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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尸检/p
    从会议室出来后，李然然（小李）非常不开心。/p
    但这个坚强的女人不会把不开心放在脸上，所以，神情冷峻，连皱着的眉头都没有。/p
    她最近越来越不懂了，老郭快退休了，喜欢应付事情，自己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她当然理解。/p
    不过平时偷偷懒也就算了，这次死了人，而且处处都是疑点，为什麽连这次都要应付。/p
    她在想，懒惰可能是一种本能吧，它会慢慢地住进人的身体里。/p
    “算了。”她想，“既然这样，自己加把劲吧。求人不如求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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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慢慢走进了法医室，小伍正在慢慢地检查尸体。/p
    “有什麽进展吗？”她问。/p
    “哦，师姐，没注意到你来了。”小伍地视线从尸体上转移了开来，“死因还是坠楼，不会有错。但可疑的一个是脖颈的伤口，一个是他胳膊上的淤青。”/p
    “怎麽说？”/p
    “从伤口表面看，造成这个伤口的时候并没有产生出血，也就是说我想把它定义在死后；但是这又不对了，坠楼后我们赶到现场才几分钟时间，有人要对尸体穿刺的话，那时还是会流血。”/p
    “并且，凶手为什麽要这样多此一举。”小李说。/p
    “是。所以我又假设是死前。但如同我刚才所说，伤口附近并没出血。所以我假设有什麽能够不让死者出血的新型武器。而在伤口表面，我没检测到什麽化学元素/物理材料。”他说，“但是我检测到了一种奇奇怪怪的东西。”/p
    “什麽？”/p
    “伤口的血液里我发现了一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我的医学常识内从没见过。”/p
    “什麽新的毒素还是？”/p
    “不知道，但它能够影响红细胞，我假设是它使血液凝结的。我得做很多实验查很多资料才能确定它的身份。”小伍说，“说不定是个医学界的新发现。”/p
    “嗯。不过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小李说，“为什麽要这样做，假设凶手先在脖劲处捅了一刀是想让死者暂时慌乱然后再推他下楼……”/p
    “不对。“小伍说，”一，死者如果脖劲处被捅了一刀，第一个下意识反应就是用力捂住自己的脖子，所以在脖子周围会有一些指头的压痕淤青，这里没有；二，如果是要捅一刀被推下楼的话那麽一定是面部朝上坠楼，因为他面对着凶手，但死者是面部朝下坠楼。“/p
    “棘手啊……”李然然这下皱起了眉头，“自杀也不是，他杀也不对。这让人怎麽整。”/p
    “反正我不信有人会故意捅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后再自杀的。”小伍说。/p
    “当然。“小李说，“多此一举啊。再说了，凶器……”/p
    “哦，凶器的话我让人做了建模。”小伍带着然然走到了另一边，“看，形状很奇怪有没有。“/p
    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弯刀形状，但是又不像是平面的刀片，明显是个立体的弯弯的锥状，而且表面并不平整，带着小小的“锯子波浪”。/p
    “像不像动物的牙齿？“小伍问。/p
    “当然。“小李说，”不过我没见过那个动物的雅除了尖之外表面上是如此不光滑的，吃东西时不得锯掉自己的嘴嘛。“/p
    “是啊。“小伍说，”这到底是个什麽玩意儿。“/p
    “哦对，淤青呢？“/p
    “在死者胳膊上。“小伍说，”你也采集了那个嫌疑人的手模，对上了。可是，很明显，她面对的是一个比她高比她壮的男人，她造成的淤青显得她力气很大，非常大。“/p
    “还有。”小伍接着说，“一手抓着他的左臂，另外一只手还得捅人家脖子，再把死者翻面，然后从窗户推下去。既麻烦又扯淡。”/p
    “所以你怀疑？”/p
    “我现在认为，当时，很可能有第二个人在场。极有可能造成伤口的跟推他下楼的不是同一个人。”/p
    “我去现场鉴定那边看一看，顺便，这个时候，死者的人际关系也应该出来了。我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小李说，“幸亏你不跟老郭一样。”/p
    “哼哼。”小伍笑了笑，“谁都有那麽一天的我认为，所以趁自己心气儿没死的时候多忙一忙吧。”/p
    李然然也跟着笑了笑。/p
    但当她的嘴角露出很自然的微笑时，这微笑突然戛然而止。/p
    并没有发生什麽，只是那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笑过了。从自己加入警局后，似乎只知道投心于工作，有案子出来的时候，无论大小，都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更何况老郭这两年是那个样子，自己只能加把劲。虽然平时基本上面无表情，别人只觉得她严肃。但她自己知道，自己地心里早就紧促起了眉头，只是不愿意显现出来而已。/p
    “放松些。”小伍说。/p
    这时她反而更不放松了，但还是要保持着面容地平静。小伍心很细，竟然看到了自己不自然的笑。/p
    “有时候绷得太紧真的不好。”小伍说，“根据我的知识，执法人员精神异常概率排到第四。”/p
    “嗯？为什麽？”李然然问。/p
    “你听听吧，第一是ceo，第二是外科医生，第三是律师。”小伍说，“你觉得有什麽共同点？”/p
    “额……专注？”/p
    “是啊。”小伍说，“很忙，必须长时间保持专注，并且必须长时间去让逻辑思维把自己想破头。”/p
    “专注起来这麽可怕吗？”李然然问。/p
    “长期专注当然可怕。”小伍说，“一般人的注意力向来只有五十分钟，但外科手术一台就得好几个小时，分毫不能差。经常有医生累到的。”/p
    “也经常有警察专注摄像资料累病的。”李然然说。/p
    “是啊。我们毕竟是人，是人就得休息。可是，有时候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忙。”小伍说，“久而久之，好像，习惯了忙碌，一闲下来就浑身发毛。”/p
    “也是，闲的时候，我……”/p
    “下次闲的时候叫我，请你出去放松一下。”小伍笑着说。/p
    “我……”李然然收到莫名的邀请有些不自然，她有些不知所措。/p
    “嗯。我先去喝杯咖啡。”小伍准备转身离去。/p
    “你……”李然然突然叫住了他，“其实我想问，你是怎麽做到的，我是说，面对这麽沉重的工作，呃……这麽让人毛骨悚然的验尸工作，还这麽……”/p
    “因为我曾经病倒过啊。”小伍说，“我本来是外科医生的，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想换份轻松的，毕竟这是死人，有点差错根本没关系。”/p
    “轻松的工作……”李然然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p
    “好了。”小伍拍拍她的肩，“实在做不到就给自己找个借口，就说——累了，暂时不想做，先拖着吧。没关系。老郭又不会管。”/p
    小伍离开了法医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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