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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塞上英雄/p
白袍人离开以后,果然如他所说,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苏越就醒了过来。/p
他刚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泪痕浸花的脸,和脸上那双红红的眼睛。/p
他转了转头,风长林等一干兄弟都围在身边,笑着看着他,心里不由一暖,嘴角也是扬了起来。/p
看到苏越笑了,萧沅汐红红的大眼睛里面,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p
“苏越,你终于醒了……”/p
叶沧澜贼兮兮的凑过来,笑道:“苏呆子,没事了吧?”/p
看着叶沧澜脸上的笑,苏越眨了眨眼睛,心里突然有一点不好的预感。/p
叶沧澜回过头和风长林他们几个相视了一眼……/p
“诶……看起来还是这么呆,呆就没事了……”叶沧澜嘴巴一撇,眼睛一转,突然坏笑道:“既然没事了……”他正说着,风长林、郑西岆、岳启峰突然大叫一声一拥而上,抱手的抱手,抱脚的抱脚,和叶沧澜一起把苏越给抬了起来。/p
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的苏越顿时满脸惊恐。/p
“为我们的大英雄欢呼吧!”/p
然后,萧沅汐就看到,风长林等人一声发喊,哄笑着把苏越高高抛起,接住,又高高抛起,又接住……连连欢呼。/p
看着苏越一脸惊恐手脚乱动的滑稽模样,萧沅汐小姑娘又破涕为笑了。/p
一群兄弟闹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p
让苏越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以后,风长林把白袍人的事告诉了他。/p
苏越不胜唏嘘……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结果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了。/p
他尝试着运转了一下体内不多的真气,果然发现,自己的丹田中间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冰蓝色光球,上面几个淡金色的古老字符明灭不定。/p
还是要去一趟大魏……正好也可以顺便去看看萧逸清。/p
他又抬起了手。/p
两只手几乎被层层叠叠的布条包成了粽子,布条的末端还打了个可爱的蝴蝶结。/p
想起方才萧沅汐小姑娘邀功一般的和他说这是她给他包扎的时候,苏越一阵哭笑不得。/p
“苏越,这是你昏迷的时候本姑娘给你包的,好看吗?”/p
“呃……还好……”/p
“什么叫还好?你就说好看不好看嘛。”/p
“呃……好看……很好看……”/p
“哈哈……我就说很好看的嘛。刚才长林哥他们还笑我把你的手包成猪蹄了呢。怎么可能呢?也不看看这是谁的手艺。”/p
苏越默然……/p
“苏越,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我们还等你手好了给我们做饭呢!”/p
……/p
稍微收拾了一下以后,风长林一行人,还有新加入队伍的苏越,便踏上了回靖安城的归程。/p
走出空地没多久,古道边果然有一具被斩成两段的小穷奇尸体,伤口处平滑如镜。/p
一行人自然又是一阵唏嘘。/p
白袍人果然厉害……没有他,只怕不止苏越这货可能会完蛋大吉,回去的路上,恐怕他们也还得再经历一场血战。/p
如果五个人出来,却只有一两个人回去,这悲伤该有多大?/p
……/p
大魏,北方,边塞,秣州。/p
虽然已经是初秋时节,边塞的正午依然骄阳似火。/p
无情的烈日如火焰般毫无遮挡地喷吐到大地上。在烈日的烘烤下,沙漠上升腾着一股股热浪,叫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旋风一股一股的卷着黄沙,像平地冒起的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沙漠上空的云层缓缓移动,在起伏的沙漠上投下巨大的影子。天是蓝的,地是黄的,在天和地接头的地方,起伏地耸立着锯齿形的沙丘。/p
