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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鲜红的血液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顺着衣服的丝线一点点往上攀爬,慢慢的慢慢的,淹没了她的腰,最后到达她的胸前,将那一整朵的花催的盛开怒放。
鲜血的颜色并没有因为铺展开而变淡变浅,反而是每经过一处地方,那艳红的颜色就更加浓郁。最后,原本白色的长裙从群尾处开始,一直到她胸前位置,蔓延盛开出一朵极为妖媚的花。
“药王花!”
“那是药王花,药王花!”
“天啊,药王花开了,药王花开了!”
底下人群一片嘶吼,所有人都在喧叫呐喊,一切都变得沸腾起来。
“你怎么做到的?”
“便是按照你和傅雷霆说的,我再做改进。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好。”
景枂立刻想到了那些胭脂,能够达到如此功效,应该和那些胭脂有关吧?
“喜欢吗,药王花,只属于你的一朵。”
药王花,那是一种很特殊的花。
它的生长从来都是以侵夺周边的花草养分为原料,供自己一日日的盛开。传言,药王花从种子到盛开,它所需要的养分,几乎是一片山头那样多的鲜花贡献方可成。
但是,它又不是彻底的掠夺。
药王花盛开之后,所散发出来的花香,便是有起死回生之效,原先为它供奉养料枯萎的花朵都能从中得到所需,从而获得新生,甚至比之前开的还要妖艳。
那是一种让人又爱又恨的花,天地间却几乎已经绝种了。
“千年前,第一位女帝登基时,身上所绣的便是药王花,它的花语是天地间唯我独尊。”
“景儿,你,将会是这个世间最独特的存在。”
“这是属于你的药王花。”
“如此,可好?”
楚昱微笑着告诉她这些,说完便取下皇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单膝下跪,“景枂,晋国江山在此,我以此为嫁妆,今日做你王夫!”
景枂将双手藏在袖子中,无力却又努力想要握紧。
眼前的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甚至都没有转变过来。
回头,看了眼底下的百姓,那些人一个个瞪大了眼,注视着她,亦或者看向他们的新帝,屏住呼吸,等着最后的结果?
似乎,这一刻的祭祀台,不再是为了晋国的祭祀,而成了她景国女帝接受王夫的使命。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中忽然迸发出一声欢呼,“景枂,答应他!”
“啊,药王花,药王女帝!”
“答应他,答应他!”
“皇上威武,皇上威武!”
那些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声音不断的朝着祭祀台汇聚涌过来,景枂整个耳朵都感觉到了镇痛。
她低头看了眼单膝跪地的男人,笑了笑问道,“他们,是你安排的人?”
楚昱承认道,“是又如何,今日能接受这一切的百姓不多,但是我相信,一个月后,一年后,乃至十年百年,晋国所有百姓都会感激,我今日所做的一切。”
百姓,要的就是安居乐业,五谷丰登。他们只要生活条件提高,吃饱穿暖再无战争天灾,谁当皇帝还不是一样?
而楚昱坚信,以景枂的能力,必定能走出一个盛世王朝。
他爱她,便是想要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拿来给予她。
江山在前,不及美人一笑。
*
乾清宫。
太上皇昏倒后,直接就被刘公公带着一路抬了回来,如今安置在乾清宫内偏殿。
严太医已经得令,带着药箱紧赶慢赶的过来,准备为太上皇医治。然而,刘公公却是将人拦住,轻笑道,“严太医辛苦了,一路奔波而来,不如先去喝口茶,再做其他事情。”
严太医急的火燎火燎的,这太上皇可是身有重疾,一个不慎可不就要归西了。
“刘公公莫要玩笑,医治太上皇这等大事,哪敢耽搁。”
刘公公依旧不将人放行,甚至亲自拉着严太医去了边上的小间,又命人端上今日新鲜的果盘,随后还拿来了新年新收集的雨露茶,与之谈话家常。
这架势,摆明了就是故意使绊子,为难人了。
这档口,刘公公这样做的明目张胆,到底意欲何为?
