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可爱这块料

32.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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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雪失恋了。
    一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恋爱。
    小姑娘躺在床上给安逸发消息:【正式宣布, 我失恋了。】
    【来自安逸:你恋爱了?】
    初雪沉默一下,好像的确没有。
    安逸没过多久给初雪打来了电话, 问她:“程言秋?”
    初雪“嗯”了一声,不可否认。
    “可他不是…”
    初雪声音低低的, 有些发哑:“我不想再这样了。”
    小姑娘把两个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安逸,心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抓不住,好像事情一过就晃没了边,成了一团云朵。
    安逸从一开始是支持两个人的感情,到了后来成了坚定的反程派, 甚至想出了一条口号:“程狗不除,天理难容。”,她看初雪伤心一次, 心里的口号就响亮一分。何况听说了初雪被程言秋在那么多人面前拖走的事情,完全想拖家带口去把程言秋打个干净。
    “你等等。”安逸脑子发昏,想到了最原始的方法:“我给你编辑条说说, 一会转一下, 包灵。”
    初雪被逗笑了出声。
    虽然说她和程言秋的关系走上了一发不可收拾的阵亡之地,但工作还是要继续做完的。
    谁料想, 当天晚上程言秋给她发了条消息, 告诉她把之前提出的修改意见在家做完,就可以带给他了。
    原来他已经不想跟她保持工作关系了吗。
    只不过一晚上, 她就可以从修片生涯里解放出来。
    初雪心脏却酸涩得发痛, 没有回复他, 而是把手机丢在了一旁,强打着精神打开电脑想要做完最后的工作。
    小姑娘看着电脑屏幕,脑袋里却是一团浆糊。
    她分明已经做了好些天准备,也做过很久的练习,终于把话都讲清楚,要摆脱程言秋了,她竟然希望从来没有把那些话说出口。
    房间没有开灯,初雪低低地将头埋进膝盖之间,那些后知后觉的情绪此刻变得尤为活跃,像是从苍耳丛中穿过,一回神才发现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
    电脑印出的波光渐渐暗淡下去,黑暗之中,只剩下浅浅的抽泣声。
    初雪没有想到她竟然用了三天才打起精神,勉强把片子修好,没有力气地给程言秋发微信,告诉他片子已经修好了,可以传给他。
    不多时,程言秋回了消息:【见面。】
    初雪抬眼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成片,同意了。
    *
    再见到程言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
    程言秋和初雪约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里,小姑娘本着速战速决的心态推门进去,却见程言秋低头坐在角落的座位里,沉沉地,没有一点生气。
    初雪下意识地把速度放缓,轻轻地将电脑包放在桌面上,程言秋才抬起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愣了神。
    “来了。”
    良久,他才张口。
    声音沙哑又低沉,像是沙粒相互摩擦。
    初雪一时无言,只是点了点头,安安静静地坐在了对面。
    过了一会,服务员拿了一杯橙汁给她,小姑娘垂着头抿着杯子里的橙汁,酸甜的,又带着一丝苦涩,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初雪趁着程言秋审片顾及不到自己才敢抬起头。
    阳光暖融融地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程言秋一手搭在桌上,侧脸消瘦,垂着眸,眼底是淡淡地乌青。
    才几天的时间,程言秋跟她之间似乎隔开了光年。
    每一秒都像是被拉扯开来,格外漫长,又像是定格。
    缓缓地,他抬起眼,话语平淡,回答:“挺好的。”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她?
    初雪有点不真切,她以为按照程言秋的性格即使把成片带给她也会再修改几遍,两个人起码还有些机会再见面。
    她应该是不想再见他的。
    可是心却像是被线牵扯着,稍稍一动,就缩得更紧,让她呼吸不过来。
    初雪堵在心里的气球终于可以飘了上去却又偏偏卡在了嗓子里,小姑娘张了张嘴,想活跃气氛,让气球里的气放出去一点:“你…眼眶被人打了啊?”
