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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公安局方面正在全力追捕畏罪潜逃的陈法医,经过两个多月的追捕,终于在澳门将其抓获归案,盛家豪宅大门上的封条也终于可以拆了,两年多没有路过这里,有许多的回忆,也有许多伤心,那些美好的过往仿佛仍在眼前,但那些伤心过往也仍然历历在目。
按照林繁当初答应盛一哲的那样,在陈法医被抓之后的第二天,盛家就从那个小屋子里搬回了豪宅,商业界好多成功人士前来祝贺盛家乔迁之喜。不少记者在外面顶着寒风争相报道,当日的头版头条都是盛家洗清冤屈,恭贺乔迁之喜。
还在学校排练话剧《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夏若卿听说了这个消息,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将话剧社的所有社员晾在那儿,拉上夏君阳就往家走,毕竟盛夏两家是邻居,前来祝贺乔迁之喜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虽然一开始夏君阳是拒绝这件事情的,但是拗不过夏若卿的软磨硬泡,只好撇下女朋友初遥被姐姐生生拖走,就算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总比最后被打一顿来的要好。
马路上车来车往,夏若卿骑着车子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前面都是畅通无阻,可能是因为算错了时间,恰好被一个长达一分多钟的红灯拦下了,车子刚刚停稳,意外就发生了。一辆逆向行驶的私家车因为视野盲区,直接将夏若卿撞倒在地,并伴随着一到两米的拖行。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色外套,她倒在血泊当中,就像一朵妖艳的罂粟花。
肇事者是一个中年男子,发现撞了人之后急匆匆下了车,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夏若卿后吓得手脚发软,控制不住的颤抖,就在刚刚如果他没有逆向行驶,现在眼前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一旁的夏君阳在看到姐姐夏若卿被撞的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愣了几秒钟之后,他冲进人群就看到躺在马路上的姐姐,外套被鲜血染红,场面触目惊心。他心好痛,他宁可刚刚被撞的人是他而不是夏若卿;甚至夏君阳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她。
夏君阳的眼眶红了,这是他第一次流泪,都说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此时此刻看见遭遇车祸的姐姐他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直盯着肇事者,冰冷的眸子似乎要将那个中年男子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没过多久,急救车感到现场,就在夏君阳愣神的那几秒钟时间里,有好心人帮忙打了120,。医务人员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作,在和医生一起上了救护车之后,夏君阳才想起给夏政军和沈元敏打电话,告知他们夏若卿的情况。
医院。
手术室门口上方“手术中”的红灯亮着,门口时正在焦急等着夏政军和沈元敏到来的夏君阳,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地面上,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也许是深深的愧疚,他完全感受不到医院地板的冰凉,他祈祷姐姐可以平安无事,否则他一定会让盛家血债血偿。
没过多久,夏政军和沈元敏匆匆赶到,后面还有闻讯赶来的初遥和盛一哲。看着夏君阳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来者无一不心疼,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夏若卿,明明早晨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竟然躺在手术室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看着夏君阳的自责,初遥心里更是心疼,她上前将他扶起,询问他夏若卿的情况,可夏君阳却闭口不谈,或许是内疚,也或许是不想提起刚刚那一幕,那是他的噩梦,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盛家,如果盛家没有发生那种种的事情,警察也就不会找上门,也就不会被查封然后被迫搬家,更不会有今天的乔迁之喜,夏若卿也就不会硬拉着他去盛家。
夏君阳站起身,看见站在沈元敏后面的盛一哲,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然后攥住他的衣领,按在墙面上,冷冷地说道:“盛一哲,这一切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近乎歇斯底里,这一次,夏君阳真的怒了。
夏君阳的冲到让沈元敏吓了一跳,平日里安静得像个雕塑的儿子现在却气势汹汹,着急却又不能说些什么,现在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看着盛一哲嘴角被打出的那一缕血丝,沈元敏都不知道回去怎么向盛家交代,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君阳,”盛一哲低声叫他的名字,“你冷静一点。”
夏君阳一声冷笑,“冷静?你说的真轻松。如果半小时之前的车祸撞得是你姐姐,你会冷静吗?如果现在手术室里躺的是你盛一哲的姐姐,你能若无其事地跟我说冷静吗?你做得到吗?如果我姐她不是为了祝贺你们盛家的乔迁之喜也不会出车祸。”
盛一哲用力挣脱开夏君阳的手,整了整衣服,“君阳,你……”
“你没有资格这样叫我,如果我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君阳,你现在这样若卿也醒不过来啊。”初遥真的是看不下去,“我相信若卿不会有事的,这件事情的起因也不是盛一哲啊,这不是他的错,前两代人的恩怨和他没有关系,毕竟他也是受害者,你也应该换位思考一下,你这样意气用事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不是吗?”
