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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怪医研究了大半个时辰,表情变化可谓是相当精彩啊。
景枂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就想追着人把那瓶子夺过来。
怪医护食一般把瓶子护住,眼神凶狠狠的瞪着,唬道,“不准过来,这好东西我得研究研究。”
景枂顿时哭笑不得。
这东西是她拿过来给他看成分的,只想问问有没有问题,怎得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你给我拿回来,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得还给别人。”
“不是你的?骗谁呢!”怪医一脸不相信,将药瓶举的高高的,轻笑道,“这是师父那老头专门作出的毒心散,专门能够治疗毒火攻心之症,这世间啊,没几颗了。你若不是从他那里得来,还能从哪里拿到。切,还不承认……师兄妹的,怎么这么小气呢……”
巴拉巴拉,一通抱怨,却是将这颗药丸的来历说清楚了。
“毒心散,是毒药吗?”
怪医白了眼,哼哼着,“都说了是毒心散了,不是毒药难不成还是补药!唉……好像也可以当作解药来着,我记得有一种情况似乎可以用毒心散以毒攻毒……”
又是一通念叨,但是这会儿声音却是小了很多,顶多就是怪医自己喃喃自语了。
景枂没听清楚,却瞅准了机会将那瓶子夺了回来。
东西回到自己手上,她才放心了。
“既然没有掺杂其他成分,那就是原本的药丸,这样就行了。”
“唉,赶紧还给我,我给看看其他啊,我分析分析。”眼看着到手的至毒之药又飞了,怪医心中那个急啊,恨不得就朝着景枂扑过去逮人。
奈何她早有准备,脚一抬,将边上的一把椅子顺势踢过去,送了怪医一个拦门墩。
“小师妹——”
看着渐渐离去的背影,怪医小老头只剩下悲戚惨兮兮了。
*
京城。
楚昱带着先行小部队快马加鞭赶回来。
一进城门口,直接奔去了皇宫,面见皇帝。
“速度很快,想必是好消息了。”看到楚昱时,皇帝的心情极为愉悦,这等剿叛之事,落在他人手中,必定是磨上几个月有余,但是楚昱一去一回,不过个把月时间。
“朕当真是将景家高看了,若早知道你有此等能耐,早就将你派去南下,先前一次就直接剿除了他们。”
“嗯,景枂在哪里,既是活捉,人呢?”
皇帝最关心的还是景家这跟独苗,只要景枂一死,那这世上就真的再无景家了。
没有了景家人的景家军,还不是一盘散沙!
“将解药给我。”
楚昱没有回答先前的问题,反而就此和皇帝讨要解药。
“景国大军以败,退居江都一隅,攻下他们是早晚的事情。解药先给我。”
皇帝听到这儿,眉头直接皱起,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转而换了衣服阴沉的脸。
他望着楚昱,冷冷问道,“这么说,你并没有将景枂活捉带回来?”
“解药。”楚昱固执的再一次开口。
皇帝大笑一声,直接拂袖扇去桌上的折子,整个人猛地一起,大步走过去,“解药解药,你就知道解药,她那么个痴儿,即便是没有解药,也还不是这样活着。你到底知不知道,景国不除,景枂不死,对晋国日后是怎样的威胁!”
嘉和帝就是想不明白了,这儿子一门心思到底在中意什么。
先前是景枂那个女子,现在是陆黎这个傻子,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景枂不活捉,解药你想都不要想。”
皇帝做了最后威胁,算着自己的日子哼声道,“两个月,你若是再如此浪费时日,那朕便带着陆黎一起去地府。”
“朕死,她也必须死。”
摆在轮椅上的手指轻颤了下,楚昱沉默少许,点头。
“最多一个月,我会让她自己前来京城。”
“呵,你还妄想她会自己乖乖送上门来?”
皇帝说着就觉得可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人已经在南边建国了,这辈子,除非是踏破晋国,否则绝无可能进京城,她……
想到此处,皇帝突的回神过来,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儿子,眼底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色彩。
那是分外激动的。
皇帝因为激动导致身体都有些颤抖了,“你难道想?”
“这些人,该发挥他们的作用了。”
楚昱声音冰凉如水。
皇帝却如同注射了一支镇定剂,整个人彻底放心了。他原先便是有此打算,若不是楚昱一再阻拦,早就!
“没想到啊,吾儿也有狠心绝情的一面,如此,堪当大任,堪当大任!”
