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厨师真开心啊[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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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手上的面团上揉搓几下加上一点豆沙，手上微微按压出一个大概的身体形状然后拿出一把剪刀略微修剪，仅仅过了几分钟时间，一只白兔形状的面点便出现在了解一松的手里，看上去格外乖巧可爱。
    大概也就大拇指这么大小的兔子，解一松一口气做了五只，摆在一起重新又拿了一团面，这次则是做成了鱼形。
    一群短刀付丧神们围在他身边看着他动作灵巧地上下翻动，桌面上俨然都堆成了一个动物园。把手里的大煮干丝装盘之后没忍住摇了摇头，莫川川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解一松也挺童心未泯的。
    “你什么时候对船点这么有研究了？”
    没有回应莫川川的疑惑，解一松放下了手里的剪刀，把一只白鹅递给了秋田藤四郎看着她笑了：“因为以前你说过你挺喜欢的。”
    不再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意味，解一松现在这个笑容看的莫川川有些不敢直视，有些别扭地咳了一声才觉得不对劲：“我似乎从来没说过我喜欢船点啊。”
    “那就当没有好了。”
    虽然莫川川没有说过，但他是记得的。当初在山西第一次见面两个人打架到最后把对方打哭，兰飞鸿用来哄莫川川的就是一个做成了锦鲤模样，用签子签着的糕点。解一松还记得自己当时看着那条乳白色半透明的锦鲤，有些呆滞地想要伸手去触碰，却看到这条鱼被莫川川直接嗷呜一口吞掉了。
    吞掉也就算了，还格外炫耀地给自己看空了的签子，表情欠揍地让他当时差点气晕过去。
    然后他使劲儿花了五六天时间用橡皮泥把这条鱼的大概形状给做了出来，刚想拿给莫川川看炫耀一下，就发现他们已经走了。
    这就是他开始学习做船点的契机。
    手里的竹签灵活地在鱼背上稍触即走，留下了一道道类似于鱼鳞的印记。在鱼尾的地方划下几条细线，在腹部勾勒出属于鱼类的流线型线条，最后沾上嫣红的染料，在背脊上稍稍一划。
    莫川川不记得了无所谓，他记得就行。
    兔子，锦鲤，天鹅，鸭子，甚至于还有两只憨态可掬的小熊，摆在翠绿色的箬叶上显得格外可爱。这个时候莫川川的大煮干丝也基本到了尾声，最后一遍煮沸关火等到汤汁不再沸腾翻滚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公勺给每位付丧神都分了一点。
    看着一群付丧神又在飘花瓣的样子莫川川不由得觉得好笑，让烛台切光忠帮忙找了个茶杯大小的碗用筷子夹了一点干丝放了进去。在这之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各色干丝围城一圈放置在那一捧香干丝周围做了个摆盘才放在解一松的身边。她的菜肴已经全部完成了，莫川川索性坐在解一松的旁边撑着脑袋，看他还能做什么。
    不过是船点的话，她还记得以前兰飞鸿特别喜欢用“考到前三名就带你去吃船点”这种方式去诱惑她好好学习，当然每一次她都能被诱惑到然后也确实被兰飞鸿带着去吃了就是。在她的记忆里，船点与其说是糕点的一种，还不如说是一种“艺术品”。
    澄面和面粉的搭配做出来的只不过是最基础的船点而已，船点还能运用到各种各样的天然色素，面的硬度以及各种各样的签插技巧做出如同园林一样的艺术品。她曾经有幸在兰飞鸿的带领下见过那位做出“拙政园”从而上了央视非常著名的美食纪录片的大师，看着他手中上下翻飞最后捏出了一匹神采飞扬的骏马，甚至于这匹马还能够直接站立在桌面上，让她有种叹为观止的感觉。
    解一松，怎么会这些的？他在学校的兴趣小组不是做翻糖蛋糕的么？
    逐渐把目光转移到了解一松的脸上，看着他格外专注的样子莫川川稍稍笑了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上。
    仿佛，是在做一朵花？
    并非是用一团面直接雕刻而成，而是将细小的面团通过手指的运作捏出花瓣拼接而成。莫川川一直觉得这种熟练而又带着机械感的动作很能让人入迷，她也确实沉浸在了解一松的动作之中。
    看着那个蓝眼睛的少年丝毫不觉得疲惫地做出了莲花瓣，然后一点一点地运用面之间的粘性将它们拼凑起来，逐渐在掌心里开出了一朵花。
    “好了。”
    掌心中的莲花无比精致，解一松总算是松了口气，笑了笑把这朵莲花直接递过去给莫川川看：“怎么样？”
    “为什么要给我？”
