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一用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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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哒的马蹄送来了波希米亚的战争英雄，尽管他的名声还没有在国内传开，但哈罗德王子已经将他当作了自己的核心幕僚了。
    骑技已经相当娴熟的纳西跟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经过了佩罗的几番指点后，他现在倒是喜欢上了骑马的感觉。所以这次从奥洛博瓦回来，他便拒绝了佩罗为他准备的马车。
    “啊，如果你能早那么几年去巴特尼亚进修，我相信你也会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骑士，而不是什么魔法师。”哈罗德王子称赞着他的属下。与纳西年龄相仿的他倒是非常乐意会多出一位如此出色的同行。
    “或许吧，但是成为魔法师是我一开始就选定的道路。”纳西说道,“王子殿下，这么着急叫我会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说起来到没有什么大事情。”哈罗德说道，“只是想让你作为代表在大会上作几番演讲，让大家知道一下发生在奥洛博瓦奇迹般的战斗。”
    “这个，这个……”纳西有些犯愁了，“王子殿下，这有点难度啊。你知道我不怎么擅长在公开场合，我怕到时候会破坏大会的气氛……”
    “没问题啦。”哈罗德笑着说道，“我早就让书记官根据你们从奥洛博瓦发过来的战后汇报，整理成了一份非常有内容的演讲稿，你只要将它背熟就行了。你是一个魔法师，背诵这么一点东西应该没有什么困难吧。”
    “没有，完全没有。”纳西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在从军的这差不多一年里，他已经被军中严谨的作风所感染，言行已经变得与普通的军人无异。
    “那就好，那就好。”哈罗德拍了拍魔法师的肩膀，眼睛瞄向了自己的住所，“走吧，来这里这么久了。我觉得也应该请我们的大英雄吃顿饭。”
    听到哈罗德看似玩笑却带有命令的语气，纳西觉得自己这顿饭没跑了。不过念头一转，有人请吃饭也是一件不错的选择，他便欣然接受了。
    令纳西有些失望的是，王子让厨师所准备的午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丰盛，顶多也比平时自己下馆子要好上那么一些。对着摆在眼前的几个菜式，哈罗德王子也忍不住自我吐槽一番。
    “其实我对烹饪真的没有什么追求，毕竟有那么一位名声在外的父亲，我不想自己继承他的一些不好习惯。”哈罗德王子毫不讳忌地谈起了自己的父亲，“当然这种觉悟倒不是我一开始就有。而是在巴特尼亚的修行中才醒悟过来的。毕竟只有经历了一些事情才会懂得珍惜，所以有了某些经历的我比起父王来说要好上那么几分。”
    这种有些忌讳的话题让纳西感到无从接话，他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不妥。
    “对了，纳西。”哈罗德王子突然想纳西问起了一个更加难以回答的问题，“头一次经历了这么残酷战事的你，对这场战争有什么感想。”
    被王子这么一问，纳西顿时停住了手中的刀叉：“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哈罗德拿起了餐巾擦了擦嘴说道：“没事，你就把你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还有不要当我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将我当成一位老朋友就行了。”
    迟疑了半刻之后，纳西缓缓地说道：“我想战争应该早点结束，血已经流够了。”
    纳西并不是很清楚王子殿下对这场战争的真正态度。但从枫叶骑士的口中，哈罗德王子是一位非常开明的王子，他曾不止一次表态觉得真正不能这么耗下去。因此纳西才敢将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你说的没错，血也已经流够了。”哈罗德放下了刀叉。他缓缓地说道，“漫长无期的谈判比无休止的血战要好上百倍，尽管前者看起来有些丧权辱国。但流尽国民鲜血的战争却能让两个国家都掉进地狱。”
    纳西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如果大家知道王子这番言论说不定会将卖国的罪名扣在他的头上。
    “因为某些约束，我们只能坚守现在所占领的普罗贝兹，然后再跟巴伐利亚王国进行关于蒙里亚山区归属的谈判。就目前来看，我们做到了坚守普罗贝兹的，接下来就等打不动的敌人乖乖过来谈判了。”王子有些怅然地说道，他想起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东西。
