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可爱这块料

33.可爱

    [] 最快更新!无广告!
    林妙冒着被大陈打死的危险半夜被程言秋拖出来喝酒。
    最可气的是, 程言秋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往自己的杯子里填满酒, 然后一口气喝掉,林妙看着都着急上火。
    林妙拍开他的酒杯, 坐在另一头问他:“你这干嘛啊?”
    喝酒是个正常事,成年人谁不睡前喝点酒,遇到烦心事也会喝些酒发泄发泄,但也没有把人叫出来,真的是干喝酒的吧。
    程言秋像是没心没肺,笑了一下, 又拿回酒杯往嗓子眼里一灌。
    “林妙。”
    “我后悔了。”
    林妙愣住了,没再阻拦他,给程言秋默默地添了酒, 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林妙一直以为程言秋对初雪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每次提及初雪,程言秋都会皱着眉头, 说她麻烦得要命。直到程言秋大四提前结束实习, 她要摆接风宴那天,他突然淡淡地开了口:“把初雪也叫来吧。”
    那个时候虽然她不知道程言秋跟初雪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初雪的反应, 让她突然明白过来,程言秋是在服软。
    “我说。”林妙歪着头看他, 用手肘磕他:“你真的很笨。”
    笨就笨在从来不会表达感情, 甚至连喜欢是什么都搞不清楚就拒绝接受。
    程言秋“嗯”了一声, 没说话。
    *
    初雪刚从浴室里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小姑娘手上抚着毛巾,三步两步跨到了床上,接起电话,喂了两声。
    电话那头只有低低的音乐,偶尔有水流的声音。
    初雪一惊,小时候初雪也接过一些诈骗电话,开头总是用一些让人放松的音乐来吸引对方让对方听下去,随后就开始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小姑娘本能地想压掉电话。
    “阿言。”
    初雪的呼吸像是停滞,是林妙的声音,小姑娘把电话贴近一些,细细的听着。
    程言秋的声音低哑,只是“嗯”了一声。
    “和初初到底怎么了?”
    杯子在桌上磕碰两下,男人缓缓地开了口:“哦——初初啊。”
    像是在说陌生的名字,张口前都是试探了好多遍,程言秋的语气静了两秒,不太愿意回忆起当时的话似的,费了好大力气才又说出来:“她说,好聚好散。”
    初雪抱着大狗玩偶挪了挪脑袋,继而又听到程言秋的声音,萧瑟又寂寥:“是我做的不好。”
    程言秋又沉默下来。
    而林妙看着程言秋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急得要命。
    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吗?不是都说酒后吐真言吗,她专门给初雪打了个电话就是想让小姑娘听清楚程言秋说的话,结果他倒好,不逼一句不说句话。
    “你再喝点酒。”林妙恨铁不成钢的又给程言秋倒了满满一杯,真诚地给程言秋下套:“你叫我出来能不能说点真心的?”
    程言秋望着面前的杯子,默默沉下脑袋,拉长语气“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林妙刚想骂他,却见面前的木桌上多了一滴又一滴水珠。
    沉默一下,林妙挂断了电话。
    *
    自从初雪接到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后,心情一直不太好。
    两天以后,齐辉孟约了小姑娘去一家新开的上海菜。
    齐辉孟发现小姑娘期间像是一直提不起来精神,不论菜品多么好吃,只是勉勉强强地笑着。
    “初小姐有心事?”
    初雪咬着红烧肉一怔,默默放下筷子,像是露怯的小孩,眨巴眨巴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往起坐了坐:“齐先生看出来了啊。”
    “可以给我讲讲吗?”
    初雪“啊”了一声,整个人耷拉下脑袋,也不隐藏了。
    小姑娘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肉,抬眼看他:“我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很喜欢的男生,但他不喜欢我。”
    “前些日子,他又告诉我,他其实是喜欢我的,但他做出的行为又跟喜欢我沾不着边。”初雪懊恼地皱了皱眉,扁了扁嘴,问他:“你说天底下有这么奇怪的人吗?”
    齐辉孟给初雪舀了碗汤递到初雪面前:“是上次的甲方?”
    初雪一听更郁闷了,点点头:“嗯,他大学的时候可过分了,我向他表白他也从不接受,在毕业的时候甚至跟别人讲永远不会喜欢我。”
    小姑娘沮丧地撑着脸,问他:“齐先生喜欢过人吗?”
    “嗯。”
    “那你也会很凶很凶的对她吗?”
    齐辉孟:“?”