若非偶尔能看到的一丛丛一簇簇顽强生存的沙柳,谁不会认为这压根就是个没有生命的死地?/p
大漠,沙如雪,月似弓,属于铁骨铜琶,属于孤胆英雄。/p
数十年前,魏太祖和十大将军就是在这里,率领三万玄甲禁军和七万大魏武卒,大破北凉十万铁骑,终于把入侵的最后一支胡人赶出中原。而后,魏太祖又在这里筑起“暮阳”、“东华”、“平凉”、“破虏”、“长平”五座雄城巨关,以烽火台相连,与沙漠以北的元胡一族隔沙海相望。/p
魏太祖早已成为古人,化为一捧黄土,十大将军也英雄迟暮,若问大魏北方边关如今风头最盛的是谁?当属十五从军征的萧家少子萧逸晨。/p
十年前大魏文帝在征讨西域羌胡的战役中战死以后,沉寂了四十年的北凉元胡趁大魏新帝登基,政局不稳之际,引兵南下叩关,此后多年,大魏北疆烽火连天,征战不休,双方各有胜负……直到两年前,魏景帝刘瑾答应了北凉皇帝拓拔道鸿的和亲请求,双方才没有再爆发大规模战役。/p
大规模战役没有了,可是小规模的巡逻游骑遭遇战,依然连绵不绝。/p
萧逸晨就是在这样的战斗中崛起的。/p
初入边防军时,年方十五岁,任伍长。第一次率部入大漠,斩首十余人而回,己方未折一人。经此一役,萧逸晨,名声大噪,升什长。/p
第二次入大漠,以十骑破敌百骑,升伯长。/p
而后近两年时间,未尝一败,皆是以少胜多。/p
自景帝八年秋入伍,历任伍长、什长、伯长、都尉……如今已是大魏最年轻的校尉,封号奋威,手下一千狼骑,所向披靡。北凉游骑闻大魏奋威校尉萧逸晨之名,无不丧胆。/p
他也是大魏最出色的武道天才,年方十七,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先天真武境初期。/p
如今的北凉边军中,几乎无人不知南方的魏营中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奋威校尉,心狠手辣,骁勇异常。/p
……/p
破虏城外一百多里的大漠中,铁蹄声声,黄沙弥漫,两只骑兵正在驰骋追逐。/p
前面那支骑兵有二十多人,个个身穿皮裘短衫,腰悬弯刀,显然是胡人,他们一边大力的挥动马鞭催促战马加速奔跑,一边时不时的回头看后面追逐他们的骑兵,面色张惶。/p
后面那支追逐他们的骑兵只有十一人,皆是全身披挂,长弓羽箭,腰悬大魏制式环首长刀。为首是一名英气逼人的少年将军,他生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白袍银甲,白马银枪,身背长弓,腰间两侧分挂长剑和箭囊……正是萧家少子逸晨。/p
大魏军制,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人;两伍为一什,两名伍长分任正副什长;十伍为一伯,由其中的两位什长任正副伯长;五伯为一都,另取一人任都尉,不设副官;两都为一校,再取一人任校尉。这两年萧逸晨升任校尉,手下是大魏边军中最精锐的狼骑军,连他和两名都尉在内一共一千零三人,而大漠和草原上巡逻的游骑基本是五人小队或者十人小队,几乎不会出现千人以上的战斗,虽然他早就可以不用出去执行巡逻任务,但他还是经常跟在十人小队里面,不为其他,只为杀贼。/p
一名伍长一面可劲儿催促战马奔跑,一边有些埋怨的对萧逸晨道:“我的小将军啊,咱们大魏和北凉交战了多年,他们也早就熟悉了咱们小队的编制,您跟着小队一起出来,这些年来北凉蛮子可没少吃您的亏,现在一看到咱们的编制里面多出了一个人,就知道咱们大魏的奋威校尉又混在里面了,打都不敢打,直接吓得掉头就跑……咱们兄弟追都追的烦死了!”/p
他虽然这么说,但他面上分明没有半分埋怨之色,扬着的嘴角,尽是得意和自豪。/p
萧逸晨大笑一声,眉宇间神采飞扬:“哪来那么多废话!遇上我萧逸晨,算他们倒霉!再给他们的马加四条腿也别想跑掉!现在追近了,看我的!”/p
正说着,萧逸晨反手抓过背上长弓,弯弓搭箭,大叫一声“着!”弓如满月,“咻”一道尖锐的破风声,羽箭飞出,北凉的骑兵小队队尾那人应声落马!/p
“哈哈哈哈!”/p
听到背后传来的羽箭破风声和士兵落马声,还有那尊大魏杀神的大笑声,那支北凉骑兵小队顿时个个魂飞天外,手上的鞭子挥舞得更急促了……/p
“真是倒霉,怎么会遇上这个杀胚!”一名北凉骑兵骂骂咧咧的道。/p
“不是听说他早就已经升校尉了吗?怎么还有事没事跟着巡逻队跑出来?”/p
“一个先天高手的校尉放着好好的清福不享,跟着巡逻队出来吃风沙,他脑子有病吧?”/p
“唉……要是咱们的队伍也有个大旗就好了。”/p
