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当空,威严肃穆的皇宫里依旧灯火通明,瑞寻宫中的正殿,坐着位穿着精致宫装的中年女人,美丽的脸庞布满忧容。
殿外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进来行礼,“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那女人愁容更甚,重重放下手中的杯盏,抬手道,“让他进来。”
“是。”那宫女行礼出去。
不多时,沈从安便进来了,他身后是朗七。
沈从安走到跟前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朗七则是单膝跪地,“卑职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后不愠不火,只是盯着沈从安的美眸微凉,“不是跟着承王出远门吗,怎么这个时辰却回来了?”
沈从安偏头看了看朗七,朗七会意,站出来解释,
“回娘娘…出城不久便遇刺客,太子殿下受惊,王爷同刺客缠斗也受了伤,恐不能护殿下周全,便差卑职,暂送殿下回京休养,至于那刺客,王爷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一个交代。”
皇后眉心皱了皱,“你是?”
“卑职跟随承王殿下左右。”朗七行礼。
“原来是承王的亲信。”皇后眯了眯眸子,意味不明,“敢对太子动手,看来是有点底气,自然是要好好的查。”
朗七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只能低了低头。
“本宫知晓,劳承王费心。”皇后换上一副温和笑意,“太子既以回宫,小大人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卑职告退。”朗七听出她下的逐客令,自然不再停留,行礼出去了。
看着朗七离开,皇后笑意尽散,冷漠开口,“你们都下去吧,太子留下。”
“是。”
“是。”
宫人退去,皇后缓步走到太子跟前,美目一凌。
“啪”的一声,在宫殿内回响。
沈从安的头歪向一侧,只是说了句,“母后息怒。”
眼里没有半点意外,好似习以为常。
“三言两语就给你送回来了?”皇后正收回手,冷笑,“朝堂流言说南边出现了私兵,承王偏偏这个时候出门,他去查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沈从安低头,算是默认。
“私兵事关重大,若他查出来,功不可没,你父皇…”皇后想说什么,却被沈从安打断,“母后,儿臣已是太子。”
“尚未登基,一切皆为变数。”皇后盯着他,凑近,带着几分怒意,“你不是喜欢叶家那丫头吗?如今他们二人同行,你的机会可就更少了。”
闻言,沈从安的手指攥紧不少,却没有开口。
“叶家世代功臣,若他们二人联手,朝中的半数臣子,都将偏向谁,你心中有数,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皇后同他拉开距离,嗤笑,“你若不居安思危,来日刀架在脖子上,哭的机会都没有。”
沈从安深吸一口气,“儿臣明白了,母后早些歇息,儿臣告退。”
皇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眸中狠意越来越浓。
沈珩允,你果然是最大的威胁…
出了皇后的寝宫,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见沈从安出来,就迎上来行礼,“殿下。”
“月信。”沈从安神态温和,对他抬了抬手,“回宫吧。”
“是。”月信低了低头,便退至沈从安身后。
这个时辰,一路上只有宫人走动,见到他便主动行礼,沈从安也都随手一挥算是受礼。
待周围越来越安静,他这才又开口,“月信,阿念可安排妥了?”
“回殿下。”月信稍加快些脚步,离他近了些,“阿念已经出发,应该能在他们之前赶到霖城。”
“好。”沈从安微微点头,眸中有情绪起伏,“本想着此次能顺利出行,却没想到如今又回到起点…果然,身侧没有自己人,就会十分被动。”
“看来殿下提前筹划,更能确保万无一失。”月信似是想安慰,“殿下先前安排,让属下过几日再与您汇合,如今虽断了一路,却还有阿念那条路可行。”
“皇兄不想让我同行,能感觉到。”沈从安眯了眯眸子。
“那殿下,接下来该如何做?”月信主动询问,“是等阿念的消息还是…”
“派人盯着霖城的举动,找个适当的机会,再出发。”沈从安此刻语气微凉,哪还有半分在叶兮远面前的乖巧。
“属下明白。”月信了然。
沈从安不再多说什么,面色凝重的回寝宫去了。
夜深,风起,有些凉,林间小路的亮光全靠月亮撑着。
路上只有青年和少女同行,两人各自骑着一匹马,晃晃悠悠走着。
叶兮远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开口,“我们这个位置是不是离霖城也太远了些?今夜不眠恐怕也要到明日晌午才能抵达。”
“尾巴没了,带你去个地方。”沈珩允虽说带着笑意,但叶兮远还是听出了几分慎重。
还不等她开口,沈珩允就一甩缰绳,留下一句,“岁岁,跟上了。”
她只好一夹马肚,让马儿跑了起来。
约摸一刻左右,前方逐渐显出一座模糊轮廓,再近些,终于看出是间破败小院。
沈珩允在门前勒停马儿,翻身下去,叶兮远也紧跟其后。
这院子荒废也有些年月,栅栏围着只两间木屋,四处蛛网丛生,灰尘厚重。
离的近些,才听到不知哪处发出来细微的“呜呜”声,像是低吼,又像是呜咽,十分诡异。
如今在这环境下,伴随着风,树叶沙沙作响,还真有些阴森的意思。
“这是…什么地方?”叶兮远看他推开门,有些疑惑的打量着。
沈珩允站在门里,挑眉笑道,“岁岁,怕不怕?听这声音,像不像有人在哭。”
“我只见过心里有鬼。”叶兮远朝他翻了个白眼,“若真有别的,让我长长见识也行。”
“噗…”沈珩允失笑摇头,主动朝屋里走去,“走吧,进去看看。”
“吱,呀。”门被推开,只是发出一些沉重的声音,奇怪的是,这屋里灰尘轻了许多,只是些浮灰,擦拭两下就干净了。
沈珩允径直走到正中,听到火折子的“咔嚓”声音,桌上的蜡烛被点燃,屋里被烛光的柔和笼罩。
只是“呜呜”声依旧持续着,而且很近,听起来就在这屋里的某处。
叶兮远走了过去,“你来过?”
