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侯爷宠妻手札(重生)

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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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元歌心头一紧,蓦地回身打开他的手, 往后退两步, 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几个男人都十分高壮,身上积聚着凶狠的杀戮之气, 其中一个脸上有条疤,目露精光, 紧紧黏在自己身上, 打量的她浑身不舒服。
    她有点害怕, 不让自己显露出来, 道:“你们才是走迷了,甘宁几位爷都住在主峰的楼寨里, 这里是前山。”
    几人相视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去找谁的?”
    沈元歌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你们既要投靠甘宁,还是守住这里的规矩好些,若是找不到路,我可以找个老乡带你们。”
    疤脸男人早就丢了魂:“小美人, 还威胁老子?”他的手往沈元歌脸上贴,涎笑道, “瞧这细皮嫩肉的, 跟山里的粗野村妇就是不一样,是哪家被掳来的小姐吧?”
    沈元歌见言语没用,转身便逃, 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拽了回去, 呼叫被捂在嘴里, 脊背撞在树干上,疤脸早就血脉偾张,一脸兴奋:“老子带着两千多个人,换你一个,他甘宁不亏!”他哈哈大笑,“还以为甘宁规矩多森严,住了一群和尚,没想到还藏着这样的美人儿,管你是谁掳来的,老子还非要不可了!”
    他张嘴就啃她的脖颈,还动手撕扯衣襟,沈元歌强忍着恐惧恶心,抓住空子用膝盖重重往上一顶,疤脸疼的闷哼一声,扭曲着脸蹲了下去,沈元歌迅速往林子跑,后头扯着嗓子骂骂咧咧:“找死的臭娘们,还不把她给老子抓回来!”
    幽林里坑洼不平,沈元歌一边跑,一边找寻着那个身影,不察绊了一跤,险些跌倒,被他们钳住了胳膊,在被捂住嘴之前拼力喊了一声,让人给拖了回去,疤脸摇摇晃晃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甩手便打,巴掌落下时,林里突然刮起一道风,伴随着野兽愤怒的低吼,一只黑豹朝着这里扑了过来,纵身跃起,一口咬在了疤脸的肩膀上。
    凄厉的惨嚎炸飞丛林中鸟,其他几个人皆吓的面无人色,还有两个直接尿了裤子,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豹爪扒住他的胳膊,下颔一扬,疤脸的整条胳膊便被撕咬了下来,温热的血洒了一地。
    沈元歌摔倒在地,血飞溅到她身上,余光瞥见那人的残肢,胃里搅动,险些干呕出来,眼瞧着豹口就要咬断他的脖颈,扬声唤道:“小黑!”
    小黑见了血,兽性奔涌,却不得不停下,烦躁地闷吼一声,尾巴扫着地面,丢下已经疼昏过去的人,走到她面前,鼻尖碰碰她的脸,似在询问。
    沈元歌想伸手,肩窝一阵剧痛,才发现胳膊被拉伤了,只得换另一只摸了摸它的头:“没事。”
    另外几个人早就吓成了软脚虾,哆哆嗦嗦爬起来想往外跑,被小黑瞥见,几步跃到溪边,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动静闹得太大,今日当值巡山的两个人远远地听见声音,寻了过来,看见满地血迹的一幕,都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小黑伤人了?”
    沈元歌掩住被撕破的衣襟站起身,将原委说明:“是他们图谋不轨,小黑只是想护着我。”
    两人脸色一变,尚未发声,方才的话却提醒了地上的几个无赖,爬将起来喝道:“我们好心好意来投奔甘宁,分明就是这个疯女人指使野兽伤人,我们大哥都掉了一只胳膊,生死未卜,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把你们爷叫过来,咱们得有个说法!”
    沈元歌惊魂未定,先被这通颠倒黑白还振振有词的说辞气的冷笑:“我指使?我再指使一遍给你们瞧瞧如何?”小黑刨着地面的前爪一顿,蓝幽幽的眼睛对准了前头的人。
    对方大腿一颤,险些蹲到地上去,其中一个巡山的道:“小李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叫三哥,”他下巴点点晕在地上的那个疤脸,“烧块石头给他止血,没看见都快淌死了?”
    他说完便离开了,小李阴测测瞪了几人一眼,扯下一段缠腰,勒在疤脸还剩一截的肩膀上,打上死结,那些人见状不好,想偷偷溜走,被小黑的一声低吼拦住。
    一块鹅卵石放在火堆上烧红,直接烙在断肢上,皮肉呲呲作响,冒出一阵白烟,疤脸又疼的恢复了意识,惨叫出声,沈元歌呼吸一滞,别开脸去。
    血肉被烧焦的气味还没散干净,人便来了,直奔沈元歌,扶住她的肩:“没事吧?”
