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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叔,第一晚我要跟檀姨睡。”
听到某只小怪兽笑嘻嘻的告诉他自己想法和觉悟的时候,安少洵无法置信的瞪圆眼,铜铃一样的眼里满是惊诧的情绪,震惊地看着他身前的小东西,忍不住受到惊吓而吼了一声:“啥!!!”
君冷媃摸摸耳朵,重申,“我要和檀姨睡!”
“……”难道这一晚上,他老婆就要被这样一个小姑娘抢走了!
安少洵呛了口气,没喘过来迎上君简似笑非笑的眼,似乎是告诉他不答应都不成,凡事以女儿为大的幼女控!
安少洵表示自己受到无限制伤害,一时间竟然无语凝噎。
于是,憋屈的安少洵一个人缩在书房里整整一夜,某个过分“可爱”的小公主大人也抱着温柔漂亮的美人檀姨睡得嗨地很,夜里竟然只差没跳起来打呼噜。
而与他们都不相同的,唯一一个彻夜未眠的人,独自坐在房间外的亭子里,寂寞地独自饮酌。
深夜,寒风凛冽,树叉交叉拍打发出的阵阵响动,夜里的孤独,凄凉,在他身上一一体现,此时此刻更是毫不遮掩,竟然让人一览无余。
君简望着那一轮明月,神色间,被一种悲伤的情绪侵蚀。
一点一点,心口涩涩的疼。
夜深了,君简眼中的炽热光芒早已泯灭,剩下的,尽是失去和复杂的凄凉。
此时,他望着那一轮明月,心中所想的,是那一犟一笑都那么明艳动人的人儿,可她一去不回头,他与她阴阳相隔。
对于云穆,他只有无法另说的喜悲。
他这样的人,守了大半辈子,却始终不够,当年的一切,喜也好,悲也罢,十八年下来,仿佛过眼云烟。
依稀记得当年笑容明媚,婉约动人的人儿在生下那孩子后,仿佛交付遗嘱一样:“君简,我的宝宝,拜托你了,让他长大,让他快乐生活,无忧无虑就好,别告诉他,有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更是记得,那年山脚下,女子在桃花林中,桃花树下那盈盈笑意的双眸盛满满足的幸福光辉,一言一行,让他流连忘返,感叹眼前的胜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而今,只能孤独一人,望着那一轮明月,怅然叹息,莫名的思念当初的他陪她笙笙萧歌的日子。
“云穆,为何当初你爱的人,不是我……”
他一声低叹,仰头一口饮尽。
酒意竟然会让他醉醺醺的,眼前迷茫,稀里糊涂的,仿佛看到了那段令人无法自拔的过去,君简扬起头,用尽所有的力量,忍耐力,才能把所有凄惨悲哀的情绪滑落的清热的泪,撤回去。
他悠长悠长地一声长叹,满满的心酸。
他这一辈子,根本没有谁真心爱过他……
他甚至不知道,所谓的真爱,究竟是什么。
而他,年轻也不复存在,怎么可能,还像曾经那样深爱,他呢,大概也就只能这样,陪着自己的君冷媃,这个国家,生老病死……
所谓的生命中的另一半,他无心再有任何念想。
伸手取过整个酒瓶,他直接痛饮一顿,只是心里的疼,怎么都无法轻易消磨。
而他借助酒精的度量,昏昏沉沉的,竟然没有看到,不远处扶着墙纸站在那儿好久没动的人儿,表情有些深度的看着自己不远处的人,小半会儿,转身离去。
……
清晨,初日露出的第一抹阳光落至枝头,君简揉了揉发酸的额角,从床上起来,心底一阵阵的迷茫,他什么时候回房了??
他当然不知道,君冷媃一早就起来,让小九帮她送他回房了,他喝醉,昏睡在院子里的亭中呢。
若是被下人看到,这成何体统?
脑子晕乎乎的,有点涨涨的,床边的小矮桌子上放着一壶茶水,杯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君简奇怪的拾起来一看,顿时眉头一皱,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爹地?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夜里总不该一个人对影独酌,喝口醒酒汤吧,我熬了很久,应该很浓的,下次如果想喝,别一个人深夜难受,我陪你。”
署名,是君冷媃。
他皱眉,因为他知道它看到了,哭笑不得,却是她说她陪他。
乖宝,你的好意爹地收下了,只不过不管是喝酒这种事,还是哪种事,都是不合适你的,爹地还不至于愚蠢至此,还拖上你受苦。
他望了一眼紧闭的门,其实脑子还是给他一个讯息:头昏脑涨。
窗外的景色,很美。
他端起茶壶,清醇的味道一下子就弥漫到他的鼻端,头疼的感觉似乎好了些,君简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澈的汤水,令他一怔,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种苦到呕血的草药什么的?