    纳西低下头又吃了几口，然后抬起头来问道：“哈罗德殿下，我清楚蒙里亚山区对我国的重要性，但几十年来都是那么样子了，为什么国王陛下会因为金矿的出现而轻率出兵。”
    这是纳西一直以来的疑问，传闻中懒惰成性的国王竟然会在前两任国王都没有解决的难题上这么积极，多多少少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哈罗德眨了眨眼睛，咽了一口唾液才缓缓说道：“拼死夺回蒙里亚山区其实并不是我父亲的意愿。”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纳西感到十分震惊，要知道为了所谓的金矿，米斯里德二世可谓拼尽了全力，压倒了以宫廷宰相魏纳逊为首的主和派的意见率先挑起了战事。可是今天，哈罗德王子却说发起这场战争的缘由并不在米斯里德二世身上，这让纳西顿时糊涂了。
    “父王除了吃之外，对什么都不怎么上心，他怎么又兴致去挑起如此复杂的战事。”哈罗德王子说道，“当然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父王连年来的挥霍造成了国库的虚空，依靠一个小国的财政不可能维持的了那种程度的奢侈。因此波希米亚被汉萨同盟的商团盯上了，他们提供了大量的贷款以及更为高昂的各种珍稀食材。这数年来，为了维持可供挥霍的贷款以及偿还相关的利息，我们已经给了商团足够多的特权了。”
    极少了解这些商团操作的纳西在听到哈罗德王子的描述后，他脑海里顿时浮现了青藤社的实际控制人格里恩。虽然纳西对于商人已经控制波希米亚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如果汉萨同盟都是格里恩这样的人，那就不足为奇了。
    “你知道这些所谓的贷款都是无底洞，是不可能偿还得清。任由其发展下去，波希米亚最后只能成为汉萨同盟的傀儡，我的父亲就是那容易控制的人偶。”此刻的哈罗德王子一脸凝重，“起初我也是认为国内的各种乱象的根源是父王的肆意妄为，直到我在巴特尼亚进修接触了更多的信息后才知道商团的阴影已经伸向了波希米亚。”
    哈罗德纵然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与汉萨同盟那帮商人脱不了关系，但这些手段都是属于商业范畴中的合法手段，所有的城邦和王国都承认它的合法性。如果贸然全部赖掉所有的贷款，那么波希米亚公国的信用将会被摧毁殆尽，哈罗德也不可能冒这个险。
    “所以看上蒙里亚山区金矿的并不是国王陛下，而是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纳西总算明白了哈罗德王子的意思。
    “没错，当蒙里亚山区出产金子的消息传开后，商团便开始为占有该地的金矿而进行各种运作，最后迫使父王挑起了这场战争。他们不断地为我们提供情报，甚至还非常慷慨地解决了一些后勤上的困难，但却毫不掩饰他们在这场战争中的企图。在与父王的密约中，汉萨同盟会在战后获得蒙里亚山区金矿百分之六十的开采权，这就是他们的图谋。”
    事已至此，纳西总算明白两国冲突的来龙去脉，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场看似简单的战争背后竟然有这么多的算计。他忽然觉得那些牺牲在战场之上的那些战友鲜血都白流了，单单是因为商团的一己之私。
    哈罗德继续地说道：“尽管这场战争有着各种数不清的算计，但我们还是得硬着头皮上，毕竟战争已经开始我们别无选择。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守住这里，让巴伐利亚人流更多的血，然后乖乖地坐回到谈判桌上。哈哈，之所以跟你讨论这么多，只是想给你这位战争英雄讲解一下隐藏在战争后面的阴谋。”
    纳西漠然地点点头，这时的他已经明白王子殿下需要更多的力量，以便战争结束后可以对付为了利益而不顾一切的商团们。
    就在两人打算收拾餐具的时候，一个传令兵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王子殿下，来自巴伐利亚王国的紧急情报请你察看。”
    “什么，难道他们还不知道痛字怎么写吗？”哈罗德王子第一时间想到了敌人可能要组织新的进攻了。当他打开信件阅读过后，才发现自己错了：“这……这怎么可能…..？”
    看到王子殿下震惊的表情，纳西感觉事态要比想象中更加严重。
    “三天前，迪斯拉法发生了突如其来的动乱，一群魔法师暂时控制了整个王都，现在巴伐利亚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但听到魔法师这个字眼后，纳西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叶法兰所遇到那些魔法师的形象，心里立即否认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政变是那些家里蹲所制造的。
    “不，不是魔法师，应该是血法师。”纳西非常肯定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