    “做之前就说了老规矩，你不也把你的大煮干丝给了我么？”
    回头看着自家的付丧神们吃莫川川的大煮干丝一个个吃成了仿若“下一秒我升天也无所谓了”的幸福表情，解一松实在是没忍住笑了：“你做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真是了不得。”
    “你……”
    “我什么？”
    看着少年掌心的莲花以及他脸上不带有半分阴霾的笑容，莫川川下意识地抬起左手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把右手放在了解一松的额头上。
    “没发烧啊。”
    很近，距离很近，那只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温度有些高，他能够看到莫川川的眼睛里面有着一个小小的自己。
    “本来就没有。”
    抬起手把莫川川的手拍掉，解一松尽可能地保持和原来一样的呼吸速度，把那朵莲花放在用箬叶上放进了蒸笼，深呼吸了两口气才回头对着莫川川伸出手：“你的大煮干丝给我吧。”
    小碗里面的量并不多，用最苛刻的态度去看碗里面的细丝刀工也是没什么挑剔的地方。有时候解一松感觉莫川川在刀工方面真是个妖孽，如果真的能有超过她刀工的人，或许也只有已经去世了的雷老厨师了。
    先选择喝了一口汤，解一松感受到鸡汤的浓郁和豆腐干所带来的独特清香融合在一起的美妙味道。原本以为会有的虾米海味消失尽净，让人不禁有些疑惑去了哪里。再度将一捧干丝塞进了嘴巴才明白那些属于虾米的味道全部浸入了干丝之中，正巧中和掉了豆干的豆腥味被切得粗细一致的干丝柔韧爽口，混合着一二火腿丝和咬起来带着点清脆的木耳丝，柔润咸香得让人格外留恋。
    对于刀工菜来说，大多都有“好看不好吃”这种先入为主的概念，然而在莫川川的手下，刀工处理到极致的优秀食材和她一手调和的味道，硬是让这种想法不攻自破。她似乎总能在一盘菜里汇聚所有材料的精华，每一道料理都包含着一个独立的世界。
    五行调和，相生相息，一切食材都完美地融合在了一道菜品之中，让人感觉到有不出门而行千里的独特感悟。
    “我记得以前，刘恬想学你，你教给她了？”
    “她走的地方有点少，走多了，或许也能融会贯通起来。”
    撑着脑袋看着解一松的表情，莫川川看着他的脸突然就露出了一个笑，看的解一松都觉得有点心慌。奈何她又一直不说话，弄得他也不敢多说，只能回过头去看蒸笼里面的莲花好了没。
    “曾经我记得，老师有说过厨师最为基础的几个境界分别是游刃有余，心领神会，得心应手，挥洒自如，和融会贯通。达到了融会贯通，一个特级肯定是稳了的。”
    “你想要表达什么？”
    “我将你奶奶教给我的香料不等式进行了拆分重组，不再仅仅拘泥于‘香料’。毕竟我有的是超味觉，而非超视觉。”
    密拉成名绝技香料不等式，同时运用她天生的超视觉近乎可以说是一致地现场将对方的菜肴进行复制拷贝，同时通过自己对香料的领悟使其更上一层。莫川川在运用舌战获取到的一大笔尹和积分换到了密拉的香料不等式却并没有细致入微地全部照搬，反而在思考如何将这种绝技真正收为己用。
    她对香料天赋不够，但是对于味觉和刀工，以及对食材的处理方面，她绝对可以以香料不等式为核心，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东西。刀工是引导味觉的第一步，不断地练习着自己拥有的技巧，并且通过了这些拟态世界的考验之后，总算是让她把自己的“味觉不等式”形成了一个雏形。
    看着眼前不断在争抢剩下的那些大煮干丝的付丧神们，莫川川勾起了嘴角：“这次救你们走了好几个拟态世界，总算是在这里彻底掌握住了这种诀窍，因此我将其命名为，味觉不等式。”
    “增减，混合，调整，香料既然可以如此运用，为何不试图把它直接运用到味道上呢？明明这个世界上最为千变万化的，是味觉才对。”
    “我知道。”
    将手放在眼前的蒸笼上，解一松思考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莫川川的样子示意她上前一步，在打开蒸笼的那一刻看到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蒸笼中绽放出来的光。
    衬着碧绿的箬叶，莲花缓缓绽放，略有一条游鱼闪过湖水之中又隐入荷叶消失不见。旁边两只天鹅拍打了一下翅膀，仿佛在恼怒有人打扰了他们的兴致，又慢慢安静了下来，将头藏进了翅膀之中继续沉睡。
    莫川川看着蒸笼里面的东西一时失语，她已经明白解一松所做的这并非是一个个普通的船点，而是如她记忆中的船点一样——
    他做的，是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