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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枝头绿意正浓,清风温柔抚过树梢,带起一片绿叶,叶子在风里懒懒散散打了个卷儿,悄悄跌进奚瑾的发间。
奚瑾站在树下,单腿架着翻转过来的椅背,一边压腿一边研读剧本。
一身酒红色的运动装衬的她本就白皙的肤色似是晕上了一层柔光,她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再怎么简单的穿搭也难掩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段,搭在椅背上的腿又长又直,露出的一小截脚裸,白嫩的跟水豆腐似的。
如瀑的长发倾泄下来,许是遮了视线,她抬手将碎发拨至耳后,无意中摸到了发间的绿叶,纤细的手指夹住叶子,将其小心取下,放在纸页上轻轻压平,夹进剧本里。
侧颜惊艳,琼鼻秀挺,水润殷红的唇瓣微微张合着,偶尔抬起清亮的眸子瞥一眼在圈外围看拍戏的粉丝群,一双柳叶眼像是揉进了一汪碧水,水光潋滟,天生透着几分摄人心魄的媚气。
朱芃芃在第一次见奚瑾的时候,脑子里只浮起了四个字:惊为天人!
奚瑾换了个腿继续压着,转头看向站在几步开外的朱芃芃,向她伸了手。
朱芃芃立马把手里的黑咖递了过去,她自毕业就跟了奚瑾,与奚瑾有着极大的默契,奚瑾抬抬眼皮她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朱芃芃对奚瑾的感情很深,既崇拜又感激。那时实习,初涉这个圈子什么规矩都不懂,端茶倒水受尽白眼,她每天都在学习怎么跟不同的人道歉。
被奚瑾捡走的那天,她正被一个十八线的小模特训话,险些被盛怒之下的小模特甩了巴掌。旁人都不想管这样的闲事,只当看不见,只有奚瑾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小模特扬起的手,甩开。
奚瑾与尾随着她的经纪人吴悠耳语了几句。
转头回看向小模特,语气冷硬:“我的人,还要打吗?”
小模特自知理亏,有些丧气的垂着头没接话,奚瑾见她不作声,转身拉起朱芃芃的手挤出人群。
“做错事就补救,戒掉你的‘对不起’。”
她顿了顿,又说:“不是你的错,就不要随意往自己身上揽。”
朱芃芃低着头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一阵暖意漫上心头,泪渐渐湿了眼眶。
奚瑾因为长相冷艳,戏外话少又不大爱笑,得了个“冰山美人”的称号。
可朱芃芃知道,她这座冰山的心其实比谁都温暖。
旁人只当奚瑾是凭颜值才会在短短几年内成了流量小花,朱芃芃一路看着奚瑾在这行里摸索,知道她性格要强,不服软,不奉承,吃过很多苦却从不与人言说,总是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示在镜头前。
朱芃芃心疼她,容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好。
网上酸话不少,朱芃芃义愤填膺猛敲键盘替奚瑾鸣不平,奚瑾轻描淡写的劝她:“不用介意,我不是为了想得到别人的认可才想当演员的。”
朱芃芃不免好奇,多嘴问了句:“瑾姐,那你当演员是为了什么?”
奚瑾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朱芃芃便识趣的不再追问。
正拍着戏的崔茵怡突然闹了脾气,把剧本从助理手里一把抽了出来,“啪”的一声扔进导演的怀里:“必须改!还要我说几遍?”
导演脸色有些难看,可也不好发作,强压着脾气与她解释:“戏拍到这里,都是花了很多人力物力的,现在大改,无疑是推翻了原有的剧本重新创作,这么多人都得养家糊口,我们是真的耗不起。”
崔茵怡没理,拉了椅子坐下,朝身边的助理招了招手:“给我爸打个电话。”
那头闹腾的厉害,朱芃芃有些八卦的与奚瑾报告自己听来的风声:“网上一边倒的夸瑾姐无论演技还是颜值都实力碾压那个女一号崔茵怡,她大小姐脾气上来了,非要剧组改戏,说是剧本里的女主太傻白甜,不是她的理想人设。”
她笑了一声:“向来都是角色挑人,哪有演员挑角色的。”
这话她曾听奚瑾说过,现下突然觉得这话很应景。
奚瑾喝了口手里的咖啡,心不在焉的睇了一眼闹剧中心,问:“房子的事,解决了吗?”
“嗯!”朱芃芃点头:“是季择找的地方,说是在一个高档小区,安保措施做的很好,业主信息他们有签协议,会严格保密,不会出岔子的。”
奚瑾看向她,声音带了几分凉意:“季铎找的?”
“那小子太热心,死乞白赖求着我,非得揽下这差事。不过他跟我发过誓,说绝对会保守秘密的!”见奚瑾语有不悦,朱芃芃急急解释:“他说要是泄密,就让他门门都挂科,一辈子毕不了业,找不到女朋友,见不到男神……”
“够了。”奚瑾打断她,合上剧本:“姑且信他一回。”
*
结束了一天的拍摄,收工的时候夜已深,泼墨般的夜空不见半点星光。
季铎提着奚瑾的行李站在她的车前,一脸讨好的笑着:“姐,我领你去新家呀!”
奚瑾越过他,开了车门坐进驾驶位,见季铎呆愣在车前跟木头桩子似的没动静,将车窗开了一道缝,轻轻叩了叩窗玻璃:“把行李放后备箱。”
“得嘞!”