两日后,一道告示贴在了京城京兆府的告示栏里。
大意是,景家一干人等,因查处叛罪属实,于半个月后斩首示众。
“景家都已经在那边建国了,这将军府的人确实是该斩首了。”
“可不是啊,都是叛党,叛党就该死。”
“那这会儿还送饭进去吗?”
一个小狱卒端着饭菜,一脸纠结问道,这人可是太子殿下关照过的,必须好生照看着啊!
那牢头一个巴掌拍过去,摇头嗤笑一声,“还送什么送,人都要死了,吃就是浪费粮食,不晓得那是谁的意思吗,那就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死牢里。
景管家细细听着这一句句的对话,两条眉毛拧成了麻花状,他们在这里已经许多个月了,没想到竟然等到的却是斩首示众。
而这么做的人,是当初和他保证一切的宁王。
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太子。
“权势惑人心。”景管家摇头,叹了声。
景家其他人个个沉着脸,没有抱怨也没有恼怒,他们这几个月,倒是练就了一个十足的耐心。
“管家大人,最后若真是斩首,那便直接逃出去吧,这死牢也是待够了。”有人活动胫骨提议道。
一人开口,接二连三就有人附和。
“也是,该出去看看外头怎么样了,消息每次只能送进来,咱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
“小姐已经建国了,我们去南边报效国家。”
“早些离开,省得又出什么幺蛾子,拿我们威胁小姐呢。”
……
景管家听着身后一句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死牢里坐牢,坐成他们这样的,也是奇葩。
当初因心存顾忌,早就想到了由此一遭,是以便在死牢里做了安排。没想到,还真是用上了。
不过眼下?
“再等等,我们急什么,且看看那人如何做?”
那人是谁?
一众人不由得鄙夷,这姑爷什么的,能不能不要了。
小姐都是女帝了,还差王夫吗,要男人几个没有!
*
“小姐,你若是需要,咱江都大把的男人任你挑选,王夫一个不够,咱就来十个,侍君也行,总之必定是妥妥的!”
底下几个不由得郁闷了。
这反扑不让他们干,打败仗难道就这样算了?
这事儿憋屈的,前所未有。
若真是为了楚昱这么个小白脸瘸子,那他们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景枂捂着额头忍不住叹息,这一群冲动的汉子,能不能听她把话说完。
“你们等等,我还没说呢!”
景枂猛一拍桌子,站起身瞪了眼,夺回说话主动权,“我有说为了个男人吗,你们莫不是忘了,在京城还有我们的人。”
大伙儿立刻就想起当初被关进大牢的那一批将军府的人,以及那些在明显上属于景家经营生意的一些人。
他们可都是景家军的啊!
“如此就是,那个小白脸瘸子拿他们威胁小姐?”
“特么,简直可恶,这男人还要不要脸!”
“这等龌龊可耻的事情,竟然也敢干的出来!”
“我等必须杀到京城去,誓必要弄死小白脸瘸子,救出我景家军成员。”
……
巴拉巴拉,这回的怒火是直接燃烧了。
景枂张了张嘴吧,一句话也没有了,她的声音直接淹没在这群暴躁的汉子中。
等夜幕降临,景枂坐在自己院子前的台阶前,才算是能够安静的理理思绪,想些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于墨阳就是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进来,走到她边上坐下。
看着景枂笑了笑,问道,“不介意坐下吧?”
景枂歪着头疑惑看了眼,也跟着笑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于墨阳不说话,只抬头看着头顶那一轮圆月。
看了一会儿,才瞥过脸问,“想他们了是吗?”
景枂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里暖得一塌糊涂,他怎么知道?
“嗯,确实挺想的,都是家人呢。”
景寒天不在了,将军府的那些人,便是能够给予她独有的一种家人归属感的那么一群存在。
对待他们,她总是会多出一份心思和念想。
譬如沉香,譬如景管家,有譬如总是给她开后门的小胖墩……
一个个人,一张张鲜活的脸,此时闪过她脑海,都还是清晰无比的。
她怎么可能将他们弃之不顾。
“我明日得离开江都,这里的事情你做主,暂且不要告诉别人。”想了想,景枂还是做了交代。
于墨阳并不意外,只是问了一个很特别的问题,他看着景枂问,“如果他真想要你的命,你会如何做?”
于墨阳也并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真就是楚昱狠心做的事情,这结果是他想要的。
但是万一呢!
