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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沐风战场失踪的消息,自然不会对朝城有太大的影响。秦楼楚馆仍夜夜笙歌,各家府邸也依旧宴饮忙。
这夜里,杨卓到燕归楼上去买酒。这朝城里最也繁华的四街之上,虽只剩下燕归楼独立,可依旧能听得管弦声声。凭栏一望,穿城而过的洛水之上,雕琢精美的画舫,一艘艘从眼前划过。
画舫之上人影幢幢,隐隐看得两三个轻盈起舞的舞姬,耳边还有歌姬们缠绵婉转的歌声。
画舫上的人,他大约都认识,此刻他的怀中,还揣着邀他前去赴宴的帖子。
“怎么不去?”这说话的声音,陌生又熟悉。杨卓转身才发现,这人乃是燕归楼楼主惊霜,以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明日便要再次奔赴南疆了,今日该好好在家中陪伴二老的。”杨卓坦然答道。
惊霜闻言,不置一词,只看着他手中的酒,问:“原来杨将军竟对这仙客去情有独钟?”
杨卓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几坛子酒,道:“公子如何得知,我钟爱这酒?”
“若非钟爱,如何会在远行的前一天特意亲自来买?”惊霜反问。杨卓闻言,笑了,道:“也是!此酒入口清冽,酒意缠绵。饮时快意,只是后劲大了些,且似乎常使人流连梦中。不知是否有何来历?”
“来历?”惊霜在口中喃喃了一声,笑道:“这来历,倒不太清楚。若想知道,须得去产地看看。”
“如此说来,怕是没什么机会知晓这背后故事了。”杨卓说着话,似有些遗憾。
“已是过去数百年的人事,又何须知晓其间爱恨?”惊霜看着窗外人流往来如织,灯火繁盛。
“却也是如此!”杨卓并不纠结此事,待要有时,忽又听惊霜说道:“杨将军若是喜欢,归来后,常来。”
二
这夜里,本该灯熄人歇的杨府,依旧灯火通明。正厅之上,端坐着一对面有风霜的中年男女。杨卓一见之下,忙一个箭步冲进厅中,在厅上跪下,道:“阿翁安好,阿娘近来可安好?阿娘回府,怎么却不与我说?”
“儿啊!”那妇人见了杨卓,往前一扑,将他搂在怀里,哭道:“我在别处养病,不敢见你。娘以为,你此次回来,定然能够再待上许久的。可谁曾想,这才短短一月啊。”
“朝堂上的消息,我也有听闻。如今前头危险重重,我的卓儿啊,娘真是不想让你去啊。你看看沐家的沐小将军,年纪轻轻的竟……”
这还不等她说完,那上头的男子就喝道:“胡说些什么?沐小将军吉人天相,自然会平安无事。”
“你知道什么?我的卓儿,如今还不及弱冠,若不是你当年执意将他送入军营,以我儿才学,又何愁没有好的前程?如今可倒好,叫我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往火坑里跳。”那妇人双眼通红,对杨竟泽怒目而视。
“阿娘,这是儿子心中所愿,与阿翁没有关系。”杨卓仍跪在地上,眼看着便要将头磕下去。那妇人连忙将他抱住,泪眼连连。原对男女不是他人,正是杨卓父母,杨竟泽与其发妻。
杨竟泽无奈,上前去与杨卓一起将妇人扶起,他又何曾想将自己的儿子送去那生气未知的地方?只是,他是当朝太尉。如今民间重文轻武的风气,愈渐严重,若连以他为首的众武官们都怕将孩子送上战场。恐怕,此风气更会愈演愈烈,日后想要纠正,那就难了。
杨竟泽差人将杨夫人送回去歇息。罢,拍了拍杨卓的肩,道:“走吧,今晚咱爷俩好好喝一回。”
杨卓闻言,将手中那几壶酒往身后藏,杨竟泽一见,嗤笑道:“你这小子,老子还能抢你的酒不成?放心,去接你娘回来的路上,顺道也在燕归楼买了几坛子,够喝了。”
杨卓这才放心,就手中的酒,小心翼翼的交给仆从,着他好生带回去。
三
秦楼楚馆夜,声声弦歌忙。左同渊怀中抱着一个美姬,醉眼朦胧,面上带着似痴不痴的笑容。柳云陌从旁作陪,如今也有几分醉态。
忽而,一个红衣舞姬打着旋,如一只蝶儿般扑到他怀里。一阵香风扑面,下一刻,便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软绵的感觉,惹得他肩上痒痒,差点便要痒到心里去了。
他才要抬手将人推开,就听得那舞姬趴在他耳边,轻轻道:“公子看起来,很是失意呢?可是有什么才学未展,壮志未酬?”
如兰之气吹在耳上,吹得柳云陌一阵恍惚,回过神来时,之间眼前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这双眼,像极了一个人。
“才学未展又如何?壮志未酬又如何?”柳云陌双手往身后一撑,泰然自若的看着她。
只见那舞姬掩唇一笑,倒也不慌不忙,又倚回他身上,轻声道:“若是如此,妾也无能了。不过若是心怀难疏,妾还是有法子的。”
一双手轻轻的在他胸口处来回的打着圈圈,柳云陌手下一软,往后倒去,连那舞姬也跟着向后倒去。那舞姬一声惊呼,趴在柳云陌身上。
众人听闻声音,循声一看,见是这般模样,皆大惊失色。就连左同渊,也都酒醒了一大半,忙看着柳云陌,正声道:“阿陌,玩玩就好,可别过了界。”
柳云陌闻言,推开那舞姬,起身拍了拍衣衫,向左同渊道:“阿渊不必担心,我晓得。方才不过一时失手,不必为了我打扰了兴致。”
罢,又对众人道:“我出去透透风,即刻便回,诸位继续。”
众人闻言,也都不再理他,只是双眼时不时的打量一下那红衣舞姬。那红衣舞姬倒也是好定力,见人频频看自己,也不慌张。柳云陌一走,她也站起身来,拍拍衣衫,继续在场中跳舞。
只是柳云陌,一时心绪难平。他自认,朝城里的女子,虽不会个个倾心于他。可是只消他双眼带着三分笑意,两分暖意,去看她们。她们也定会沦陷在里头,虽不说会心悦自己,可好歹会给自己最大的有待。
可是,偏偏有那么一个人,不在乎不沉沦。他觉得,若非是顾及儿时情谊,那个人看见他只怕恨不得绕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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