北凉军制,十人为一小分队,设分旗;二十人为一小队,设小旗;百人为一中队,设中旗;千人为一大队,设大旗。/p
“你小子想多了,要是你当了大旗,你会出来巡逻?还不天天趴在哪个小娘儿们肚皮上舍不得起来?”/p
“妈的!听说已经有几十个小队折在那个煞星手上了,每个小队都是全军覆没,要是这次老子活着回去了,以后打死也不到这个区域来巡逻了。”/p
……/p
从第一道羽箭的破风声响起了以后,萧逸晨的双手就再没有停过,雕弓如满月,羽箭似流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箭囊里的二十支箭已经射光,而北凉骑兵小队也只剩下队长还在发疯一般的策马奔逃。/p
“将军,给!”萧逸晨身边的一名士兵递过来一支羽箭。/p
“不用了!能够当上小旗,手上怕是沾了不少我大魏子民的鲜血!怎能让他这么痛快的死去?看我如何羞辱这厮!”萧逸晨拧起剑眉,微微屈身,一伸手,便把马上悬挂着的银枪捞了起来。随后,他单手举着银枪,身上乳白色真气喷涌而出,剑眉倒竖,大喝一声,手中的银枪就被他投掷了出去。/p
“噗嗤”一声之后,随着马匹的一道痛苦的嘶啼,北凉小队小旗队长惊呼一声从马背上飞了出去,而他坐下那匹战马,竟是被萧逸晨掷出的银枪扎中马屁股后透腹而出,活生生的被钉在了地上!/p
一阵勒马的“吁”声之后,萧逸晨等十一骑便是把摔得七荤八素的北凉小队长围了起来。/p
北凉小队长一身的土黄色沙尘,脸上擦破了一大块,鼻子嘴巴也在往外冒血,他挣扎着爬了起来,瞪着眼睛扫了一圈包围着他的满脸得意和狠辣的大魏骑兵,颤巍巍的“锵”一声拔出弯刀,双手握着指向为首的萧逸晨,用蹩脚的中原官话色厉内荏的大叫道:“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p
萧逸晨翻身下马,歪着嘴角,目光如电,笑容怪异,抱着膀子一步步的走向他,如同戏弄耗子的老猫一般:“我过来又怎么样?你想杀我吗?听说你们北凉边军用一千两黄金悬赏我萧逸晨的脑袋……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敢杀我吗?”/p
随着萧逸晨的步步逼近,北凉小队长步步倒退,面上愈发惊恐欲绝,体若筛糠,手里的弯刀几乎都要抓不住了。退着退着,不知不觉竟是退到了大魏骑兵的包围圈边缘,一名骑兵想也不想,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背上,“嘭”的一声闷响以后,北凉小队长手里的弯刀脱手而出,向前扑了出去,摔了个狗啃烂泥,/p
萧逸晨一脚踩在北凉小队长的脑袋上,把北凉小队长的脑袋踩进泥沙中,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是恨意,煞气逼人。他一边加重脚上的力道,一边咬着牙阴沉沉的对双手双脚徒劳的扒着泥沙的北凉小旗队长道:“听着!你们的皇帝两年前抢了我哥的女人,杀你们这些游骑,只是收一点利息!”/p
北凉小旗队长的挣扎渐渐无力,最后浑身一软,竟是被萧逸晨踩得活活闷死在泥沙中……/p
一名骑兵突然笑道:“将军,你知道吗?北凉蛮子给你起了个外号。”/p
萧逸晨头也不抬随意的问道:“什么外号?”一边说着,他抽出腰间长剑,熟练的反手又朝北凉小队长的后心补了一剑,确认死透了以后,回身上马。/p
那名骑兵咧嘴道:“他们叫您‘撒木奇’,翻译成咱们中原的话来说,就是‘英俊的魔鬼’。”/p
众骑兵哄堂大笑。/p
萧逸晨调转马头到那匹钉在地上的北凉战马旁边,一把拔出银枪,笑道:“英俊的魔鬼?哈哈……这个外号我喜欢!”/p
在一阵爽朗的笑声中,一行十一骑已经策马向破虏城疾驰而去。/p
破虏城主城墙高十丈,厚五丈,通体由中原地区运来的黑石砌成,坚实无比,城中有自中原迁徙过来的屯田人口十万,能自给自足,常年驻扎着一万大魏守军,由一位先天真武境中期的正将统领,是名副其实的雄关巨城。/p
萧逸晨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刚进城,就有一名小校过来给他牵马,一边道:“萧将军,李将军正在府上等着您呢……您赶紧过去吧。”/p
破虏城里的每一名大魏军人,上到偏将军,下到寻常士兵,每个人都有一个单门独院的小房子,正将军因为经常要处理军中之事,平时都是住在城中央的将军府中,城中央除了将军府以外,还有一个太守府,负责城里的民事等各方面政务。/p
当军职升到都尉以上的时候,就可以被称为将军了,但在破虏城中,真正的将军只有一个,大魏正三品武官破虏将军李存义。/p
