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摄像头误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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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驰的忍耐力真的很强, 强得让严皓冰都敬佩不已。
    刚刚说的什么要买的东西, 把严皓冰也整懵逼了。程驰走了之后他还呆呆地站在那里, 脑子里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直到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响起, 他才稍微回过神来。但也只是瘫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着上传视频的进度条慢吞吞往前挪动。
    浴室的水声很大, 听不到里面其他的动静。但其实严皓冰大概也知道程驰在里面做些什么事情。
    他有点担心程驰会不会因为这样心怀怨念, 可是，也没有别的方法。
    总不能现在冲进浴室去帮程驰。他觉得这么做的危险可能会更大, 也许程驰会把他一脚踹出来也说不定。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这里等着。
    那进度条走到了头, 发出“叮”的一声。严皓冰手忙脚乱地坐起来，看到屏幕上显示“上传成功”, 然后画面自动跳转到输入视频信息的页面。
    “程驰！视频传好了！”严皓冰刚喊出口就觉得不妥，万一打扰了程驰，他会更愧疚的。
    还好程驰的声音从淅沥沥的水声间传了出来, 听语气还算平稳：“你先填着！我一会儿来。”
    “我先……？”严皓冰惊愕地看着屏幕上的一堆空白框框, “我怎么填啊！”
    然而这一次，程驰没再回应他了。
    严皓冰完全下不去手。两只手雄心壮志地放在键盘上比划了半天, 也没按下一个键。
    程驰的心这也太大了吧！
    都不说程驰，他自己之前上传视频啊、报名比赛之类的时候填写表格，都心惊胆战得要死，一个电话号码核对七八遍生怕有错误。程驰倒好, 竟然直接甩手让他来填？
    他觉得程驰很信任自己, 这一点让他很高兴没错。可是他, 实在是太害怕自己担不起这份信任了。
    可是要是程驰回来，看到屏幕上还是一片空白，也不太好。
    严皓冰深呼吸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紧盯着屏幕。
    第一项是视频标题，这倒好办，他打开手机上的s站app，从收藏夹里点进了程驰的首页。
    反正攻略视频的标题都大同小异，照葫芦画瓢，他还是会的。
    “【司御】《飞车怪盗5》攻略解说第一集”
    ——严皓冰打下这行字，检查了一遍，才跳到下一个方框。
    视频标签。
    这个严皓冰也可以如法炮制，尽可能多地打上“司御”、“攻略”、“游戏解说”、“飞车怪盗5”的tag。
    视频简介。
    完了，这个他就真的填不来了。
    以往的视频，程驰都在简介里填一些游戏讯息，或者录制感想，或者最近的直播预告什么的。没有规律，严皓冰也仿制不来。毕竟他最近玩命复习，没有参加程驰的直播，程驰为了照顾他，也没告诉他最近直播的计划。
    严皓冰的手指在还没完全干透的头发里乱挠乱抓，努力学着程驰的口气打了两句话，觉得完全不对傻逼透顶，便又删掉了。
    程驰程驰你个大沙砸快过来救救我啊！他抓狂地在内心咆哮。
    没想到程驰还真的就突然出现了。和严皓冰想的一样，无论从洗澡的时间，还是程驰现在看起来一脸佛系贤者无欲无求的状态来看，他肯定是刚刚顺便做了点什么事情。
    不然，也不会这么若无其事地贴近严皓冰。
    好了，现在轮到严皓冰受不了了。
    他直接靠在严皓冰侧后方，一只手环过去，摸到鼠标的同时也将严皓冰搂在了怀里。
    他故意的，这是报复。严皓冰幽怨地想。可是他已经洗过澡，没机会再偷偷藏起来解决问题了。
    程驰还带着细小水珠的脸就贴在他的旁边，暖呼呼的。让严皓冰情不自禁地就想侧头盯着他看，他的侧脸在电脑屏幕光线的晕染下，带着柔和的微光。
    严皓冰快要晕厥过去了，甚至都听不太清程驰在他旁边说什么。
    “嗯嗯，真乖。”程驰一边轻笑着道，一边挪动鼠标，修长的手指轻巧地敲击着键盘。将标题括号内的【司御】，改成了【司御xice】。tag也加了一个“ice”。
    然后，在视频简介里先打上一句：“和你们的新老公一起送给大家的圣诞礼物。”
    “喂，不要再玩新老公这个梗了啊！”严皓冰有点害羞，挣扎着要去够键盘上的删档键，把这句话删掉。
    程驰完全没有阻拦他，只是淡淡地道：“不写这个的话，就写‘和我的新老婆’？”
    严皓冰的手刚摸到删档键，听到程驰这么一说，蔫了吧唧地又把手给收回去了：“就这样就这样，某人不酸就行。”
    “好，不酸不酸。”程驰用胳膊使劲挤了严皓冰一下，继续以这个搂着他的状态打完了剩下的简介。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点击了发布。