“没有。”沈珩允转头看向她,“只是听说过,这屋子传的邪乎,一到夜里就会听到这种‘呜呜’声,有村民在白天来过,却什么都没发现,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叶兮远在朝着窗户走了两步,“这屋里只有一张桌,一张床,不像是定居在此,想来主人只是偶尔住几天,生活气息较少。”
“你方才说路远,才突然想起来这个地方。”
沈珩允拿出帕子擦拭着桌椅,一边说道,“夜黑风凉,在此停留一晚,等天亮了再出发。”
“也好。”叶兮远看到他的行动,待他擦完,把手里的包袱放下。
不过刚把东西放下,就又回到了窗前,沈珩允见她盯着窗上某处,露出几分兴趣,便顺着看了过去。
除了两扇开着的窗,再无其他…
“岁岁,看什么呢?”沈珩允看了一眼,没忍住询问。
叶兮远眉心微蹙,“声音是从窗户发出的,窗楞里有东西。”
“窗楞里…”沈珩允歪头,“有东西?”
“对。”叶兮远语气认真,话音刚落,手上就有所动作。
见她把窗户合并关上,那声音戛然而止。
本因为寂静,这声音就格外突出,所以它突然没了声音,也很明显。
沈珩允的表情也变了。
叶兮远凑近想看什么,沈珩允也有眼色,火折子很快就点燃照亮。
很快,叶兮远再次有了动作,抬手将发间插着的一枚银簪取下,手指轻轻旋转了一下,簪身突然从顶端又蹦出一截锋利削薄的刀片…
沈珩允忍不住往后仰了仰身子,“我去,你把刀片带头上啊?”
“嗯。”叶兮远应了一声,却也没想着解释,抬手开始对着窗楞的某处撬着什么。
沈珩允也只是惊奇,并不打算深问,注意力也被她的动作吸引。
“咔嚓。”声响落,叶兮远手里多了一小块铁。
“这是什么?”沈珩允十分好奇。
“好东西。”
叶兮远看着手里的小玩意儿,突然笑了。
紧接着在她一通操作下,窗楞多了十二处缺口,散落一地木屑,就像是把表面挖开,从里面掏出一些东西。
她手里多了十二块不同形状,却厚度相同的铁块。
“这些东西被塞进窗楞,若不是我看到上面有很多处裂缝,倒还真容易把它们忽略了。”叶兮远明显有些兴奋和跃跃欲试,“屋子发出的怪声确实与风声有关,但罪魁祸首就是这些东西。”
“是暗器吗?”沈珩允没看明白。
“等我验证一下。”叶兮远明显有些激动,说罢就移动到桌前,要动手把这些东西拼装起来。
沈珩允立马噤声,他知道现在就算再怎么好奇,也绝对不能打扰她。
大概两刻,叶兮远停下了,她的面前多了一个如同一个鸡蛋大小的四方体。
“这是…”沈珩允盯着那小物件观察,却看不出名堂。
“我也只在天行册上看过,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它的本体。”
叶兮远眼里闪着光,语气上扬,“这东西名叫乾铃。”
“可它也不像铃铛啊…”沈珩允抬手托着下巴,“这东西有什么用?”
叶兮远抬头看着他,眸子里的兴奋愈发强烈,“致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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