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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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什么？”
    “折腾了半天，又渴又饿的，弄点鱼吃！”
    “呃……你能射中水里的鱼？”
    二人说话间，湖里飘上来两条鱼，而且这两条鱼是被同一支箭射穿而串在一起的。
    水清浅吃惊之极，看了看飘着的鱼，又看了看冷未寒。
    冷未寒在笑，笑而不语。
    水清浅于虚空一抓，两条八寸左右长的鱼连同那支箭便到了她手中。
    细瞧之下，水清浅惊诧得说不出话来，这支箭正是冷未寒刚刚射出的那支箭，这支箭射出的不禁是一箭双鱼，而且，这支箭射出的还有一箭四目……
    水清浅实在是不能相信这是冷未寒射出的一箭，她深知眼睛看到的鱼和水里的鱼的位置是有偏差的，要想一箭射中水里的鱼，就必须恰到好处的捏好位置的偏差。
    而且这仅仅是针对水里的死鱼而言，活鱼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待在水里一动不动地等你射死它，这就需要对鱼下一步的动向有快速准确的预判进而迅疾射出千钧一发的一箭。
    更难的是，就算是预判准确了，他是如何做到一箭双鱼，而且还是一箭射穿两两条鱼的四只眼……
    水清浅缓缓抬起头，侧目，拿着匪夷所思看向冷未寒。
    冷未寒仍然在笑，笑而不语。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半晌，水清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话来。
    “我每天练习射箭三百下，我练了十年。”
    冷未寒给出的答案轻松而又简单，水清浅在心中展开了九章算法。
    冷未寒笑，从她手中拿过鱼，拔出那支箭，水清浅惊呼一声：“天哪！一百多万次！“”
    冷未寒依旧只笑不语，手上却是没闲着，先是拿箭杆三下五除二地刮去鱼鳞，接着又用箭簇划破鱼肚，最后把手塞进鱼肚子干将利落地掏去了鱼的内脏……
    水清浅仔细地看着冷未寒这一连串熟练利落的动作，让水清浅看到了冷未寒生活上温馨朴实的一面，心中同时也多了一份感慨：同为孤儿，他和我的遭遇却是截然不同。
    收养自己的师父几近是万人敬仰的神，而抚养冷未寒的金明哲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村猎人……自己一身所学俱是远离人间烟火的修行无上心法，而他所学全是生活所需的种种最接地气的技能……
    就在水清浅神游的这当儿，冷未寒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些干柴，生起了火，用木棍把鱼从嘴里穿过直贯鱼尾，这才把鱼放在火上烤了了起来……
    透过火光，水清浅静静地注视着冷未寒，遐思万千……
    不一会儿，鱼香四溢，直钩水清浅的胃，瞧着滋滋冒着烟的火，水清浅无声地砸吧砸吧面纱背后的嘴，涩涩地问道：“这……鱼……能吃吗？”
    冷未寒斜了一眼水清浅，把烤好的一只鱼递到水清浅的面前：“尝尝看！”
    水清浅怯怯地接过鱼，没有再问这鱼能吃吗，而是隔着面纱把鱼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闻着好香啊！”说着忽然转过身，撩起面纱，轻轻地咬了一小块浅尝起来。
    这鱼甫一入口，还没咽肚，水清浅就说：“太好吃了，这鱼烤得外焦里嫩，香甜可口，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了！”
    说着，又咬了一大口，也不管冷未寒应没应她的话，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很快水清浅便把手里的鱼吃完了，却是意犹未尽：“还有吗？”
    回答她的是一条递到她面前的烤鱼，水清浅想也没想接过来又吃了起来，只是快吃完时忽然觉得不对劲，抬眼动眸，便看见冷未寒正在一旁笑嘻嘻地盯着她看。
    “啊！”水清浅一下子跳到一旁，放下面纱就是一声娇斥：“你在偷看人家！”
    “不！”冷未寒好整以暇地说：“不是偷看，是光明正大地看！”
    “无赖！”水清浅嗔怒道：“你知道我不许人看我的，所以才带着面纱，你明知道我吃东西时会揭开面纱……啊——”
    “我知道了，你故意烤鱼给我吃，就是想看人家，对不对？！”
    冷未寒一脸无辜地向后退了一步：“师父，你讲理不？我哪敢违抗师父您的命令，不过，一共就两条鱼，你吃了一条，还要吃，徒弟就只好把另一条也给了你，”
    “可是徒弟也很饿啊！所以就想着看着你吃解解馋……这个叫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对不对，你前几天才教我的。”
    “你！”水清浅刚要发飙，却是看见手中只剩一丁点鱼肉的鱼骨头时，不禁泄了气：“算了，这次就饶了你！我这就给你弄几条鱼去！馋猫！”
    “啊！”冷未寒满头黑线：“我是馋猫？？？
    水清浅莞尔一笑：“你是馋猫你是馋猫！”说话间人已是到了湖边。
    由于时值寒冬腊月，湖中的鱼大多都跑到湖底去了，是以水清浅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一条六寸左右长的鱼。
    水清浅心中一喜，伸出食指，一道凌厉的剑气迅疾射向那鱼儿，湖面水花四溅，无数晶莹透亮的气泡自水里涌出，独不见鱼儿漂浮于水面。
    很快，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水清浅满脸通红：难不成没射中？！丢死人了……
    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水清浅偷眼向冷未寒看去，见冷未寒貌似正自悠然地瞧向水面，嘴角却是憋着笑，因此更是羞赧，想要发飙，却又担心冷未寒出言嘲笑。
    一时间不知所措又无处发泄的水清浅只好再度把目光投向湖中，很快，那条鱼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水清浅出手，却是因为紧张，再次让鱼儿逃脱。
    冷未寒这次差点儿笑出声来，水清浅万分沮丧，也不理会冷未寒，只盼着那条鱼再出出现。
    不多时，那条鱼果然又一次出现了，有了前两次的轻敌和紧张的教训，这一次，水清浅静下心来，耐心观察鱼儿游动的动向。
    片刻后，水清浅自觉可以一击得手，遂屏住呼吸，提气凝于指上，就在水清浅做好万全准备信心满满地射向鱼儿之际，那只鱼儿忽然自个儿跃出了水面，嘭地一声，一下子落在了岸边冷未寒的脚下。
    冷未寒禁不住退后一步：“这鱼有毛病啊！居然送上门来……”
    冷未寒话音将落未落之际，湖面传来酷似小儿发出的咯咯咯的笑声。
    水清浅和冷未寒二人一惊，四目齐齐射向湖面，只是这一看之下，冷未寒满脸惊喜，而水清浅则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