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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石卿站在原地看着突然出现说是救济灾民的几十号人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卸货的卸货,搭棚的搭棚,倒是有些不明所以。
心中猜测这刘老板究竟是哪路人?
一旁随行而来的官兵小声地对他道:“大人,我们要怎么办?”
陆石卿闻言抬头看向刘文清,刚好这时与马副尉说完话的刘文清也向这边看来,两人的眼神倒是不期而遇。
然后便见刘文清举步向他走来。
因为要救济灾民,拦着路的拒马也被马副尉下令撤了去,所以刘文清走到了他身前。
刘文清打量着隐隐被周围人护住的陆石卿,看他不向其他难民一样去领物资,面上有些疑惑,“这位公子看着倒像富贵人家出身,莫不是家中也遭了灾?”
“我们从东边来,并非余南本地人。”
虽与刘文清说着话,陆石卿也在暗自思量,他虽说年轻,可也是天子近臣,常年与世间最尊贵的人呆在一起,一般人被他瞧上两眼也少不得露怯。面前这人虽说带着市侩之气,可面对着他时却又透着一种久经商场磨练出的沉稳大气。
这人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
刘文清听到对面人并非难民,忙道:“那倒是刘某失礼了,还请公子见谅!”
“无妨。不过在下今日初到余南郡城,倒不知余南的水患如此严重,连郡城外都聚集这么多难民。”
刘文清闻言表情沉重,“公子不是本地人自然不了解。这次水患确实有些严重,渭水上游不少人家都遭了灾,许多农田庄稼、房舍屋棚都被洪水淹没冲毁。更严重的是最近半个月以来余南阴雨绵绵,渭水河水位虽下降了些,可洪水却一直未有退却的迹象。灾民家园难以重建,当地洪水倒灌严重,所以这些灾民只能离家逃难,聚集到余南郡城。”
陆石卿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凝重,心想此次要处理好余南水患看来任重而道远,“原来如此,听刘老板这么说来余南这次的灾情确实十分严峻。”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士兵的看管下排队领取避雨工具的难民,感慨道:“不过刘老板今日善举倒是令在下佩服不已。”说完深深地向刘文清鞠了一躬。
刘文清哪能受这礼,伸手虚扶一把,“公子哪里话。刘某虽是浔阳城一个生意人,可余南也是我的老家。听闻余南发生水患,我虽只是个商贾,也想着要为乡亲们尽点绵薄之力,哪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公子不必如此,您实在是过誉了。”
陆石卿瞧着眼前的刘文清,好感度蹭蹭蹭往上升,此人不仅沉稳大气、谦虚有礼,更是个大义凛然、仗义疏财之人,与一些只会逢迎拍马、见利忘义的市侩之徒倒是完全不同。
陆石卿不由高看刘文清几分,拱手说道:“刘老板如此大义,何须过谦。”
刘文清忙道没有。顿了顿,又道:“恕刘某失礼,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陆石卿僵了一瞬,心中快速思量,今日若不表明身份,这余南郡城的门怕是不好进。
正好因为这刘文清,难民已经得到安抚,暂时解了他的后顾之忧。接下来只需找到治理水患、安置难民的良策便行。
想通了此事,陆石卿便也不再避讳,直言道:“在下陆石卿,从京都而来,奉了皇命,前来余南治理水患。”
对面的刘文清闻言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陆石卿,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忙下跪,“小人不知钦差大人到此,多有失礼,还请大人恕罪!”
陆石卿看着跪在地上、有些惊慌失措的刘文清,伸手虚扶一把,“不知者不罪,刘老板不必如此,快请起吧!”
远处离陆石卿等人有些远的马副尉听见动静往陆石卿方向看来,见此情形有些吃惊。原本他以为刘文清是去安抚那几个难民的,扫了一眼后就随他去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那财神爷为何要向个难民下跪?
马副尉比陆石卿晚到,不知道陆石卿一行并非和难民一起来的,所以没有太在意他们。不过这下他可不能对他们视而不见了。
心中揣测莫非那看上去容貌邋遢的年轻人也是个人物?