若那个男人真就被皇权迷惑了眼,舍弃了爱情。
这一去,景枂必死无疑。
“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赌局。”
景枂忽地一笑,看向于墨阳,脸上笑容灿烂如花,“我相信他,亦是相信我自己。”
“没有那么一点怀疑吗?”于墨阳不死心的再问。
景枂停下想了想,摇头,“没有怀疑。”
若最后她真的身首异处,那就是她自己瞎了眼,认命罢了。
*
寒冬。
冷冽如冰,风霜雪雨。
景枂启程前往京城,选择了一匹快马,直接走的是小道。
一路快马加鞭,途中却遇上一场大的暴风雪。
最后马是不能骑了,路也堵住了,她只能停在途中一个小县城,稍作休息,等着雪化开后再赶路。
这一等,过了好几天。
景枂无所事事,每日里就是泡在茶馆里,听着里头说书先生讲着一个个艳丽的鬼怪故事,而后笑着看那些穿着麻布打补丁衣服的大汉呼喊叫好。
想想,这日子似乎过的还挺有意思。
这一日,风雪停了些,景枂去马铺准备买马启程。却在途中路过府衙时,看到了一张告示。
那是一张张贴全国的告示,告知半个月后将景家一干叛党斩首示众,以示皇权威严。
她心中默默算了算日子,离半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五天了。
也就是说,还有十日,景家那些人就会被斩首?
景枂眉毛拧在一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看来得选择一匹好马,抓紧时间赶去京城才是。”
景枂脚下步子不停,立刻赶去马铺,挑了里头最好的马,付了银子骑上去就走。
原本五天的路程,硬生生让她赶成了两天两夜。
到达京城时,刚好是黎明。
天边透露出一点点微光,照亮了天空的一角,那透露出来的光亮,若有似无惨淡发白,照在地面上,也是渗得慌。
景枂一直等到城门打开,带上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皮,进了去。
阔别已久的熟悉,却激不起她一点心头涟漪。
景枂直接赶到了太子府,看到原本宁王府三个字换成了太子府的模样,笑得有点尴尬。
随即,下了马,直接往里走。
“我要见楚昱。”
景枂看着依旧熟悉的两个守门人,淡淡说道。
*
“你想问什么,咱家已经是快死的人了。”
安秉受了几次刑,每次都是安然接受,丝毫不用内力抵抗护体的,是以整个身体差不多垮了。
楚昱今日突然出现,他却是站不起来。
看着那张酷似萧淑妃的脸,安秉只觉得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一切,总归是有循环的,有因有过,逃不掉的。”
楚昱懒的理会这些歪理,直接就让人把他架起来,放到了边上的椅子上,而后又命人将安秉扶正了。
“出去,守着。”
遣退了所有人,楚昱独自留下,看着安秉,目光淡漠游离。
似乎,根本没有目的的随意注视,却又像,深含了无数的深意在眼底。
这样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的萧淑妃。
安秉被看得心神混乱,只能撇过脸去,“太子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呵呵。”楚昱忽然笑了笑,笑声清爽的在牢房里响起,竟然还带了些喜悦的情绪。
安秉心中更加疑惑了。
“太子殿下?”
“安秉!”
两人同时开口。
又同时没有下一句话,声音淹没在无声的寂静中,死一般的空寂廖寞。
“安秉,本宫要知道全部真相。”
良久,一道极冷的声音响起,楚昱看向椅子上的人,言语犀利。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而且咄咄逼人的架势,仿佛早就知道了一切,眼下不过是,再次求证一番。
安秉整个人忽地就软了下来,心底唯一的那一点坚守也轰然倒塌了。
到了这个时候,隐瞒有何意义!
“好,殿下请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安秉认了命,声音低下去几个度。
楚昱却冷哼一声,“本宫要你自己说,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一字不漏讲出来。”
“你大概没想到,你之前效忠的主子,不过几十天的命了。”
安秉心神一震,错愕间抬头看过去,却在楚昱脸上看到了无比嘲讽。
那是对他的,也是对那个人的。
“好,奴才说。”安秉最终是认命的彻底了。
……
“奴才该说的都说了,殿下可还有疑问?”安秉说完这句话,忍不住重重的喘息着。
他感觉自己这条命,也差不多走到尽头了。
楚昱只看了眼,淡漠道,“今日便死吧,留你一个自己动手的机会。”
说完,毫不留情的离开了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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