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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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定远将军府，冷未寒才开口道：“哼！这个什么破定远将军竟然是个势利小人！”
    “嗯！师父说，做官的没有一个好人！”
    “呃……不会这么绝对吧！”
    这一次，水清浅没有和冷未寒争执斗气，乖巧地说：“也许吧！我们还是赶快去和张爷爷会合吧！”
    问了路人，冷未寒二人直奔德远客栈。
    一路上，卖冰糖葫芦的，卖糖人的小贩仍自欢实地大声吆喝着，水清浅却是没再凑上前去，就是遇见了卖各色木偶的，她也没有声张要去看，她看得出冷未寒满怀沉重的心事。
    所以水清浅很想知道苏雷给冷未寒说了什么，可是既然冷未寒不说，水清浅便不问。
    只是，水清浅不问，冷未寒却是问了：“你没听到我和苏将军的谈话？”
    水清浅一耸肩：“没有，既然涉及你的家事隐私，我怎么能听？”
    呃……冷未寒深知三丈之距对水清浅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她要是想听，十丈之距她也能听得到，由此，冷未寒不禁在心中为水清浅的品行大为赞许，鼻子里却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不都说是一家人了吗？有什么不能听的？”
    水清浅脸微红，想起苏雷的话，又皱眉问道：“可是……我不想做你的什么堂妹表妹！”
    冷未寒不解：“你……什么意思？你不想做我的家人？”
    “不是！”水清浅低头斯斯艾艾地说道：“我只是不想做你的堂妹表妹！”
    冷未寒仍自不解，琢磨着她想做的家人，但是不想做我的堂妹表妹，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忽然，冷未寒也想到了苏雷的那番话，表情一滞：“你……你的意思是……是要做我的妻……”
    前一刻还在心里说冷未寒笨，这一刻却是急忙伸手掩住冷未寒的唇，羞红这脸低声道：“讨厌！不许说！”
    “呃……”冷未寒满头黑线：这……这……
    水清浅接着又娇哼一声：“也不许胡思乱想！”
    冷未寒虽然已经十六岁，但是不似女孩子，对男女情爱之事懂得早，只是觉得和水清浅待在一起很开心，但是想到水清浅要做他妻子，心里既欢喜又忐忑，既得意又惶恐。
    一时间冷未寒心中五味杂陈，话也不知怎么说，路也不知该怎么走，水清浅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木头疙瘩终于开窍了。
    好在这时水清浅一拉冷未寒：“干嘛，都到了，你还走？”
    冷未寒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似往日那般自然地说道：“我……我不是不认识字吗？”
    “什么？远和客栈三个字都教过你了，怎么说不认识？”
    “不是还有一个德字不认识吗？”这句话冷未寒说得倒是一气呵成。
    水清浅本想轻斥一个‘笨’字，却是话到嘴边，变成了柔声细语：“好吧，回头我就教你这个德字。”
    老张头早已安排好住宿洗浴等事务，冷未寒二人洗漱之后用了餐，已是过了正午时间，这阵子一直奔波，没睡过好觉，是以用餐之后冷未寒和水清浅二人各自回房休息，老张头则去街上准备路上一应所需之物。
    只是，冷未寒躺下之后，满脑子都是苏雷的那句话：“你不姓冷，你母亲姓苏！”
    “你不姓冷，你母亲姓苏！”
    “你不姓冷，你母亲姓苏！”
    “……”
    冷未寒禁不住自问，那我姓什么……
    辗转反侧冷未寒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来拿出那对紫金镯子仔细端详了起来，只是这手镯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今次再看，仍自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在他正自颓丧时，突然想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冷未寒急忙把资金手镯塞进怀里，这才去开门，见是水清浅，欣然一笑：“你怎么不睡？”
    “我在隔壁房间听你好像没睡，就过来看看。”
    “也好，”冷未寒关上门：“既然你也睡不着，就帮我看看这对紫金镯手镯。”
    水清浅美目含情看了一眼冷未寒，嗯了一声接过冷未寒递过来的手镯，只是这对紫金手镯甫一入眼，水清浅大吃一惊：“这对紫金手镯打哪儿来的？”
    看着水清浅吃惊的眼神，冷未寒不禁揉了揉鼻子：“怎么了？”
    “这对紫金手镯不但雕工精细上乘，纹饰精美流畅，而且其上竟然雕有龙。”
    “嗯，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龙岂有随便雕刻之理！？”
    “不能吗？”
    “当然不能，龙可是皇室专用，民间禁用！”
    “呃！用了会怎么样？”
    “这叫僭越，是要问罪杀头的！”
    冷未寒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要砍头？僭越又是什么？”
    “说！”水清浅没有理会冷未寒，一脸认真：“哪儿来的？”
    冷未寒又在揉鼻子：“义父临终前交给我的，说是十六年前他在陌桑河上捡到我时我身上的东西，”冷未寒忽然揶揄的语气道：“照你这么说，说不定我是个王子什么的。”
    水清浅瞪了眼冷未寒，没好气地说：“讨厌，你就不能正经点儿，人家没跟你开玩笑。”说罢又凝目朝那紫金手镯细细看去。
    这对紫金手镯色泽光亮夺目，金中带紫，紫中映金，直径约三寸，其上雕有栩栩如生的九龙戏珠的图案……
    忽然，水清浅啊了一声复又急忙掩唇。
    “怎么了？你这是……一惊一乍的！”
    “不是，这上边有字！”
    冷未寒一脸惫懒：“我知道，”复又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上边写的什么字？”
    水清浅白了一眼冷未寒：“哼！你不是知道吗？”
    “可我不认识啊！其实也不是都不认识，那个长和东我认识，”冷未寒显然觉得自己有些厚脸皮，因为他正在摸着自己的脸说：“当然，师父没教我识字之前四个字都不认识。”
    “哼！还以为你都认识呢！”转而换了一脸郑重其事，道：“只怕换做任何人看了这四个字都会大吃一惊！”
    “好吧！”冷未寒一脸不在乎：“那你就快说啊！好让我也大吃一惊。”
    水清浅美目忽然灼灼盯着冷未寒，一字字说道：“东——宫——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