而平等，任何职业都应该被尊重，隐隐触动了埋藏在心底的往事，而且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这样复杂，沈锋竟然被牵扯进征东府和皇室的博弈里边，站起来深深的行了一礼道：“沈公子见谅，石某不该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内情，就质疑沈公子人品！”
    “石兄不必如此，月仙姑娘如此处境，我确实要负主要责任，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月仙姑娘在我身边会更危险，而且现在救出月仙姑娘反而会让双方提前动手，危及她的安全，只要我一天没事，月仙姑娘就会没事！”沈锋说道，心中暗想月仙姑娘也是可怜人，无端被我连累，等我解决了眼下的困境，一定会救你出来。
    石敢当默认不语，似乎陷入沉思，良久方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沈锋的话。
    沈锋见此情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只是我有一事不解，石兄和月仙姑娘是何关系，为何对她如此关心？”
    石敢当叹口气，冷峻的面孔浮现浓浓悲伤，叹道：“我和月仙姑娘素不相识，只是有感于当年经历，才会有此一问！”
    “当年经历，看来石敢当当年的红颜知己也是一位歌妓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故事，看他的神情，结局恐怕不是很好！”沈锋还是第一次见到石敢当情绪有波动。
    “听说公子这些年在征东府过的不是很好？”石敢当突然问道。
    “是的，我的父亲在我五岁那年就去世了，我在府中也是备受欺凌…”沈锋将从杨威那了解到的这些年遭遇向石敢当简单讲述了一下。
    石敢当突然起身从床下翻出两坛酒，递给沈锋一坛，自己一坛，大口灌了几口，眼望西南方，低声感慨道：“没想到沈公子这些年也过的这么苦，看沈公子神色平静，似乎并不觉得苦！真是让人佩服！”
    “呵呵！有时候多经历些苦难也未必不是好事，须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有时候我反而很感谢那些折磨我的人！”沈锋神情一震，忙掩饰道，心里却是震惊，这古代也不好混啊，稍不注意就被人看出破绽，看来以后要更加谨慎才是。
    “感谢？呵呵！我可没有沈公子那么大度，对于折磨我的人，我恨不得拆其骨，食其肉，喝其血！”石敢当突然浑身涌现浓重的杀气。
    沈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么重的杀气，看来我是猜对了，这石敢当确实背负仇恨，恐怕还是家恨，“呵呵，石兄误会了，感谢是要感谢的，但这仇却也不得不报。”沈锋话语虽轻，可眼中的森然冷意，让人不寒而栗，沈锋前世虽然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但也不是以德报怨之辈。
    石敢当和沈锋对视片刻，倒是没想到沈锋一个公子哥能有这样摄人的眼神，收回目光，感叹一声，似有无限的缅怀和惆怅，“沈公子可有时间听一个故事？”
    沈锋心中隐隐猜测恐怕这石敢当幼年的遭遇和自己相似，今日一番话勾起了他心底的往事， “石兄，往事已矣，说出来会好受些！”
    “呵呵！”石敢当惨笑一声，猛灌了几口酒，冷然开口道：“我是家里的庶子，自小在府里备受欺凌，母亲也整日被人欺压，从小我就发誓要改变母亲在家里的地位，要让母亲过的更好，为此我从小立志，一定要比其他兄弟表现的更优秀，让家族看到我的价值，让母亲过的更好！”
    沈锋心中一叹，石敢当这么做恐怕会适得其反，大家族争斗何等残酷，一个庶子如果平庸无能还能保住性命，越优秀恐怕死的越快。想想以前的沈锋，堂堂征东府嫡系公子，性格如此愚钝都不能见容于征东府，何况你还是庶子。
    仿佛印证了沈锋的猜想，石敢当说到此处，惨然一叹，眼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和悔恨，声音也越来越冷，“可是我表现的越优秀，母亲受到的刁难反而更多，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怕我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都是我害了母亲，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
    沈锋心中一叹，安慰道：“石兄！切莫自责，世家争斗向来如此，即便是藏拙也无济于事，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世家，世家，一切都是世家之祸，贼老天，你为何要让我托生在这无情无义的世家？”石敢当仰天怒道：“我宁可托生与平民之家，和母亲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