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城·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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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影天中，莲姬兴奋得来回踱步，喋喋不休得计划着不久之后樱空释的继位大殿。
    “你的加冕仪式，我一定要把三界之内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请来。”莲姬一想到继位大殿上众神臣服在樱空释脚下，恨不得马上举行他的加冕仪式。
    打量了一下简约冷清的幻影天，莲姬眼中闪过一道恨意，却转身对一直沉默不语的樱空释欢喜道：“幻影天也要重新布置。释，你想布置成什么样子？”
    “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能够让我哥恢复灵力了吧？”莲姬的期待和兴奋，樱空释视若罔闻。
    自落樱坡幻术比试结束，他便一直浑浑噩噩，他想不明白卡索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是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樱空释的话像是一泼冷水浇在莲姬的心头，冷了她期待许久的心情。莲姬强忍心中的烦躁与不耐，对樱空释劝道：
    “你也看到了，卡索今天这么拼命得想要赢过你，根本就没有顾念兄弟之情。你为什么还这么想帮他？”
    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出当时为了赢得幻术比试，卡索不惜借助法器的力量，更何况本身的幻阵就强势抹平了两兄弟之间的差距。
    “你有没有想过，卡索失去了神力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只有这样，才不会威胁到你……”
    “我哥他想赢我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渐渐想明白的樱空释强势打断了莲姬的话。
    “……”看着樱空释强势打断了自己的话，良久莲姬的嘴角才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就算我告诉你了，但卡索他现在身上有剑灵缠身，只要剑灵一天不能离开他的身体，恢复再多的灵力也不过成为剑灵的食物，他还是会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些我都不想听。我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让我哥恢复神力。”樱空释根本听不进莲姬的解释。“还是说你在骗我？”
    “我怎么可能骗你？！”没想到为了让卡索恢复神力，樱空释不惜对自己说如此戳心窝的话，莲姬气结伤肝。
    “那到底是什么办法？”樱空释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的话会给莲姬带来多大的伤害，一心一意只求那个答案。
    莲姬很想打醒樱空释，问问为什么要这么关心那个假仁假义的卡索。但似乎想到了什么的莲姬嘴角一勾，还是将樱空释想要的答案告诉了他。
    “只要杀神。”
    “杀神？”没料到莲姬如此轻易得透露答案，樱空释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的他眉头一皱，没想明白莲姬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错。不过，如果是等级很高的神杀一些小神的时候，是不会有吸取神力的感觉的。但如果是一个低级的神有幸杀死一个高级的神，那他就能得到对方的神力。”
    既然决定不再隐瞒答案，莲姬非常爽快得将一切如实道来。然而她的话却让樱空释感觉犹如一道晴空霹雳从天而降，狠狠劈在了心上。
    “不可能！我哥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他不可能为了自己去杀别的神！”
    “那就没有办法了。是他自己做不到的。”莲姬心中轻笑，丝毫不在意卡索究竟能不能为了自己夺取他人的生命。甚至，她就期待着卡索的进退两难。
    不杀神，那卡索就永远恢复不了神力，就永远不能威胁樱空释的王位；杀神，那就让三界看清楚卡索的真实面目，让他永远也没有机会染指樱空释的王位。
