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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在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我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中,在世界的尽头有人在以观看我的人生为乐。
可是,比起偶像剧,我的人生又有什么值得看的呢?
“你都知道了?”婷婷问道。
我冷笑一声:“不知道你说的内容,所以不敢轻易下结论。”
婷婷见状收起她的苦瓜脸,大方地笑了笑:“你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像个孩子。”
我不耐烦:“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婷婷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微笑,看起来特别纯真美丽,一点也不婊里婊气,着实很有气质。
“我不管他是谁,只要他爱我,我就不会放手,也希望你能抓牢一些。”
她目光坚定,抬头挺胸像个真正的战士,擂起战鼓,竖起战旗,与我为敌。
“你哪来的自信我会和你争?你以为我会和你共享一个男人吗?别傻了,有些东西也就你当块宝!”
能看得出她很惊讶,如果再靠近一点,大概能看见她微张的嘴唇在颤抖。
她半天没说话,我饮尽一杯茶,离开。
刚出门,徐州冲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臂大喊:“你竟然要放弃我?我只不过是生病,你就要放弃我?”
“你在监视我?你们合伙试探我?你还好意思质问我?”
我能感到的只有愤怒,心里没有一点悲伤,但不知为何我流下了愤怒的眼泪,我喊出了自己最讨厌的哭腔,听起来很不坚强。
徐州冲用最大的力气抱住我,我一瞬间觉得他并不是想抱我,而是想困住我,把我永远监禁在他的牢狱之中。
我没有力气挣脱,只是趴在他的胸口哭喊:“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
我察觉到他的手臂突然松了下来,心突然滑落一块,从缝隙中吹来的寒风让我恐惧。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没有了这个牢狱般的怀抱,我可能会孤独地冻死街头。我突然不是很想离开,突然想要苟安于这里的温暖。
只听围观人群中响起一句:“你tm给我放开她!”
我后背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力,一瞬间我冲破牢笼,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是徐州冲松开了手,他没有挽留,否则王北北不会那么轻易将我扯出。
心很痛,看到他哭红的泪眼,看到他定格在半空的双手,放佛怀里还抱着我。他越哭越凶,身体在寒风中剧烈的颤抖,那哭声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
我不由得向他靠近,也许我只要再多一点耐心,他就好了呢?才迈出半步,人群中飞出一个身影,紧紧地抱住了他。
大多数的爱情,有且仅有两个人,再多一个就成了三流小电影了。
我选择离开,也许有对邱明的歉意,对婷婷的成全,唯有我最爱的和最爱我的邱民收到的全是伤害。
如果,邱民的身体里真的有另一个人邱明的话,
既然他费力创造出一个人格,那必定是有必要的原因的。也许他内心无法再承受对弟弟的死的愧疚,让他在自己的身体里活着会好受一些。也许他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婷婷,但我的存在让他矛盾、痛苦不堪,于是他的身体便分出一半去爱她,也给我留下一半。
不论何种原因,我都无法留下,不想看着他那般痛苦,两难抉择,也,不够勇敢。
一个人不论是痛苦还是迷茫,都是因为选择太多,不知如何取舍,不论选择哪一个都会疼痛难忍,未来无期。
所以,再坚持也没有意义了,说好了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实则也不过毒瘤一个。既然他怕痛,只好自己割掉自己。
事情发生后,老张带着一家老小来了,说是来旅游,实则是来看看我的状态。
许久不见两个小帅哥都长高了不少,小帅帅总是自己玩自己的,小帅哥一上来就问,婷婷姐呢?州冲哥哥呢?
我给徐州冲打了个电话,让她带着婷婷过来,不是找虐,只是想试着早点放下。
半个小时左右两人就到了,应该还住在这个小区。
徐州冲站在门口,满脸愧疚地看着我,带着一点感激的笑容,婷婷跟在他身后,微微低着头。
“进来吧,小帅哥来了,他,想你们了。”
话刚说完,小帅哥从客厅窜出来,一把抱住徐州冲的腿:“哥哥,我可想死你了!”
婷婷蹲下去,摸摸他的头:“那小帅哥有没有想姐姐呢?”
小帅哥松开徐州冲的腿,理了理衣服,郑重说道:“想,日日夜夜都想。”
婷婷抱住小帅哥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泪光。
我突然意识到,爱对一个人来说,多么重要。很多心伤无法用药物治疗,却可以用更多的爱去填平和弥补。
张姨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锅铲笑嘻嘻的:“人都到齐了,饭一会儿就好啊!”
