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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很暗,暗得远离了烛火就像进入了黑夜一般。
北骄阳仰躺在墙角的枯草堆上,头顶的一口小天井中投进的亮光让她慢慢眯了一双眼。
北骄阳侧身将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闭上眼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她以放逐之名来到阳平,除了想摸清这里的大致情况,也有将阳平并入石城的目的。
石城与邻国间的边界线很长,一旦打起仗来,没有一个支撑它的后盾会十分吃力。将阳平县并入后由一人管控,无论是兵力还是谋策上都能减少不必要的分歧。
势力分支太多,若达不到集思广益的效果,陷入动荡就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以目前的形势,不管是云通和南诏的哪一方,抑或是关联两国,都需北羌主动出击。
战火不烧在他们身上,他们就不知道引战的代价。
不过这次被敌方搅拨,也正好推北顾上位。
但北羌为此损失了一位城主,南诏和云通就要为此赔命。
北骄阳睁眼,从狭小天井中投进来的光柱已经偏离了先前的位置。心想也快到时候了。
“居然在最里边。”
就在北顾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时,一片羽毛从天井中飘飘荡荡落进了牢内。
北骄阳起身慢条斯理整理着衣服,等北顾走进来后抬手,那片羽毛刚好落在了她手中。
“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北顾低眸看着她手中那片羽毛慢慢皱起眉,上前握住北骄阳的手嗤笑一声。
“还是这么矮。你除了身高外哪里还像个女人。”
“嗯。”
北骄阳点头,仰头盯着北顾弯唇一笑。
“你除了身高外,哪里还像个男人。”
北顾身后的牢头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以缓慢地速度往牢房外移动。
“北顾,你什么时候抱着美人滚回甄城?”
北顾松开握住北骄阳的那只手,继而抬起她的下颌,低眸上上下下扫视一圈后抿唇一笑。
“那个蔡邕不是有断袖之癖罢,居然看上了你。”
看到北骄阳立马变化的脸色后北顾松开手转身离开,走到牢房外后笑道:
“看在蔡城主的面上,我会带蔡邕回甄城,再帮他物色物色美人,让他明白现在的他有多瞎。”
但是,他会不会跟自己走北顾无法保证。他也没有告诉北骄阳,从她入牢开始,蔡邕就跪在城主府门口等着他过去。
她到底有什么好?
北顾踱步而去,昏暗的甬道中他发出一声轻笑。
“麟儿,顾儿,来看你们的妹妹。父皇希望她耀眼夺目,就像天上的这轮骄阳。”
可是父皇,空中之阳仰望久了,会瞎的。
“让先生提酒来见我,告诉他,我这里有一本惊天绝学要赠他。”
确定四周的狱卒远离后,北骄阳对着天井轻声道。随后,她头顶正上方发出了一声轻微响动。
待暮色降临,苏沐真的来了地牢。
北骄阳弯了一双眼,对着苏沐拍了拍她整理好的枯草让他坐下来。
“等你娶我的时候,我拿一车书当嫁妆,可好?”
苏沐垂眸替北骄阳斟了一杯酒,把面前的食盒打开,浅笑道:
“是蔡公子为郡主准备的。”
北骄阳伸手将食盒挪到一边,凑近苏沐一寸再问道:
“可好?”
苏沐没有答话,北骄阳一双星眸瞬间暗了几分,低低道:
“你是不是喜欢南诏三公主那般的美人。”
苏沐还是没有作声,只是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水,并将挪到一边的食盒再次移到了两人中间。
“你别想了。那三公主被北顾看上了,被他看上的人,早晚是他的。”
“我倒不觉得。”
苏沐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浅笑道。如果五皇子看上了南诏三公主,怎么会在郡主出手时没有丝毫变化。
郡主那时,可是真的想杀了她。
“你想和北顾争?”
北骄阳蹙眉,她的眼神里混杂着失落和不安,同时也有些不甘在挣扎。
“你最近书看得不少,怎么还变肤浅了。一副臭皮囊能比得过情深意重么?”
情深意重?
苏沐不禁笑出了声。他看了一眼杯中的清酒后抬眼望着北骄阳的那双星眸缓缓道:
“那郡主看中苏沐的,是什么?”
哪里来的情,何处来的重?
有些人喜欢的是他这副皮囊,有些人厌恶的也是这副皮囊。
“先生。”
北骄阳从袖口中拿出折扇慢慢打开,扇面上点着一朵花,后边青山高远,弯弯绕绕,虽是简单的一出水墨,但灵动飘逸,好像眼前能浮出万紫千红的壮丽来。
“我第一次见到云莲花,就觉得不会再有其它花比得过它了。”
扇面的这种花苏沐并不认识。只寥寥几笔,只是被黑白充斥,却令他有些入迷。
“我见到先生,亦如是。”
北骄阳弯唇一笑。不知是不是从天井冒失闯进的那抹月光作祟,苏沐竟因这些话而微微失神。
其实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这副皮囊。
“那阿黄呢?”
苏沐回神浅浅一笑。阿黄那种相貌,不正是郡主所喜欢的。
阿黄。
北骄阳合住折扇抵在自己的下巴处,羽扇般的睫毛颤了一下,随后用极低的声音一字一缓道:
“阿黄他啊,真的特别不喜欢我。比先生还不喜欢我。”
北骄阳将手放在自己的锁骨处长叹了一口气,悠悠道:
“下手真重,该不会是趁机报复罢。”
北骄阳抬头看向天井,忽然十分开心地拍了拍天井下方的枯草,对着苏沐道:
“先生,过来。”
苏沐起身走到那处坐下,又看到北骄阳伸手指向上方,抬眸,看到那一块天井中星河闪耀,与牢内的昏暗截然不同。
“送给你。”
北骄阳对着天井伸出双手,她两手之间合出了一个圆形,小小的,里面却框住了那轮月亮和闪耀的星空。
但北骄阳不知道,她回眸时弯弯的眸里,比那一整条星河还要璀璨几分。
“暖春不远了,先生。”
不远了么?
追溯着月光往上,穿过那个小小天井,没人发现地牢的屋顶上有一个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
可等他的脸转过来望向夜空时,那比月辉还要温润的肤色显得格外夺目。
重么?
黑衣男子将手放在锁骨处,一双微扬的凤眼望着那一片星空,浅淡如水,瞧不出其中是喜是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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