    “母亲，原来您早就知道我哥不可能这么做。所以您是在利用这一点，引诱我，让我去争夺王位，对不对？！”显然反应过来的樱空释也明白了莲姬的一箭双雕，但是面对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我会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没想到樱空释还是不能理解自己的用意，莲姬不知道这一刻究竟是该伤心还是该恨樱空释的不理解。
    “母亲，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樱空释不是没有看到莲姬的伤心，不是不明白她的用情至深，但是他不想接受这样的胁迫。
    樱空释眉宇间的纠结落在莲姬的眼中，她明白这时候自己不能再继续逼迫他作出决定。莲姬轻叹一口气，不再多言，便快步离开了幻影天。她相信，等樱空释想明白了一切，母子间依旧会如以前一般。
    哥，为什么你要跟王说对不起？我到底该怎么帮你？
    黑色之城中，冰王冰后在知晓卡索病情暂无大碍后便已经离开，皇柝正整理药箱也准备离开。
    “……释……”床榻上，昏迷中的卡索发出一声声呓语。“释……释！”
    “卡索王子！”听到动静，皇柝扔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药箱，快步走到床榻前，扶起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卡索。
    “您、您别乱动！您的病情有些严重，需要静养啊！”看到一醒来就要下床的卡索，皇柝急得团团转，伸手就要将他按回床上。
    “不行！我要去找释！”卡索抓住皇柝的手，急喘吁吁道。刚才在梦里，他看到樱空释被泫榻他们围困向自己求救。他不能让樱空释受到一丝伤害。
    “可是您的身体还没好，等好点了再去找释王子。”皇柝不明白卡索在着急什么，出于医者的职责，他不能任由卡索糟蹋身体。
    “释有危险……他们不会放过他的……”卡索根本听不进皇柝的劝解，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释王子好好得在幻影天待着呢，现在三界之中还有谁会伤害未来的冰王？您……”
    “释不能在那儿待着，他必须马上走！”听到樱空释就在幻影天，卡索的动作更加急了，只是此时还未完全恢复的他手脚发软，即便有皇柝的帮扶，他都差点摔倒在地。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皇柝根本不明白卡索在害怕什么，偏偏为了隐瞒他的病情，冰王没有让侍女们在一旁伺候，月神又去指导侍女们调配药材了。
    “皇柝，你帮帮我！”
    “怎、怎么帮？”皇柝傻傻得看着卡索，呆呆道。
    “有什么药可以暂时恢复我的体力吗？”卡索深吸一口气，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慢慢恢复，但是太慢了，他不能继续等下去。
    “不行！那样只能暂时让您的身体看起来好转，但等药性过了，您的伤势会更严重的！”皇柝想也不想得一口拒绝，但他话里的意思给了卡索希望。
    “没关系！”卡索用力抓着皇柝的手，坚定得看着他。“把药给我！”
    “不是！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皇柝有些害怕得避过卡索的眼神，磨磨蹭蹭得从药箱中翻出一个红色的瓷瓶。
    卡索二话不说夺过皇柝握着的瓷瓶，拔掉木塞就一口全部吞下，吓得皇柝哇哇大叫：“够了！一颗就够了！”
    “皇柝，你帮我看着点，别让人发现我不在！”感觉到药效，卡索不管不顾得推开皇柝，留下一句话便跌跌撞撞得跑出了寝宫。
    “不是……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皇柝二丈和尚摸不到头得张大嘴看着卡索消失的背影，无奈得望着天花板无语道。
    七圣台上，六圣再次进行了占卜，然而得到的结果依旧如以前一般，甚至更为恶劣。
    “泫榻，你去看着卡索王子。一是为了保护他；二来，不要让他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如今的六圣之首言珏收回权杖后直接吩咐道。
    “是。”明白轻重缓急的泫榻并没有拒绝，向四位圣者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七圣台，前往黑色之城探望卡索。
    目送泫榻离开，言珏与其他三位圣者相视一眼，也离开了他们轻易不得离开的七圣台。他们要依照先祖舍弥留下的训诫，在新王继位仪式之前清除将会危害冰族和三界的樱空释。
    虽然樱空释赢得了幻术比试，但幻影天中没有一丝喜悦的气氛。
