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芳华,此情未央

第二章——惊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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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过了三年左右,谁知在我金钗之年的时候,闯了大祸,被父王罚去了长空观,命我在那儿拜师学艺个几年。
    这件事的始末是这样的,那日是彩灯节,宫内串串彩灯连排挂起,各种色墨的光映出来,交错在一起,将单调的皇庭夜空点缀得绚丽,如同身处环境一般。
    父王宴邀了很多人,喧闹的人群像决了堤的河水,桌上的吃食我吃了几口便觉乏味了,这样的菜肴吃多了,所以不管它再怎么精致华美都不能勾起我的食欲。坐在那儿过于无聊,就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不过我溜达了一大圈也没瞧见有什么有趣的,大家都聚集在庭院,冷清得很。
    我找了棵古树坐下,托起腮望着炫目的彩灯,突发奇想去找了把剪子,打算剪个几盏下来玩,“咔嚓”几剪子下去,刚把花灯拿在手上,突然膝盖被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子一打,摔了一跤,手上的彩灯甩了出去,落在草地上,彩灯中的烛火点燃了草坪,我急忙起身去灭火,火势却不知为何蹿得特别快,不出一会儿火焰顺着草坪围成一个圈将我困住。眼前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灼热的滚烫一下子让我仿佛回到了刚出生时,我虽记不大清,可这种感觉却是怎么也忘不掉的。惊慌恐惧瞬间充斥了我整个心,我隐约想起出生时的经历,不敢动弹,害怕的全身瑟瑟发抖的蹲下,双手环抱住自己,脑袋全然空白,只觉现在的场景与那时交错相叠,虚实真假辨认不清了。
    浓烟弥散,视线模糊,晕倒在地上,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见有人大喊:“走水了,快来救火啊,小公主还在里边。”人来来往往,泼水灭火,一个少年翻身跃过火圈,将我抱起冲出了火圈。
    等我醒来,揉着惺忪的眼,发现父王和母后都守在我身边,见我醒了立即破涕为笑。
    “父王,母后不必担忧了,婉儿没事。”不过他们硬是让我静养,哪儿也不许我去,说是静养实则就是禁足,我闷得实在难受,便在一天晚上用迷香迷晕了守卫,溜出了寝宫。
    我到处闲逛,在路过武场时,远远瞧见一个少年在练剑的身影,这身影似曾相识,像是在哪儿见过,我抱着疑惑走了过去。
    那个少年警惕性极高,待我还未靠近,他便一下子用剑指着我问:“谁?”我还未出声,就见他看清我的脸后立即收起了剑,跪下请罪:“不知是小公主,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我伸手拉他:“你快去来吧。”他是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啊,就是这宫里的繁文缛节了,多无趣,还麻烦。我又问他:“看你眼熟,我们可曾在哪儿见过?”
    他扬起淡淡笑容:“那日,小公主被困火海,是我救了你。”
    我扬眉道:“哦,怪不得呢,那多谢了。对了,那你是何人啊?”
    “我叫卫殊,是庆德王的儿子。”
    我有些惊喜:“哈,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少年将军,整个皇室,除了父王和母后我最崇敬的人便是你了。”他被我夸得十分不好意思,不自然的挠挠头,耳后红了一片,最后赶紧施礼道:“小公主,那我先走了,若你想学武艺的话,每日此时都可到武场来找我,我都在。”说完都不等我回答扭头就跑了,我望着他逃去的背影总觉有趣,看那些话本子里,说人害羞了就会落荒而逃,他莫不成是害羞了,难道本公主还调戏了个良家少年不可?可本公主什么也没做啊,真是不解。
    我应了他的邀,第二日晚又溜到武场去找他,果真看见了他,他同昨夜一样在那儿练剑。
    他远远看见了我,立即放下剑,冲我招手,透露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喜色,刚走过去他便朝我递了什么,我低头一看是一本桃木剑,用的竟是千金难求的檀桃木,我有些惊异:“这……”
    他笑了笑道:“这把剑是我亲手连夜赶至出来的,听闻公主甚喜花草,便特地用了檀桃木制成,不知公主可还喜欢?”
