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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皓泽,你做甚?”刘知乐蹙眉。
李皓泽不答,只一手握过刘知乐:“走,我带你看看我这几年的心血。”
刘知乐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李皓泽都说了是心血,总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用力抽出手来,李皓泽微微一愣。
刘知乐道:“走吧。”
李皓泽恢复笑容,指着园内透明的房顶,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
“小冷,你知道这房顶是什么做的吗?”
刘知乐看了看:“是玛瑙吗?”
“不,是水晶。”李皓泽得意的补充道:“波斯国运过来的,花了我一年时间呢。”
“……”刘知乐一诧:“这个……水晶,有何用处?”
“可以看夜空呀。”李皓泽两眼发光:“你看,这满园的木槿花,美吗?”
刘知乐就说奇怪,原来,夏天开花的木槿,居然这个时候开放。
“你怎么做到的?”刘知乐好奇了。
“走,进去看看。”酒醉的李皓泽,笑起来无比开心,拉过刘知乐,穿梭在木槿下,不时,到了一处木屋。
“就是这里了。”李皓泽指着木屋不远处的一个足足一丈的炭池。
炭池里火光融融,一个烟冲通向门外,正好隔去了炭火的呛人味道。
独留下暖气。
刘知乐赞叹道:“你就是通过这样的传热方法,保持了园林的温度难,让木槿长开的么?”
“对呀。”李皓泽喝得醉了,斜靠在木屋上,含笑如花的眼睛,痴痴地看着她。
纵是刘知乐再是愚钝,也清楚这目光的意思。
“李皓泽,你该去洞房了。”
刘知乐转身,身后传来李皓泽悲戚的声音。
“这花房是为你建造,花了整整四年,难道你连一刻钟,都不愿给我吗?”
“……”刘知乐微微一愣,转身看着李皓泽,要说没有一点触动,又怎么可能。
她想了想,走向李皓泽,将他拉坐在地上,自己也坐在了他的身旁,打眼看着这满园的夏色,轻轻问道:“为什么会想到种植木槿?”
李皓泽也顺着刘知乐的眼光看去:“因为,那一年,你在泉上人家,看到木槿花开时,你很开心。”
刘知乐蹙眉:“那日,你居然在?”
“在的,直到你和白流沙结拜才走。”
“哦。”
“所以,这些年,从来没人问过你的生辰,也从来,没人为你过过生辰。”
“没人,是什么意思?”刘知乐愣了。好像,关于生辰,除了假扮白流沙时的蓝青凌问过她生辰,那也是因为只有蓝青凌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剥开她的心,得到她的信任。
别人,真的没有问过。包括石闵,包括慕容恪。
“我不想看你难过。”李皓泽笑笑。
刘知乐微微动容:“所以,你就告诉了石闵和慕容恪,我生在竹子开花的季节,是我自一出生就有的悲痛?”
“嗯。”李皓泽微微一笑,转眼看着她:“是不是忽然发现我很好?”
刘知乐点头:“嗯。”
李皓泽又道:“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用水晶做房顶吗?”
“不是看夜空吗?”
李皓泽转眼天空,笑道:“是想与你一起看心宿。”
刘知乐笑了:“这简单,有机会,我再来。”
“好啊。”李皓泽嘴角上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刘知乐认真回答,却问道:“可是,花四年时间,就为了看心宿,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有的。”李皓泽轻点了点额,眼中布满感伤。
“人死后不是会变成心宿吗?你爹,你娘,还有我娘,他们都在天上呢……”
“……”刘知乐微愣。
“是以,当我得知你的父母双亡之时,我就在想,若有一天,我们成亲了,能时常看看她们,岂不是很好?”
