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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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这么盯着，林墨的脸唰得红了，她把头偏到另一侧，不看他，李思修眼尾上扬，眼里闪过道光亮，他看着林墨微红的耳垂儿，伸手，在上面轻轻捏了捏，开口：“嗯？”
    “在想什么？”
    酒吧的灯光很暗，整个氛围被染成了淡淡的紫粉色，暧昧的氛围里，林墨的耳朵被他这么捏着，身上好像有电流通过。
    他的声音压得低，尾音却微微上扬着，像尖细的勾子似的，勾着林墨的心尖儿。
    她不回答他的话，他就这样安静的等，周围的两个人话很燥，可不知道为什么，林墨听不到他们说话了，此时此刻她的呼吸间，全部都是李思修。
    心里是他，脑海里是他，眼睛看到的是他，耳朵听到的是他，鼻子闻到的是他，脱口而出的，还是他。
    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少，林墨在幽幽灯光下，心里走马灯似的回忆了这次在楼兰和李思修发生的点点滴滴，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生气。
    她猛地把头转过来，头发扫到李思修的眼睛，他眨了眨眼睛，鼻尖儿有些皱。
    “李思修。”林墨严肃地瞪圆了眼，气鼓鼓的样子活像河豚。
    李思修看着她噗嗤笑了。
    但林墨依然严肃，气鼓鼓地说：“我不高兴你和我保持距离，别人谈恋爱都是腻在一起的。”
    “我怕你后悔，”李思修眉眼染上柔和的笑意，“我比你大很多，清楚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容易冲动，我希望你对自己负责，也希望你能在冲动过后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林墨怔怔地看着他，她没觉得自己的爱是冲动。
    “也许现在你爱我，爱到想要把一切送给我，但是我不能要，因为你可能会后悔，这个后果，你也许没办法承担。”李思修的一席话说得够委婉，林墨听着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这话乍一听，真的是情真意切，好像李思修是整颗心的为林墨好，但仔细想想，李思修只字不提爱。
    林墨扬起小脸，一双桃花眼水灵灵的泛着光，她看着李思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已经二十三岁了，能够对自己负责，我想睡你就是想睡你，这跟我性格怎么样无关，我想要跟你一夜情，就是想要跟你一夜情，睡完后，我用不着你对我负责。”
    李思修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更加柔和，能融化一个人的心，他太温柔了，温柔到林墨愿意为了他去死。
    “可是我想要你负责，想要你负责一生。”
    这话从李思修的嘴里说出来，林墨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万丈深渊里突然听到的空谷回响，她半句话说不出，李思修只字不提爱，可是他却能在林墨喝醉酒的时候说一生，突然间，林墨觉得自己这辈子，会被李思修吃得死死。
    李思修从冰盒里拿出块冰，握在手心里，笑得略微苦涩：“你猜我手心里是什么？”
    “戒指？”林墨没指望他能这么浪漫，随意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李思修眉眼温柔，不说话。
    过了会儿，被滑开的冰水沿着李思修的手腕往下／流，流到肘弯处挽着的衬衫袖，然后被衬衫吸进去，就这样，衬衫袖湿了一大半后，李思修在林墨眼前，摊开了手心。
    一枚钻戒和刚刚化开的冰水躺在手心窝，他的手纹很干净，手心泛红。
    “拜托康茫买给你的，不过刚下飞机你就要分手。”不知道为什么，林墨从他的话里好像听出了撒娇的意思。
    林墨把头转向另一边，但是把手伸给了李思修，修老师笑得像个孩子，干净到不像在人世间摸爬滚打了快三十年的人。
    精致的钻戒被戴到了林墨的手上，李思修用另一只没用来化冰的手抓住她的手，“我年纪很大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爱情我不懂，但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去学。”
    “好。”林墨吸了吸鼻子，她眼睛红的像只兔子。