    淡淡的桃香乘着微风而来,我浅眯上眼,轻嗅着暗桃香,仿佛置身于梦境,桃树满园,株株绽开,化为了阵阵芳香,拢住人心。我不觉扬起笑意,眼前有些亮敞,我睁开眼,见月光洒下了一地银霜,堆积了深深的情思,换得佳人梦。
    脸上的笑意未退,我转头看向卫殊,想同他说可以开始教我了,却见他,望着我,眉眼轻弯,攒起了暖意,我愣了一下,却也不再多想,问他:“几时可以开始教我了?”听见我的话他才回了神,故作镇定:“恩,开始吧。”
    卫殊说教我一些防身的招数就好了,不多教我别的,我问他为何,他道:“女孩子一天只知打打杀杀的不好。”我对这话很不满意,但也懒得和他计较。
    卫殊只教了我几日就不告而别,后来收到他的来信,信中言:“边关发生暴乱,陛下命我即刻起行,所以还来不及告别就离开了,还望公主勿怪,待暴乱平息,会很快返程的。”
    不过这次我没等到他回来,在他走后,父王突然要将我送出宫去,说我太过顽劣了,要送出去好好调教一番,磨磨性子。
    就这样我就稀里糊涂的被连夜送出了宫,去了长空观。到那时,已然天明。这是一个道观,不过听闻这道观与众不同,因为观主是会真本事的人。
    我下了马车却见无人迎接,这我就纳闷了,怎么会呢?虽说我是被罚出来拜师学艺的吧,但好歹我也还是一个公主啊。当然,我也并非是想要摆出公主的架子来,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随行而来的两个侍女看着我进了道观就转身离去了,我想,完了,这次父王是玩真的了。
    没办法了,我只能自己认栽。进了道观,我沿着竹道继续前行,前方一个佝偻的白发老人晕倒在地,我急忙跑过去,见老人呼吸微弱,脉搏缓慢,我若不施救他便会死去,我大声呼救,四下却无人应答,见一旁有一木屋便赶紧扶起老人进木屋里,我焦急万分,正无对策之际,转眼一望那老人不见了,而成了一个道骨仙风看起来知命年龄的男子。他道:“吾乃本观观主,你已通过测试,成为我门下弟子,还望公主暂且忘记自己的身份,谨记,你现在只是长空观弟子,只要你在长空观一日,便就只是这的弟子。”我赶紧跪下:“是,拜见师傅。”
    随后我被人带到住所,刚放下行囊,靠外的轩窗“哐”一声裂开,跳进了一个黑衣少年,他眉眼清秀,像一个小姑娘般娇美,他看见我粲然一笑,明眸皓齿。发丝凌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就伸手撩起黑发向后一甩,逗得我直发笑。
    他的脸阴沉下来怨声道:“你个小丫头,你笑什么,本公子可是你随意取笑的。”我强忍笑意:“没什么没什么,不过,不知你是何人,破窗入一个姑娘的房间怕是不是不甚妥当吧……”接着他一手叉腰,一手拍着胸脯道:“我是本观观主之子天河,听闻从宫中来了一位顽皮的公主,想来拜访拜访,结个玩伴。”我果断拒绝了他的‘好意’,父王本就是因我太过顽劣罚我到这来的,若是再和天河一起胡闹,那我就可以开始考虑考虑一辈子呆在这不回宫了。
    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因我的拒绝而不悦,反而笑得更加灿烂,看得我心中微颤,心想,这小子想做什么。
    后一段日子,我成了个专业的劈柴户,师傅什么都没教我,只是让我先劈柴,我不能明白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天河那小子就天天跑到劈柴的院子里来,我在劈着柴,他就坐在一旁的木桩上,翘起个二郎腿,满目神气的看着我,在我身边吵个不停,但我从未理会过他,不跟他这毛头小子一般见识,不过有好几次他嚷得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我就一丢手上的木柴,举着斧头追着他跑,这时,他又一定会马上认怂求饶:“小姑奶奶,小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每次见他求饶,我便放下斧头懒得再理会他继续回去砍柴。
    不过说真的,天河他脸皮真的也是太厚了,厚得无与伦比,前一天才被我追着砍,过了一宿,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开始跟只蚊子一样缠着我‘嗡嗡嗡’的吵个不停。天哪,他怎么一点都没有继承他父亲的优良血统啊,全是些臭毛病,这真的是亲生的吗,我时常如此感叹,
