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

第274章 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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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界,平和过去千百年,世道变化已经随了天,神不再干涉阻止,也不曾改变一丝一毫,他们尽职恪守,做好神的工作,监督和保它不毁。
    人类文明初露头角的时候,天帝发觉赤帝首次转世为人,成了一家三口中最小的那小家伙,日复一日,那少年成长,即将弱冠(二十岁),一家之主让他寻个好姑娘成婚时,天帝自知时机已到,便将天邢舞送去下界。
    天邢舞被儿子唤醒的时候,还处于失去赤帝的痛苦之中,当她看到那熟悉的人时,她知道,冥冥之中,儿子又助了她一回,不知是否合适,她听从儿子所说,下去人界,只为再次与他共事一生,携手同行。
    他出生的人家是个富豪之家,一个家境特别好的人家,当天邢舞站在那里,那扇朱红的门口,看着那熟悉的身形缓缓走近时,泪瞬间迷蒙了眼,她捂着脸逃离了这个既伤心又无比幸福的地方,她知道自己不能在他面前哭。
    她该笑着告诉他:“嗨,我又回来找你了。”
    他这一世姓萧,单名炀,是个样貌不变,脾气却大变的赤,他是个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脾气好得让她忍不住想,赤对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而今,这已经是认识他的人所共享的东西了,似喜似悲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她三次靠近,却次次仿佛见了鬼似得逃离。
    若是儿子看到这样的她,肯定会笑她胆子都小了吧?!天邢舞想。
    这一日,?她在那知名的青湖畔凉亭里暗自伤神,对自己自卑不已的时候,那人坐在三米远的地方,好奇的看了看她一脸无力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好笑。
    眼前这女子长得好生漂亮,但是那表情还真是,让他忍不住想笑,天邢舞后知后觉发现他看自己目光,吓了一跳,差点跳进水里去,瞬间遮住脸,然而脸红已经不能阻止,他看到了……
    “噢,老天。”她暗自哀叹一声,苦笑不已,这么无聊的一幕居然被他看到了。
    “姑娘,你次次见我都躲,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能当我面?”他的声音,不再那么低沉又有磁性,他似乎不再像赤一样,对她百依百顺……
    她低下了头,他转世了,自然记不得曾经的事情,何况还是上一辈的事情……她又怎么可以强求些什么,还不如她失忆,那样面对他,也不会那么单方面的尴尬不是吗?
    她吸了吸鼻子,看天,空灵的眸子捎着点点泪花,似乎不怎么能平静,她知道,帝嗣在看这一切……
    又迅速低下了头,不能让帝嗣知道自己又哭了。
    殊不知,她儿子早已把一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萧炀诧异的看着这女子又是低头又是抬头的,当他不经意看到那女子仓促间的黑眸里蕴含那点点泪花的时候,心中莫名一疼。
    “萧少,闲情逸致啊,来赏荷呢?”对面,走来一名男子,模样俊俏,显而易见是他的好友,萧炀微微一笑,点头示意自己确实是来赏荷的,只是碰巧遇上这个女子,就问了一句,然而人家理都不理自己~不一会儿,又有别人走过来,天邢舞看到几名女子和萧炀交谈甚欢的模样,有来有往,关系密切。
    心痛的感觉让她窒息,于是忍不住想,她或许不该来。
    天邢舞顿了顿,始终舍不得他,才不得不决定,现在还是避开吧,她可以一直逃。
    却不料自己还没起来,就被人拉住了,她诧异的低头看到熟悉的手腕,熟悉的温度,她的不舍使她心头狠狠一疼,忍不住甩开了他就跑。
    她怕,她眷恋这份温度,萧炀不是属于她的,萧炀不拥有赤的记忆,只有赤对她那样,别人不可能的,所以她怕。
    初次被一个女人甩开了手,他有些懊恼自己这样无礼,他有点走神,忍不住朝那方向多看了几眼,天邢舞已经消失在人海中。
    杨乔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刚刚走神的人,仿佛这样的萧炀是他不认识的。
    “怎么了?”杨乔问萧炀,萧炀摇了摇头,反问一句:“我很像坏人吗,还是像极了野兽……”
    “噗,怎么这样想,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你是出了名的温和啊。”
    他不语,怔怔地看着手腕里独特的温度一点点的消失,为什么有种心悸感?
    天邢舞背部抵着冰凉的石柱哭的伤心,她不喜欢他那样的表情,她不喜欢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她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有些好奇,却没有了占有和奢望,她觉得绝望,没有了她的那一米阳光。
    十几日,萧炀没有再见到这个女子,仿佛消失一样,明明之前一回头就能看到她傻傻躲避的受了惊吓的脸颊,而现在,没有再见。
    不大的房间里,天邢舞喝了口药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在颤抖,冷得让她难受。
    帝嗣看着床上的女子,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他的好母亲居然病了,只是因为不小心哭过头,晕倒在院子里,淋了场雨的结果。
    “爹爹想不起来已经是事实,娘你一直这样根本不行。”他低低的劝慰,“你该试试爹爹当初说的,如果实在不行,就杀了他,让他再轮回,看他记不记得你究竟是谁!”