所以他快步走到刘文清身前,见刘文清已经起身,疑惑的看了一眼陆石卿,不解的向刘文清问道:“刘老板,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位是?”
刘文清见马副尉不知陆石卿身份,悄悄看向陆石卿,见对面年轻人没什么反应,心下稍安,“马副尉,这位是当今皇上派往余南治理水患的钦差,陆石卿,陆大人。”
原本在打量陆石卿的马副尉闻言一哆嗦,钦差大人不是几日前才刚刚离京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余南,还出现在这里?
马副尉原本打量的眼神多了几分惧怕。但他可不像刘文清这商贾一般,听了这年轻人的话就真以为他是钦差了。
稍微镇定了心神,马副尉小心翼翼地说道:“怎么可能,据闻钦差大人八日前才刚刚离京,这京都到余南快马也需十五日,照此推算现下钦差大人最多还在咸宁郡,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处。刘老板,你可别乱说,就算你有救济灾民之功,胡乱指认钦差大人那也是重罪。”
说罢好像他也被自己的话说服了,觉得眼前的年轻人一定是在假冒钦差。于是眼神凌厉地看向陆石卿,厉声说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冒充钦差大人,你可知冒充钦差大人那是死罪!”
这边陆石卿还未开口,护送陆石卿而来的官兵说话了,“放肆!陆侍郎奉皇命而来,乃是正儿八经的钦差大人!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跟大人说话,还不速速去叫你们郡守出来迎接!”
马副尉本是武职,见说话这人中气十足、体格健壮,一看便是个练家子。周身的气场、说话的语气也与他那些武官上司无异。再深深地看了一眼被说话之人护住的年轻人,心中忐忑不安,莫不是他真的猜错了?
马副尉还在惊疑不定,就看见那年轻人伸手往衣服里掏着什么。待看见年轻人掏出的东西,马副尉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一直不愿相信那年轻人是钦差,不仅因为脚程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不希望钦差大人看见城外这副场面。
这些天郡守大人一直焦愁如何安置城外这些难民,便是因为知道钦差快到了。本想着实在没办法就用武力驱赶算了,反正钦差大人一到,总归有办法让他见不到这些难民。
谁知今日一早有个叫刘文清的找到郡守大人,说要帮忙安置难民,这对于郡守大人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啊!因此郡守大人才会派他带着刘文清一起来到城外。
原本以为在钦差大人到之前就能将这些难民安置妥当,谁曾想这钦差竟来的这么快,还这么合适刚好是今天。莫非是天要亡他们!
马副尉见陆石卿掏出的官印,再不敢迟疑,心惊胆战对着陆石卿单膝跪地,抱拳道:“下官不知道真是大人到了,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恕罪。”
说完将头垂的低低的,完全不敢看向陆石卿。
陆石卿心中冷笑,像这种小喽啰等进了郡城站稳脚跟再慢慢收拾不迟,况且他要收拾的又哪会只是这些小喽啰。
面上却不显,只沉声说道:“本官今日来未曾提前通知余南郡守,倒是本官失礼。你先遣人去知会郡守一声吧,免得本官连这城门都进不去!”
马副尉闻言一身冷汗,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结结巴巴的回道:“大……大人说哪……哪里话,您怎么会进……进不了城门呢!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大人!”
马副尉说完见陆石卿没有理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唤来个手下的士兵,让他去通知郡守大人,钦差大人到了。
钦差大人到了?那士兵闻言差点摔了个跟斗,颠颠撞撞跑进城里传信去了。
马副尉看着进去传信的士兵,稳了稳心神,颤抖的脸上带了些谄媚的笑容,转身对陆石卿道:“大人,此处混乱不堪,您要不先随下官进到城里,也免得在此扰了您的清静?”
陆石卿闻言看了看听见动静、在不断向这边打望的难民,心想来日方长,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惹出麻烦好了。便对着马副尉点了点头。
马副尉一见陆石卿点头瞬间放松了些,说了句“大人请”,便领着陆石卿往城里走去。
跟在后面的刘文清,看着前面一行人的背影,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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