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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乾带兵潜入江都之时,南边的战役也直面开战。
事关国事体态,两军都是拼尽全力,打得十分激烈,伤亡人数在不断上升。
景枂一步步安排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同时也不断接收到前线的战况,看着那不断上升的死亡数字,她整颗心都在变凉。
即便再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已经摆在她面前了。
楚昱他,终于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和她成为了敌人。
若是他们再见到,便是你死我亡的一天吧?
“将景家军的一万人,调转方向,从四峡道过,突袭晋国军队。”景枂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做了孤注一掷的决定。
宋明即刻领命,带人离开江都,风一般赶去支援于孟昭。
景枂手中拿着一支木簪子,看了看,最后转身,将它放进了盒子里。
……
三日后。
南边前线最外的一层防御被打破,晋国军队大胜景国,占据了最有力的地理位置,牢牢的驻扎在此地。
与此同时,徐怀乾带兵的一支小分队被宋明等人截获,直接死伤惨重,徐怀乾和仅剩的一部分人,被押进了江都,送进大牢。
突袭没成功,两军直接胶着住,势均力敌。
楚昱接到徐怀乾被捕的消息,已经是一日后的事情。
此时,两军的情况都不太好,但是总体而言,晋国的势头处在上风。
底下的将士不由得呼声,想要一举进攻,直捣黄龙,冲到江都去!
楚昱冷笑一声,直接转身进了营帐。
他眼下是什么也不想做,唯一做的事情,便是画画。
抽出一卷白纸,将它平铺在桌案上,拿过笔,像是无数次落笔之前一样的熟悉,底下的白色渐渐出现了明媚的色彩,少女娇俏的容颜一点点跃然纸上。
他画了无数遍,每一遍都有不同的心情。
而此刻,他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画着,能让她从中走出来。
又有种想要将画中人撕碎的冲动。
停笔时,一滴墨重重落下,在一幅完好的画中,显得是那样的突兀。
楚昱蹙眉,看了许久,最终将这幅画彻底撕碎。
随即,一道命令直接下达下去。
“修整停战?”
“有没有听错了,这个节骨眼不是应该乘胜追击吗?”
“太子殿下的命令便是这样说的,谁敢不服从!”
于是乎,晋国的兵力就这样囤积驻扎在南边最外线,再也没有其他举动。
于孟昭等了两天,敌不动他不动,敌一直不动,他就纳闷了。
“楚昱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又想什么阴谋诡计,想要偷袭我们?”
于孟昭将写好的信封拆开,看了眼所表达的情报内容,颇为不满意,又撕了重新写,写到最后直接扔了笔,说道,“墨阳,你给枂儿写封信,问问看楚昱的情况。”
这情况太反常,于孟昭心中有些担忧。
而此时的江都大牢。
景枂看着狼狈不堪的徐怀乾,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楚昱带兵南下,她没有任何抱怨,那是很必然的事情。
可是为何偏偏是徐怀乾,他竟然派徐怀乾偷袭江都!
“为什么,他的意思?”景枂推开牢门,一步步走进去,低头看着徐怀乾,质问道。
他难道不知道吗!这江都多少地方,都曾经受到过徐怀乾的帮助,对这里的地形暗道,徐怀乾可谓了如指掌。
“我……”
徐怀乾嘴唇动了动,却什么理由借口都说不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这事情做的太过无耻了。
“对不起。”
“我不需要对不起。”
即便是道歉,也不是徐怀乾的错。
牢房内一瞬陷入安静,安静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景枂的声音浅浅的,有点呼吸不畅的压抑感。而徐怀乾,这会儿连大气都不敢喘。
特么,这时候简直比死还尴尬啊!
“小姐,前线的情报消息。”宋明将信送到大牢里,交到景枂手上。
扭头看了眼徐怀乾,满眼的厌恶和抵触。徐怀乾只得默默低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将人看着,不要动刑。”景枂看了眼徐怀乾,最终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打开信,低头看起来。
信是于墨阳的笔迹,内容没有什么隐秘的,只最多的提及楚昱在南边防线那一处的反常表现。
“可是有阴谋?”最后一句这样询问她。
景枂拿着信心中一片茫然,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阴谋?他想对她耍什么阴谋吗?