严太医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觉得事情有蹊跷,便再也不敢莽撞。陪着喝了茶,又吃了点水果,这才询问情况。
刘公公轻叹一声,摆弄着自己的十指,漫不经心道,“咱家都是为皇上办事的,如何做岂能是自己逾越了规矩,一切不过奉命行事而已。”
一个奉命行事,惊到了严太医。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新皇楚昱想要慢慢耗死太上皇。然而这念头一起,他整个人就感觉一阵阵凉,心也跟着抖了抖。
不确定的看向刘公公,欲言又止。
刘公公没说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道,“走吧,太上皇这会儿也应该醒过来了,严太医随咱家去瞧瞧。”
严太医立刻紧跟上去。
……
偏殿内,太上皇楚炎早就醒来。
只是醒来睁眼后,却发觉床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不知怎的忽地想起祭祀台上那一幕,怒火攻心再次晕了过去。
严太医给人瞧过之后,只剩下无奈了。
这已经是旧疾发作到了最厉害的地步,而且伴随着旧疾一起引发了其他并发症,不要说毒,就是病也已经病入膏肓了。
“如何?”刘公公命人小心伺候着太上皇,跟着严太医走了出去。
严太医直摇头叹息,“来不及,也就这几日吧。”
“此话当真?”
“唉……”
刘公公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虽浅浅的,却还是让严太医瞧见了。
这笑,让人渗得慌。
“刘公公你?”
“严太医一心求医治人,只做好自己本分便可,其他的,就不用多管闲事了。”
“来人,送严太医离开。”
乾清宫门口,渠衡与严太医擦身而过,他看了眼离去的老者满面愁容,心底却是说不出的畅快。
随后进了偏殿,直接就看到等在那里的刘全。
“刘公公。”渠衡走过去喊了声,目光透过遮挡着的纱帘往里看,问道,“情况如何?”
“好着呢,这两三天死不了。”
“嗯,我进去看看。”
“行,不过别太刺激,免得皇上还没回来,人就一蹬腿去了。咱家可没法和皇上交代。”
渠衡没说话,迈着步子一步步朝里走,里面伺候的宫人已经全部退下了,如今只有渠衡自己和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的人。
他走至床边,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从瓶子到处药丸,给楚炎喂了下去。不一会儿,床上的人幽幽转醒,睁开了眼。
入眼,却是一张陌生的脸,楚炎不由得一愣,“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皇宫!”
渠衡不由得嗤笑一声,看着面色惨白如纸的中年男人,心里头还是觉得不解气。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摆帝王的架势?
当真是可笑之至!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当然不知道,但是这张脸,想必你应该还认得。”
说着,渠衡抬手伸到脖子处,抚摸上脸颊下方的一块地方,轻轻撕开了戴在脸上的那张,几乎是让他忘记了自己真实容颜的面具。面具下,一张酷似楚昱的脸赫然暴露出来,初露于楚炎眼前。
楚炎看到的刹那,整个人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起来,摆在床边的手抬起,指着渠衡哆哆嗦嗦,“你,你,你……”
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全乎。
这张脸,与其说和楚昱十分相像,还不如说他像极了当年的萧淑妃。
楚昱虽然和萧淑妃很像,但是也继承了一些他的面貌,所以看上去并没有特别的女气。
可是眼前这人,简直是萧淑妃的再版,那眉眼,那唇角的笑痕,就连挑嘴的弧度,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活脱脱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子站在了他跟前。
“陆黎,你是陆黎!”楚炎喘着气道。
渠衡眼睛眨了眨,有些愣住,他没有见过陆黎,根本不知道那个女子长成什么样。但是眼下,楚炎却错认他是陆黎,是不是因为陆黎也和他一样,完全的继承了母亲的样貌?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顿时觉得舒服起来。
他实在太想见见那个女子了,那个是他姐姐的人。
“怎么害怕了吗?”渠衡低头看过去,笑意越发深刻起来。
楚炎却又猛地摇头,抓着床边的枕头,抗拒道,“你不是,你不是陆黎,陆黎是傻子,陆黎是傻子。说,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和她长得如此相像?”
这突然出现的少年,长着一张魅惑众生雌雄难辨的容颜,楚炎脑子顿时就乱了,整个人甚至开始出现一丝模糊恍惚。
渠衡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头边,好心情的笑道,“不急,你既然已经动弹不得,我便发发善心,和你讲讲一个死而复生的女人的故事。那个女人,长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
渠衡讲了很久,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当中楚炎气的几次晕过去,却又被他的药强行救醒,就这么被迫停了整个完整的故事。
这时候,楚炎才知道,当初他认为已经死了的人,竟然还活着。
她假死后被人偷偷送出宫,而后在宫外遇见了南疆一族的少主,被带回南疆去了?
甚至,和南疆一族少主发生了关系,剩下了眼前这个少年。这个少年,是萧淑妃的儿子?
