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嘴炮了解一下

61.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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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她的意识就陷落在白茫茫的深渊当中, 沉浮许久才醒过来,昏迷前的记忆模糊不清,这么些年她也从未再细想过那人是谁。对于当年的她来说, 谁救了她并不重要, 她宁可跪死在殿前, 赔苏聆云的命,也赔师父的命。
    可直到如今,她从冥冥熟悉的感觉中恍然间记起,那拖曳在雪浪中的紫玉色衣袍将她团团裹住, 朦胧视线中的人是刘景行。
    “那时候, 是你救了我么?”她问。
    “甚么时候?”
    “三司会审之后, 宫中。”
    刘景行教她怀抱的腰都僵了半截,紧张半晌, 结果就等来这么一句。他纵然阅卷千万,却猜不透谢蘅在想些甚么……分明是这般浓腻的时刻, 她怎还能分出心思要问别的事?
    可她似乎有些怕听到回答,以极小的动作地往他胸膛间凑了一凑, 几乎难能察觉。可方才那一吻纠缠得刘景行每一根筋都活跳起来, 她轻微的变化都似丝线一样牵扯着他的心腔, 又怎会察觉不出?
    刘景行抬手抚住她的背,好似拢住小雀鸟一样,低声安抚道:“不然还能有谁呢?隔着衣裳都似贴敷了一团冰雪在怀里, 我堂堂颍川小王爷长到那个年纪的时候, 还未怕过甚么, 独独那回怕得要死。”
    刘景行抱着她回旧宅中沐热汤药浴,将她浑身都揉搓了一通才将这冰块似的人给暖回来。因两人虽无肌肤之亲,但传出去到底有害谢蘅闺誉,知情的下人都听了小王爷下得死令——但凡走漏一点风声的,皆要提头谢罪。
    故而长久以来没人敢提,谢蘅也从不知道。
    她手指揪紧他的领子,“苏聆云一案闹得京师朝廷风风雨雨,太后下了那样的懿旨,摆明就是要我死……她的性情我最了解不过,若非付出代价,她是绝不可能松口的。你,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刘景行却不回答,只拿玩笑话搪塞道:“你云歇哥哥神通广大,还能有甚么做不到的。”
    她认真地看向他,道:“真话。”
    刘景行瞧着她的眉眼,这副追问到底的模样真和当初一样,也不作欺瞒,照实答道:“铁鹰军的半块虎符。”
    谢蘅一下攥紧了手指。
    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首肯谢刘两家婚事的第一目的还是要利用谢家将靖王父子留在京城为朝廷效力。
    一是因为靖王以及靖王世子都是难寻的人杰,尤其是刘景行过目不忘的本事教一纸密信传到宫中之后,太后对此等天赋大为惊叹,也格外看重刘景行,曾多次恩威并施向靖王爷要求将小世子留在京师;二是因为颍川铁鹰军名震天下,虽是燕国最坚硬的壁垒,却也是朝廷最头疼的心腹大患。
    在太后眼中,她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即便这枚棋子使得并不怎么得心应手,搅出了好些麻烦,却也到底是个不成器的孩子,冯观一出手就将之料理得形如丧家犬,可怜又可笑。
    能让太后真正看重的是颍川的兵权。罚谢蘅跪冤,一方面的确是想教训她目无纲纪、冒犯龙颜,借机杀鸡儆猴;另一方面也能用来胁迫颍川刘氏。
    刘景行知她又要往头上揽罪,坚声道,“你值得,承缨。即便要整个铁鹰军的兵权,靖王府都能舍得下。”
    她静默了半晌,复才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待了了济州府的事,我会告假去洱阳靖王府向王爷赔罪。”
    两人一时又凑得极近。刘景行不同于谢蘅,滚烫沸腾的热血还未消减半分,又教她这不明意义的一抱抱得浑身似火烧一样,胸腔里鼓动的东西几欲撞出来。
    “问也问过了,也该晓得了罢,你我之间的冤债恐怕是纠缠一辈子都理不清的……”他低下头,灼烫的气息拂过她的唇,蜻蜓点水般轻蹭了一下,一触即离,嗓子被情欲烧得有些发哑,“方才那样可欢喜么?……好妹妹,再教我亲一回……”
    谢蘅一下就教这人从万分愧责中拉回三魂七魄,下意识咬了下唇,偏偏这狗的味道最重,徘徊在她的齿间,一回味就浑身颤栗,整副骨头就像在蜜罐子里泡了经年,一动就能酥软得几乎融化。
    刘景行只惦记着与她再亲昵一回。他没想到谢蘅这口铁齿铜牙上覆着的唇竟能这样柔软,方才吃到胭脂香的好甜头,难免有些飘飘然,一时色迷了心窍,全忘了这丫头是何等厉害。
    不防间,刘景行教她一手反钳住,一折一推,也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被狠按在柱子上,霎时胳膊疼得他连连抽气。
    谢蘅活像只被蒸熟的虾子,脸颊脖子一片通红,恼喝道:“你闭嘴!”
    刘景行气息短促道:“恁得无情。亲都亲过了,你还能再抛下我么?”
    “都说了,不许再提!”
    谢蘅手下又狠了几分,刘景行连忙讨饶。
    谢蘅立刻放开他,往后跳开三丈远,手背抵着发烫的脸和唇,匆匆撂下一句“方才就该卸了你的胳膊”,便贴着墙根一溜烟儿跑了。
    ……
    东市周围乱哄哄的一片,人声鼎沸。一穿深青色短布粗衣的男人脖子粗红,一双眼睛也已红透,“你奶奶的!你们可真不要脸!就这样不讲理么,当着大老爷的面,我教你们冤死,永远都说不明白了!”
    “你要脸,做了事还想抵赖,要脸有甚么用!全教你丢光了!”
    张雪砚听得额角发跳,无谓的争吵,表述不清,都很难让他在口供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这被认定率先动手推搡的人是南方商会的,辩驳说自己绝对没有动手;而被推了的那人却咬定就是他先推了人,还打了人。
    “打人是因为你们动了手!我,我这叫……叫反抗!”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个不停。
    起先知府想将和解的地点就安排在东市,有父老乡亲见证,谁都不好反悔。可张雪砚却认为市集非久留之地,乱象太多,人乱眼杂,无论是谁,情绪极容易被人带着走,同时也教他很容易忽视掉重要线索。
    于是张雪砚派人去请陆一言,令他调派安排状师去厘清各自苦主的口供。
    正准备打道回府衙审理时,人群中忽地一阵惊慌的尖叫。张雪砚刚起身,一道疾飞的光影就腾空冲了出来,冲到张雪砚面前呲着牙张口咬到他的官袍上,甩着脑袋一顿狠撕乱扯。
    好说这朝廷的官袍是结实的,迟迟不见坏。
    张雪砚与它拉扯了几下不赢,护卫的官兵怒喝着挥兵器驱赶,张雪砚见状忙抬手阻止。
    他缓了一口气,停下争夺的姿势,将桌上备用的甜饼拿在手中,蹲下很是温柔地顺着毛摸了几下狗头,又往它下巴脖子上挠,挠得小狗就地打滚,欢愉地翻起肚皮。
    张雪砚又将饼塞给它吃,不过它却不吃外人给的东西,看得出是有主人好好教过的,并非是野狗。
    他正推测着,人声就已近了,“九胜,过来。”
    张雪砚一愣,抬头就见刘景行立身在前,一声令下,这本来他手中取欢的小狗就摇着尾巴往刘景行的身边跑过去,还讨好似的拿脑袋蹭了一下他
    这狗……叫九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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