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摄像头误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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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s站解约了吗？」
    听到程驰说他被炒, 严皓冰很急切地问道, 连发表情包活跃气氛的心情都没有了。
    不过，发出去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猜测好像有点不靠谱, 程驰也很快回复：
    「不是s站」
    「是天街那边，我被炒了，以后开不了小火车了」
    想想也是, 程驰这种重量级的人物，绝对所有游戏视频网站都想挖走。当初他从攻略网站自然解约之后被s站签走的时候，尽管都还没有现在这么逆天的人气, 却都不知道几天之内为s站带来了多少流量。
    这么一个抢手货, 安安稳稳地在网站里s站里直播发视频, 无论收益还是流量都滚滚而来。除非s站想不开才会突然把他炒鱿鱼。
    可是, 为什么连开小火车都会被炒？
    严皓冰向程驰表达了这个疑问。
    「你撞人了？」
    打出这句话, 严皓冰又突然想起他之前因为程驰不理他去卧轨的那件事。也是那一天程驰终于和他修成正果。现在想起来还清晰得像昨天, 可中间这段黏在一起的日子，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了。
    「暂时没有」
    「哈？」
    「……他们说，暂时还没有」
    「他们？」
    严皓冰不仅没有得到可以消除他疑惑的解答, 反而越发懵逼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微信聊天的另一头，就连程驰也持续沉浸在懵逼之中，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飞来横祸，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在休假回来的第一天就光荣下岗了, 起因竟然还是前几天那个热度爆炸的攻略视频。
    实际上, 他几乎刚回来就收到了主管的电话, 让他去一趟。
    程驰快马加鞭地开着车奔去了他工作的烟雨天街，冲进了主管的办公室。没想到主管寒暄之后，竟然委婉地向他表示：
    “你被举报了。”
    程驰愣了。
    之前工作都好好的，顺风顺水。这几天他根本就没有上班，为什么会被没头没脑地举报？
    于是他旁敲侧击地问主管，是不是搞错人了，他一向恪尽职守遵纪守法，除了有时候额外载着某人跑了几圈之外。他时有时无的强迫心理使得在地面上有轨道花纹的路段上，连偏都没有偏离过。
    主管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小程，你最近是不是在网络上发表什么不恰当的言论了？”
    程驰想了想，这几天他都在陪爸妈，除了和严皓冰聊天之外，只定时发布了攻略视频。顶多把更新的消息自动转载到微博，别的真的想不起发表过什么东西。
    视频……？
    “举报人觉得，你继续担任这份工作，有点危险。尤其是乘坐小火车的都是小朋友，安全隐患较大，尽管现在暂时还没有出事。”主管继续说了下去。
    程驰是真的不懂了。他印象里，只要不隔着互联网，他在现实生活中除了对严皓冰之外，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还真心挺喜欢小朋友，每次都会对他们笑，经常挥手跟他们拜拜。就这样还为他吸引了一批忠实顾客。
    怎么就安全隐患了？
    看他也一头雾水的样子，主管也叹了口气：“举报人要求不匿名举报，要不我请她过来一下，你们自己商量解决对策。”
    事到如今程驰也只好答应。主管让他先坐一下，自己打了个电话。看得出来举报人住得不算远，二十分钟不到，办公室就响起了敲门声。
    但这二十分钟对于程驰来说，就是度日如年了。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位举报的年轻女士进来之后，首先竟然对着程驰露出了一种热忱的笑容，而不是程驰之前脑补出的苦大仇深。
    这就让他更搞不清楚状况了。
    “尹女士您好，抱歉让您特意过来一趟。我已经和员工进行了交流，但还有的原因仍然不明确，您也没有在举报信息中提到，所以我们希望今天能够当面谈谈解决问题。”
    程驰连忙伸出手：“您好，我是程驰。”
    然而他惊诧地发现，这位姓尹的女士和他握手时，手指都仿佛在颤抖一样。而且握住了之后，好像很紧张地多握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
    当程驰抬头又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时，才突然后知后觉。
