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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只不过见了一面,就开始怜惜起来了?”皇帝没直接回答,反而笑着看向楚昱问道,“你这在意不过是多余,她不过一个傻子,如何能感受得到?”
楚昱眼神冷冷的,盯着皇帝看了许久,将眼前这人的这副嘴脸,一点一点刻进自己心里。
半响,笑道,“干你何事!”
皇帝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解药准备好,不要妄想骗我,否则,后果绝不是你能承受的。”
“好,朕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将景枂活捉,带到朕面前。”
御花园。
楚昱被人拦住了去路。
看着眼前几个宫人,他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耐来。
“滚开!”
声音冰的掉渣。
几个宫人浑身一抖,哆嗦的差点跌坐在地,然而却还是强撑着挡住了去路,微微颤颤道,“请,请太子殿下,留……留步……皇后娘娘……”
“太子请留步。”
皇后从御花园后的假山走出来,目光平静温和,看向楚昱笑道,“不知太子可否移步亭中一坐?”
两人身后不远处就是一处亭子,那亭子靠近皇后的寝宫,又有几处假山阻隔,像是一个极为隐秘的私会地点。
楚昱只看了眼,略微一思考就答应了。
“皇后娘娘请。”
皇后的笑容更甚,面上的表情也越发真挚起来。
亭子外,几个宫人守在岔道口,确保没有人会前来打扰他们的谈话。
亭子内,皇后和楚昱相对而坐,却没有人先开口。
楚昱有点摸不透眼前这个女人。
这个皇后,真是有些古怪。
容贵妃在世时,她便是不争不抢毫无一点斗志,后宫大权几乎都在容穗宫那里。容贵妃死后,她依旧无所作为,顶多是接了容贵妃的事,管理起后宫一切事宜。
可是!
皇帝是生是死,宫廷突变风云,那一件件一桩桩,她都不曾参与,又置身事外。
如今这个时刻,为何又将他拦下?
“太子是否疑惑本宫今日举动?”
皇后清了清嗓子,平静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皇上龙体越发虚弱,眼看着命不久矣,本宫即便是不想管,却也是不能置之不理了。”
楚昱眉头一皱,唇不由得抿着一紧。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皇后娘娘有事但说无妨。”
“呵呵。”皇后抿唇笑了笑,摇头道,“不用如此猜忌顾虑,本宫没有恶意,只不过想送太子一场人情,还望太子能够帮一个忙。”
说着,皇后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瓶子,递了过去。
那瓶子颜色通透玉白,瓶身几处刻着嫣红的牡丹,花开盛放延伸到瓶口,刚好截断了一切生机。
嘎然而止,突兀之极。
这瓶子一眼看去,便觉得诸多不舒服。
楚昱接过,抬眸问,“这是什么?”
“能够救陆黎的药。”
皇后望着楚昱,眉眼间的笑意一点点收拢,最后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下一股无限的惆怅哀怨。
积压了二十年的情绪,这一刻隐隐有了倾泻的口子。
“楚昱,若是可以,等事成之后,留他一命。”
皇后目光恳求,看着楚昱,说出她的目的。
她用一颗解药,换皇帝一条命。
楚昱捏着瓶子一瞬力道收紧,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澜。没想到,这宫中,居然还有能够这样明明白白看透他的心思。
呵!
“若解药是真,他的命,给你。”
他不在乎那个人的生死,反正到最后,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陆黎能够没事。
皇后终于呼出一口,心中大石落下了。
随即,笑了笑,对楚昱报以歉意道,“这件事,本宫不会让其他人知晓,你想做什么,只管放心去做。”
长达一个月的两国之战就此拉开战幕。
景枂接到前线的急报时,刚好在和于孟昭等人商量建国后其他后续事情,准备就此发展民生。
急报是宋明带进来的,他脸色很不好,看向景枂道,“小姐,这是南边最外一层防守的抵御将领发过来的急报,晋国带兵南下了。”
“嗯,这是迟早的事情。”
辽国一事安定,北魏的战况也日趋平缓,晋国剩下的忧患不就是他们景国吗!
景枂早就做了心理准备,是以一点有不担心,“按照之前的的计划,做好两侧攻翼。”
宋明抿唇,将急报交到景枂手上,“小姐先看看吧。”
景枂看了眼宋明,那表情,实在是难以形容,简直如同便秘了一样。
这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带着疑问,她才慢腾腾的打开,一眼,整个人怔愣当场。
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的情绪,随即又快速掩盖了,景枂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她从未想到过的情况。
于孟昭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如同打哑谜一样的,有些急了,“到底什么情况赶紧说说。”
景枂将手上的急报递过去,笑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带兵南下的是晋国太子。”
晋国太子?
