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可爱这块料

34.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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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 初雪交完成片,应该是跟程言秋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可程言秋昨天晚上的行为却让她隐隐地不安, 仿佛一直牵动着她,让她没有办法不去瞎想。
    他是不是承受不了各种打击想在离别之际最后看她一眼, 又或者是喝酒喝醉了鬼使神差的走到她家楼下。初雪想了整整三天,脑子里装满了小说情节,没忍住倒率先跟跟林妙联系了起来。
    初雪和林妙自从毕业一时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仅属于朋友圈点赞之交。
    小姑娘一直不太愿意承认,当时不把林妙拉黑是为了得知一些程言秋的消息。而这么多年,林妙的朋友圈却始终都没有出现过程言秋的任何东西。
    小姑娘摊在床上, 把大狗玩偶夹在脖颈之间,小心翼翼地给林妙发消息:【学姐呀。】
    初雪想,先叫一声学姐, 看对方应不应,起码到时候不会那么尴尬。
    林妙隔了半天才回复:【怎么了?】
    还没下文,林妙主动提了起来:【啊——有件事得跟你说。】
    初雪一惊, 立马想到了小说剧情, 连忙拍开大狗玩偶,着急回复:【程学长出事了吗?】
    【来自林妙:嗯。】
    【来自林妙:一时说不清, 明天见面说吧。】
    初雪连忙应了下来, 并约定了第二天下午在市中心的咖啡馆。
    林妙稍稍跟初雪聊着聊着,像是不经意, 随口一提:“我没猜错的话, 那天在婚礼上你们两个人就不太对劲。”
    小姑娘不太会藏心事, “啊”了一声,脸就臊红起来,点了点头,把林妙所问的全部招了。
    林妙气上心头,大呼感叹程言秋不会追女孩,倒也不再急着提别的。
    初雪和林妙出来的大部分原因就是想知道程言秋到底有没有事,此时林妙吊着胃口,倒让小姑娘有些焦急,忍不住率先提起来:“学姐,是不是程学长…”
    林妙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他没事,就是工作忙。”
    初雪:“”
    “其实。”
    林妙把她喊住。
    “上次的电话你听到了,对吧。”林妙抿了抿咖啡,继续:“阿言他不会表达。”
    她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回忆起来:“你刚消失的时候,阿言怎么联系都联系不到你,找了很多人去联系你,可你一提到他的名字,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一个又一个被拉黑。”
    “唯独没拉黑我。”
    谁能想到程言秋像是抓到一棵救命稻草,只能通过林妙的方式来关注初雪的生活。一开始约林妙出来还会编个借口要打个电话,实则要偷偷刷着小姑娘的朋友圈。
    如果小姑娘有难过的事情程言秋当天的心情都会非常不好,可如果初雪有开心的事情他又一个人看着手机淡淡地笑。
    初雪默默听着,垂下眸,打断她:“学姐。”
    “毕业那天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林妙微微皱眉,半响才想明白,反驳她:“随口说的话和为你做的事比起来,哪个更明白,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当时也是我让他跟我发誓。”
    “阿言他其实很胆小的,甚至都不知道什么喜欢人。”
    八岁的时候,程言秋的母亲就出轨了,跟了一个比她小五岁的作家,像是按照剧本一样,还充斥着戏剧性。
    在程言秋八岁生日的当天。
    整个房子充斥着欢乐,所有的美好事物都在同一天献给了程言秋,程言秋那天也很高兴,林妙她们几个人都留到最后打算在程家住下。
    楼上却全是摔碎东西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
    她们都被吓住了。
    不多时,程母从书房夺门而出,淡淡瞥了眼身后,摸摸儿子头发,随后就离开了。
    那也是程言秋最后一次见母亲。
    有一段时间,程言秋一直很自责,怪他没有留住妈妈。这份自责久了开始变成了恨,他开始厌恶喜欢,觉得永远不会有永远的喜欢,大家也都只是随口提提。
    如果喜欢是一直的,妈妈和爸爸怎么会分开?