下意识她就拒绝了这个可能性的猜测,不论是谁,楚昱对对手从来不论及阴谋二字。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摆到明面上,又更能让人恨的牙痒痒。
不用阴谋,却依旧让敌人无可奈何。
所以,这是要和她耗上了。
“我去一趟前线。”
叫来宋明,景枂嘱咐一切事宜,语气坚决不容置疑,更不允许他做抗议。
“你不用再想威胁我,这一招没用。我必须去看看,楚昱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若他的目的就是小姐呢?”宋明急了眼喊道。
景枂顿时愣住,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最终定格在那一次的极致灿烂的除夕夜,他握住她的手,对她说:岁岁年年,与之相伴。
这样的人,如何让她相信他会那般冷血无情。
他从不贪恋皇权,会这样做,必定有原因。
“如果他真的是想见我,那我就更得去,否则这场仗就打的毫无意义。”
只为了逼她现身的战争,简直就是一场红颜祸水的笑话。她绝不允许景家军做这样无谓的牺牲。
*
“情况如何?”
是夜,景枂赶到前线,进了营帐第一时间询问战场上的情况。
于墨阳愣了好一会儿,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有些傻眼了。
“枂儿你……”
“我不放心。”景枂抿唇皱眉,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如果楚昱按兵不动,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只有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之前,他才会这样的安静。而这种安静,绝对是腥风血雨的前兆。
她如何能够在后方坐的住。
“舅舅呢?”景枂看了一圈,于孟昭不在营帐内,之前进来时,也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一时不由得问道。
于墨阳苦笑一声,指着外头的对面漆黑一片的山峰道,“他去断崖那儿了。”
今夜原本的计划,就是要带兵偷袭楚昱的大军,准备在断崖那里发动进攻。于墨嫣本身也准备好接到信号就直接攻上前,与之打配合。不想,这会儿景枂竟然过来了。
听了这计划,景枂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制止。
“不行,立刻取消计划。”
景枂急了,看向于墨阳嚷道,“这断崖当初就是徐怀乾带人攻下的山头,那里的所有险要地理他都知晓,楚昱不会没有防备的。”
“徐怀乾?”
景枂只能将事情简单的和于墨阳说了一遍,最后提及徐怀乾时满是歉疚,“是我的失误,当初将这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处理,如今反倒是成了我们曝露敌前的一大短板。”
“让舅舅带人撤回来吧。我们从长计议。”
于墨阳却摇头,嘴角牵扯出一丝苦涩,“来不及了。”
……
楚昱绑了于孟昭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景枂这里,于墨阳拿着一封未开启的信,脸色阴沉走进营帐内,见了她,只是把信递给她,一言不发。
她此时也心情很不好,讷讷的打开信看。
是楚昱写的。
没什么特别的交代,却一句话道出了所有的不可能。
“退兵三十里,于孟昭放还。”
“你亲自到我营帐内,京城景家人纹丝不动。”
他在威胁她。
景枂手指捏着信封的边角,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呵呵低笑一声,她直接将信撕了个粉碎。
“说什么?”于墨阳没有看过内容,是以看到景枂如此大的反应,不由得疑惑了。
她摇头,什么也没说,只一步步走出了营帐。站在营帐外,看着天边渐渐染红的晚霞,万丈云彩红日,却遮不住她心头一片阴霾。
她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拿景家的人威胁她。
屈服吗?
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景枂无所谓笑笑,带着心底最后一丝期望暗自离开了营地。
*
“太子殿下,人到了。”
“送进来。”楚昱声音凉薄,在夜色中清透如一汪泓泉。
景枂被几个人压着送进了营帐内,而后帘布一拉,也不给她解开绳子就走人了。
北部边境一别,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
却没有那时的悸动欢愉之情。
“准备怎么对付我呢?”半响,景枂歪着头问,嘴角带了一抹笑。
这笑意未达眼底,只浅浅的浮在表层,让人看了尤为不舒服。楚昱瞥了眼,推着轮椅过去,亲自去解开绑在她手上的绳子。
景枂也不委屈自己,随即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靠着。
她在等他说话。
哪怕,说几个字,表达他的不愿意。
可惜,等了许久,仍旧没有只言片语。
“于孟昭我会放他离开,让他带兵退到三十里外。若是要保他周全,带兵直接撤回江都。”
“你若是想,他便是撤到天涯海角,也还是一败。”景枂无所谓道,语气里满是不在乎。
说着,又看向楚昱这个人,视线一转落在他的腿上,“不是已经好了吗,还坐在轮椅上?”
