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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这样的目光扫过,若不是大家都知晓楚汐的来历,恐怕还会把她当成女将军了。
“哦!原来读了足够多的书还能让人有这样的气势啊!比杀猪的屠户还要让人觉得害怕。”村民们如是思量着。
楚汐并不知道村民们的误会,自己心里头也是一惊,忙敛了不该出现在顾梅汐身上的眸光,变回惯有的柔和,没有因为他们的不配合而不快,只是浅浅地笑道:“给你们地址的人在哪里?谁最先说出来,便给谁松绑。”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女先生没有说要把仆妇嘴里的抹布取出来,那是取还是不取呢?
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人取。
虞嬷嬷睁大了眼睛,意识到楚汐根本就没有要给她被松绑的机会后有些惊恐。抬眼看清楚汐的容貌之后,心中更惊,原以为自家小姐娇美如花,可这个村妇的美貌和气质,都不输于小姐,若不是因为她产后虚弱,脸色不好,恐怕还会更甚一筹两筹的……一时间,竟呆住了。
两名小厮原本是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的,可刚才被她那一瞬间的气势吓到了,哭丧着脸,“小的们不知道啊……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
秋水也告饶,“我也不知道什么给地址的人,只知道姑爷在外面养了个妾室,好像还生了个孩子,小姐让我们来接回去。”
她抬眼看向楚汐,呆了一呆,而后,快速地垂下眸子。小姐被这妾室给比下去了啊……
楚汐让周大婶帮忙将虞嬷嬷嘴里的抹布取出来,“他们都不知道,你可知道?”
她恨恨地盯着楚汐,“不知道!”再美气质再好又能如何?不过是一个村妇,等知道了自己得罪的是谁之后,自会吓得屁~股尿流。
楚汐“哦”了一声,笑道:“既是不知道,就把你关到猪圈里去吧。”
对秋水道:“你也去。”
而后又对两个小厮道:“你们似乎不怕猪圈,便去水田里吧,有你们喂蚂蝗,下田插秧的乡亲们能少受些罪。”
四个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关猪圈还好,喂蚂蝗可是很难受的,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过了?虽然他们心里觉得很痛快。
周大婶有些犹豫,“这样当真行吗?他们可是京城里来的人……万一……大柱子不是被他们抓了呢?”
楚汐解释道:“我这是为他们好,帮他们洗清嫌疑。若是大柱哥好好地回来了,自然便会放他们出来,若是大柱哥过几日还未回来,我便写了状纸上京城告状去!他们是唯一和大柱哥打过交道的人,便是案犯,牢里的环境哪里能好过猪圈?所受的刑罚也比丢水田里要重得多了。大柱哥若真是被他们的人捉了,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为了让村民都能听明白她们说的是谁,用的还是对周松以前的称呼。
几人听了个明白,立时觉得再有道理不过了。
一个村汉挠挠头,“那是不是太轻了。”
楚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四人,“咱们是好人,没他们那么多的坏心肠,不过是惩戒一番,让他们把大柱哥还回来罢了。”
虞嬷嬷的眼睛瞪得更圆更亮了,亮得眼里能烧起火来,“你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家的人?就你一个妾室也敢对我们下手?”她舒服日子过惯了,什么都是讲究的,连寻常的农舍都嫌弃得不想进,哪里受得了猪圈里的味道?这个女人是要她被恶心死啊!真恶毒!
周大婶第一次听到秋水说楚汐是妾室的时候,心里便堵了气,但见楚汐都没有什么反应,好似不在意一般,再加上秋水的语气没有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的感觉,便没有发作。但此时听到虞嬷嬷的话,所有的怒火都冲了起来,一个巴掌就朝她脸上招呼了过去。
“我打死你这个嘴巴不干净的!”