他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感觉也确实是挺有用的,脑子里掠过的阵阵清明令他喜逐颜开,喝完后,他坐了一会儿,大概缓过来,也不禁诧异,他家乖宝会医技吗?
好像不会啊,最多把把脉什么的……
君冷媃,几年不见她究竟变化到什么程度,又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他身为她的爹地,居然看不透。
他起身梳理,半晌后推门而出,并没有感觉到大家的气息,君简一怔,叫住一人问了一声才知道,他们都去了训练场。
而与此同时的训练场,正上演一幕令人发指的事情……
君冷媃一手简单的把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过肩摔出五米远,后面还有三人伺机而动,她却没放心上,手掌曲成爪,仿佛一只尖锐的鹰爪,巨大的力量,竟然直接带飞两人。
身后一人穿出,前方和左右各有两人夹击,甚至于她的头顶,有个人砸拳而下,天罗地网,根本逃不掉的。
而身后的人似乎是想要来一个出其不意,却没看到女孩眉梢微微一挑,笑容温润之下的凶猛野兽正在苏醒。
她居然一点都不做防护,在原地单脚碎两下,换了一只脚,单肩一甩,“碰”一声巨响,撞上就近的一人,可怕劲气把人甩去很远,“噗通”一声四脚朝天,同时她的手脚根本不放松,使出一招连环击退前方和左右的几人,而头顶那人的攻势已经落下,此时此刻就算是想要逃离,也是不能的,女孩闲着无聊似得淡淡的瞥了一眼,化拳为掌,“啪”的一声,撞上那人的左肩,眨眼之间,整个人跃起来,竟然比那人还要高一个度,瞥了一眼下面惊觉她上了半空的人,打算出击之时,女孩空闲的手居然还能闲的不行的摸摸头,小嗤一声“弱。”
“碰”“咳”“啪”“啊”四声,女孩单脚落地,单纯的无辜的看着倒下一片的人,十多个人对她而言好像一点都不够塞牙缝似得。
所有人,根本没有看到君冷媃最好做了什么,把人当做标把打,直接撞飞就叫最后都没来得及反击的几个人,噗啦啦摔了一片,唯独那女孩,独树一帜,孤立于此,神色自若,似笑非笑。
但是最后那一声,犹如蔑视,不,也许连蔑视都算不得的一声“弱”,仿佛是魔咒一样,他们一个个忍着痛,酸涩和僵硬的起来,目露好强的求虐气息看着对方唯一一个站立的人,仿佛不够,还想再来。
君冷媃看的一笑,终于魄力十足,却是令他们都松了口气,说:“有待加强。”
他们一个个扯了扯嘴角,痛的龇牙咧嘴,却让君冷媃觉得这是一群可以教育教育的好队伍,不怕失败,对于力量的追求,对于赢的信心,让她正目而视。
“很棒。”她说,“虽然配合和武力值有待提高,可是不服输,而且有毅力,能忍耐这几个点值得赞赏,抗打能力也有待提高,还有肉体的强度,晚些我会准备一套专门的功法,你们好好使役,学以自用,好好的保护自己需要保护的人或者家。”
她没有说国家,也没提让他们更加为君安卖命卖力,只是说保护自己玩保护的人或者家,这个人,这女娃娃,已经是从根本上让他们点头,尊重了。
效力这样一个人,他们这些人,热血的男儿们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亏。
何况,这人还是小公主,一个九五至尊的女儿,拥有无尽财富武力而且各方面都很强大的人……
然后,君冷媃还给他们上课了,上了一堂名为“不论贵贱均为同等”的教育课,提前跟他们说了关于对待穷人和富人的事情。
一个个听的认真,里头也有很多人是贫民农民出生,也有些是地主家的孩子们,闻言,却是心中各有复杂。
君冷媃的观点,对于贫民大概是好的,相反,一直习惯性压榨民众的富人们,就没那么容易接受这样的事情了。
君冷媃自己也知道。
所以,她也提出一个规矩,富人聘用下人们打工也好,做事也罢,不得用以武力压榨,既然是聘用,首要就是尊重对方付出的劳作力,他们为你做事,不是找骂的,虽然你给他们钱币,但是这不是用钱币能够断定的事情,人的无价,是劳动。
所以,知道这些的君冷媃说:谁犯一次,罚百两黄金,二次,万两,三次进大牢,屡教不改出言不逊出手反抗者,服役五年以上不定期刑途。而不遵守者,撤去所有能力,进行无休止放逐,一生不得回君安。
而事实上这还只是一部分,她列出一列清单和需要大家着手尊重对方,不论身份贵贱的事情说了一声,处罚说了一声,再三提及“人无贵贱,众生平等”一说,以及自己就是行动标榜一说,即使所有人听的有些懵,但是也还是懂了。
其实这样也没错,毕竟,如果没有这些下面工作,生活在底线的人们,哪里来的富人,所谓的富人可不就是脑子比较好,能力比较大,权力多了点,如果世界上没有最底层的人们,他们这些富人,也只能是将一切自己一手包办,而不是所谓指使他人,不悦之时,迁怒于人,声声辱骂和无休止的毒打等等。
人,也许真的不可能平等,但是如果做不到互相尊重,那么必然有一天,世界爆发混乱,互相憎恨着,愤恨不甘等等的负面情绪就该侵蚀整个天下人的心灵,世界会失去最后的一片净土。
君冷媃跟君简提到这个,原因就是这个。
尊重是人于人的保障,行动的要领之一。
