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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樰是言家唯一的小女儿, 千娇万宠,是长安城里最令人艳羡的世家女。
她平平安安长到了十五岁,那一年言璟认识了赵贺楹,从此一头栽进去连累整个言家万劫不复。
兴许赵贺楹没有说错,她没理由恨他, 她真正恨的是言璟。
如果言璟不去追逐赵贺楹这个人, 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以前他明明是那么好的兄长,无论她说什么兄长都会为他做到。
可是那一世临死之际,冰冷与绝望笼罩着她的时候,无论在心底如何祈求, 那个在她心底里无所不能的兄长最终没有出现。
在意识消散的那一刻,言樰是恨的, 恨赵贺楹、恨言璟, 更恨自己。
一生许多苦痛往往都是自己招惹来的,言樰看着车帘外绵延的道路, 笑得凄凄。
“姑娘,过午时了, 吃点东西吧!”一个红衣丫头掀开车帘, 将头探进来。
言樰冷冷拒绝了她, 问:“赵贺楹到底要做什么?”
丫头眨了眨眼, 也不在意她的冷淡, 依旧甜甜笑着:“封心不知道姑娘说什么, 不过我们现在要去找小王爷, 小王爷估计都等不及了。”
“什么小王爷?”
丫头从怀中掏了掏,掏出了一块青色丝帕,递上前道:“小王爷说,姑娘见了这个就能想起来的。”
言樰神色狐疑,丝帕展开后她蓦然一怔,丝帕角落里绣了一个娟秀的“樰”字。
被早早抛去脑后的回忆一点点浮现出来。
早先她在城外香寺救过一个男子,这丝帕就是当时用于包扎伤口落下的,不过那人是个什么王爷,赵贺楹为什么要将她送去?
“你们王爷是?”
丫头嘟了嘟嘴,似是不满道:“姑娘一直在问话,封心都一一答了,如果姑娘再不吃些东西,封心就不告诉姑娘。”
她看起来年级还小,十三四岁的样子,灵动的明眸和泛红的脸颊,言樰晃了晃眼,恍惚间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接过水囊和点心,言樰默默用了些,不过连着好几天车马,她实在也吃不下什么,看眼前的丫头似乎也没吃什么东西的样子。
“吃不下了。”避开丫头期待的目光,她将剩余的点心送过去,“你替我吃了吧,不要告诉别人。”
丫头原本有些失望的目光忽然间又亮了起来,很是高兴地接过点心。
“姑娘真是个好人,等将来当了我们的王妃,封心就去求小王爷来做姑娘的贴身丫鬟好不好?”
言樰避开她过于闪亮的眸子,道:“只是个误会罢了,等见到你们小王爷,我便回西楚。”
丫头嘿嘿一笑,像是听不懂一样,紧紧逼道:“那如果、如果姑娘当了我们王妃,便许我做你的丫鬟好不好?”
“我不可能当你们的王妃!”
“如果、如果!”
言樰被人挤到了马车角落里,眼看着无处可退,小丫头还在紧紧追问,无奈之下,她只好暂时妥协:“好好好,你出去吧,我歇会儿。”
聒噪的丫头终于出去了。
言樰长长松了口气,许是和丫头的一番闹腾让她放下了多日来的心防,此时整个人也轻松多了。
这一路远离长安城,也离前尘愈远,从一开始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马车被人囚禁的愤怒与恐慌,到现在,她竟平和了许多。
在这个不知道属于哪个国境的地方,没有日日为她谋划婚假的父母,没有见到便念及往事的兄长和赵贺楹,她忽然察觉那些恨与痛都淡了。
贺兰嘉收到赵贺楹的信时,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自从寺内被一姑娘救起后,他便一直在找人,赵贺楹也答应过帮他的忙,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自己将手帕给了赵贺楹看后,他找人的进展是越发的缓慢了。
现在他已归国,原本对找到手帕主人都已不抱希望,结果赵贺楹却直接将人给送了过来。
还说什么此女身负血海深仇有轻生之向,要他务必好好照顾。
他看上的女人,要赵贺楹来交待做什么?恨恨将信纸烧成了灰,贺兰嘉命人马不停蹄地去接人了。
“王妃还有几日到?”
管家一时还没能接受这个王妃的称号,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兴许两三日,兴许三四日,兴许……”
贺兰嘉额角抽了抽,“你再兴许一个试试?”
管家十分无辜:“这、这路上多有变故,晴雨有不同,等下午快马的信送过来了就清楚了。”
“行了行了!红绸都给我赶紧置办起来,等王妃一到,我们就办婚宴。”贺兰溪忽然来了,她指了指大厅屋梁,“各处都别漏了,什么有短缺什么要添补,都上我宫里去拿。”
贺兰嘉脸顿时红了红,头一次在自家姐姐面前示起弱来。
还远在付桑边境线上的言樰并不知道,在这遥远的付桑王庭内正有两兄妹欢天喜地的为她操办终生大事,她也未曾预料,这一路行去,终究一生都留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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