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危情

第一、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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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 崖 危 情(中篇小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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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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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迷路了!”/p
    “老懂经”一声叹息,大家一下子犹如坠入无底深渊。杜晓丽没忍住,“哇”地哭出了声。刚才还在大家眼里秀色可餐的层峦叠嶂瞬间都变成了阴森恐怖的魔障。/p
    此时此刻他们一行十人再加上一起过来的白导已经在这深山密林里足足绕了一个下午,始终没能找到地陪尤小姐讲好的那个会师地点——“回望石”。/p
    中午在秀峰寨吃罢午饭,本来队伍要随着尤小姐开拔到“一线天”去的。尤小姐多了一句话,“这附近还有一处胜地——‘青云崖’,唐初四杰之一王勃曾游历到此,在这峭壁上刻下一句诗:‘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青云崖’由此而得名。过去去那里的人很多,现在市场经济了,感兴趣的不多了。我们这次就不去了。”/p
    “为什么不去?”副镇长美女谈玉芬扬了扬柳叶眉。/p
    “路是不太远,也好走。就沿着外面的那条碎石路走下去,不要十分钟。”尤小姐反应敏捷,今早一接到这个团,还没走出多远,她就揣摩到这个一身户外妆扮又不忘雪白脖颈上系着一条粉红丝巾的女子非等闲之辈。/p
    “这可是一次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教育。反正我是要去的。”谈玉芬左右顾盼了一下,说道。/p
    “路也不远,就当散散步吧。”民政科长“老根头”动员道。他想到的是这深山老林里还是集体行动为好。/p
    “耿长天科长,我们不是去散步哦,是专程去接受教育的。”谈镇长带着笑意朝“老根头”这边点了点头,眼光却扫向其他几位,纠正道。/p
    “对对对,接受教育,接受教育。”“老根头”息事宁人道。叫“老懂经”的财政科主任科员劳东景不动声色地轻轻“哼”了一声。副镇长金中作出副正在欣赏四周山景,全然没留意身边事的样子。其他几位互相瞅瞅,没啃声,当谈镇长目光扫过来时,都不由朝她应和地笑笑。/p
    尤导带着队伍刚拐进碎石路,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一批散客待会也要赶过来,让她一同带上他们去“一线天”。尤导就同白导商量,好在只有这一条道,看好“青云崖”后,沿着这条道继续走下去就是“回望石”,让他们等在那里,她回这个农家乐等那批人,带着他们走便道赶往会师地点。/p
    看完了“青云崖”,白导带着大家继续沿着用碎石铺就的山路往下走,走着走着,有人嚷,“谈镇长他们几个不见了。”果然,谈玉芬和办公室的余倩岚、党办的杜晓丽仨人没见跟在后面。金中皱起了眉头。“老根头”转过身说我去找他们。金中说,等在原地,喊喊他们。大家一起喊了起来。不远处传来了回应:“我们发现了一条近路,你们快过来吧。”白导扯着嗓子喊,还是你们过来吧,我们老老实实走尤导指给我们的路吧。那边响起谈镇长的嗓音,“我们在山上看得很清楚,有一条捷径直通下面这条碎石路。我们比比谁先到那里吧。”金中脸色有点泛青,他低声对“老根头”说,还是我们快点过去吧,要走错一起走错。这几个姑奶奶万一弄丢了,那就闯大祸了。/p
    见到大部队跟过来了,谈镇长好像兴致更高了,她摆动着双臂,腰肢一扭一扭地一马当先。不一会就来到了同为碎石铺就的山路上。谈镇长回头仰望了一下掩映在树林里的那条看不见的路,说道,“怎么样,我们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镇长助理万平道,“近是近很多了。就是是不是这条道呵?”谈镇长白了他一眼,“‘自古华山一条道’,山里面哪里有功夫东一条路西一条路的。他们吃饱了要么。”于是大家跟着谈当家的一路走下去。/p
    走了约半个多小时还没看到“回望石”。金中和劳东景收住了脚步。劳东景大声地问:“白姑娘,刚才尤导说‘青云崖’到‘回望石’大概要多长时间?”白导回道:“一刻钟不到吧。”劳东景抬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你们折过来的那点时间可不能算的。”看到别人都止了步,谈镇长也不得已停了下来,说道。劳东景又问道,“白姑娘,你看这条路像吗?”白导哭丧着脸道:“我也是头一次来这个地方。”/p