    等莲姬彻底离开了幻影天，樱空释没有多做停留，准备前往黑色之城探望卡索。只是还不等他离开，四个不速之客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是谁？来幻影天做什么？”
    虽然从来不曾在刃雪城见过言珏等四位圣者，但是他们与泫榻相似的装扮还是让樱空释隐约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只是不明白他们这时候来这里想做什么。
    “以舍弥之名，行七圣之责。今日必要铲除没有资格成为冰王的不详之神——樱空释。”
    四位圣者严阵以待，将樱空释围在中间，挡住了他的退路。虽然不屑与樱空释说话，但言珏想了想还是向他表明了来意。
    “呵！你们凭什么说我没有资格？”看着四位圣者警惕防备自己的举动，樱空释一阵无语。明明自己已经赢了落樱坡的幻术比试，为什么还是要被指责没有资格继承王位？就因为自己不是冰后所生吗？还是……其实一直知道我不是冰族的王子？
    “就凭你不是圣魔方认定的冰王，就凭你害死了为你占卜的佖罗圣者，更因为你引发了冰火大战！”
    言珏知道樱空释不会甘心放弃即将到手的冰王之位，所以他不介意将理由全然告知，若是樱空释能知难而退放弃王位那便省得他们动手，不然他们不介意用武力让他放弃王位。
    “这一切都证明你就是冰族的灾星，不能胜任冰王之位！”
    “可笑！冰火大战本就是火族蓄意挑起的，佖罗圣者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至于冰王之位什么时候由着你们说了算？”樱空释掩面轻笑，恍惚中他大概明白了当初比试之后卡索为什么一直向自己道歉。
    是不是哥早就知道了一切，才会想方设法激怒自己，让我放弃比试，想要打赢我。而我却以为是哥变了，变得不懂我，原来是我错了……
    “樱空释，束手就擒，我们就饶你不死。”
    “哼！”既然想明白了一切，樱空释便不会给四圣任何一点机会。冰王之位，他势在必得。
    早有防备四圣见樱空释不肯束手就擒，便动手想用实力逼迫他就范。只是可惜，樱空释的实力似乎不弱于四圣的联手，眨眼功夫，四圣便齐齐倒在地上。
    “你！”
    “现在就滚出冰族，我还可以留你们一命。”对于冰族的所谓圣者，樱空释还算手下留情，并没打算赶尽杀绝。
    “七圣者宁愿牺牲元气神力，也不会辜负先祖使命！”只是躺在地上的四圣并不像樱空释想象的那般愿意退却。
    四圣心有灵犀，不用多言，便动作一致得召唤出圣者之杖，结成幻阵将樱空释围困其中，以圣魔方的法力消磨他的神力与元气。
    形势逆转，樱空释可以清晰感受到自身的神力和元气被一点点得侵蚀消磨，却无能为力。甚至没多久，强大的法力压迫得他不得不单膝跪地。
    哥，我不该不信你，对不起……
    想着过往的一切，感受着窒息的压力如同大山压在身上，樱空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弃抵抗。
    ‘樱空释，你不能死！你是凌驾于所有种族的真神继承者，你不能死……’
    我只是一个不知道是冰族还是火族的杂种！我是一个废物，只会让哥哥担心，却保护不了他！
    樱空释的余光中扫过一团黑雾，然后便听到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他不明白是谁在跟自己说话，但这不妨碍他吐露自己的心声。
    ‘你只是还没有觉醒而已，让我来帮你！帮你将这个愚蠢的世界燃烧殆尽！’
    不等樱空释反应过来，他只觉得神智一阵恍惚，身体便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竟然在四圣的联手压迫下顺利起身。
    “这是怎么回事？”
    “奇怪！冰族之神是无法抵抗圣魔方法力的……”
    “他现在身上散发的灵力根本就不是冰族所有！”
    四圣发现情势竟然会一面倒向樱空释，这时他们也觉察到了樱空释身上的神力波动异于他们熟悉的任何一个冰族之神。
    眼见情况不对，言珏直接下令：“杀了他！”
    只是一切都已经太迟。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黑雾附身，樱空释实力大涨，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弑神剑像是燃烧的火把，炽白色的火焰将四圣燃烧殆尽。
    “我是三界的末日，哈哈哈哈！”
    背对着燃烧消失的四圣遗体，“樱空释”仰天长笑，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着幻影天的一切，将整个幻影天化作一片火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