    儿子这样毒辣的话让她啼笑皆非,她知道,帝嗣是开玩笑的,即使装的再像,他也不可能真的怂恿自己,去杀人。
    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帝嗣重重的叹了口气,唤来两名侍从服侍她,他转身离去。
    萧府门口,他在一群傻逼似得下属的刀剑下一路无阻地来到大厅,冷漠的面容有几分赤的模样,毕竟是他儿子,他坐在太师椅上,冷漠的口气不善,他以凡人的姿态出现,即使是神也不能接触人界太多,但是有关于自己爹妈的,他必须管。
    “麻烦萧炀过来一下。”清淡的几个字,透着一股熟悉的陌生,帝嗣表情冷厉,仿佛从黑暗里溜达出来的夜叉,如果你让他不爽,他是可以让你下一秒就魂飞天外的主。
    下人不敢说什么,立即去寻他的主子去。
    萧炀来的时候,看到跪倒一片的下人们,英挺的眉眼微微一蹙,有几分不悦,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无礼的“客人”。
    然而看到帝嗣的五官时,他有点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这么像自己?
    “让你身边的女人都滚蛋。”他开门见山,冷漠的眉目间带着几分孤独和无可奈何,萧炀挑了挑眉,平静的窥视这人端正而且有几分稚嫩的脸颊,越看越熟悉,却又仿佛间知道,这辈子绝对没见过这人!
    “我为何听你命令?”他只觉得自己舍不得那个心去跟他面红耳赤的对骂或者说一句重话,于是压了压莫名其妙的感觉,反而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不冷不暖。
    帝嗣这才卸去冷厉的装束,表情有些失落,有些心疼,只是说了三个字,“她病了。”
    他一时没搞懂,片刻终于明白,原来是那家伙!
    “我并非大夫。”
    “她是心病,加上受寒,只是需要你罢了。”他清淡的目光落在萧炀身上,有些可悲,有些心疼,又重复一声:“她需要你。”
    萧炀被他有些冷静的目光看的心头一凉,低低的叹了口气,“在哪?”
    帝嗣说了个地址就消失了,他不能在这儿多待,这一举动无疑让萧炀一脸迷茫,只是心底的感觉,觉得他突然消失其实似乎是正常。
    他去往他说的那个地方,女子无法压抑的咳嗽声让他知道,她真的病了,难怪不出现那么久。
    院里有两个女子正在忙活她的一些杂活,看到他却也不惊,指了指某个房间,就让他走过去。
    天邢舞咳得自己都快吐血了,却隐约看到熟悉的人影,她虚虚的笑了笑,却喊出他不熟悉的人名,“赤。”
    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心底震了震,仿佛这个字眼是深入骨髓的,然而他又觉得好笑,深入骨髓怎么会忘记,错觉罢了。
    天邢舞也看清楚,这人不是赤,而是轮回后的萧炀,她闭了闭眼,撇开了头,她怕他让她又心痛,他不记得她是谁,这让她难以忍受的疼痛。
    痛,因为她爱他极深。
    萧炀看她撇开了脸,也不多说,给她换了换湿巾,她额头烫的吓人,天邢舞好不容易才忍住眼泪,却被他单纯的一句话给打击地哗啦啦的掉落。
    “把病养好,跟我说说我们的曾经吧,我想我们应该有个曾经。”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奇怪,也很诡异,但是就他说了这句话以后她的表情而言,他可以确定,他和她确实有过一段曾经……
    至于是怎么样的,他也难说,毕竟没有记忆了。
    天邢舞自然不会真的和萧炀说过去那这时间里发生的事,只是在被问起的时候,简单的说一说,她也会失控和他说很多,往往这样,她眉色飞舞,像个幸福的可人儿。
    萧炀也喜欢看到那样的她,她的幸福感,是不是曾经的自己赠与的他不管,他打心里觉得,这女人笑起来更美,更灵动。
    只是心底也有些恍然,她的过去究竟是不是自己他根本无从说起,也没有任何有关于这个的记忆,她的幸福事实上与他毫无关联,但他却能那样微笑着,温和的看着她说着另外一个人而有些心酸,也许是因为她太令人心疼,也许是他不认为自己会爱上这个人,只是同情罢了。
    这几天,他几乎天天往这儿跑,早出晚归,萧父笑他终于有心上人了,让他带回家来看看姑娘怎么样,然而他却摇头说不是,只是一位好友病了,需要人照顾。
    萧父当然不会说什么,这个儿子特别有自己的想法,那么大了,怎么可能还会管着他呢,随孩子去了,只求某一天让他抱个小金孙就够了。
    萧炀对此不置可否,自然不介意这样的事情,只是心底觉得,父亲这想法为时过早。
    萧母倒是平和,没有多大的心思似得,只告诉他:“是个好女孩的话带回来给父亲母亲看看。”
    萧炀无奈的点头,可惜并不是。
    但是天邢舞确实是个好姑娘,这一点即使是他也无法说谎,她的好,一言两语说不清,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他有照顾她,他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深爱自己。
    她不惜一切代价,即使他轮回了,也要继续寻他,继续爱他,他暂且先不解释自己是否信了轮回这一说法,反倒是他听了天邢舞的话以后,居然下意识的信了绝大部分,而最主要的是,她生生世世都和他纠缠,她不会腻烦吗?她不怕他会讨厌她?