楚炎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心中压抑的愤怒却如同火焰不断往上喷涌,他竟然被人带了绿帽子!
“贱人,那个贱人,便是快死了也不安分!”
“啪——”
“啪啪——”
渠衡忽地起身,上前一步狠狠甩了楚炎三个大嘴巴,眼底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你特么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母亲!贱人,哈,她又哪里贱,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是你!”
渠衡一把抓起楚炎的衣领,将人从床上直接拖了出来,一路拖到了殿外的大门上,将人扔在门槛上,而后逼着他抬头看午日的正阳。
“你知不知你这个人心究竟有多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为了所谓的巩固皇权,一次次的算计身边的女人。她为你生儿育女,你呢,你竟然利用她,想从她身上打探南疆一族的事情,还妄想用她引出南疆一族,想要剿除之。你的心这样黑,居然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活在阳光下几十年,这才是老天不公!”
当日,楚昱去死牢审问安秉,渠衡也一并跟去了。
他隐藏在暗处,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当年事情的全部真相,而后便是无比的疼惜和后悔。
他的母亲啊,当年他还怨恨过她,却不想她心里究竟有多苦。
当年下毒之事,确实是安秉做的,但是幕后授权默许这一切的却是那个人面兽心的皇帝楚炎。只因为,一次意外的事件,让他知晓了萧淑妃和南疆一族有联系,他们之间有十分紧密的关系存在。
为了彻底打进南疆一族,能够将所谓的巫族消灭,他不惜对自己身边的女人下毒,想要用毒控制萧淑妃,从而引出南疆一族。
然而萧淑妃体质特殊,毒素经过体内传给了尚未出生的婴儿,是以楚昱一出生便不良于行,而后又发觉中了血毒。
血毒一经发现,萧淑妃便知晓,自己枕边人是多么的狠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她断然绝了和南疆一族最后的一丝联系,一门心思关注自己的孩子,希望能够找到方法救治,解除血毒。
当年,换血之事,便是萧淑妃最后的无奈之举,亦是安秉告诉她唯一的解除血毒的法子。萧淑妃对安秉有恩,这是安秉最后的报答。不想,这却落在了容贵妃眼里,算计出了一场祸世妖女的计量。
“所以,你便将计就计,对我母亲处以极刑,哈,哈哈,楚炎,你当时是不是已经没有心了,你能看到的就是想通过此来抓捕到南疆一族的线索是不是?”
“可惜,我母亲早就知道了你的阴谋,断不会在联系南疆一族对她进行救援。”
楚炎静静的听着,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他一直以为自己处理的极好,却不知道为何事情偏偏出现了岔子。
如今听了渠衡所言,这才知晓,这岔子竟然是出在安秉身上,那个死太监,竟然没有全部执行他的命令。
“若不是安秉临时变卦,留了萧淑妃一命,你以为那贱人还能活下来?她死了,也就没有你这个孽种!”
“啪——”
又是一巴掌,渠衡气的浑身发抖,面对这种心黑到底的男人,他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然而,楚昱却偏偏要留他一命。让他气急而不能发作。
楚昱赶到乾清宫时,便看到渠衡怒气冲冲的在甩楚炎的巴掌,一下一下,十分的狠。
他眉头一簇,上前将人拉住,沉声道,“够了,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你?呵呵,你怎么处理,你是不是还念及和他的父子之情,下不了手!”
渠衡不明白,这样一个禽兽,为何还要留他的命在这世上。
“这种人,就该下地狱,下十八层地狱去!”
“我说够了,回去。”楚昱眼神一冷,看向渠衡道,“你的脸,不准露出来。”
渠衡讽刺一笑,将面具带回去,直接负气离开了。
楚昱喊来刘公公,“把太上皇抬回去,安置在床上。”
“动作小心些,免得将人弄骨折了。”
楚昱摇头叹气,渠衡这小子心中怨恨太重,下手不知轻重。如今,只怕这半条命已经被打没了。
太上皇再次被放回到了床上,这下却是真的一点都动弹不得了。除了眼珠子能转,嘴巴会动,其他跟个废人无疑。
他看向楚昱,面色极为复杂,同时带着无穷无尽的怒火,“楚昱,你竟然敢和那个孽种勾结,你——”
不仅断送了晋国的江山,楚昱这混蛋,还偷偷和南疆一族这种巫族搭上了联系。
“我对不起晋国列祖列宗啊,我是罪人,我是罪人!”楚炎一声声哀嚎着,此刻后悔不已。
------题外话------
明天继续暴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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