王北北本来在厨房帮忙,这会出来把我拉到一边:“你怎么把他们给请来了,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我笑了笑:“还好吧,没那么堵,相处那么久了,就像一家人一样了,我可以切断自己的感情,却不想切断他们的亲情。”
王北北很铁不成钢:“你总为别人着想,那自己呢?”
“这样的其乐融融正是我想要见到的,与其像仇人一样冷眼相看,我更喜欢这样。”
“做你的圣人吧,搞得我很小心眼,不跟你说了,我大蒜还没剥完。”
不知什么时候,徐州冲站在我身后,一转眼又撞上了他满脸的愧疚。
“谢谢你,让我们过来。”徐州冲轻声道。
“谢什么,是小帅哥要你们来的,不是我。”
“小倩,其实我真的生病了,一直在努力治疗,只要坚持下去的话,总有一天,我会好起来的。”
“哪一天呢?”
“你对我没信心,我知道,毕竟多重人格也真的很难治疗。”
“我对你没信心?可是……算了,今天不想跟你吵。”
徐州冲突然笑了起来:“你生气的样子让我觉得你还是爱我的。”
也就几天没见,徐州冲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看他过得辛苦,心又开始动摇了:“我能给你什么?”
徐州冲试探着伸出手,颤抖着刚到半路,婷婷大喊:“吃饭了哦!”
他抽抽嘴角,将手又慢慢收了回去,扯出一点笑:“先吃饭吧。”
饭后,婷婷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徐州冲,他几次欲言又止。
晚上,孩子们都睡下后,一天的热闹就此落幕,我看着天上的月亮,胸中氤氲着无限感概。
“赏月呢。”老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放佛走了很远才到达我的耳道。
我转身笑道:“是啊,今晚的月亮又亮又圆。”
老张深吸一口烟,在月光下呼出一串灰色的气体,他们张牙舞爪,极尽风流,最后消逝在淡淡的月光之中。
“真的,切断吗?”
“真的,好像只有这一条路能走通了。”
“行吧,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前提是你得想清楚了。有些东西,你一旦放手,就再也没有理由取回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他比我更早放弃不是吗?”
“我不知道,但失去亲人这件事对他们的打击都很大,我知道你也很同情也很难过,但有些痛没有经历过,你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感情的事哪能分清对错,划分早晚呢?”
“其实我都可以的,永远留在他的生活里也好,做个多情的过客也好,我都可以的,我只希望他能过得好一点。”
“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放开手吧,你抓得越紧,疼痛的过程就会越久。世界上最让人伤神的就是爱情,虽然有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誓言,但爱情又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稳固的关系,爱或不爱,到最后都会有人离开的。既然一定会受伤,那就让时间去治愈吧。”
老张手中的烟缓慢地燃烧着,他抽与不抽,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变成一滩灰烬,随风飘散,激不起一丝涟漪。
“我知道了,这次我不会半途而废的。”
老张将烟头弹向空中,鲜红的火光在淡淡的月光里剧烈划过,然后消失不见。
他递给我一张照片:“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是血缘关系,是亲人。”
照片上的人分明是我,可我却对它毫无印象:“这张照片我什么时候拍的?”
“不是你,是你母亲。”老张指了指照片上的女人,“很像吧?简直一摸一样。”
那天我有点感冒,去医院拿药,刚走到门口,一个小男孩背这个小女孩往里面冲。
男孩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没走两步,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也就是这一摔,我看到了你的脸,简直和你母亲一模一样。你母亲生前一直在找你,去过沙漠,去过山区,去过国外,都一无所获。后来她生了一场大病,没挺过来,弥留之际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割下一缕头发作为信物。
老张一双大手颤抖着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呐,物归原主,之前总觉得你太小不应该去想那么多,既然你不问我也不细说,但现在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也是时候知道这些了。”
我抱着盒子坐到地上,盒子里的头发就是我母亲的,我仿佛能想象她在寻我时的慌张与悲伤,终日奔波在希望与失望之间。而她,直到最后也没有放弃我。
“老张,谢谢你。”
“我应该做的。”
老张看着安赖倩的脸,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病床上憔悴的女人眼里噙着泪,努力微笑着对他说:“老张,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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