    他就说这种表情好像在哪里见过。
    之前还不熟的时候，严皓冰偷偷摸摸地来接近他、还有之前在比赛时不小心被粉丝认出来的时候，他们都是同样的表情！
    那位女士压着声音，用主管可能听不见但程驰绝对可以听清楚的音量，毫不掩饰激动地道：“司御大神，我好久之前就发现你在这里了！只不过当时怕影响你，所以没有打招呼。我已经是你四年的老粉，最开始还是我爱人推荐我看你的视频呢。”
    这个结局程驰已经猜到，但绝对没有亲耳听见那么震撼。
    那你也不能举报我啊！程驰内心的os几乎都要脱口而出。他突然想起了之前某个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在游戏里疯狂怼他的忍者玩家。
    也许是发现了程驰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有些歉意地道：“最开始我也一直很乐意带宝宝来你这里，我们都特别放心的，她好像也特别喜欢你，还老说商场的叔叔今天对他笑了……但是您最近发的视频……”
    视频？飞车怪盗？
    程驰内心“咯噔”了一下，恍然大悟。
    “可是……那是在游戏里……”他有点哭笑不得。在游戏里他还砰砰砰开枪打人呢，现实中连鸡都没杀过。
    当时他觉得乱开车那一段很有意思所以才剪到了正片里，但是要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就应该听严皓冰的重新录一段。
    现在好了，他百口莫辩。
    “我和宝宝爸爸都很喜欢，但是看了之后，还是有点觉得不安全。毕竟是关乎小孩子的事，我们这些当爸妈的呀，实在不敢大意……大神对不起对不起，有时间多和ice双排。”
    感觉她也越说越窘迫。程驰连忙表示他已经get到了她的意思，脑子一热，就对她说：“行吧，我知道了，就按照您说的那样吧。”
    最后这操作骚到，都说不清楚是他自己辞职还是被炒了，最后离开了他的工作岗位。更骚的是他跑完流程准备滚蛋时，那位女粉还激动地问他能不能签个名。
    程驰没有怪她，要怪就怪自己的确不该把那段视频放到正片里。他都忘了自己最后给她签的是网名还是本名，搞完之后就在恍惚之中又回到了家。纠结了半天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严皓冰的时候，像有心灵感应似的，严皓冰竟然也正好给他发了消息。
    他把这件事情简短地跟严皓冰说了。也如他所料，严皓冰听完之后的反应，和他当时经历时的感觉一毛一样。他隔了好久才回复了一句：
    「骚，真的骚。比我还骚」
    程驰叹了口气。他其实不在乎那点工资，当初找这份工作，就不是为了要钱去的。只是这几年一直做着相同的事情，猛的一下被从他生命里剥离了，感觉很不舒服。
    再加上，那个商场有他和严皓冰的无数渊源。一个大冰淇淋，一个小火车司机，初见是在那里，确定关系也是在那里。之后严皓冰如果还在那里打工，他当然也可以开着车去接他下班然后吃饭，但再也不会用手指敲着驾驶室的窗口，透过天井望向楼上等那个巨大的香草味甜筒出现了。
    越想越伤感。幸亏程驰比较理性，很快就让自己从里面走了出来。还反过来安慰严皓冰：
    「没事，老公以后每天不吃不喝直播二十个小时播到肝衰竭，还是可以赚钱养活你的」
    「什么鬼谁要你养活，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的好吧」
    严皓冰炸毛了。他炸毛就表示从懵逼里反应过来了，程驰也就放心了。
    「你之前说了什么？什么搬校区租房子的」
    严皓冰感激他经历了失业这么大的人生挫折，还能记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连忙又把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又跟他讲了一遍。
    程驰倒是很乐意帮忙的，可是，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啊！现在他唯一可以想到的帮助严皓冰的办法，只有跑跑各小区的电线杆啊公告栏，把那些出租启事下面飞舞的条条全部撕下来让严皓冰选。
    看程驰太久没有回复，严皓冰突然担心是不是这个帮忙的要求有点为难程驰，连忙打字道：
    「那个，如果没啥头绪的话也不用太在意，我再问问人，总能找到的，实在不行我就还在这边，早起一点去上学」
    「反正我没工作了，要不要开车接送你？」
    「不了不了不了！你多睡会儿吧」
    程驰还在想办法，企图提高严皓冰被打击的生活质量。绞尽脑汁了很久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刚刚很惨烈地都被他们两个无视的问题。
    「那个……为什么……你就不打算……到我家来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