“……”刘知乐转眼看着李皓泽,李皓泽也适时看了过来,一脸幸福。
刘知乐微微一笑。
那笑,太过醉人。李皓泽不敢再看,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错开眼去,微微一叹:“只可惜,我成亲了,新娘不是你。”
刘知乐淡笑:“是很可惜。”
李皓泽微微一愣。
刘知乐起得身来,走出一步,转过身来:“李皓泽,秦家小姐知书达理,你们会幸福的。不要让她也等四年,好吗?”
李皓泽终是一笑:“好。”
刘知乐提步而去,徒了几步,想了想,又转身站定,伸手摘了一片树叶。
“你皓泽。”
“?”
“不是常有付金缕赠新郎一说么?作为新郎的祝福,我付一曲金缕送你,可好?”
“好。”
他淡笑着看她一手负立,单手吹曲,随着曲起,她嘴微扬,清澈的眸子如天际的霞光,道不尽的感伤。生涩的调子比不得弦上的悠扬,却是他爱上她的几年韶光。
李皓泽的泪水在眼中打转,曲终人散。
目送那个爱慕了几年的女子出了园子,轻轻一笑,了无遗憾。
闭眼沉睡,这一觉,分外香甜。
可是,谁呀?扰人清梦!
天空,已然黑尽。眼前,火炬之下,是一张绝美而焦急的脸庞。
“李皓泽,她呢?”
李皓泽蹙眉:“回去了呀。”
“什么时辰?”
“午……午时吧。”
“坏了。”慕容恪蹙眉:“她没回去,白衣黑衣一直在你府上做客,找不到人,来我住处寻,我才知道的。”
李皓泽惊得站了起来:“我马上派护卫去找。”
二人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得出了答案。
有人看见刘知乐随彭城公一道走了。
而这彭城公,是郑太妃封分在外的儿子,名为石遵。是石虎九子,因善于礼乐教化,甚得石虎欢心。后因其兄旧太子石邃造反一案牵连,发配至彭城。
“他们会去哪个方向?”李皓泽怒问那人。
那人吓得直抖:“小的,不……不知。”
“我想,我应该知道。”慕容恪拧着眉:“石遵并不认识冷蛮,可他一回邺城就找冷蛮,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指使。”李皓泽想了想,恍然道:“郑太妃?”
“嗯。”一牵扯别国的皇宫,慕容恪有种无力感:“这么晚了,李大将军也不得进宫,这样,我去皇宫看看,你去洞房。”
李皓泽蹙眉,他哪有心思洞房?
可是,他武功又那么差。
李皓泽想了想:“你注意安全,我再找人去皇宫打听打听。”
“好。”
慕容恪欲走,李皓泽却道:“慕容恪,你就不怕我让人抓你邀功,就此平步青云?”
慕容恪轻笑:“你会吗?”
李皓泽也笑:“不会。”
为什么?
因为,她会恨他。
这无言的对话,两人相视而笑,各自离去。
……
皇宫里。
刘知乐闷热地坐在窗前,看着案几前稳坐泰山的石遵,发现自己热得不正常。
心思白转,郑太妃的话犹在耳边。
“冷蛮一名,终不能立于人前。石闵有妻有子,能给你的,也只能是一个不足以向外人道破的君子轩,一辈子躲躲藏藏,何其凄凉。我儿彭城公,英姿焕发,懂礼乐教化,孝友宽简,实乃正人。至今无正妃,今,可许你正妃之位。来日,可许你帝后至尊,一辈子富贵至极,何其荣光。二者思量,好自斟酌。”
说好的好自斟酌,转身就把她和这个仅有一面之缘,所谓的正人关在特制的铁窗房间。
最要命的,还是她又中了那该死的合欢香。
“彭城公,我看你也情非得已。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让太妃放我回去?”