    砍了有大半年的柴,师傅他终于不再让我砍柴了,开始教我一些皮毛功夫,多为简单的剑术。我学的异常的快,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三年的时间我的剑术竟可与天河相抗衡了。
    一天夜里我问师傅:“师傅,你会仙法吗?”他捋着胡须笑道:“以前是会的,不妨告诉你个秘密,我的仙身是仙界仙君,不过后来触犯了天条,被贬下了凡。”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师傅非常得意:“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的师傅是仙人。”
    师傅一脸慈爱的看着我,打量了我一会儿,张了张口但未出声,似想对我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最后又打量了我一眼才道:“罢了罢了,天命难违,命数如此,为师也做不了什么。”说着走远了,留我一人在原地苦思冥想。
    在我到长空观一年后的某一天,师兄告诉我有人来找我,我以为是父王母后,很是雀跃。到了一看竟是卫殊,显然我是没有想到的,愣了一下,虽不是父王母后,但我还是很高兴的。
    “卫殊,你怎么来了?”
    他看我出神,淡然笑意掩不住的浮现:“当初的不告而别还望公主原谅,我回来时想找你却听闻你来了这长空观,奈何公务缠身一直未能离开,所以此时才来看望公主,一年未见,不知公主可有念过我?”说完他耳根又红了,我不好作答,只好简单嗯了一声,岔开话题:“这一年宫中可好?”
    “宫里一切安好,公主无须挂念,公主你可知陛下为何送你出宫?”
    我嘟囔起嘴:“不就是为了惩罚我嘛。”
    卫殊摇头:“自然不是,是陛下察觉那火是有人故意为之,怕日后还有人要加害公主,所以才送你出宫的。”半晌我都不曾回过神,直至他轻唤我:“公主,公主。”又与他叙了些旧,闲聊了一些,天色渐晚他才回程。
    自从卫殊找过我后,我的生活变得格外异常,天河没有再来吵我,一下子清净了,反倒还有些不习惯了。甚至还有好几次,我看见他想和他打招呼,却见他脸色一阴扭头就走。更意外的是,这样的情况竟一连持续了快一个月了,他一个字也未曾与我说过,这真的太反常了。
    一日天河在竹林中练剑,他见我就跑,我赶紧追上去拽住他:“天河,你为何一直都不理我啊?”他不开口我就一直追问。
    终于,他非常孩子气的道:“君羽,我喜欢你,不喜欢看你与别的男子走得近。”我脑子空白一片,只剩惊愕。我立即客套起来:“天和师兄,你开什么玩笑,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说完我转身离去,怕他再说什么会很尴尬。
    翌日,我尽量避着天河走,知道他平常多会走的那条路,我还特意绕着走,却不料天河早猜到我会这样做,便没有走那条路,也和我一样绕着走,正因如此,我很不巧的和他撞上了。
    翠竹四环,清幽雅静,掩出一片浓阴,远处走来的一个少年看着好眼熟,慢慢走近,发现那人竟就是我想躲的人,我捂住脸,转身立逃,却被他一个箭步追上,他打趣我道:“怎么一见我就跑啊,莫不是虚心,哦,君羽,不会你也喜欢我吧!”一听,我急了:“天河,你可不要乱说,小心我去告师傅。”
    他带着笑意对我说:“好好好,不乱说,不过我喜欢君羽是真的。”
    “我……”语塞,只好忙说:“好了好了,去练剑了,晚了可要被师傅教训了。”
    岁月荏苒,从我刚到长空观至如今已过去四年光阴,正值一代芳华,碧玉年华,挽花成景,花开一夏……
    ------题外话------
    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更了,抱歉啊,希望大家看到我道歉的诚意,这可是连夜赶出来的,感觉手快废了,妈呀,我的手,睡了睡了,祝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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