那不就是楚昱!
于孟昭看也不看直接将急报仍在桌上,面色难看哼了声,“他想做什么,这是要和你势不两立,做事竟然如此绝情!”
景枂耸耸肩,极为无奈,“按照立场,我和他确实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
“可是你前段时间还偷偷跑去晋国北部边境……”
于孟昭赶紧收住,不再继续讲下去,看了眼景枂依旧风淡云轻的模样,心头沉沉的。他觉得的眼前的女子实在太过安静了,这反应根本不是自然的。
想了想,他提出暂停议事,带着一众人离开了,临走有把宋明也一并架走。
景枂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内,看着四壁的书,陷入了茫然。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这世界真是可笑。
她和楚昱明明相爱,如今却要两两对敌,为了各自的立场互相厮杀。
难道,真就没有可以解决的法子吗?
*
“方法自然有,单就是看你们谁愿意妥协,一个从了另一个,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怪医拿着研究的药瓶走到景枂身边,随意的说着他的意见。
“你如今也没法从了他,倒不如将他直接拉拢过来,做了景国的王夫得了。那晋国,不回去也罢。”
怪医又是一句,顺便把药瓶给过去,“喝了看看,可以解你的相忘相连。不过都这个档口了,这解不解似乎也没多大意义?”
景枂一把将药拿过来,眼神郁闷的瞪了眼,什么叫没有意义!
“这药药效如何,不要到时候又告诉我,我身体里还有其他可能发生。”
怪医嘴角一僵,难得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这真是没法打包票啊。
不过,这不自信的话却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你放心,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研究出来的,保准没问题,若有问题,你只管找我。”
半真半假,言语间依旧是有那么一丝不确信。
景枂心中还想着楚昱一事,因而拿着那药也没有多想,直接灌进了嘴里,等咽下去时,她才恍然惊觉一个问题。
这药味道怎么那么奇怪?
“你给我吃了什么?”
回过神来,景枂直接腾地站起身,眼神凶狠恶恶的瞪着,步步逼近,“这是解药?你骗谁呢!昨日阿愁刚说过,你在研究一种新药,味道似发酵的果酱。”
刚才入口那瞬间,一股浓郁的香甜果味充斥整个口腔,这根本不是解药。
特么!
这老头有完没完!
“你特么是不是真想死,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拿我当试验,你那么想去见阎王,我今日就成全你。”
“啊,别,别!”怪医跳脚着逃跑,整个人几乎快要炸了,他这还没观察药效呢,岂能就这么死了。
“你等等啊,这药效还没发挥呢,你看药效,看药效。”
“呵呵,我看什么,看药效如何在体内作祟,然后演变成另一种毒在我体内滋生。”
她就想不明白了,怪医这是为何乐此不疲的非要在她身上做试验。
他难道就真认为,他是她的师兄,她就不会动他?
这自信也未免太大了。
“你别急,这药效有用,有用,解……解绝情的。”眼看着景枂眼底迸出了杀意,怪医再也忍不住,一声尖叫道出了事实。
景枂瞬间安静下来,停在他几步远的位置,看他。
目光灼灼,似要吃人。
怪医被看得头皮发麻,只得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绝情和情蛊融为一体,想要化解了几乎不可能,最近我研究毒术医术两本记录,突然就想到了中和的法子。”
既然无解,那就不需要解了,直接想办法中和毒性,化解开了岂不是可行?
但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明着告诉她。
“这事情终归是我毒术不精所致,将绝情化解,是我的责任。”怪医一脸尴尬难堪。
景枂顿了顿,抬眸,“所以情况如何?”
“不知道,第一次,试验下。”怪医依旧忐忑。
景枂……
感情,还是在拿她当试验品。
“别介啊,这是相忘相连的药,你拿去服下,这是真的,不是试验啊,你别走啊……”
景枂脚下步伐更加快,恨不得直接出了院子赶紧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
身上的绝情一事暂且可以缓缓,可是眼下南下的晋国军队,她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原本的战略是绝对行不通的。
楚昱做主将,这一切招术便成了戏耍的小把戏而已。
思量再三,景枂决定亲自带兵上战场。
……
“不行,作为女帝,你如何能离开江都,这样太危险了。”
几乎没有人能同意,一个个仰着脖子叫嚣着反对。甚至于,干脆拿他们自己作威胁了。
若是她离开京都,前往前线,他们直接全体不要命了,杀到晋国京城去。
“你们!”