打人的声音吓到了狗娃,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周大婶还想继续给她两巴掌的心立时淡了下来,无措地在腰间擦了擦手,“我……一下子给她气坏了。”
楚汐自是能理解的,柔和着神色将狗娃递给她安抚,对虞嬷嬷道:“我与我丈夫两姓联姻,自有婚书为证。你们信口捏造,我可以到官府里告你们诬人清白。再加上你们私囚良民动用私刑的罪过,一共两条。至于你们的主子是谁,我不需要知道。等告到了官府,自然会把你们的主子寻来为你们所为付出代价。我也是为你们好,先私下里了了这事,不让你们的主子知道,要不然,他们知道了将你们赶出府去,你们便生计成忧了。即便是你们主子知道了,也要感谢我为他们解决了恶仆的事,保全了颜面。若你们是个识趣的或是个懂得感恩的,也当感谢我。不过,你竟然把我对你们的好还要歪曲地说成是对你们下手,可见你是个不识趣不懂得感恩的。也罢,让你到猪圈里多待几日,好好地反省反省吧。”
在顾梅汐的记忆里,他们把她强行塞入马车,是为了她好;让她在月子里受寒伤了身子留下隐疾是为了她好;不让她见陈青,也是为了她好;在陈府里的吃穿用度还不如一个下人也是为了她好……甚至强行夺走她的孩子,还是为了她好……
楚汐收回记忆,垂了垂眸,漫不经心地抚着身上被狗娃折腾出来的褶皱,说话的语气也是平静淡然的,自带着久浸书香的沉静与芳馨。只是那一口一个的“为你们好”“识趣”“感恩”……将她们先前在院外所说的话都还给了她们,让虞嬷嬷感觉似心里怄了一口吐不出来的血一般。
不过,最让虞嬷嬷害怕的是这个村妇手里有与姑爷的婚书!她一直以为村妇什么也不懂,又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定是没有婚书的……这样一来,她家小姐和姑爷恐怕有麻烦了。
当朝律例,一夫一妻,夫妻同体。男子可以娶妻纳妾,但一日为妾,便终身为妾了,妾与商品无异,可随意买卖,不存在扶正之说。若妻尚在,不得娶二妻,否则至少要有一年牢狱之灾,不可入仕。若是二娶,不论是自愿还是被强迫,便是主婚人,媒人都要被问罪。1楚汐自是从顾梅汐的记忆里知道了这些,顾梅汐害怕陈青受苦受罚,手里有他们的把柄也不愿意拿出来用……她是不怕的。
不知不觉中,唇角微微上扬,带上了一抹冷笑。
“我说……我说……我知道那个扰事的村汉在哪!”虞嬷嬷妥协了,“他扰了我们小姐和姑爷的婚礼,被我们的人关了起来。你放我回去,我这就把他放回来。”
周大婶又想打人了,可怀里抱着个小太阳似的狗娃,不得不顾及到会吓到孩子,气得脸色铁青,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样的话来骂她才好。
她的儿子,当真是出事了!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之后,她慌了起来,无措地看向楚汐,“想办法救救你大柱哥,他还没用好名字呢……”
楚汐:“……”竟把名字看得这么重要……
几个村民倒是没有吭声,只恨恨地盯着虞嬷嬷。
他们不想放人了。要是放了,他们跑了,又不把大柱子放回来怎么办?可不放,怎么让大柱子回来啊?
楚汐温和地笑了笑,落在虞嬷嬷眼里,却透着一股子凉意。
她的手指在空中转了一转,指向秋水,“你回去。”
她走过去,蹲到秋水面对,对她小声地道:“除了她,你们主子应该也是知道人被关在哪里的。”
“小姐不知道!只有我知道!”虞嬷嬷打断了楚汐的话,抢着道。
楚汐没有理她,只是微微抬高了音量,继续对秋水道:“就算你们小姐不知道,要想让我们放人,她也能知道。天黑之前,我们没看到人好好地回来,便把他们丢进猪圈和水田。若回来的人少了胳膊少了腿,他们……”
她顿了一顿,似在思量怎么处置才好,“我们自是做不出那种断人胳膊腿的凶恶事的。”
她可不信,能将做坏事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冠冕堂皇的苏锦儿会不知道周松的下落。
听得虞嬷嬷等人吐长气的声音,又道:“只会把你们押了送官,告的是你们小姐,对了,你们小姐的爹是什么人?咱们也一起告了,虽不一定会让他少胳膊少腿的,一点惩罚还是能有的。为商的,多罚些银钱让婶子一家后半生无忧,为官的,贬个官职,夺个乌纱帽还是可以的。”
“你别想!我们老爷就是户部尚书。管官的!”看到楚汐唇边挂着的嘲弄,莫名心里一虚,还是外强中干地道,“你怕了吧?”
楚汐坐回了凳子上,哂笑道:“原来是管钱粮的户部尚书,这么肥的差使,若是他丢了官职,怕是会恨透你了。”
虞嬷嬷一噎,面色挫败起来。她一个仆妇是分不清什么官管什么事的,原本只是想吓一吓无知的村民,却发现这个村妇比她以为的知道的还多,她竟在一个村妇手里吃了败仗……
楚汐偏脸看向被松绑后正在活动手脚的秋水,又道:“既是你去,便得由你把人带回来,换了别人来,我照样不会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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