    林妙的声音有些颤抖,努力克制着给初雪解释:“你知道的吧?对于阿言,女人就是麻烦的生物,可他却喜欢你。”
    初雪被这一连串的话惊得错愕:“他从没跟我说过。”
    记忆里的程言秋是在努力把她推开,不断地跟她划分界限,不愿跟她沾染一点关系的。
    他不想接触的喜欢,是他一直在忍受的痛苦。
    一瞬间,初雪突然替程言秋委屈又难过,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为了自己的任性抛弃了儿子。又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完全不知道过程言秋的心情却自以为是。
    她一直以为这份感情之中付出最多的人是她,一直以为付出了全部却得不到程言秋相应的回应才是最痛苦的。
    这事情没有办法比较。
    程言秋和她不是一样的。
    他渴望接受,又害怕靠近,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接受了她在他的身边,又忍受了多久才重新找回她。
    初雪都不敢想。
    她曾经以为一切都是如程言秋所愿。
    *
    当天下午,初雪带着笔记本又去了宴秋。
    公司前台已经认识了初雪,又看到小姑娘手里拿着电脑包自然地认为对方是来工作,并告知程言秋正在开会,很轻易地就将初雪放了进去。
    程言秋推门进来的时候,初雪正在俯视着窗外的人影。
    他一边脱西服一边往办公桌走。
    初雪扭过头看他。
    程言秋内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口微微挽了起来,坐在椅子上才开口,声音很淡,就像是询问客人一样,问她:“初小姐有事吗?”
    其实她应该已经习惯程言秋和她拉扯距离的。
    长大以后,大家都告诉她,勇敢是会受伤的。成年人的恋爱是要淡淡如水,计算得失的,没有喜欢不喜欢,只有合不合适。
    她默默地开始学会前进与后退,选择防止受伤而去逃避。
    可一切都没有用。
    如果没有程言秋。
    分明可以很简单。
    初雪微微点头,站在桌子对面,一如从前向前靠了靠,很认真:“你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又或者想要说的?”
    只要提一点就好,只要说他还是喜欢她的,她就原谅他。
    程言秋怔愣一瞬,又恢复往常,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初雪眼底的期待,淡淡地翻着文件,回答:“没有。”
    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年轻时候的桀骜与不驯,更像是充斥着浓浓的灰色,有些散漫无际,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程言秋!”
    初雪喊得很大声,引起他的注意。
    小姑娘紧紧地拉住衣摆,身型都有些抖动,声音很低又带着不解:“你怎么总这样啊?总是要一直拒绝我,不想让我走进你的世界,想把我逼走一样。”
    “分明你只要解释了,我就——”
    初雪想说依旧会一直一直喜欢你,一直陪在你身边都不会离开。
    可程言秋似乎从来不会相信喜欢,更何谈相信一直。
    她有些沮丧,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什么忙都帮不上的那种,自责地开了口,问他:“你明明可以跟我说,可你却一次都没跟我提过你妈妈的事情。”
    她的声音微乎其微,想问出口又怕触及程言秋的伤心事,只敢稍稍的一碰,祈愿他听到,又怕他听到后生气。
    果不其然,程言秋的手顿住了,声音很冷,只是问:“谁跟你说的。”
    初雪不敢跟他说是林妙讲的,连最后一秒依然坚守底线,摇摇头,倔强地隐瞒真相:“是我猜的。”
    程言秋叹了口气,垂下眼帘,有些无奈:“要我跟你说什么?”
    难不成用一个伤口来挽回喜欢的女孩?把懦弱的一面撕开给她看?
    程言秋坐在办公桌后,整个人显得颓然又消沉,假装不在意地将桌上的钢笔合上又打开,如此反复。
    他把伤口尽量隐瞒起来,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地开口:“很小的时候,她就离开我了,所以没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能。
    那么深的伤口此时都化成了三言两句,仿佛若有的痛楚都被时间包裹起来结成了痂,成了一个没有愈合好的疤。
    他分明不是这样的。
    小姑娘垂下头,几近九十度,可以让眼眶里的泪水不沾染在脸上,直直地落在地毯上。
    她清了清嗓子,压抑着哽咽,尽量用轻松的声音问他。
    “程言秋,你还喜欢我吗?”
    回答她的是沉默。
    好久好久。
    就当初雪要死心的时候,他搂上了她,轻轻地不敢用劲,却把她整个人都包在了怀里。
    程言秋的手缓缓地轻抚着初雪的后背,像是顺毛,将初雪的呼吸捋平。
    他低下头,唇瓣慢慢地印至发顶,有一点麻麻的,像是最微弱的电流蔓延开来流经每一寸发丝,随即遍布全身。
    “初初。”
    他这么喊她,即使是已经听过百回,她依旧喜欢,每一次听都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他一点点。
    初雪将身子缩在程言秋怀里,慢慢地往里蹭了蹭,像小动物似的。
    “程言秋。”她吸了吸鼻子,仰着头看他,乌瞳里荡着水波,柔柔地问他:“不要推开我了,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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