    “以后别轻易说分手了。”李思修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泛起了委屈的意味，如果这被旁边那两个喝得忘记深处何处的两位看到，李思修会被笑话到七老八十。
    “好。”林墨忍不住地哭了，她咬住手背强迫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李思修把她的手拉下来，握在刚刚搓热的手心里：“上楼。”
    “好。”
    “怎么只会说好？”李思修笑。
    “嗯。”林墨在他身侧往楼上走，李思修带她来的还是上次的房间，不过这次房间里没有茉莉花，也没有其他花，很干净，很温馨。
    关上门后李思修背对着林墨站在衣柜前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林墨看着他的肩胛骨红了脸，倒是一直想睡他，可这真要实现了，林墨反倒害羞了。
    她背过身，哭笑不得，小脸涨的通红：“修老师，太快了吧？”
    换好衬衫的李思修走过来，眉目带笑，站在她身后，开口：“在想什么？”
    林墨胳膊蹭过布料知道自己想多了，又羞又燥的转过身猛地抓住他的衣领往自己身上带，李思修忙用手撑住旁边的墙，林墨看着他的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带我上来是为了换衣服？”
    “楼下有点闹。”李思修了然地笑着。
    林墨把手松开，坐到沙发上，手搭着沙发扶手：“修老师，过来坐。”即便是刻意的带着魅惑的味道，终究年纪小，面子薄，此时的林墨看起来只能用，非常可爱四个大字来形容。
    李思修靠着酒柜，抱着胳膊，只笑，但不说话。
    林墨破功，有些急了：“修老师你要是不行你给我说，我给你买药。”
    “林墨，你这样说，换个人你已经在床上了。”李思修淡淡地说，他说这种话的时候也是副温柔且正经的样子。
    “李思修，坏男人才有人爱，坏女孩才有人喜欢。”林墨扬着小脸，这是她，在李思修面前肆无忌惮的这个女孩儿是她。
    “是吗？”李思修笑，眼里泛着淡淡的光。
    他就像尊佛像，怎么都不动，和尚还会有生理反应，李思修怎么什么都没有。
    “是。”林墨道，“在说大清早就亡了，你怎么还想那些有的没的。”
    李思修按开柜子上的薰衣草加湿器，缓缓开口：“和那些没关系，我也没有诡异的处女情结，只是想要你自己想得够清楚。”
    “男人不都是喜欢和姑娘睡。”林墨想起来自己的朋友。
    “是吧，但我不是。”李思修笑，笑得温柔。
    “老古董。”林墨。
    “好。”李思修。
    “真的是太老的老古董了！”林墨。
    “你说什么是什么。”李思修说话间走过来坐到林墨身边，伸手将林墨拦入怀中，随后松了口气，笑着说：“好久以前就想抱。”
    “抱啊，我没不许。”林墨说这话的时候，手指尖儿在李思修下巴上划着，好像在写字，有点痒。
    林墨写完，又说：“给你睡。”
    李思修没说话，但把林墨给抱到了腿上，环抱住，不过像是怕她疼似的，不太敢用力。
    林墨在怀里不老实，捧住他的脸，双手用力，把五官挤到中间，扬起眉毛：“说吧，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李思修噗嗤笑了：“是。”
    他笑得很好看，像夏天田野里的向日葵，很温暖，林墨看愣了。
    随后林墨又说：“李思修，你这种温柔的男生，现在已经不流行了，你没有市场了。”
    “不是还有你。”李思修笑着说。
    “嗯，年纪很大，情话倒是说得好听。”林墨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说完，林墨趴到李思修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自言自语着：“虽然你很老了，但是我很喜欢你，性格也不是受欢迎的种类，可是好喜欢啊，这个世界真奇怪，前一秒才刚刚分手，后一秒就又在一起，我说分手你就说好，你是不是不爱我。”
    “不是，我想着再把你追回来。”李思修说。
    “好吧。”林墨偏头，小心地亲了亲他的耳垂。
    李思修有反应，但是忍住了。
    他抱着她也慢慢地说：“我现在做的事你可能永远也理解不了，但是我必须对你负责，必须对你的未来负责。”
    “行吧，我同意。”林墨在她耳朵边蹭了蹭，难得有个人肯让她撒娇，林墨抓着不想放手。
    “可你还是老古董，比考古考到的古董还要古。”
    “好。”李思修。
    “你是复读机吗？只会说好。”林墨嘟囔着。
    “我不是。”李思修说完，又问，“想去庙里拜佛吗？”
    “想，我还没去过。”林墨。
    “周末带你去。”李思修。
    “好，”林墨，“我也说好了，我也是复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