    谈玉芬扫视了大家一圈,手搭凉棚,朝四处眺望了一下,对大家说道,“我发现朝着这条路一直往下的地方树木特别茂盛,景点应该在那里。”劳东景说道:“还是打个手机问问尤导吧。别走错了方向。”这里没有信号。万平朝金中悄悄吐了吐舌头。“老根头”说道;“还是回头走吧。这荒山野岭的迷了路可不得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谈镇长面露不悦,“大方向肯定没错。”大家只得又跟着她走起来。走着走着,脚下的路越来越不成形了。大家边走边低下头仔细辨认着哪里还有点像路的样子就往哪走,结果绕了有三四圈又都回到了最初遇上的那个孤坟头边。市场科的孙德才脱口道,“妈的,不要遇上鬼打墙了。”“呸!”劳东景啐了一口。/p
    一路跌跌撞撞,一路吵吵嚷嚷,结果在太阳就快要落到山后面的时候,他们来到了这处悬崖边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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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金中事先知道这次镇机关工会组织的最后一批疗休养谈玉芬也会一起参加的话,那他宁愿挨王书记痛骂,也不会出来凑这个热闹。/p
    镇上乃至区里认识他俩的人都知道两人如今是冤家,虽然从未在大庭广众面前红过脸,好像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记得当初谈玉芬从区里一个部门调过来提拔为镇长助理,金中也刚从镇长助理升为副镇长,分管镇域经济,被人戏称为“金童玉女”。/p
    那个时候谈玉芬嘴巴甜得来,人前人后一口一个“阿哥”。有一次居然还悄悄塞给他一张市艺术中心的话剧票——《罗密欧与朱丽叶》,说要给他增加一点艺术细胞,这样他就“更完美”了。到了剧场坐下来,环顾四周都是一对对的,就他一个人像个落单的孤雁,身旁的空座位给人无限遐想。不一会,谈玉芬挎着一只小坤包微俯着身子挤了过来,一股淡淡的香味真好闻,脸上也是略施粉黛,显得愈加娇美。金中的心都砰砰跳了起来。整个观剧过程,她好像一门心思关注在舞台上。在回来的路上,谈玉芬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我一定要过来陪你看戏,可不能让阿哥在这帮帅哥靓妹面前坍台。”让人莫名其妙。/p
    这事后来不知怎么被人传出去了,弄得有一阵梅梅天天下班候在镇政府大院门口。梅梅当时还是金中的未婚妻,独生女,人长得也不差,家里撤村时分得五套安置房,架子搭足,婚期也是一拖再拖。这回怕是竞争对手来了,娘家人有点慌了。“谁晓得阿中这小子对阿拉梅梅哪能过了。夜长梦多。早点结结掉算了。”未来岳父一次酒多了,对劳东景嘟囔道。劳东景接口令快,“是呵,人已经是人家的人了,还发啥嗲哦。”一个月不到,小两口成亲了。大家都说“老懂经”算半个红娘。劳东景早年在镇工业公司当过财务科科长,见多识广,大家就给他安了个“老懂经”的绰号,有褒扬的意思。/p
    说起来“老懂经”与金中还有点沾亲带故,他娘也姓劳,就是稍微远一点。乡里就是这样,两个看上去八竿子打不到的人说不准还真有血亲关系或者姻亲关系,或者干亲关系呢。谈玉芬有一次批评了一个下属,(转了正后她脾气好像有点变大了),话说得难听了一些,结果中午在镇政府食堂吃午饭时,盘子里的红烧狮子头就明显比人家的小,那个平时对她“客气来邪额”的“大块头”师傅对她绷起了脸。后来一打听,原来那个挨剋的小姑娘是“大块头”婶婶过房囡的二娘舅第三个兄弟老婆的妯娌的阿么头女儿,绕是绕了一点,讲起来也算表侄女吧。谈玉芬听了后直摇头,苦笑道:“搞额。”/p
    谈玉芬转正当上副镇长后,也有点“搞”了。态度上,除了对镇党委王书记依然尊重有加,对其他领导(包括董镇长)都有点公事公办起来,对级别比她低的,脾气也有点暴躁了。这些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担子重了,工作做不好怎么行?就是对自己的“阿哥”搞起了实名举报这件事让乡里厢的人有点想大不明白。/p
    谈玉芬当上副镇后主要分管民政这一摊。按理讲,一个女同志,心眼细,心肠软,做些民生方面的事蛮合适的,而且她还真的干得不赖,市里都表扬过好几次。可她心有不甘,她要自我加压。先是看上了城建,王书记说,正在搞城市化,撤村撤队,历史问题多,利益纠纷大,你这个新手上去,我不放心的。那就搞经济吧。她私下里还正敢这么跟书记说。(民主生活会时有同志批评她好高骛远,书记对大家的解释是,年轻人勇挑重担,精神可嘉。)可香花镇的经济在金中一帮人的操作下年年拿先进,对区里、镇里的财政贡献有目共睹。“那就在做好民政的前提下,给金镇长再当个助手吧,跨岗位锻炼,有利快速成长。”王书记为人厚道,教师出身,一直把培养年轻人当做一件事来做。/p
    阿哥阿妹又弄到一起去了,已为人母的梅梅开始又紧张得不行,后来看到老公晚上回家有时对这个“阿妹”骂骂咧咧的,心里头的那块石头就落了地。她娘不放心,问是不是女婿在装给女儿看。女儿说我考察过了,是真的动肝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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