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散

少年宝甲赴疆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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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深邃遥远的夜空,星光闪烁。野旷云俱黑,明月正孤悬。广漠平原上,只见得他们这一点星火。杨卓歪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亲卫,目光沉静。
    “主子,该休息了,明儿还要赶路呢。”
    杨卓没有回话,只是睁着眼,望着悬在深沉夜空里的月亮。那侍卫也没说话,只静静候在一旁。忽而,听杨卓问道:“我记得,你家中已有妻儿?”
    “是!”那侍卫一想起妻儿,神色间也多了些温柔。
    “你常年离家,且每每远行,便生死难料。她……可有什么怨言?”
    常道: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多少将士的闺中人不想要夫婿就在身边?可是,家国大义当前,她们又怎能开口?
    那侍卫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她的挣扎,她的无奈。杨卓同样没有再问,因为,他清楚了。
    “这星星啊,只怕日后繁忙,就没机会看了。能多看一眼,便多看一眼吧。”杨卓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那亲卫的肩膀,便慢慢的踱回了帐内。
    十二
    顾惜朝从膳房回到华仪殿时,听到里头传出顾策的声音,听他问道:“你要去南疆?恰巧那北周太子也要往南疆去,你们可一同前往。”
    南疆?
    顾惜朝一听这个消息,瞬间黑了脸,怎的自己才劝宗寻离开朝城,灵儿便也要离开?灵儿往南疆去是为了寻纪婉兮,可是宗寻为什么会往南疆去?一定是两人事先通了气。否则,怎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心中一有如此想法,便步履如风进了华仪殿,问:“阿寻要去南疆?”
    “你不知道?他来见我时,还说是你和左家小子好意,怕他闷着,让他出去转转。又说南疆风景,不同别处,大山大河,壮阔静谧的。”顾策
    “阿翁,您今日是怎么了?南疆啊,那不是别处,怎么人家想去就去?有您这么当皇帝的么?把别国太子送往边防重地。”
    “呦,你觉得我当得不好,那你来当啊。来来来,现在就给你玉玺文书,不带犹豫的。”顾策说着,就要伸手去解腰间的龙佩,道:“来来来,先把龙佩给你——”
    “你当我傻么?要当你当!”顾策的话,像是带了毒似的,一出口惹得顾惜朝反应激烈。
    “那不就得了?反正咱们老顾家,也没有一个是想当皇帝的,对那个位子更是没有心思。我看你那好友挺好,给他个机会怎么了?”顾策收了手,说得倒是理所当然,且说得让他没有反驳的余地。顾惜朝只好幽怨的看了顾策一眼,心中愤愤道:有朝一日你家宝贝女儿被人拐走了,你可就知道心疼了。还不错,不错个大头鬼。
    “我看你最近几年,江湖上混得不错?流云决也略有小成,是否该将你送去云山,行下大礼?”顾策看了眼也周身气息,点点头,与云晖月对视一眼,问道。
    “别,我还想再玩几年,这一进去了,只怕难出来了。我可不是灵儿那种天资卓越之人。”顾惜朝闻言,连连摆手。他可仍是记得,灵儿最初上山那几年,根本不得下山。若非如今成了少主,只怕也下不得那云山之巅。
    “出息——”云晖月瞥了他一眼,搂着顾灵均道:“还是我家灵儿好,小小年纪便已是金丹之境。真真是给阿娘长脸。”云晖月搂着顾灵均正笑得欢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说来也怪,你我天赋虽可说是出众,但到底不是顶好的。灵儿倒是比我们好,难怪使君非要替云主收徒了。”
    顾惜朝闻言,自然无话可说,只是心中默默安慰了自己一番,便转身出去催催人备膳去了。
    十三
    山风清爽,一轮明月照得目之所及皆披上一层银霜,身旁仅一匹骏马相伴。望着眼下清晖里黑黢黢的连绵起伏的山脉,纪婉兮的心里有点发怵,毕竟寂寥如斯,心中亦生恐惧。
    此时的她,已然换做一身男装,虽然娇小,但也是个容貌俊美的翩翩佳公子。若是人见了,也只以为是个打南边来的少年郎。
    隐隐之间,听得断断续续的哭声,纪婉兮动了动,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打算去寻找声音来源。打定了主意不管,她便挨着墙,睡得迷迷糊糊的。
    梦里,她梦见了一处满目荒凉的地方。一个又一个或面目狰狞,或面无表情,或寻死觅活哭闹不休的的人从她面前经过。
    忽然,一阵哭声自耳边响起,一个吐着长舌,面目恐怖的人,或者该称之为鬼。那鬼,扑到她跟前,一手揪着她的衣袖,一手把着她的手臂。
    口中喃喃道:“救救我,救救我。”
    纪婉兮被那鬼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发软,几欲跌倒。心中大骇,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哆哆嗦嗦道:“你……你是谁?我们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揪着我不放?”
    那只鬼,却仿佛听不到她说话一般,一面揪着她,一面又呜呜的哭泣,不时还道: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忽然,那鬼发了狂似的,两只手一扯,就要撕了纪婉兮。纪婉兮见此,被吓得大叫,手脚乱扑。扑了有一会儿,发觉四周都没了声息,一睁眼,自己仍坐在篝火旁,一切如旧。
    纪婉兮将手举到自己跟前,那手颤颤巍巍的,任由自己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耳边,那鬼话仍挥之不去。
    忽而,纪婉兮打了个激灵,口中念道:“救救我,救救我?莫不是——”
    思及此,纪婉兮拿起包裹,将篝火扑灭,牵着追风,循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而去。四周寂寥,唯有那哭声,虽然断断续续的,可是却不曾消失。仿佛,是在指引自己似的。
    纪婉兮在心中安慰自己道:既然他有求于自己,那么想必不会害自己。如此想着,便镇定了。
    行了不多远,忽见眼前一片灯火稀疏,想来是个村落。只是,虽是村落,却弥漫着森森死气。那哭声,便是从村落几年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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