“初遥,你不需要替我解释什么。”盛一哲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君阳的脾气你不是不了解,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希望若卿现在没事,不然我会愧疚死的。不过君阳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因我们家而起,若卿对我之前的帮助我很感激,初遥,如果若卿没事了麻烦替我转告她,是我对不起她,我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盛一哲,我警告你,从今天开始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姐面前,否则后果自负。”夏君阳很冷淡地说出这句话,他不希望他以后的姐夫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既然没有办法对盛家负责任,又何必谈如何对他姐姐夏若卿负责任呢,这样的人不值得。
“一哲,君阳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也是在气头上,若卿这样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沈元敏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安抚了一下盛一哲。
“阿姨,不怪君阳,我现在在这儿就是多余的,我先走了,如果若卿没事了告诉我一声,也好让我爸妈放心,中途跑出来他们也很着急。”盛一哲叹了口气,说完这句话后就很落寞地离开了医院。看着他的背影,落寞而凄凉。
手术还在持续当中,医院的走廊很冷,夏君阳既担心姐姐也担心他的爸妈,沈元敏因为这件事情备受打击,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学校讲课,一听说夏若卿出事了,抛下教室里的五十名学生就往医院赶,天又冷,他担心沈元敏的身子,于是就先让他们回去了,这里只有他和初遥两个人,只要夏若卿没事就好,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
手术长达三个小时,当太阳渐渐移到天空中央的时候,手术室外面的红灯熄灭了,手术结束了。这三个小时对夏君阳和初遥来说就是煎熬,他宁可手术室里面的人是他而不是夏若卿,这样的煎熬他不能忍受,漫长的三个小时,在他看来像是过了三个世纪。
夏若卿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夏君阳和初遥也不管其他医务人员,直接跑到还在昏迷当中的夏若卿身边,她面色惨白,面如死灰,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的夏若卿很虚弱。
“你们是病人家属吧?”主刀医生摘下口罩,“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病人的脑部损伤严重,可能会导致失忆,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这种失忆可能很快就好了,也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主刀医生很遗憾地说了这个消息。
失忆。
可能很快就好了,也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这对于夏家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
两个月以前,她答应了盛一哲要做他女朋友;在这段期间,他们每天都很开心,虽然有时候为了一些小事争吵,但总是很快就遗忘了;他们为了共同的一件事情一起努力,为了自己,也为了未来;前天她还高高兴兴地和盛一哲去上海大舞台去见吴亦凡,庆祝自己十八岁的生日;今天却因为一场车祸可能会导致失忆,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夏君阳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拳头狠狠砸在医院的墙面上,即便开始流血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就算痛,手上的这点疼痛又怎么能和心里的痛相比较呢?眼眶微微泛红,他不相信,也无法接受事实,明明是盛家的错,为什么要报复在夏若卿的身上。
看着姐姐被送到普通病房,夏君阳激动的内心也渐渐平复下来,至少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君阳,若卿没事了吧?”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是唐祺和温晓菁,刚刚下课的她们来不及去放课本就匆匆赶到医院。下课之后,温晓菁看到初遥发来的短信,二话没说就带着唐祺匆匆往医院赶,闺蜜情深,她们也不想夏若卿有事。
“没事了。”初遥语气很沉重,“但有可能会失忆。”