    沈元歌肩窝的拉伤被按到,吃痛轻嘶一声,摇了摇头:“还好小黑在。”
    萧廿立即松开手,看到她被撕开一块的衣襟,还有胸口的抓伤,面色随之变得沉冷至极,扫向在场的人,双目微微眯起:“谁干的?”
    其他人都被他身上的气势吓的往后退,偏生有个人狂妄无赖惯了,没有丝毫眼色,还想把事情推脱出去:“你小子是这儿的爷?把你们爷叫来!我们大哥才来甘宁,就给伤成这样,老子他娘的才不管这娘们是谁的姘头,你们得负责任!咱们之前谈的条件也得改!”
    话音未落,只闻砰地一声,萧廿手中马鞭便抽了下来,力道极大,那人脚边的石头直接裂开一条缝,吓了一大跳,往后弹跳开,险些跌到水里去。
    他身上透出可怖的暴戾气息,一把将沈元歌揽进怀中:“敢动我的人,还谈什么?谈谈你们怎么死?”
    沈元歌掀起眼帘:“萧廿…”才念出两个字,便被按住了嘴唇,萧廿把她弄乱的鬓发理到耳后,柔声道:“乖,你先回去歇着。”
    他把她放开,让小李把人送回村寨,待沈元歌走远了,他才转身,飞起一脚将方才叫嚣的人揣进溪里。
    水花四溅,萧廿扫视一圈,吩咐身后的人:“全都带到山上去。”
    有人犹豫道:“三哥…不再问问?”
    萧廿冷然盯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空旷的山顶上,几人都被堵住嘴巴绑成了粽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在悬崖边上扭成蝉蛹,萧廿走上前,对他们呜呜的叫声充耳不闻,一个接一个的往下踢。
    万丈深渊就在眼前,摔下去定然粉身碎骨,剩下的人双目暴突,眼睁睁瞧着身边一个个大活人落下山崖,在自己眼前迅速缩小直至消失,面色如土,挣扎起来对着萧廿砰砰地磕头,只剩三个人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阿崇,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萧廿转身,当着来人的面,又踢下去一个:“我在做什么,董叔看不到?”
    董翰青接到消息就赶了上来,还在喘气,脸都青了:“你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吗?你放肆!”
    萧廿面色沉冷,轻笑一声:“董叔,甘宁山什么货色都收是吗。”
    董翰青道:“他们的规矩与我们不同,等归入甘宁自然能管教过来,你如今赶尽杀绝,就是断了两边的路!”
    萧廿下巴微昂:“董叔这是在提醒我,带人去屠了那个山头?”
    “你……”
    “一群乌合之众,从根上就是烂的,才进甘宁就管不住裤裆里那玩意,以后更管不住,你当我们甘宁没老弱妇孺?董叔要带就自己去北边带,别祸害了我们自己的乡民!”萧廿说完,一手一个将两人提起来,扔到董翰青脚边,阔步下了山。
    陈昂知悉这件事情之后,把董翰青和萧廿都叫了过去。
    “老董,甘宁山走到今天,我们也不需要这千把个末路之徒来撑门面,何况今日之事,足以看清他们流匪本质未改,难以调统,此事便作罢吧,不要再提了。”
    董翰青身形一动,“陈兄,那几个人只是个别,他们…”
    陈昂摆摆手止住他:“他们既然能代其他人来这里,就是在山上有一席之地的人,老董没听过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么?”
    董翰青看他神情,心知此事再难更改,只好应是,寻个由头退了下去,陈昂对萧廿道:“你这性子得改改,这回便罢了,若以后再如此冲动,免不得要吃大亏。”
    萧廿下颚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线:“是。”
    陈昂看着他,轻叹一声,“元歌丫头没事吧?”
    “手臂上拉伤不轻,差点脱臼,其他倒都还好。”
    陈昂道:“姑娘家碰上这样的事,肯定受了惊吓,你多安抚安抚她。”
    萧廿点头,向他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天色渐昏,沈元歌泡在热水里,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没受伤的那只手搭在浴桶沿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从她白天回来就不断地洗澡,身上的伤口都不管,皮肤搓的红泱泱的,祝衣担心她受凉,已经给她添了三回热水。
    水雾氤氲,沈元歌撩起眼帘,手伏在胸口搓了又搓,被抓伤的锁骨下面都掉了一层皮,她仍然觉得恶心。
    今天她才惊觉,自己这么排斥旁人的触碰,恨不得把被碰到的地方的肉都削掉。
    浴房外敲门声响起,祝衣进来道:“姑娘,三爷来了,”她走近,温声劝她,“姑娘在这里大半天了,快些出来吧,我给姑娘更衣。”
    沈元歌回神,哦了一声,终于从里面站了起来。
    祝衣给她擦了头发,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干,只能湿润润的铺在背后,披一方斗篷,去了二楼的堂屋。
    萧廿把她扶进去,向祝衣点了下头,祝衣会意,松手退出去,带上了门。
    沈元歌把斗篷解下来,牵动肩部伤口,略皱了下眉头,萧廿很快捕捉到,将斗篷接过,挂在一边,瞥见她脖颈被水泡的泛白擦伤,眉锋蹙起:“怎么还没上药?”