“还不是时候。”
楚昱的回答依旧耐心。
景枂却不想再继续说话,头搭在桌子上,闷闷的,准备睡觉。
“怎样才能放了他们,你随便开条件吧,想好了告诉我。”
说话间,又是将腿踢了下,直接把旁边的椅子踢到,双脚随意靠在上面,这回是真的准备睡觉了。
楚昱看着这一系列举动,眼皮子跳了跳,抬起的手又默默放回去。
而后,两人一个趴着睡,一个坐着看,过了一夜。
第二日,晋国大军战胜景国,逼迫景国大将于孟昭退兵三十里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军营。
几个将士冲进营帐热烈欢呼庆祝时,一眼看到了景枂,顿时惊呆了。
“这是?”
“景枂!她是景枂,景国的女帝!”
卧槽,原来不仅仅是大胜啊,敢情连景国女帝都已经捉拿到手了。
太子殿下真乃威武也!
“太子殿下当真是皇上封的战神,如此片刻功夫,就扭转了局面,照这样来看,我们破了江都不过三两日时间。”
“殿下请尽快下令吧,我等乘胜追击。”
“殿下?”
楚昱捏着笔,在桌上随即画着,营帐内几人叽叽喳喳,吵得他着实头痛。
再看一旁被看戏一般对待的女子,却是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这一鲜明对比,顿时让他胸腔内涌出一团火。
“滚!”
低吼一声,手中的笔直接挥向了前。
落在那几人跟前脚下,将几人的衣衫全部染上了点点黑墨。
“再多说一句,本宫即刻拔了你们舌头。”
楚昱嘴角挂着笑,声音阴测测的,看向闯进来的几人,一连质问三声。
“这军营,何时轮到你们做主!”
“这营帐,何时能够让你们想进就进!”
“这战,何时是你们主导!”
几人顿时脸色煞白,直白明晃晃的接受来自楚昱的怒火和杀意,后背一片鸡皮疙瘩抖了起来,额间顿时冒出一片汗。
吧嗒,吧嗒。
胆儿都吓破了。
“末将,末将……”
“滚出去。”
又是一声吼。
所有人转身就跑,再也不敢多逗留一下。
人走了,营帐内原本的安静氛围却早已打破。
楚昱低头,看了眼这画到一半的画,没了心情。
而眼前这人,依旧轻笑在唇,没有一丝恼怒。
“景儿。”楚昱忍不住喊了声,却声音失去了原有的甜腻宠爱,更多的是无奈和压抑。
景枂心头一颤,却依旧面无表情,“怎么了,你考虑好了,想好怎么做了吗?”
“是。”
“那便说说。”景枂终于转过身,正对着他,一脸好奇样。
她确实挺想知道的,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逼她到这里来,又是存了什么样的目的?
“将这颗药带回去,让怪医看看,我想知道它是否有问题。”
楚昱把药瓶从怀里掏出来,推着轮椅到她跟前,“你亲手交给怪医。”
“怎么,不信我?”
景枂伸手去拿药瓶,却是一点都拿不动。楚昱将整个瓶子握得紧紧的,顺便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他用整个手掌将她的手包裹着,一点一点用力攥紧,另一只手轻抬,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的脸。
“景儿,我给你一个月时间。”
楚昱的手最终停在她脸颊边,没有落下去,手指卷了卷,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拿到那瓶药,楚昱直接退出了她的一米外。
两人相互看着,他和她交代,“一个月时间,将药和消息带到京城。”
呵……
景枂笑了笑,觉得这事真是可笑啊。
而且,实在无厘头。
“你又如何有自信,我一定会帮你?”
这药,说不定转个身,她就扔到哪个旮旯去了。
“既然再没事,我可以走了吗?”
楚昱点点头,喊来贴身的副将,让他亲自送人到江边。
“回去后带兵渡江,江都一块,我暂时不会攻陷。”
这话说的极有分量,也是相当自信,景枂自问两军对战也不一定会输。但是若拿那些她在意的人做威胁,她真的不可能恨得下心。
如此,能避免便暂时避免好了。
当日。
景枂从晋国军营内离开,直接回到景国大军队伍内,随即二话不说带着几万士兵渡江,回到了江都。
一场仗来不及展开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了,而且输了?
这输得莫名其妙,憋屈的人抑郁万分。
于孟昭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天整天的恼火。
景枂却是带着楚昱交给她的那个药瓶,去了怪医的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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