“失忆?!”听到这个消息,任谁都很吃惊,今天之前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如今因为一场车祸就有可能导致失忆,任谁也接受不了。
“医生说,可能很快就好了,也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夏君阳补充了一下。
可能很快就好了。
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唐祺一声冷笑,这是她们认识这么久以来听到最可笑的事情了。
失忆。
普通病房。
十一月的阳光很柔和,前一天刚刚下了雪,阳光融了雪,照亮了病房,洒在夏若卿苍白的脸上,坐在一旁的盛一哲轻轻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双唇不住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还不知道夏若卿目前的状况,他甚至开始担心,她可能不会醒来了。
因为是单人病房,所以病房都是安静的。门外传来很清晰的脚步声,是夏君阳,他去学校请了假,顺便去买了午饭,这些天他想要一直陪着夏若卿,不想离开她半步,也绝对不会让盛一哲靠近她半步。他现在视盛一哲为敌人,他只想要好好保护姐姐而已。
和早晨来的时候一样,夏君阳直接推门而入,猛然看见盛一哲坐在病床边,拉着夏若卿的手,一股无名火油然升起,早知道他就应该让初遥、唐祺或者温晓菁其中一个人过来的,这样盛一哲就不会在这里了,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夏君阳一边把午饭放到旁边的茶几上,一边冷冰冰地说道:“盛一哲,我好像警告过你,让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姐面前,你听不懂吗?哦,对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姐的面前,她有我就足够了,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若卿她……她现在怎么样了?”盛一哲还是担心她,只要知道她很好,那么他也就放心了。
夏君阳冷笑一声,“我姐她现在怎样你会关心吗?”
“君阳,我怎么会不关心若卿,她……”
“你够了!”夏君阳直接打断盛一哲的话,“你知道吗?我姐为了去找你在路上发生车祸,医生说她可能会失忆,可能很快就好了,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来。盛一哲,我姐时时刻刻都为了你着想,你有幽闭空间恐惧症,所以她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克服恐惧;上高中的时候你们两个是同桌,每次上课我姐都把笔记记得很详细,是为了帮着你理解,她宁可放弃自己的课外时间也要帮着你复习;可你呢,你什么时候替我姐想过?我宁可出车祸的是你!”
失忆!这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盛一哲愣在原地,他好愧疚,如果那年他没有告诉夏若卿家里的事情,她也不会浪费自己的业余时间去帮自己调查这件事情;如果当初他们一家三口流浪街头,也就不会有什么乔迁,夏若卿也就不会拉着夏君阳回家,更不会出车祸;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面对夏家。
夏君阳有一句话说对了,就连盛一哲自己都希望宁可出车祸的是他,可能会失忆的人也是他,这样他就不会感觉到亏欠夏若卿什么了。看着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夏若卿,他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两天她还是那么开心,现在却躺在这里。
“好好照顾她,打扰了。”盛一哲平淡地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病房。
外面寒风刺骨,即使穿的在暖和,心里也是冷的。
失忆。
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来。
我宁可出车祸的是你。
夏君阳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就如同一把匕首,这么久以来,这是盛一哲听到的最痛心的消息。明明可以保护她的,现在却已经没有办法完成他最想要的事情,每每想起她,心里都好痛。
是意外,那虽然只是一场意外,但意外来的好突然,有时候都觉得是老天在惩罚他,明明可以很好的在一起,可是却总是不尽人意,希望总是和现实背道而驰,当初如果知道会有今天的事故,就不应该告诉她,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上最大傻瓜,后悔药都已经没有办法拯救他了。
是意外,也是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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