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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神色只变了一瞬便恢复正常,低垂了眸站起身来,朝云澜庄重行了跪礼,“主子”
这是江湖人的礼节,云澜挑了挑眉,看来她猜的不错,眼前之人的确是某个组织送来的,只是这个组织与云不离有什么关系,在那段尚未知的记忆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起来吧,”什么组织不要紧,云澜要先知道他们的意图和目的,对自己的态度,看的出来,素心对自己是敬畏与尊敬,更像是对主上的身为下属的意思。
“奴婢遵命。”素心的语气中带着敬畏,“若说几月来京中的大事,便是长孙家灭族一事”她抬眼偷偷观察云澜的神色,发现并无异常便继续说道,“长孙家因篡逆满门抄斩,这是官方的说法,可奴婢以为不然。长孙家先祖有从龙之功,长孙氏功勋卓著,显赫当朝,且世代忠诚不二,他们没有必要要谋逆造反。”
长孙二字到底是让她心中一颤,云澜没有想到素心会这么明白的说出来,可见她对朝廷未必有什么好感,对自己亦没有什么防备,毕竟谈论“逆臣”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还敢谈论的,若给旁人听了去,也是灭族之祸。她也是早已探查过周围没有人窃听,这才问出这个问题。
“继续说”
“是”素心定了定心神,续道,“长孙氏功高,更有长孙云澜以十五岁之龄受封平淮王,长孙氏得民心甚众,凤鸾与昔云之战已持续多年,此番若胜,可想而知会是多大的功劳。然而凤鸾只会有一个皇帝,帝王不会容忍危及皇权的存在”
尽管已以为自己能很好的控制住情绪,然而她还是高看了自己,那种蚀骨疼痛仿佛还在撕裂心肺,那一张张血色中挣扎绝望的面容仿佛犹在眼前。原来连一个江湖人都能看出的东西,自己却迟迟未觉,只知要秉承家族遗训忠心为国,慷慨赴死,然而长孙家最终又得到了什么,三百多条人命死于君王之手,素心见她面色惨白,紧张的问道,“主子不舒服么,奴婢去请御医”
“没事,方才触到了伤口,有些疼痛罢了”云澜垂眸掩去眼底些微疯狂之色,淡淡道,“你说的很好,继续吧”。
素心有一种直觉,自己主子要问的就是长孙家一事,所以才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况且因为她的那个不为人知的身份,自己不能对她有半分隐瞒。
“长孙氏被诛灭后,边城七万军队便立即被上将军谢朗接手,谢朗携圣旨领兵与昔云作战,大胜,将昔云军队逐出了边境分界线,皇上下旨封谢朗靖国公,将长孙氏麾下五十万军权分别分给了谢朗,云王,太尉东方朔三人。谢朗是湛王一党,云王爷不参与朝政,照迹象来看未与任何皇子关系亲密,太尉东方朔表面上洁身自好,实则”
“是齐王一党”,闻言,云澜有些意外,素心比她想象中要知道得更多,这样一个心思玲珑之人在此干了几年的杂活,确实是浪费了。东方朔与齐王关系亲密这是她都查了许久才发现了些许端倪,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婢女竟也知道。她审视素心许久,方缓缓道,“素心,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不会相信随便一个人能掌握这么多朝中机密,说出方才这一番话来”。她不知道当初云不离是何想法,如今一切都要开始着手布置,云澜需要有人为她办一些事。她问出这样一番话也是有些冒险的,她赌云不离知道此人身份不简单,但并未深入查探。
素心蓦地肃了颜色,离开椅子退后几步,重新郑重行了一礼,态度极为恭谨,眸中更是泛着隐隐激动之色,“主子,属下长歌门侍仆素心,叩见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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