而首先跟这群人提,也是因为,君冷媃经过刚刚的“试手”,大概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她觉得这群人她很满意,她刚刚也说了,会出一部功法,与他们共享,助他们更高一筹。
这些人,是富人佣人交织的部分人员,也是直接为君安做事奋斗的人选部分,从他们下手,从他们开始,是最好的。
当君冷媃问及他们对此看法的时候,也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人有任何不满,君冷媃的这次举动,并不只是这样结束。
“你们若是有什么意见,大可以说出来的。”君冷媃笑了笑,解释了一声:“我需要靠大家的想法来采取措施,为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国家更好,这是最直接的做法,所以你们别介意我的身份,就当我只是一个问卷调查的负责人就好了。”
“那这规矩对家境还过得去的我们有什么具体的说法?”有人大胆的提出自己的一个问题,令女孩眉目间微微有了浅浅的喜悦,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君冷媃抿了抿嘴,表情略有严肃,“总体来说,我最主要的一个词,叫做尊重。贫富差距这一问题,只能靠国家日后的具体做法,而我现在提的,最首要的一点,就是两个字尊重。只有懂得怎么尊重人,人家才会付出自己的劳作力,或者钱财给你。我们身为人类的无价,在与我们人都懂得尊重和以付出作为回报的来回循环。”
“穷人们,没钱没路数,这点没人能够彻底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性已经基本固定,只能通过自己的付出过得更好一点,而国家能做的,就是减轻他们的负担。”君冷媃沉吟一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藏青色长袍的一人,眉眼间堆满了笑意,很满足一样的表情。
“除此之外,他们最需要的,最没有的,就是尊重,人人互相理解尊重才能让一件事处理的更好,更优秀。相比之下,如果一方因为心情不愉快而对穷人们打工工作的大家们又打又骂,心里必然有怨言。而怨怼之下,没人是真心做事的,只是因为家境生存问题,而不得不再三隐忍,他们毕竟不是抽气筒,总有一天,会爆发前所未有的愤慨,怒气,事情也很有可能会彻底发展成不可估量的可怕境地,你们自己想想看可能性就该知道,尊重二字和其隐藏的无价,是多么重要的应该守护坚持的东西。”
君冷媃直言不讳,坦荡荡的模样,并没有藏有私心杂念,一心扑在“尊重”上,希望大家都能够理解她说这事的重要和背后的应该执行的原动力。
“也就是说,这一切,并不是基于富人对穷人态度的份上说事情,更多的,也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和长远的合作关系,商讨融洽等等,但凡尝试过的人大部分都知道这样做的好处,没有试过,也不可能体会其中的万分之一。”君冷媃想了想,总觉得总结在这好像不太好于是又废话的说了很长一句:“为此,我还专门问爹地要来一个头衔,为了监督你们呢,刚刚的事情,我知道你们都是别无二心的人,所以我利弊都分析,你们也先想清楚是不是这这样一个道理,我毕竟人微言轻,势单力薄也许不适合我用,毕竟我身后是整个君安的皇室,但是,我是起带头的人,你们大可以先看看我到底如何,你们再说是否应该这样做就好,这些不能急于一时,所以,慢慢改善更适合我们目前的状况。”
君冷媃话音一落,场内爆发一阵阵剧烈的鼓掌声,很显然,她的“教育”,初见一丝可能性,他们大部分是愿意执行的,而基于保障,她的带头作用,确实很重要。
君冷媃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笑得无比萌萌哒:“最后,你们觉得我怎么样,是否让你们觉得,我是尊重你们,而不是敷衍着装出一副尊重的模样。”
所有人先是一怔,然后场内又是一阵剧烈的鼓掌声,一切都在不言语之中,半掩半藏。
这段话,是让他们感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种事,只要是个人,都能感觉到的,如果说这是一个骗局,那么,这一定是个费尽心思的骗局,骗人也能把人骗得心甘情愿的。
君冷媃调皮的目光,缓缓的落向不远处的藏青色长衫的人性身上,似笑非笑,却满眼期待的看着对方,期待他的光临。
君简被安少洵拍了拍肩膀,示意上前一步,却已经听到,女孩娇气的嗓音,软孺孺的喊他:“爹地,早上好。”
君简闻言微微叹息,松了口气,大步向前,幽幽而笑:“不早了。”
太阳,都嗮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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