本在犹豫的季铎得了应允又笑开了,拎了行李往车后走,置好行李,小跑着坐进副驾驶位,拉了安全带扣上:“姐,我给你指路。”
白色卡宴从地下车库开了出去,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到车窗上,眨眼间雨丝渐密,车身融进雨幕,雨水顺着车窗顺流而下,扰了视线。
奚瑾松了松油门减慢车速,打开雨刷器,抬眸望了眼墨色的天空。
季铎一路难掩兴奋之色,几次想与奚瑾搭话,见她一脸倦容懒得搭理自己,便乖乖闭了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
车在小区门口停住,保安核对了信息,递给奚瑾一张临时停车卡:“得空记得来物业处办一张停车卡。”
奚瑾接过卡片微微颔首,将车窗关严,待门卫处的栏杆抬起,车徐徐驶进小区。
在地下停车场随意找了个车位入了库,季铎开了车门跟泥鳅似的迅速钻了出去,开了后备箱搬行李。
奚瑾合上车门,站在车门边看他,明眸敛了一丝疑惑:“是零花钱不够了?”
“谈钱多俗气!”季铎关了后备箱,拉了行李走近她身侧,似是有些不服气:“姐,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那么俗气的人吗?”
奚瑾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扬了扬下巴:“带路。”
迈进电梯,奚瑾退了几步,缩在角落打开微信与吴悠汇报今天的工作日常,季铎按下22楼的按钮,抬头专注的看着楼层变换的数字显示处。
电梯上了一层,在一楼停住,门外没人,季铎正要按下关门键,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住了电梯门框。
奚瑾下意识抬眸,视线顺着来人的鞋子慢慢往上攀。
来人穿着一双白色的板鞋,深蓝色破洞牛仔裤,黑色连帽卫衣,鸭舌帽帽檐压的有些低,眉眼刚好被一片黑色阴影遮挡住。
衣衫被雨打的有些湿了,周身裹了一股潮气。
他一手握住手机放置在耳侧,似乎是有些烦躁,食指抵在后壳处叩了几下,低头长腿一迈跨进电梯,侧目看了眼楼层按钮,往里走了几步,右肩松松的一斜,贴着电梯站着。
他在嚼口香糖,紧致的下颌线条随着他上下咬合的动作微微起伏着,横生了几分性感的意味。
电梯门合上,他将手机换了个手拿着,另一个手揣进兜里,侧脸轮廓立体如刀刻。
微垂的头仰起,靠着身后的电梯框,伸了舌尖舔了舔唇角,忽地哼笑了一声。
电梯里橘色的灯光在他侧脸镀了层柔和的光圈,奚瑾的视线在他高挺鼻梁的鼻间痣处停住,眼底起了丝波澜,转瞬即逝。
她背过身去,从手包里掏了个墨镜出来,戴上,将长发散到身前拨了拨,把小巧的脸遮了大半。
“把之前的推测全部推翻,重组算法。”
“你去问徐珂。”
“数据库检查过了吗?”
“应该是rootkit。”
“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是想死吗?”
……
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似乎是在强压着脾气,刻意压低了说话声。
电梯门打开,他不耐烦的伸了修长的手指抬了抬帽檐,好让视线清明些。
眉目深邃,眼角余光瞥向奚瑾站的方位,不着痕迹的一带而过,目光勾人。
他挂了手上的电话,将手机塞进衣服口袋往外走。
垂在身侧的左臂被季铎一把拉住,他脚下一滞,回头看向季铎,面有愠色。
“有事?”
季铎被他目光一扫,立马松了手,有些局促的拉了拉衣角,小心翼翼的看向他,强压住自己想扑上去抱住他的冲动,眼里几乎要蹦出星星来:“曲大神,我是你的脑残粉!”
奚瑾缩在电梯角落低埋着头,没动。
曲默没再往外走,侧了侧身,面朝季铎站着。
见曲默没接话,季铎笑的欢愉:“曲大神,我特别喜欢你!今天总算是让我见着真人了!你比照片更帅气!”
曲默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秒,他蹙眉:“我对男人没兴趣。”
奚瑾低垂着头一把揪住季铎的后衣襟,拽着他就往电梯外拖:“不好意思,我弟脑残。”
季铎原本缩回的手又一把攀上曲默的衣袖,像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胳膊上:“曲大神,我特别崇拜你,你可不可以收我为徒?”
曲默被拽着挪了半步,一把抓住电梯框保持平衡。
奚瑾揪着季铎,季铎熊抱住曲默,曲默死死把住电梯框,三人跟冰糖葫芦似的串在一起,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
曲默的衣服被扯的领口下滑,衣间锁骨隐约可见。
他皱着眉用力甩了几下胳膊,没能甩开像鼻涕虫一样黏着他的季铎。
他越发烦躁,深眸似是淬了一柄利刃,语气冷厉:“松开!”
季铎被他一斥,怏怏的松了手,有些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任由奚瑾拖拽着往电梯外走。
曲默将领口和衣袖拉了拉,绕开季铎,快步越过他们。
奚瑾悄悄瞄了眼身前挺拔的背影,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松开抓住季铎的手,摘下松松垮垮滑下一半勉强架在鼻梁上的墨镜,甩了甩长发,把脸上散乱的头发拨开。
方才有些慌乱,为了挡住脸,披头散发的抓着坑货弟弟,简直像个女疯子。
曲默舌尖抵了下唇,突然止了步。
转过身正视奚瑾,奚瑾恰巧抬眸。
两人目光相撞。
他问:“要装不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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