景枂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啊!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样子,你自己考虑。”于孟昭扔下一句话,甩袖离开了。
“小姐请三思,若小姐执意如此,景家军必定全军追随,誓死保护小姐。”宋明今日胆儿也特别肥。
于孟阳看向景枂,只笑笑没有威胁,“枂儿,你做什么我自当都是支持的,大不了,护你到底,绝不会让你死在我前头。”
……
景枂忍不住怒摔。
这特么一个两个,还能不能让她安心了。
“你们很好!”景枂也忍不住负气离开。
“小姐?”
于墨阳摇头,拉住宋明想要追上去的步伐,示意不要多问,“让她静静,她还未转过身份来呢。”
如今的景枂,可不是一军之将,她现在是一国之君。身份不同,要做的事情自然也不同。
然而,这一个转变,却不是那么容易。
眼看着明日就要出发,景枂仍旧是想不透。她心中虽明白这些道理事实,可是让他们就这样去前去南边防线,总觉得心中不安。
她太了解楚昱了,或者说比他们都了解他。那个人,自信到令人发指!
既然能够亲自带兵南下,他必定是有决胜的信心,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如此,让他们前去,生死旦夕。
“哎!”
叹了声,景枂想不到任何其他办法。
翌日。
大军从江都出发,直接过江一路朝着南边最外防线前行。
景枂看着那些人上船,而后一点点消失在她眼前,整个人有些惆怅失落。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结果。
“你担心什么?”
于墨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这时候的她,已经和另一个自己相处挺融洽了,就好像此刻,面对着她性子温婉淑女。
她看了眼于墨烟,苦笑一声,“没什么。”
“既然担心,那便再做些什么吧,你心中觉得愧疚,可是怕楚昱毫无留情?”于墨烟没有多少愤怒,依旧是淡淡的,讲述着这些仿佛就和自己没有关系。
她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和景枂讲起她的感觉。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于墨烟忽然顿住,“一切看你自己啊,你可以努力的。”
景枂懵了神,错愕站在江边,有些糊涂了。但同时,脑中似有一条更加清晰的线在不断衍生出来。
她看着于墨烟离开的背影,忽地笑了,无声动了动嘴唇。
“谢谢。”
谢谢这一番刻意提醒,她醍醐灌顶。
*
南边最前线位置,两军已经对峙许久,战役一触即发。
带兵的是于孟昭,他不敢小觑楚昱,这个人可是能够将辽国和北魏同时打退的男人,这能力太强悍了。
“可有什么动静?”
暗探回来,于孟昭赶紧询问情况。
不想,却是一丁点儿消息都打探不到,为此他们还损失了几个探子。
于孟昭脸色越发难看,抬头看向远处那醒目的的大旗,那上面的晋字真是刺红了他的眼。
“太子殿下!”
徐怀乾被送进营帐的刹那,再见到楚昱之时,整个人心神都是一震,不由纷说直接跪在地上。
他追随的主子,不过一年时间,竟然已经跃到这样的高度。
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奇迹!
“起来回话。”
楚昱摆手让人起来,将地图递过去让徐怀乾看,“你在这南边摸了这么久,该清楚哪些路,能够直达江都吧?”
徐怀乾目光惊讶,看着地图失语。
直达江都?是……什么意思?
“便是你心中所想的意思。”楚昱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毫不留情的直白道,“不用无所谓的猜测,本宫便是一个意思,直取江都,活捉景枂。”
“太子殿下!”
“你不要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楚昱不由得冷声,言语间警告道。
徐怀乾心中便是再多的话,也被噎的说不出来。
他在南边那么久,一直就看到他们两人的情深意重,根本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还暗中打探帮助景枂建国,如今一转身,就要调转枪头对准昔日的爱人,不惜以死拼杀?
这样的情况,放在这样两个人身上,徐怀乾心中接受无能。
但是再不愿意接受,他也不能违抗楚昱的命令,一切还是必须照做下去。
甚至,他还要亲自带兵,穿越那原先准备的一条条暗道,潜伏进江都。
那些暗道,原本都是为了帮助景枂所建啊!
徐怀乾心中复杂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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