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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之后,接受澜歌的调理、并且被调理得流光水滑的朝尘终于从小黑屋子里走出来——由于一段时间的不见天日,朝尘本来就很白的皮肤,又白了几度。
倒是澜歌,在经过五天的高强度奋战之后,虽不能说是精神不济,但到底状态并不是很好,近看的话,还是能从她脸上看出憔悴的痕迹。
为了这个,澜歌还特意和北辰谨商量过,等明天,她缓过来之后,北辰谨再当众向她提亲好了。
只是就在澜歌以为一切都暂缓一段,能安心休息的时候,朝尘却告诉她:“我师父来了。”
朝尘和澜歌说这句话的时候,澜歌正歪在贵妃榻上,脸上敷着自制的、纯天然、高质量的面膜,只露着一双眼睛和两个鼻孔,对于朝尘说的话,只能动动手表示自己听见了。
面对这样面目模糊的澜歌,朝尘沉默片刻,稍微调转视线,不去看她,道:“我将我奉你为主的事情和师父说了一下,师父想见你。”
澜歌的眼皮颤了颤,到底还是没有睁开,只是弯曲食指,表示自己同意。
朝尘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见到我师父的时候……尽量,不要让他激动起来。”
明白明白,鬼纵老人嘛,十几岁就帮助周王朝逃离灭族的命运,现在距离周王朝灭亡都过去一百多年了,如此长寿老人,定然是不能受刺激的。
澜歌开开心心地弯曲食指,表示——没问题哒,一切都抱在本女王身上!
朝尘看着澜歌欢快的食指,再看看她那被面膜完全覆盖、差点就看不出五官的脸,沉默片刻,最后带着一脸沉痛,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澜歌敷完面膜敷手膜,捣鼓完唇部捣鼓颈部,终于将全身上下哪一处都调整到了自己满意的地步了,才欣欣然地去通知北辰谨——你可以准备提亲了。
第二天如期而至,北辰谨在早朝结束之前,当着原国众位朝臣的面,对澜歌提出了求亲的请求。
虽然说文武朝臣对于这一幕早就心理准备,但真正事到临头,还是有不少人控制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坐在高位上的女王陛下,表示看见臣子的这种表情,实在不是一件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只是澜歌的这种不开心没有持续多久,下了早朝,她还没回到小书房呢,半路就被一个灰衣男子拦了下来。
那灰衣男子约莫四五十岁,中等身材,面容秀美,一头黑发文丝不乱,笑起来的时候,面上细微的纹路都像是在诉说故事,温和得让人对他生不出一丝戒备。
此时澜歌和北辰谨在一起,挥手让呼啦啦一下子将那灰衣男子围起来的侍卫先退后一步,浅笑着问道:“您如何会出现在王宫里?”
第一眼见到这个灰衣男子的时候,澜歌下意识就想到了一个人——朝尘的师父,但再转念一想,鬼纵老人都百余岁了,再怎么驻颜有术,也不该是这么四五十岁的模样,澜歌便自己排除了这个可能。
那灰衣男子对澜歌报以微笑,缓缓道:“老朽鬼纵。”
澜歌愣了愣,转头低声对近侍道:“去,把朝尘请来。”
近侍得令,往后退了几步,快速脱离队伍,朝着王宫的偏殿小跑而去。
就在那近侍离开的同时,澜歌清楚地听见,王宫那一群不知道被谁训练得万事宠辱不惊的侍卫,齐齐发出了一声抽气声,然后,在鬼纵老人看过去的时候,又齐齐闭上了嘴巴,其中有几个侍卫甚至因为闭嘴太急,憋不住打了个嗝,羞愧得满脸通红。
作为一个不靠谱的主子,澜歌表示,看见自家木头属下终于有了情绪波动,她很欣慰。
鬼纵老人随手在半空中一捻,就扯下来一丝白色的东西,再放在手中缠绕两下,那白线就逐渐成了红色的。
“送给你们。”鬼纵老人将他亲手塑造出来的红线递给澜歌,浅笑着道,“你们是天作之合,这一世,定然会如愿以偿的。”
如愿……以偿吗?可是,时至今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什么了呢。
澜歌垂下眼睑,敛去眼中突如其来的悲伤,双手接过那根红线,准备好生收起来。
鬼纵老人却不乐意了,干脆上前,将红线从澜歌的手中再拿过来,顺手,捞起北辰谨的手,手指微动,那红线就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伸长、缠绕在北辰谨和澜歌的小拇指上,随后闪了闪,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
卧槽卧槽卧槽……听说缠绕了红线,就是情定三生的意思?这特么的不会是真的吧!
澜歌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张口结舌看着鬼纵老人,哆哆嗦嗦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这、这是……情定三生、的意思吗?”
鬼纵老人颇有些疑惑地看着澜歌,眉头微皱,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神情却逐渐凝重起来。
不会是真的吧……澜歌简直要哭了——虽然北辰谨这个人就俊美得让世间最美的风景都害羞,但是他的性格可糟糕了啊!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就注定了一生要经历权谋和战火,杀戮不断,还特么的好接连三辈子都这么过,她的小心脏hold不住啊!
沮丧之下的澜歌却忘了,红线另一端系着的男人,还站在边上,并且以他的身高和角度,完全可以将澜歌的表情尽收眼底。
就在澜歌无奈地打算认命的时候,朝尘飞速跑来,一眼就看见了澜歌抽噎的动作,当即就瞪起了眼睛:“师父!你又欺负人!”