    “……”
    初雪甚至不知道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脑子像是不受控制,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我…”
    程言秋有些苦涩的笑了:“嗯。”
    “被人打了。”
    初雪眼睛又发酸了,默默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
    他们都不再是最开始的两个人,再努力地靠近对方,只会让彼此痛苦。
    初雪以前总是想一夜变大,总觉得长大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可以所向披靡,挥荆斩棘,骑士终于可以拿着梦寐以求的宝剑去拯救公主。
    而长大以后,小时候最恐惧的妖魔鬼怪会变成妈妈木箱里的旧窗帘;小时候最讨厌的苦瓜蔬菜会变成养生大计里不可缺少的食材;小时候畏惧的错误与失败都成了津津乐道的谈资。
    越是长大却愈发胆小。
    大人会害怕荆棘将她划得遍体鳞伤,骑士会渐渐老去,宝刀也随之生锈。
    童年的恐惧与勇敢却全部都成了小心翼翼,谨慎对待,谁都不敢向前再跨一步。
    她再也不是当年的初雪,程言秋也不再是当年的程言秋。
    润润的眼眶,她的心却干涩。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哒哒哒”作响高跟鞋声,靠近,停了下来。
    一个温润的女声率先响了起来,有些不确定,朝这里喊:“言秋?”
    小姑娘略微困惑地扭头朝后看。
    是位妇人。
    身着淡雅的服饰,手挎小包,举止优雅,行为大方,又向前走了几步,又叫一声:“言秋?”
    初雪回头再瞧程言秋,只见他面容漠然又不屑,眉头紧紧皱起,嘴巴抿成一条线,没应。
    初雪好意提醒:“程…她好像在叫你。”
    妇人顿在两人之间,身子不动,慌忙地拨弄一下额间散下的发,又恢复如初,沉了沉,开口:“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
    程言秋冷冷地望了一眼,瞥开。
    妇人开始慌张,问他:“是不是还在怪妈妈?”
    程言秋嗤笑一声,眼底满是不屑与轻蔑,仿佛根本没将这个人放在眼里,语气冷漠又决绝:“你也配?”
    “言秋…”
    初雪完全是蒙在鼓里的状态,瞪大眼睛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她似乎的确没怎么听过程言秋提过家里的状态,可是她觉得也不至于对亲生妈妈是这个态度,简直跟火药现场一样。只有有一种可能,她是他后妈。
    初雪脑袋里创造出一场戏剧,关于小三上位,害死了程言秋的亲身母亲之后又将儿子无情的虐待,等到程言秋长大,家产却全部在程言秋身上的时候,继母后悔莫及开始讨好程言秋。
    她简直为之所折服!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妈妈。”
    几乎是毫无征兆的,程言秋的眼眶红了:“十七年前呢?”
    “十七年前,你该留下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他的话一声高过一声,像是痛苦又极力忍受,最终压制下来,只在唇角留下一抹笑,继续:“丢下我的时候,你还记得你是一个母亲?”
    妇人僵在原地,眼角发红,身型微微颤抖,完全靠着撑桌子边站着,嘴里几近喃呢:“我…”却一句也说不完整。
    其实说到现在,初雪也没了解清楚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只是大概听明白应该是程言秋八九岁的时候母亲就抛弃他了。
    可她完全不明白呀,程言秋要什么有什么,一定是最听话的小孩,永远会当别人家的小孩,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初雪看着妇人抽泣的身子又难过又气愤,刚想开口。
    程言秋却不给她任何机会,把电脑推给她,道:“拿好。”说着他连妇人的脸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径直略过,一把抓起初雪的手就向外走去。
    初雪挣了挣,眼睛向后方的妇人看,急切地喊他:“程…学长。”
    起码,有问题要解决清楚的呀。
    不可以这样逃避的。
    她想告诉他,可却耐不住程言秋的力气。
    他的力气很大,连头都不回,似乎想要脱离身后的噩梦一般,尽力地向前,拖着初雪。
    直至小姑娘吃痛地喊了一声,他回过神停下脚步,抱歉地松开手,道歉:“失礼了。”
    话语平淡又无力,表情也淡淡地,眼眸低垂看着远处,却像一潭死水。
    “程学长。”初雪抱着笔记本电脑稍稍揉着手腕,仰着头看他,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妈妈…”
    男人似乎是听到“妈妈”两个字,偏过头冷淡地一瞥,眼底不带任何感情,给人一种身处于寒冷的碎冰之中,丝丝入寒,却找不到任何脱离的办法,把骨头都冻僵了一半。
    初雪一惊立马换了叫法,弱弱地开了口:“那个阿姨她…和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看她,叹了口气,防线轻而易举地被打破,放缓声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轻轻地开了口:“不要多想。”
    “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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