刘知乐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不。”石遵放下手中卷轴,不紧不慢的向她走近,在她身前站定:“非情非得已,只不过在等你毒发罢了。”
刘知乐额头冒汗,蹙眉道:“彭城公好耐性。”
石遵轻笑:“本公劝你,越用内力,毒发越快。是以,别妄想反抗,今晚过后,我定许你正妃之位。”
“呵……多谢彭城公美意。”刘知乐笑了,起得身来,腰间的软件顺势而发,落在了未及反应的石遵颈项,而后,在石遵诧异的目光下,冷淡开口。
“其实,臣也在等着彭城公毒发。”
如此近的距离,从没有任何女子,可以这样和他讲话。
石遵笑了:“我好像知道母妃为何让我非你不娶了。”
刘知乐轻轻给他点了穴,一脸平淡:“那是彭城公的事,与冷蛮无关。”
石遵笑。
刘知乐对着门外冷声到:“我数三声,不开门,我会杀了彭城公,我说到做到。”
没人回话,刘知乐知道有人。
“一。”
“二。”
“……”
“碰……”门被打开。
郑太妃沉着脸站在门外,这个女人,大殿杀人可是干脆得很!
刘知乐押着石遵出来,站在郑太妃面前。
郑太妃轻轻一笑,声音软得撩人:“冷蛮,你今天出了这个大门,可就成了夜袭我安华殿的女刺客。”
“女”字加重。
刘知乐面色无波,直奔主题。
“太妃娘娘,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您不能杀我,这您清楚。不管是石闵还是秦公,都会为我讨回公道,太妃您只会得不偿失。而今日之事,我也只能吃哑巴亏,因为,于别人而言,我还不想暴露自己的女儿身。于石闵而言,更不想让他心有芥蒂。太妃,您觉得臣说得对吗?”
对吗?全对,她就是料定了她不会杀她,才敢如此猖狂,可她就是有这本事,不然,她也不会找她。
“冷蛮,虽你与石闵有着不一样的情愫。可自你初次进宫以来,一路披荆斩棘,全靠自己。一个女子,走至今日,已是传奇,本妃是真喜欢你。做本妃的儿媳,你当真不愿?”
郑太妃打起了悲情牌。
刘知乐微微一愣,道:“太妃厚爱,冷蛮荣幸之至,可是,冷蛮已心有所属,一女岂能嫁二夫?”
“那就做我女儿!”
“?!”刘知乐愣了。蹙眉看着郑太妃,或许,这才是她今天真正的目的吧。
太妃之女,何等荣耀。比起秦公身边的奴才,可是天壤之别。还不巴巴的把秦公之事往太华殿传来?
“怎么?你还是不愿?”太妃伤心落泪。
刘知乐放开石遵,动容的跪在太妃身前:“女儿见过母妃。”
“好,好!”郑太妃感动不已,扶着刘知乐起得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这是解药,今日,是母妃对不起孩儿了。”
刘知乐服下解药,太妃软如无骨的手拉得她寒毛倒立。
“既然已成母女,母妃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孩儿务必收下。”太妃说完,已退下玉镯,套在刘知乐的手腕。
那是一个通透晶莹的和氏璧,价值连城。
刘知乐惶恐:“母妃,和氏璧本就至上之宝,又被雕琢成镯子,怕是世间仅此一枚,太过贵重,女儿,不能要。”
“美人如玉,玉无宝玉怎可?拿着吧,玉儿。”
“……”刘知乐微愣,旋即感激涕零:“玉儿谢母妃赐名。”
刘知乐走出皇宫的时候,对于这忽然的名字,只觉得恶心得不行。
闷闷不乐的走在冷而寂静的大街。
将母女大戏尽收眼底的慕容恪走在身旁,忍俊不禁:“玉儿何事不乐啊?”
“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玉儿何出此言啊?玉儿……”
“找打!”
刘知乐一拳打去,慕容恪躲避,一路追赶,打闹着进了君子轩。
“好了,玉儿,我不叫了。”
“那你还叫?”
“哈哈……”慕容恪推开房门欲躲,却是一愣。
追上来的刘知乐不知所以,一把揪着慕容恪的耳朵:“看你……还……”目光落在窗前,声音越说越小,整个人都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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