    程驰的动作太干脆利落，双手很快就离开了鼠标键盘。倒是严皓冰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完啦？”
    “嗯，估计还要审核一会儿。明早起来应该就可以看了，希望别给我屏蔽了。”程驰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忧郁，之前上传《人中之龙》的录像就曾经被因为太过黄暴而屏蔽，害得他连夜把少儿不宜的画面剪辑了一下，才重新上传。“睡觉去吧。”程驰拍了拍严皓冰的肩膀，把他从电脑屏幕前面拽了起来。
    “你不关心观众反响之类的嘛？”严皓冰刚说出这句话就觉得自己有点幼稚。
    也只有他自己，在发了一个视频之后会战战兢兢地盯着点击量和评论。多一条评论都会激动地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想办法回复。但是对于程驰来讲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见惯不怪了。
    就和微博粉丝一样，多了就会麻木了。
    “不关心。”程驰还搂着他，晃晃悠悠地往卧室走，“我只关心你。”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就到卧室这么几步路的距离，严皓冰都走得龇牙咧嘴的，喘得仿佛在沙漠里艰难跋涉。
    “怎么了？”程驰停下来问道。
    严皓冰纠结了半天才吐出三个字：“……有点疼。”
    刚才坐在椅子上他还能忍，可是程驰到现在还贴着他，让他整个人都说燥热不堪。
    尽管不知道原因，但程驰已经猜到在严皓冰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帮你？”
    “不、不用了吧！”严皓冰先是一惊，然后有点犹豫，“你不是说会生病……”
    程驰哭笑不得：“我又没说要上你……”
    这天晚上严皓冰才第一次亲身体会到，程驰确实有那个当老司机的资本，不只是心理上的。虽然有点羞于承认，然而缩在程驰怀里，的确要比他自己跑厕所胡乱解决要舒服得多。
    别的不说，至少他终于不用硬着睡觉了。不管是硬着头皮还是其他什么。
    可能圣诞节，本来就是需要像这样，温暖一点吧。
    第二天早上起来，严皓冰比程驰还更要更积极地拿起手机刷s站和微博。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很早了，没想到还有更早的，甚至还有没睡的——
    “【司御xice】《飞车怪盗5》攻略解说第一集”已经赫然出现在了s站首页上！发布的几小时内，就登上了游戏区排行榜，而且就在此时还在蹭蹭地往上窜。
    严皓冰目瞪口呆，手一松，手机“啪叽”就落下来砸到了脸上。
    他甚至都来不及喊疼，揉了揉鼻子一扭头看着旁边被窝里的程驰：“这么猛的吗？！”
    “也有你的功劳啊。”程驰笑眯眯地看着他。
    而且不仅是视频网站，微博也炸开了锅。甚至他关注的游戏资讯号，都纷纷转载了这个视频。
    “@游戏实验室：强强联合！这一次大神司御联手电竞新秀ice驰骋“天使之城”！→视频链接”
    “@今天玩什么：万众瞩目的司御大神又发新视频啦！他不是一个人在开车！他不是一个人！”
    “@主机资讯：这或许是最强的《飞车怪盗5》解说，千万不容错过。跟着司御和ice，白金奖杯刷起来！”
    更不用说各路人马的prpr了。严皓冰手指都要划酸了，微博首页上连着几十条都是那个视频的封面图。
    而且，#御冰#这个tag里也在疯狂更新。
    他最开始只是抱着好奇态度悄悄关注了这个tag的，里面有时候还能找到一些自己的可爱q版画，他还保存了不少。后来都舍不得取消关注了，但是他怕程驰不喜欢，所以在看到的一瞬间迅速，按了手机锁屏。
    程驰的表情竟然还出奇地淡定，不知道是早有预料还是单纯地睡迷糊了。要知道自从严皓冰关注他以来，尽管程驰名声再大，也从来没有这次这么迅速而又爆炸式地轰动过。
    “天啊，我好激动啊。”严皓冰把手机捂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程驰稍微立起身子来，嘴唇在严皓冰的额头上蹭了蹭，轻轻啄了一口，说的话却让严皓冰觉得被浇了一盆凉水：“不激动，你还得好好复习。”
    他说的没错。圣诞节当天严皓冰还在程驰家多赖了一会儿，不过晚上就被程驰老老实实地送回了学校，还被程驰千叮咛万嘱咐好好复习，不要浮躁。
    可是浮躁并不是他主观就能决定的。等他和程驰说了拜拜，终于有时间处理手机消息的时候，被99+的消息吓了一跳。不管是电竞社、同班同学还是路人网友，都纷纷跑过来找他祝贺，好像他明天就要结婚了似的，特别是谢北頔还给他发“百年好合”。
    连任杰这么淡定的人都像老母亲一样，分别在微博微信朋友圈分享了视频：「大冰简直太棒了！」
    他挨着跟每个人都说了谢谢，刷得头都要昏了。唯独班群里一条@全体成员消息不是单独给他发的，已经被淹没到了最下面。严皓冰回完了所有人，如释重负地点开班级群看通知，从头到尾仔细读了一遍，却马上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