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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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展现在二人眼前的是那只去而复返的小赤目蛟龙敬贤。
    这一刻，敬贤的尾巴轻轻拍打着水面，两只手各自抓着一条鱼向冷未寒用力地摆动，嘴里发出的声音正如同那小儿的笑声。
    而在它身后不远处，那只差点吃了冷未寒的赤目蛟龙这时正密切地注视着小家伙，也许，也在密切地监视着冷未寒二人的一举一动。
    冷未寒向水边靠近着，嘴里喊着：“敬贤！”
    敬贤立刻欢快地向冷未寒游了过来。
    远处的赤目蛟龙似是不乐意，低吼了一声，好像在警告敬贤不要靠近冷未寒。
    敬贤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哇哇哇地叫了几声，头也不回地向冷未寒继续靠近。
    水清浅看着这世上少有的一幕，惊奇之余不禁心道：感情那条鱼是被敬贤扔上岸的……
    敬贤一到岸边便把手里的鱼递到了冷未寒的手里，复又用它的头不停地蹭着冷未寒的腿亲昵地叫着。
    冷未寒自是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也知道敬贤很喜欢自己。
    放下手中的鱼，冷未寒蹲了下来伸手想抱抱敬贤，不料，远处的赤目蛟龙忽然大吼一声，吓得冷未寒急忙缩回了手，低声道：“敬贤，你家大人好像不太高兴我们在一起。”
    敬贤仿佛听懂了冷未寒在说什么，竟然像人一样冲着冷未寒点了点头，复又回头冲着不远处的赤目蛟龙叫了几声。
    赤目蛟龙听后则是报以一声怒吼，紧接着，它那四丈长三尺宽的的身躯开始在湖里猛烈地地上下左右翻滚着。
    一时间，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滔天巨浪，湖水也跟着迅猛上涨，不到片刻，湖水已是涌上岸边湮没到了冷未寒的脚踝处。
    敬贤见此，像人一样冲着冷未寒深深地鞠了一躬，将一物塞到了冷未寒的右手中，还未等冷未寒看手中何物时，敬贤转身便跳进了湖中。
    冷未寒大声喊道：“敬贤！敬贤！敬贤……”
    然而，敬贤很快就消失在了湖中，不见踪迹，赤目蛟龙也跟着潜入湖水深处去了，湖水如潮般迅速退去，巨浪转瞬消失殆尽，湖面再次回复了平静。
    空留冷未寒站在岸边怔怔地望着湖面。
    看冷未寒有些失落，水清浅干咳一声向冷未寒走去，冷未寒的神思这才回到了现实中来。
    走近的水清浅发现冷未寒右手闪闪发光，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公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呃……”冷未寒摊开手掌，一个樱桃大小的珠子赫然在目，其晶莹剔透，光芒四射，细看之下，只觉这珠子仿若用水做成，似有娟娟水流于其上流动翻转，又似有滔天巨浪于其上卷起倾泻……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水清浅凑上前细看了半晌，也是一无所获，只觉这珠子绝非凡物，定然是稀世珍宝，遂轻声道：“你赶快收起来，免得被人瞧见，等见了我师父再问。”
    “被人瞧见，你是说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水清浅四下望，转而对着冷未寒小声道：“是的，先前我发现有人在向我们这边窥视，等再看时，又不见了。”
    “呃……”冷未寒禁不住向周围看去，入目尽是高山森林，流水巨石，哪里有半个人影，冷未寒揉了揉鼻子，他相信水清浅决然不会看错的，遂把珠子递给水清浅：“这个就送给你吧！”
    水清浅连连退后摆手道：“这怎么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师父，你就收下吧！对我来说，再贵重的东西也没有我的命重要，而你已经三番五次救了我的命。”
    “不，我不能要，你不要多想了，救你是师命在身，不得不为。”
    冷未寒脸色微微一变：“这么说要不是师命的话，你是不会出手救我的？”
    水清浅本是推脱之辞，不想冷未寒忽然这么说，当下慌了神：“不是的不是的，公子你误会了，”
    水清浅背过身道：“总之，我不能要的。”
    “好吧，不过，你也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珠子放在你身边总比放在我身边安全吧，就当是我暂时存放在你那儿的，好不好？”
    水清浅这才拿了珠子收好，却是站在冷未寒面前，一脸认真地说：“不过，说好的，只是暂时存放在我这里，你要的时候就给我说。”
    “好好好！”冷未寒又是他那似是敷衍的语气。忽又道：“哎，洗浴都能搞出这种事，我看是洗不成了，你还要洗吗？”
    水清浅斜了一眼冷未寒，没好气地说道：“无赖！”一顿又道：“算了，还是回去吧，赶车的张爷爷说了，出了这山就是龙虎关，到了龙虎关再洗好了！”
    “好！让我把敬贤给的那两条鱼提上给张爷爷吃。”
    “……”
    老张头赶着车载着冷未寒和水清浅又出发了。
    上了车，水清浅才得空问冷未寒：“公子，那个‘敬贤’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贤？”冷未寒苦笑：“其实当时沉入水中，我并不害怕，你知道的，我可以用皮肤来呼吸，但是没想到的是，刚沉到一半时，便看见一条大蛇正紧紧地缠着小赤目蛟龙，”
    “大蛇最少有两丈长，一尺粗，而小赤目蛟龙才那么大点，被大蛇一圈圈缠着，一点也动弹不得，连声也发不出，一双眼睛充满着惊恐和绝望，”
    “在看见我闯入时，那只大蛇目露凶光虎视眈眈地看着我，还朝我不停地吐着信子，估计是警告我少管闲事，”
    “而小赤目蛟龙则是眼神里充满着期待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你知道的，”说道这里，冷未寒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爱好打不平……”
    “厚脸皮！”水清浅打断冷未寒的话：“不吹牛会死啊！”
    冷未寒低了头，揉了揉鼻子：“好吧！其实本来想一拍屁股走人的，但是，小赤目蛟龙的那眼神，”说到这里，冷未寒忽然一顿，眸光里似是充满着对往日的向往和回忆，半晌才继续说道：“那眼神太像我的一个朋友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