    沈元歌摇摇头:“刚洗干净。”
    萧廿拍了一下她的额:“是不是傻,坐着,我来。”
    他坐在她对面,将带来的药膏打开,用玉棒挑了,小心翼翼地抹在伤口上:“疼么?”
    沈元歌道:“不疼。”
    萧廿紧绷的脊背松了些,给她抹另一处,露在领口外面的小伤口都处理好了,萧廿停下,手指顿了顿,又道:“给我看看你肩上的伤。”
    沈元歌咬了下唇,没有出声。
    萧廿把药膏放下,解开她的纽扣,把衣裳褪到锁骨下面,露出肩膀。
    连着右肩的一段手臂都又红又肿,原本拉伤之后需要用冷水敷,她一回来就去沐浴,淤血反倒积了一片,锁骨下头也混着伤口搓破了,沈元歌没觉得自己有多严重,不过是因为她皮肤白,有点外伤看起来就很明显,有点虚张声势。
    她把这话说了,萧廿的呼吸却没减轻,抓着椅背的手指节根根突起,倾身靠近,轻轻搂住了她,一字一句道:“元歌,以后我绝不会让别人再伤你半分。”他这话显然是从齿间迸出来的,一字字咬的极重,带着森冷的寒意。
    沈元歌心头一跳,把他往外拉了一点,温声道:“今天的事本就始料未及,又不是你的错,只是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影响到甘宁?”
    萧廿将眼底的狠戾之气压下去:“放心,他们本就是一盘散沙,不然也不会来投靠,没这个本事。”
    沈元歌松了口气:“那就好。”
    萧廿给她上完消肿的药,哄她去睡了,才漏夜回到山上,找来人询问:“今天那两个人呢?”
    看守道:“二爷还没说怎么处置,在里头关着。”
    萧廿扫一眼禁室,道:“砍了喂狗吧。”
    看守蓦地抬眼,旋即确定他不是在说气话,又低下头去:“是。”
    过去的糟心事对沈元歌而言和丢掉的东西没什么区别,她很快便调整好了心绪,也没把那点伤放在心上,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便发现右肩带累的整条胳膊都不能动了,废了好大劲才把衣服穿上,本想这么糊弄过去,结果用餐时还是漏了陷。
    祝衣用勺子舀了粥喂她,也不知是不是帮姐姐看小外甥的后遗症,把粥往她口中送,脸上还带着疼爱的笑:“来,张嘴嘴,真乖。”
    沈元歌:“……”
    她抖掉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把勺子夺回来:“我用左手就好了。”
    结果喝粥还凑合,夹菜根本不行,夹三块掉两块,到头来还得让人喂。
    祝衣的青笋炒的最好,清香鲜脆,沈元歌就着她的手吃了几筷子,自己端着碗喝粥,房门便被敲响了。
    付岩提着包袱进来,说要上京城去,问她有没有什么话带给甄母和兆麟。
    沈元歌唔了一声,看了看自己形同作废的右手,没法写信了,道:“你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不用挂念,让他们好好照顾自己。”
    付岩哎了一声,等着下文,沈元歌又道:“兆麟今年应举,殿试之后,让他在京中购置一处宅子,自立门户吧,方便的话,把姥姥也接过去。”父亲留下的家产虽不太多,但买出小院还是够的,何况想他离开国子监之后,也再不愿回甄府了。
    付岩一一应下:“妹子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他顿了顿,笑道,“今年小少爷应举,妹子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撒。”
    沈元歌道:“兆麟命好,没什么好挂念的,你一路顺风,到了那里给我们传个信,也好让我们放心。”
    付岩将包袱甩在背上:“好嘞,那我走了。”
    沈元歌目送他出去,回到饭桌上,听见祝衣和她说笑:“我还以为姑娘会说小少爷才能傍身,才有自信不担心的,命好算什么理由?”
    沈元歌把粥吃尽,揾着腮笑道:“我掐指一算,老皇帝今年病了,主考官是阁老袁衍,他为人正直刚派,最是惜才,所以今年的春闱会相对公平,不会埋没人才。”
    祝衣眼睛一亮:“真的吗?”