    小姑娘费尽心思的开始想例子。
    初雪想着想着耳垂上渐渐浮起幼粉色,脸颊也越来越烫,渐渐垂下头,声音小小地:“比如…”
    比如,把她抱起来然后咬脸。
    还是把她拉进楼梯间距离很近很近地逼问她。
    小姑娘在桌下不自然地蹭了蹭鞋底,找不到合适的例子,别扭极了:“总之就是好奇怪的表达。”
    齐辉孟没有在意,笑了一下:“我大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
    大学的齐辉孟为人幼稚,与现在完全不同。
    那个时候他喜欢系里的一个学姐,和学姐谈恋爱以后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会瞎吃醋,会嫉妒,会发怒,也会很凶很凶。
    他会小心翼翼地付出全部去对一个人好,不愿意给自己留任何遗憾。
    可不到三个月,学姐就跟齐辉孟分手了,学姐有学姐要走的路,学姐有她选择的宇宙,不喜欢有人围着她团团转,也不喜欢有人对她唯命是从。
    学姐给他的理由是觉得他太幼稚了。
    齐辉孟不太理解,怎么一开始喜欢的笨拙过了几天反倒成了分手理由。
    齐辉孟夹了道菜,像是再说趣事:“是因为她才慢慢变成现在的样子,算是好事一桩吧。”
    初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面前冷静温和的齐辉孟居然也会像是小孩子一样。
    初雪下断定:“那你一定很喜欢她。”
    齐辉孟强调:“只是当时。”
    “有些人的感情愈合的很慢,喜欢人也要喜欢很久,而有些人的感情愈合很快,一瞬间就不会再喜欢。”
    “我可能属于第二种。”
    齐辉孟轻轻咬着青菜,脸上再看不出一点悲伤的痕迹,反问她:“你呢。”
    初雪没有说话,但她觉得她是属于第一种的。
    漫长的时间去愈合伤口,却发现她喜欢的仍是一个人。
    吃完晚饭,齐辉孟开车送初雪回家,停在小区门口后,从后座拿出一个纯白色的礼物袋,递给她:“一点小礼物,是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
    初雪“啊”了一声,偷偷看了一眼礼物袋里的巧克力,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我…”
    齐辉孟温和地笑了笑,解释:“我不太爱吃甜食,不嫌弃的话,初小姐收下吧。”
    初雪这才收的心安理得,十分真诚地看他,夸赞:“齐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齐辉孟:“……”
    小姑娘认真地表述:“你前女友现在肯定很后悔的。”
    齐辉孟:“……”
    初雪目视着齐辉孟开车走了才扭身往单元楼下走。
    小姑娘手里提着巧克力,垂着头往前走,猛地觉得身侧有人在看她,迅速转过头环视一周也没看到人影,念念叨叨地上了楼。
    推进家门,初雪第一反应是诡异。
    她刚刚分明就觉得路边有个人,她经常看到报道就是女租客孤独一人被盗贼乘虚而入惨死家中,小姑娘害怕极了,哆哆嗦嗦从衣柜里掏出压箱底的宝贝——男士短袖。
    初雪二话不说拿着短袖挂在了阳台,冒出个小脑袋偷偷往下看。
    小区的夜晚很静,程言秋站在路灯下,融于这片沉静,显得寂寥又无助。
    清清冷冷的月色混着灯光照映在程言秋的脸上,他整个人靠在灯柱上,手里捏着烟,默默地抬起头往上看着。
    四目相对,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初雪猛得一惊,倏地缩回阳台,藏在底部,又忍不住冒出个小脑袋去看看程言秋在做什么。
    程言秋低下头,单手将烟捏灭,一只手掏出手机。
    几乎是同时,初雪的手机在包里响了起来。
    初雪整个人扑在了床上,呈现出自由落体运动,把小包压得紧紧的,不想让声音透出分毫。
    小姑娘悄咪咪地掏出手机,看到了程言秋的电话,犹豫两秒才接起。
    “……”
    电话那端没有说话。
    只有微弱的电流声与呼吸声。
    静而无声,两个人都像是怕打扰到这一刻。
    初雪屏住呼吸,静静地等他开口,脑袋里是一片空白,有些祈求又有些渴望,希望他说一些什么。
    五十二秒以后,程言秋压断了电话。
    初雪:“……”
    *
    程言秋站在楼下压断电话,他抬眼望向楼上暖黄色的小方块,散散地放出暖人的光。
    那是他不可以接近的地方,是他达不到的彼岸。
    程言秋垂下眸,屏幕依旧在耳边贴着,寂寥且无助。
    他张口,声色沙哑又低沉:“可不可以再喜欢我。”
    再一下就好。
    一秒也算。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