    事实上这个是多余的,天邢舞既然来了,就已经表达了,她要纠缠的决心,而他,并不一定记得上一辈子的事情,最多不过是知道这辈子有个人深爱自己罢了,这样的深情,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辈子已经知道了,下辈子,她愿不愿意走出来又一次告诉下辈子的他,她深爱他的事情还是个问题吧。
    总而言之,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完全是无意义的,这是天邢舞要顾及的事情。
    天邢舞的好,在于深爱着你却不勉强你,她会选择让自己难过,却为了让他自己好好考虑和选择,她的爱情,包含容忍,包含体谅,包含为你着想的一切,她的选择是她自己可以难受可以痛苦却不能让你觉得有一点点不适。
    这些天在天邢舞那边,和她聊天,他从不觉得她有哪些地方让自己排斥或者不适,她总是那样温和,而且即使心里难受都不会表达给他看到,他只见过她偷偷的哭,她在难受什么,他无从知道,因为这样的事情,天邢舞从来不提。
    她会哭,可是偶然所见的悲伤的泪水,让他心头都涩了涩,想上去问问怎么了,却深知自己身份不符,他无资格知道她的心事,是了,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她的爱人,他不爱她,心悸或者难受,大约都只是因为她让人心疼罢了。
    他是男人,没理由看到一个女子,哭了还会无动于衷,他不是冷血的,当然会跟着心酸,涩涩的疼着。
    他如此理解,所以从来不了解背后的事情,他只知道,天邢舞会在她认为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的落泪。
    眼里下着雨,让人莫名心酸。
    他知道这事情,却没有和任何人提及,也不傻傻问别人这是为什么,他知道,天邢舞背着他,就是不愿意他知道这些事情。
    他不该问,看到了,就装作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比起之前密切不少,多了几分朋友间的友谊,不算密切,却也不像之前那么遥不可及。
    院里的两个侍女很乖巧,从来不和他多说一句话,她们乖的不可思议,恭恭敬敬的对着进出的他弯弯腰,咬字清晰的说声“早上好”,便低头做事,天邢舞的病情也渐渐好转,他其实并没有付出什么,只是陪着她聊会天,解解闷的作用。
    他有时也会带着书籍过去,她会陪他看,那时候她不会吵他,所以一整天的交谈都少了,关系和睦度却深了。
    她非常体谅他来回不易,说是不来也没事,他却拒绝,他知道她是心病,而且她根本没有所谓的药。
    经过那么一段时间,他也知道了,她的药,确实是他,她的心病,只有他这样的药才能治,所以他不能走开,直到她病情好转很多,能够让他有一会儿不来,他才偶尔来走走,陪她聊聊天,他知道,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她的朋友,她很孤独。
    她不擅长交友,不知道曾经的她是不是这样的,但是至少现在的她,不行。她无法同两个侍女和自己以外的人类交谈。
    他最大的作用,至今为止都是解闷。
    他不曾想过自己可以有别的什么作用,但是只要她需要,只要她开口,他会尽力实现它,他喜欢看她的笑容,温暖的让人心头泛甜。
    他有个好友叫杨乔,他的事情从来不隐瞒他,可唯独天邢舞这件事,他瞒了个彻底,如果不是这天出门去天邢舞那的路上,他一路尾随,他怕是会一直被隐瞒着。
    这天他推门打算进去的时候,杨乔喊住了他,萧炀觉得很莫名其妙,但是却也知道,他或许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就随他下了台阶。
    “怎么?”他开口笑,问杨乔,杨乔一脸诡异,“萧大公子,您这是……金屋藏娇呢?”
    萧炀一愣,他可没有想过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天邢舞,不过说天邢舞是娇女,倒也无可厚非,她是天之骄女不错,遂点头,他附和了一声,“这是她家,但是我并没有精力养个娇女。”
    “萧大少爷大公子,我并没有听到你说过啊。”杨乔一脸不信任,萧炀难得摊了手。
    “那就没话能聊了。”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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