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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带着澜歌出了一团混乱的正堂,就钻进御花园的花墙之中,也不知道怎么捣鼓的,花墙上就出现了一个入口。
那男子拉着澜歌就要进去。
“够了!”澜歌却在这个时候甩开他的手,皱眉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正堂?那些宫人又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就这么离开,王宫之中会乱成什么样子?”
最关键的是,若是她由白风护送着就此返回,订婚典礼还有补救的可能,但若是她就这么离开,订婚典礼是铁定要搞砸的。
白风警惕地往外看了看,着急道:“先进去,我还会害你不成?”
澜歌有些苦恼地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没有害我的心思,但……你应该知道,你的行为到底还是……”
“原国王族之间最大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白风直接道,“事关圣女被害、冥族本家被毁、骁王一脉没落还有我父亲的含冤客死。你想不想知道?”
为什么一定要在她大喜的日子,说这么惨烈的事情?
澜歌有些郁闷,皱起了一张脸,试图和白风商量:“我能不能先回去,完成订婚典礼之后再过来?你放心,这个地方,还有你,我会派人保护起来的。”
顿了顿,澜歌见白风只是皱眉,更加放柔了语气,道:“而且你看,你现在的模样多憔悴,去休息一下,你才更有精力,将一切更好地告诉我啊。”
白风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刮胡子了,白净的面皮上胡子拉碴的,头发有微微有些乱,天青色的衣角甚至沾染上了点点水痕,也不知道从哪里噌到的。
他现在的模样,和之前那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可以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澜歌在正堂见到白风的第一眼,隐约猜到,白风大概查到了和他父亲有关的事情,才会这么急切。
但这话说完,澜歌就觉得有什么不对,迟疑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你要把这件事告诉我?我是说,为什么只告诉我一个人,而不是昭告天下呢?”
冥族后人那么多,并且个个依靠自己的本事,活得都还不错,至于骁王一脉显然要更加倒霉一点,没了祖先荫蔽,只堪堪混到足以糊口而已。
白孝先就更了不得了,他生前就是原国人人称颂的无双帝师,对于他的死亡,原国大部分的读书人时至今日都还在耿耿于怀,只要白风将自己调查到的真相说出来,根本就不愁没有人响应。
白风看着澜歌,半晌,忽然低声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很期待这一次的订婚典礼?”
澜歌愣了愣,想起了白风对自己的几次拥抱,还有仅有的几次,一向温柔稳重的白风在自己面前露出软弱的模样,不由软了心肠:“我也很期待看见你的婚礼。”
白风轻笑一声,抬手,捂住眼睛,尽量克制嘲讽的语气,缓缓道:“我怕对天下说出这个真相之后,你就不敢和北辰谨在一起了。”
卧槽卧槽卧槽!这话说得,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好吗!
那一瞬间,澜歌脑海中的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千言万语只汇成两句话——该不会情侣去死去死团的诅咒应验了吧?愿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姐弟什么的?
可是……澜歌这种类型的女子,要怎样基因突变,才能有北辰谨这样的男子作为亲哥哥啊?
白风虽然也想象过,澜歌知道这个真相的表情是什么样,但绝对没有想到,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能让澜歌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不由也担心起来:“你……”
白风一句话还没说完,澜歌就一手提着裙子,一手用力一挥,不用白风任何催促,率先抬脚走进了密道:“进去看看!”
白风颇有些茫然地看着澜歌的背影: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澜歌进入密道之后,白风紧随其后,取出火折子,在墙上晃了晃,很快,密道的墙壁上就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苗,而他们背后的密道石门,则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澜歌吨水有些紧张。
白风握住澜歌的手,解释道:“这整个机关是联动的,墙上的这些火苗,是小火把燃烧产生的,而连接小火把的,是极易导热、但本身却不容易燃烧的铁冶丝。”
顿了顿,白风补充道:“是五十年前,原国从煌晔手中买来的。”
“五十年前原国和煌晔就有接触了?”澜歌觉得奇怪,“若真是这样,以原国商人的精明,现在原国就该成为煌晔商品的总代理商……呃,我是说,煌晔要贩卖到中原大陆上的任何一件东西,就应该由原国经手才对啊。”
白风冷笑一声:“因为这个交易,并不光彩。”
反正都进来密道了,就是要接受负面消息的洗礼的,澜歌干脆就闻到:“是什么不光彩的交易?”
