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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年轻道士长长叹了一口气。/p
“小哥这是怎么了?”婆婆见年轻道士好一阵没说话,且眉头紧蹙,出声问道。/p
“噢――”年轻道士猛可回过神来,“婆婆,贫道有此行,实在是因贫道曾错出一步。”/p
“错出一步?那又有什么打紧?”婆婆说着,冲着刚才年轻道士单足站立的岩石努了努嘴,“除非是站在那儿,不要说错出一步,就错了半步,也就没命了。何况,那也是自己没命,与别人之命又有什么关系?”/p
“若是这样,那倒好了。没命也就一条。贫道是在自己道观前的院内,错出的一步,却是害了……害了……”年轻道士说到这晨,脸色越发地不好看起来,连连摇了摇头。/p
“好啦,小哥不想说之事,就不说。老身也不过是访个闲。这条山道寂寞得紧,有时数月遇见不到个人。小哥又如此心善面??秀,老身因此有些多嘴多舌。”/p
“贫道并非此意,婆婆休要自责。”听到婆婆这样说,年轻道士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就说给婆婆也没什么,只是说来话长,怕婆婆听得不耐烦。”/p
“不打紧不打紧,老身横直没事,此时正是晌午时候,日头烤人得很呢,小哥愿说,老身爱听。”/p
听得婆婆这么说,年轻道士突然想起什么来。从怀里摸出一个饼来,掰成两半,又从肩上取下一个葫芦,连那半个饼一并递给婆婆。/p
那婆婆楞了楞,看着年轻道士递过来饼与葫芦,有些迟疑。/p
“果然是晌午时候了,婆婆这一说,却是贫道肚子也饿了。顺便打个尖。”/p
“如此说来,却是老身此话有讹吃讹喝之意了?”/p
“婆婆千万不要这么说。半个粗面饼子,一口净水,值什么?谁人有心去讹?”/p
“那老身就不客气了。”那婆婆接过饼和葫芦,说道,“小哥有所不知,这吃的也倒不算什么。老身却也带着点。”说着,也从自己怀里掏两个煮熟的洋芋,一并给了年轻道士,“这水可就金贵了。这一路上,都是光秃秃的石头,遇到下雨,石头凹里能座住点雨水。可却挡不住这日头晒。昨天老身来的时候,还有的喝,不想今天却是半滴也无。”说到这里,婆婆想是口渴的紧了,把饼先放一旁,紧忙着拔了葫芦上的塞子,“咕嘟咕嘟”连喝了两口。/p
年轻道士看着婆婆喝水,嗓子也如冒烟了一般。一路攀峰上山,果然没长找到一滴水。因此,这一路不怎么舍得喝水。/p
“啊呀。”那婆婆喝下两口水,突然失声叫道。/p
“婆婆?”年轻道士惊了一惊,不知道婆婆怎么了。/p
“老身不干不净的,小哥也不怕老身脏了葫芦嘴子。”婆婆说着,连忙用衣袖擦了擦葫芦嘴。/p
道士一楞,随即说道,“婆婆说笑了,净与不净,在心而非在身,何嫌弃之有?”道士说着,接过葫芦,将就着也喝了一口。/p
道士喝此一口水,一来是自己其实也是口渴得厉害,刚才就没舍得喝。二是喝给婆婆看的,自己果然不曾有什么嫌弃之说。/p
话是这样说,其实婆婆用衣袖擦葫芦口的时候,道士顺便悄悄看了婆婆一眼。眼前这位婆婆,虽然年岁大了,身上衣服也多有补丁,但上上下下清浆白洗,甚是干净。这婆婆口说“老身不干不净”,更像一句反话。/p
“净与不净,在心而非在身。说得好,说得好。”这位婆婆虽然上了年纪,却也是个爽朗之人,说话间,又如小孩子般连连击掌,连道了两声好。/p
婆婆这般淘气模样,把年轻道士逗得笑了起来。心里不知不觉和这位婆婆亲近了几分。他把那半个饼又放回怀里,把婆婆给的洋芋一嘴咬下一半。/p
“小哥不介意,就还接着刚才的话说。小哥错出一步,真的就那么打紧吗?”/p
“嗯,嗯,好,好。”年轻道士这一口咬大了,急忙咽不下去。/p
“慢慢吃,慢慢说。反正这会日头太大,也不好赶路。”/p
“嗯,嗯。”年轻道士终于把嘴里的洋芋咽了,因为不知不觉与这位婆婆亲近起来,一边吃着洋芋,一五一十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p
从天回道士到观门挑事,一直说到“牧童遥指”。 /p
“牧童遥指?”那婆婆听得饶有兴味,偏着头,一言不发,果如一个听大人讲故事的娃娃。待听到这里,竟尔童心大发,于是开言道,“小哥能不能比划比划让老身开开眼?”/p
年轻道士见婆婆听得入境,果真站了起来,也不管小道狭窄,双脚立右出左,在地上划了半个圆圈,成丁字站稳。双手抬起,仍然双手虚执短笛,随即交与右手往侧后一指。/p
“好,好,好一个牧童遥指。”那婆婆复以击掌大声叫好。/p
“唉――”没想到,那年轻道士却又连连摇头,一屁股坐了下来。/p
“正是这一步,贫道大错特了也。”/p
“没??错……吧?”那婆婆迟疑说道,“小哥的意思是,那牧童横坐于牛背之上,出手指点,却是不须出此一步?”/p
“牧童遥指,出此一步,丁字而立,侧身指向。其实是不错的。”年轻道士心地纯朴,并没有觉出婆婆何以问得如此迟疑,仍然接着说道,“贫道错没有得到师傅首肯,竟尔忘乎所以,出手接招。实在是……实在是……”/p
“噢,原来小哥遥指,并非要那天回道人去杏花村喝酒,而是要和他打架?”/p
“正是。”听得婆婆问得好玩,年轻道士笑了一笑,“天回道人出招借问酒家,贫道以牧童遥指相应,不过是借文喻招。把打架的事说得好听。”/p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婆婆也笑道,“老身知道了,你那时年仅十岁,而那天回道人出道已然三十三年,不动声色就弄断了风影双剑的宝剑。你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因此被打得屁滚尿流,就是你师兄,师父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之上,那天回道人打得兴起,一股脑儿把你师父和三个师兄都杀了?”/p
“也倒不是。”年轻道士又笑了一笑,“那天回道人虽然出道三十三年,在道门中即非真武,也非仙剑一派,也算得广玄门高人。但凭他那点功夫,上我回天观找事,真个就是班门弄斧。”/p
“哦,那如此说来,却是你一个小娃娃把他打得鬼哭狼嚎,屁滚尿流,满地找牙,继而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只求小哥你饶他一条小命。好玩,好玩,好玩也,好玩哉。”那婆婆听得兴致勃勃,忘乎所以,又是击掌,又是拍腿。/p
年轻道士又被逗得一笑。心道,那天回道人有什么好玩,婆婆您才好玩呢。/p
“我猜对了吗?”婆婆看年轻道士发笑,于是问道。/p
“也对也不对。”/p
“噫,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却如何也对也不对?”/p
“那天回道人果然如婆婆所说,被打得满地找牙,屁滚尿流,磕头如捣蒜,求留下小命一条,却非是我打。而是三位……三位道兄??”/p
“却是你的三位师兄出手了?”/p
“不是,这三位道兄非我回天观弟子。这个,说来??”/p
“说来话长,是吧。”婆婆接上年轻道士的话,“话长好,话长好,老身爱听。小哥你接着说,老身再不打插就是。”/p
“那……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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