    沈元歌确信自己的记忆没出错,点了点头,却被小丫头拉住手:“姑娘还会算命呐,给我算算撒。”
    沈元歌:……玩笑开大了。
    祝衣满怀期待的瞧着她,眨一眨眼,里头全是小星星。
    沈元歌咳了一声,指腹点点她的额头,煞有介事道:“我看你天庭饱满,眉清目秀,是一生顺遂,求仁得仁的好命格。”
    祝衣满意地笑了,将饭桌收拾干净,哼着歌儿出去。
    沈元歌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主考官是袁衍的事情公布出来之后,在京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有人欢喜有人愁。
    谁都知道这位两朝阁老油盐不进,许多备好贿银的富家子弟愿望落空,只好再等三年,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子弟心里却踏实了许多,他们不能凭借祖荫,无法捐官,唯有靠着科举一级级往上爬,是以去年秋闱在榜的寒门生员都卯足了劲准备今年的殿试,毕竟只靠笔杆子应试的机会在这个时局,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比起这二者而言,沈兆麟的身份就比较尴尬了,他本是官宦子弟,没有双亲,偏和国公府扯上一杠子,外人看来家世甚高,实则无凭无靠,比寒门学子好不到哪里去,甄家如今不受宠信,出了什么事说不定他还得受连累。
    加之国子监关于他的传言还没消,看透的同窗对他都颇感唏嘘,沈兆麟对外头的流言蜚语充耳不闻,他现在没空搭理这些,把门窗一关,躺在榻上放空。
    关于宋念薇和郑若均,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可每次快要想起来的时候脑子就卡壳,就跟话在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似的,难受的紧。
    这种如鲠在喉的状态一持续就是两个月,直到春闱放榜回来仍是如此。
    国子监的传闻换了一个风向,袁衍对沈兆麟的文章大加赞赏,因碍于殿试尚不好会面,但于生员而言,春试夺下会元已是前途可期,更何况一场春闱便得了阁老赏识,这天放榜后纷纷过来庆贺,沈兆麟才从何清仪那里知道自己中会元的事,一拉开门,便被涌上来的几个同窗给堵了。
    “兆麟兄弟夺了头名,又得袁老青眼,前途无可限量,来日平步青云之时,可莫要忘了我们的同窗之谊啊!”“兆麟是重情重义的人,今后我们也是同僚,如何忘得,是吧兆麟!”“听闻你最近神思倦怠,我特地找了好药来…”“郑大人找我。”沈兆麟打断了他们的话,转向何清仪,“是吧何兄。”
    何清仪反应过来,忙点头道:“啊对对,等着你呢,大人心情不大好,你仔细些,快去吧。”
    周围突然寂静,沈兆麟颔首,破开人群走了出去。
    没人拦着,他们虽中了举人,可入围殿试的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日,郑若均的父亲是太学长官,如今找他,怕是和先前的传言引起的龃龉有关,谁上赶着凑这个热闹,面面相觑了片刻,便都识趣的散了。
    沈兆麟得以脱身,转头去了天元寺找僻静。
    他大半心思全挂在了宋念薇身上,越想不起来,便越忍不住去想,想着想着,还莫名其妙的红眼圈,让人头疼,殿试那天起来便昏昏沉沉的,有点发热,日暮时写完策文出来,还没回到国子监,便晕倒在了路上。
    一个月后,付岩赶到了京城。
    城中比往日的集市还烦嚣,路边挤挤挨挨,沿街酒楼客栈的露台上也都是观望的人,偌宽的街道,付岩一人骑着马,竟走不动,他看的迷糊,索性翻身下来,寻了个人问:“老大爷,今天是什么日子撒,这么热闹?”
    老大爷看了他一眼:“小伙子外头来的吧?”
    见付岩点头,他道:“别骑马啦,再路边等会,今儿是进士们跨马游街的日子,当心冲撞了贵人!”
    付岩爱凑热闹,一听这个就来兴了:“那我赶的还挺巧撒。”
    老大爷没再理他,往前头挤了过去,他身上穿的不错,说不定是急着去招女婿。
    付岩想把马牵到路边一家酒肆下头拴着,还没走两步,半空突然出来一个绣球,朝他迎面飞来,付岩一惊,慌忙扬臂用刀鞘一挡,又生生给挡了回去,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唏嘘声,付岩脑子向来慢半拍,看见那只圆滚滚的绣球又砸回露台,煞有介事地摸摸下巴,砸的还挺准。
    身边响起一个声音“这小子怕不是傻哦”,他才抬头,瞥见楼上脸都绿了的闺秀,惊觉自己干了什么,扭头便钻进了人群,深藏功与名。
    姑娘,不成撒,我心上有人啦。
    周围的人只闹了一阵,瞧见远处旗鼓开路,知是今年的新士来了,纷纷往那边拥了过去。
    一时间欢声雷动,付岩个子高,稍微仰头,便将路上景象看了个清楚。
    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蟒袍的状元先过去了,第三匹红鬃马载着探花郎经过时,付岩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用手搓搓,再拿下来,确认自己看清了,乖乖,那不是元歌她弟沈小少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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