城里可以骑马或坐马车慢行,但不能纵马,萧逸晨的白马和他刚从大漠里回来,也累了,他把缰绳给小校让他牵去马厩,便快步的朝城里的将军府走去。/p
“萧将军您来了……”将军府门口的小兵笑着和萧逸晨打招呼。/p
“嗯……李将军在吗?”萧逸晨笑问道。/p
“在的在的,他老人家正在里面等您呢。老样子,您直接进后面花园就行了。”/p
将军府也并不大,府中前面三分之一是个小校场,中间三分之一的主体建筑中前堂是议事厅,后堂是日常起居的地方,后面三分之一则是个小花园。/p
萧逸晨直接绕过主体建筑走进了小花园。/p
小花园里有个小凉亭,一个灰白长袍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小凉亭中央的石桌边,石桌上正放着两小坛酒和几个小菜。/p
“存义叔,您找我?”萧逸晨也不客气,走进去一屁股坐下抓了一个小酒坛,先给李存义杯子里倒满一杯后,提着酒坛就仰头往嘴里灌去。/p
“你这小子……”李存义伸着食指指着他笑骂一声,然后,递给了他一双筷子,“出去一天了,还没吃东西吧。”/p
萧家是开国名将之家,李存义青年时又是虎威大将军萧衍的手下,加上萧逸晨骁勇善战,年轻有为,居功而不自傲,待人亲和而有礼,遇上父亲那一辈的将士都会亲切的喊上一声“叔”,自是深受李存义的喜欢。/p
“在马上吃了几个干饼,存义叔,我今天又干掉二十一个北凉蛮子,百步穿杨,一箭一个……哈哈,我厉害吧。”萧逸晨接过筷子,一边往嘴里夹菜,一边有些得意的和李存义汇报今天的战果。/p
看着孩子般的萧逸晨,李存义苦笑道:“你这孩子,如今都是统领着一千大魏狼骑的奋威校尉了,还有事没事的往大漠里跑……你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让我怎么跟老将军、还有你战死的爹爹交代啊。”/p
萧逸晨伸手扒着下眼皮朝李存义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道:“现在大仗打不起来,那一千狼骑给我就是摆设,待在城里看小兵训练实在没意思,我那玉龙马在马厩里闲的都要撂蹄子踹人了,还不如出去杀两个北凉蛮子来得自在。”/p
李存义哭笑不得,喝了一杯酒以后,突然问道:“逸晨啊,你有多久没有回家了?”/p
听到“家”这个字眼时,萧逸晨下意识的一愣,随后脑袋一歪挑了挑眉毛,无所谓的道:“从前年年秋到破虏城,到现在,快两年了吧……回不回去也没啥区别,反正每个月都会用追风隼联系,爷爷奶奶在封地身体还很好,至于我哥……如果不是两年前爷爷给他下了禁酒令,禁止致远侯府藏酒,估计现在思音亭里的酒坛子能比我哥还高了吧。”/p
提到萧逸清,李存义不由得摇头长叹一声。/p
萧逸晨问道:“存义叔,您平时都不提这些的,有什么事吗?”/p
李存义伸手就是个爆栗赏给他,没好气的道:“有什么事?老将军想你了!你小子光想着杀蛮子收利息,一出来就是两年,也不想想老爷子年纪大了,会不会挂念孙子。”/p
萧逸晨本来正在喝酒,李存义一个爆栗敲过来,措手不及之下坛子一扬,里面的酒顺着鼻子嘴巴一起灌了进去,呛得咳嗽连连,眼泪鼻涕通通冒了出来。他扶在石桌边咳了一会儿,回过头一脸悲愤的对李存义道:“存义叔,您以后能不能别在我喝酒的时候突然教训我了?每次都是这样,哪天您侄子被您一不小心敲得呛死了怎么办?”/p
看着泪流满面的萧逸晨,李存义哈哈大笑,“叫你小子贪嘴!”他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口中,一边吃一边对萧逸晨道:“过几天州府来边境轮换的军队就会到了,到时候你跟着咱们的军队一起回去,顺路去州府看看镇北王和你姐姐。”看到萧逸晨又要张开嘴巴,李存义板脸道:“就这么说了,不许找理由!你这臭小子,边军和府军都轮换了三四次了,每次都找借口不回去!你不想爷爷奶奶哥哥姐姐,他们就不会想你了吗?”/p
大魏的边军府军一年轮换两次,一次是春天,一次是秋天。/p
萧逸晨闻言,神色一阵恍然。/p
怎么会不想呢?每天都想得厉害……只是,看着爷爷奶奶一点一点的老去,看着曾经比现在的自己还要意气风发的哥哥,每天都半死不活的忧忧郁郁,心里实在是难受啊。/p
哥啊,我啥都帮不了你,只能在边境多杀几个北凉蛮子为你解解恨了。/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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