白风不答反问:“海格里希是否告诉过你,祈天殿真正插手政事,是从十年前、那冥族的颠覆者叛逃去煌晔之后,开始的?”
澜歌想了想,点头:“是。”
“实际上,煌晔真正拥有冥族后人的时间,不是十年前,而是五十年前。”两人走到密道的拐角,白风示意澜歌看两边墙壁的壁画,道,“这就是历史原因。”
壁画的笔触很精巧,看得出是个绘画大家所作,从颜色氧化的程度、以及密道的封闭程度来看,这一组壁画存在的时间也差不多有五十年了。
“这是当时的人记录下来的?”澜歌借着火光,细细看着壁画。
白风面上充满着讽刺,道:“当时原国王族不知怎的和煌晔的商人搭上了关系,不顾冥族大祭司反对,把人养在王宫中,奉为上宾,那煌晔商人,带来了煌晔最精巧的铁制品,虽然不提供冶炼工具和原材料,但承诺,煌晔将会永远为原国提供成品。”
澜歌刚好看到壁画中、戴着冠冕的男子,张狂地笑着站在一堆铁制品中间,那模样,即使时隔五十年,也能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顿了顿,白风继续道:“那煌晔商人向原国王族免费提供了一整年的铁制品,其中就包括大量的铁冶丝。就在这一年,冥族之中诞生了一个女婴,是个天残。”
澜歌看着壁画中哇哇大哭、但双腿却粘连在一起的女婴,觉得毛骨悚然。
白风闭上眼睛,道:“那煌晔商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就向原国王族提出,要原国王族用那冥族天残的女婴,作为他提供的、这一整年的铁器的酬劳。”
壁画进行到这一幕,笔触忽然变得有些凌乱,仿佛也昭示了当时那原王内心的矛盾——一边是有着巨大经济利益、价值利用度的煌晔铁器,一边是被他委以重任的冥族之中的天残女婴,都不好取舍。
但最终,那原王还是舍不得煌晔的铁器,派人,从冥族之中,偷出了那天残的女婴,送给了煌晔商人。
但那煌晔商人回到煌晔之后,再也没有为原国送来任何铁器;而得之原王偷走了族中孩子的冥族族人,也逐渐和王族成员疏远起来。
“虽说这件事,到底是王族理亏,但不可否认,这是历代王族都防备冥族的历史根源之一。”白风带着澜歌往前走,前面没有壁画,却是一间石屋,石屋的北边墙壁靠着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色卷宗。
白风走到书架边上,指着那些卷宗,对澜歌道:“这些卷宗,记载了这五十年来,不方便记录在王族起居注里面的、所有的事情,”
也就是黑暗集合录?澜歌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看,只对白风道:“这里面有什么是你在意的?”
白风淡淡道:“你和原昭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这不可能!”澜歌下意识就否定道,“母亲她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圣女有意识的时候,自然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白风不去看澜歌神情,视线落在那些卷宗之上,却更像是在走神,喃喃道,“谁曾想到,自己的夫君会安排其他人来对自己做这种丑事呢?”
澜歌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要不会流动了,开口的时候,舌头都是僵硬的,但说出的声音,倒是出乎意料的镇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而言之,你没有足以继承原国王位的血缘。”白风抽出一份卷宗,翻开来,递给澜歌,“这里面有详细记载,你若是想看,就看看吧。”
澜歌机械地接过卷宗,低头,强迫自己将上面跳动的文字看进脑子里去,但是不想,她看见了那些字,也认识那些字,但却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些字组合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澜歌越看越急躁,越急躁手就越抖,最后一怒之下,将那卷宗远远扔开,双手捂住脸,咬牙低声道:“我不看了,我看不下去。你直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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