鬼纵老人一脸的冤枉,扁扁嘴,顺手将走到自己面前的朝尘揽进怀中,狠狠地抱着蹭了两下,才舒服地叹息道:“小朝尘你到底还是长胖了……”
朝尘满脸通红地从鬼纵老人的怀中挣扎出来,一脸的恼羞成怒,但抖着食指指着自家师父半天,也没能放出什么狠话,只能恨恨地转向澜歌,粗声粗气道:“怎么了?”
澜歌晃了晃自己的小拇指,丝毫没有被绑住的感觉,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刚才鬼纵老人为他们帮上红线的全过程说了一遍,立即就见朝尘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看样子是被耍了啊……北辰谨深深地为自己这个未来妻子的智商担忧,干脆出言道:“先回书房吧。”
现在正值寒冬料峭,一群身份尊贵的人,好好的室内不待,却要站在寒风阵阵中谈事情,这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啊。
被北辰谨这么一提醒,澜歌也赶紧道:“去养心居吧,那里会更加舒服一些。”
飞霜殿养心居内,按照鬼纵老人的喜好,澜歌命人准备了全新的毯子,一群人围在一起坐在地上,中间是一条矮榻,上面摆满了各色点心和茶水,方便鬼纵老人随时取用。
满足了自己的五脏庙,鬼纵老人随手将朝尘捞过来,边蹂躏自己这个许久不见的关门弟子,边笑着对澜歌道:“老朽这个红线啊,不过是随手做出来哄爱侣的小玩意儿,怕是不能达到让你们情定三生的效果喽。”
澜歌立即表示放心了,但一口气舒到一半,她的理智瞬间回笼,想着边上还有另一个当事人呢,立即硬生生地将那放心的表情拗成了悲伤和遗憾:“这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北辰谨看了澜歌一眼,抬手握着澜歌的手,面上带着浅笑,柔声道:“是啊。”
于是,在烧着地龙、点着暖炉的房间里,被北辰谨温热的手掌包围着两只手的澜歌,生生打了个寒战。
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北辰谨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澜歌或许是喜欢他的,但是据对没有达到把他当成生命中的唯一的地步。
这个认知让北辰谨有些挫败,但更多的,却激起了北辰谨的斗志。
征服,是烙印在北辰全体王族骨血里的欲望,北辰谨一直以来的愿望,是将北辰国推上中原霸主的地位,而短时间内,他征服的对象则换成了——澜歌。
澜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北辰谨的猎物,正笑着看朝尘满脸通红地从鬼纵老人的怀中挣脱出来、又被鬼纵老人捞回去、朝尘再挣脱、鬼纵老人再捞……这种的死循环,最后,两人甚至还用上了小心阵法,让距离他们很近的澜歌,免费观看了一场世纪大片。
朝尘毕竟年幼,在这一场阵法之争中率先落了下风,但落败之后的朝尘,也只是得到了鬼纵老人的捏脸惩罚。
整了整衣服,鬼纵老人收敛了面上宠溺的神情,瞬间又成了那个经历一个多世纪、名动天下、仙风道骨、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传说中的天才。
为了配合这位让人捉摸不定的老者,澜歌也赶紧从目瞪口呆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挂上得体的微笑,道:“朝尘之前帮了我很多的忙,真不愧是您的徒弟呢。”
鬼纵老人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称赞,笑道:“老朽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在你订婚典礼完成之前,还有些地方用得上我这徒弟,老朽都不会带走朝尘的。”
澜歌立即客气表示:“哪里哪里,您和朝尘能留下来观礼,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哪里敢让朝尘再做什么?”
笑话,朝尘那一身流光水滑的肉是老娘养出来的,怎么敢让他再劳累?万一掉了一点肉,老娘整整五天的辛苦不都白费了吗!
然而,鬼纵老人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澜歌一眼,将话题转向了别的地方。
从飞霜殿中出来,回到了朝尘自己的宫殿,朝尘忍了一路的疑问终于忍不住了,把门一关,就拉着师父,问道:“澜歌的订婚典礼上会发生什么?”
因为周王室的原因,鬼纵老人生平最讨厌的国家就是北辰国和西乐国,断然不可能因为原国女王的一场婚礼,而和北辰国未来的国君扯上关系。
鬼纵老人嘿嘿奸笑了两声,见自家亲亲小徒弟毫无顾忌地翻了个白眼,只能扁扁嘴,很是委屈道:“这不是订婚典礼上要出乱子嘛,留下来看看那北辰谨气急败坏的表情,不是很好吗?”
朝尘的瞳孔微微一缩,皱眉道:“北辰谨气急败坏,那澜歌呢?澜歌会怎么样?”
鬼纵老人有点不高兴了:“你还真的对那小丫头片子上心了?”
朝尘沉默片刻,微微摇了摇头,道:“一年之期还没到,澜歌就还算是我的主子。做事要有始有终,不是你教我的吗?”
鬼纵老人森森地感觉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苦,哼哼唧唧道:“我在扶乩的时候,没有在意那小丫头片子,隐约记得,她在订婚典礼之前就失踪了。”
朝尘豁然站起来:“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乖乖的在寝殿里面不要乱跑,就算乱跑也不要闯祸。”
说到这里,朝尘骤然起身,逼近鬼纵老人,以一种自家师父不乖乖点头,他就要欺师灭祖的架势,沉声道:“知、道、了、没、有!”
鬼纵老人捂着胸口,嘤嘤嘤嘤地表示自己的一颗水晶心受到了森森的伤害,边老老实实地点头,挥着小手绢目送自家徒弟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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