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妆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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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开播后, 倪香连忙将服装新品上架，再趁势对商铺进行宣传。这一波宣传, 令商铺迎来了销售高峰期，每天销售量能达到一二百件。但一个星期后, 商铺回归了平淡期，每天只能销售出十多件。与其他网红店相比，她的销售量是少得可怜。
    不过，倪香并不觉得气馁。万事开头难，一个服装品牌需要长年累月的宣传，才能使消费者对一个品牌信赖以致偏爱。她只是上一次节目宣传, 就能有这么多人来购买，这已经很是惊喜了。再说了，其他网红店也是一步步走过来, 经营有好几年才有月销售万件。
    最让她开心的是，服装厂总算是运转起来了，不用再担心没有订单, 导致流水线停工了。就在她兴高采烈时, 她接到了学长的电话，学长说给她买了礼物。
    登时, 她有些发蒙了。除了生日的时候, 学长似乎没有给她买过礼物。而她的生日，要到明年一月份去了。尽管她有些发蒙, 但同时心里也有些小雀跃, 特意抽空去了一趟学长家。然后……她发现学长给她买了几十件衣服, 全是她商铺里的衣服，一个款式所有尺码都有。
    杜名乃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你穿什么尺码，所以每个尺码都买了一件。”
    “我穿s码就行。”这是她的设计，倪香不用试穿也知道她的尺码是多少。她又道：“其他的尺码就退了吧。”
    倪香始终这么认为，服装的目的为大家服务。让大家穿上舒适的服装，变得更加漂亮、更有自信，这才是一个服装品牌的意义。服装品质做到最好的同时，价格方面也要做到最优，她希望大家都能消费得起。所以给服装定价很低，基本上没有什么利润率。可即使这样，几十件衣服下来，也需要花不少的钱。
    “没关系的。”杜名乃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这么漂亮的衣服，退了多可惜。那些不能穿的尺码，正好我可以留着收藏。”
    倪香：“……”
    那一刻，她在学长身上仿佛看见了脑残粉的光影。学长这是因为喜欢苏如卿，才会一口气买这么多女款吧。送她礼物只是顺带的，主要是把苏如卿的设计全部买下来。那些送不出的尺码，就自己收藏……
    “倪香不喜欢吗？”
    倪香回过神来，连忙摇一摇头，“不，我很喜欢。”这是她的设计，她当然很喜欢。
    杜名乃笑了，“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不喜欢呢。说实话，我好像更喜欢苏如卿了。在我面前说她坏话，我可能会不太高兴。”
    倪香：“……”这就是脑残粉吧。
    杜名乃又继续道：“我开始以为苏如卿是艺人，没想到她还是服装设计师。你知道吗？那天在节目上，我被她的设计彻底惊艳到了，那些服装就像艺术品一样漂亮。她真的是很有才华很有天赋的服装设计师，她的设计真的完美……”
    倪香怔住了，楞楞地看着他。那天节目的设计，她之前都有给学长看过，向学长请教过。可当时学长说，那些设计有点…奇怪。其中有好几件设计，学长指出需要做出修改，但她觉得修改后很怪异，便保持了原有设计搬上节目。现在…这些设计，在学长眼里就变成很有天赋很有才华吗？是因为换了一个人？换了一张脸吗？
    杜名乃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倪香你有看过苏如卿的节目吗？你应该看看她的节目，说不定对你的设计生涯有很大帮助。”
    “还没…看过。”倪香随口回答他。她垂着眸子，心里是一团乱。她喜欢三年多的学长，因为一张脸就另眼相看吗？
    “我这里有录像，正好我们一起看吧。”杜名乃连忙动身去放录像，“虽然看过很多遍了，但是总觉得再看也不够。”
    倪香也跟着起身，压下心中那些怪异的猜想，把心思放在了录像上。
    半个小时后，录像放完一遍了。杜名乃按下重播键，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播放。
    倪香：“……”
    看到第五遍时，倪香终于忍不住了，赶紧吱声道：“学长，我看新闻有说，苏如卿出场不是有四十分钟嘛。这个录像怎么只有半个小时？”
    “后面十分钟，有奚柏言出场。”说着，杜名乃皱起了眉头，“我看着他有点碍眼。”
    倪香：“……”所以把他的出镜给剪了吗？
    提到奚柏言，杜名乃突然想起来了，对倪香道：“对了，这个月末是奚柏言生日，我要出席他的生日宴会。”
    倪香：“……”你刚才不是说，看着奚柏言碍眼吗？
    “倪香想要参加吗？我可以带你去。”杜名乃微笑着说，“据说奚柏言生日宴会有很多大明星，可以跟他们合影还可以问他们要签名。”
    倪香一愣，赶紧甩了甩头，“那天我要加班。”抱歉了，学长。早几天前，奚柏言就跟她说了，生日宴会那天，她得用苏如卿身份出席。所以，不能陪你去宴会了。
    杜名乃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距离生日宴还有好几天。”真的是加班吗？
    “……”倪香连忙岔开话题说，“学长，你为什么突然要参加奚柏言生日宴会？”
    学长顶多算时尚圈的人，而奚柏言是娱乐圈的人。况且学长只是一个新锐设计师，奚柏言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大人物，两人真心没什么交集。而且也不像是奚柏言邀请了学长，难道学长是混进生日宴会的吗？
    “当然是为了苏如卿。”杜名乃按下暂停键，脱口而出道：“我得去提醒苏如卿，一定要小心奚柏言。奚柏言那个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倪香：“……”
    学长是疯了吗？
    ……
    新秀影视文化公司
    八点五十五分，尽管还差五分钟到上班时间，但这个点工作人员基本到齐了。前台代表着企业的形象，通常会提早几分钟准备妥当。所以这会儿，前台已准备就绪，进入了工作状态。
    就在此时，玻璃门被推门。前台下意识扬起笑脸，待看清来人是谁，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了。对方是三个人，为首是一个女人，她身侧跟着二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推开玻璃门，女人踩跟细跟高跟鞋，身姿摇曳地款款走来。
    她带着黑色墨镜，进到室内也没有取下来。脸上化着淡妆，看着皮肤很白，嘴上涂着大红色口红，看起来又气场十足。长卷发散落在肩头，蓬松又随性，略带着一股慵懒的性感。虽然穿着休闲装，但可以看出身段凹凸有致，散发着迷人又危险的气势。
    只是少间，前台连忙恢复状态，恭敬地向她笑笑，“昔微姐。”
    张昔微点了头却没有说话，阔步朝公司里走去。其他人反应与前台相差不多，若是在路上碰见她，先停足站在原地，恭敬地喊她一声昔微姐。她也是点点头，没有太多的反应，面无表情地前行。等她走过去，其他人才会动身。
    不一会儿，张昔微走到了奚柏言办公室前。她没有敲门，拧开房门便走了进去。奚柏眼跟往常一样，正在处理文件。见有人闯了进来，他先抬头看了一眼，看清来人后又把视线放回文件上，丝毫不准备搭理对方。
    张昔微取下墨镜，倒也不在意他这个反应。她与他认识快十年，很清楚奚柏言的性格。对于不在乎的人，他永远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看着礼貌实则疏远。只有对着在乎的人，他才会卸下伪装把秉性展露出来，他这样反倒说明他在意她。
    思绪间，她放柔了神色，“怎么了？见到我回来了，不高兴吗？”
    “你回来做什么？”奚柏言继续看着文件。
    张昔微缓缓走过去，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我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你。”
    奚柏言皱了皱眉头，将手中文件放下，脸上神情变得格外认真，“你还记得我的话吗？如果做不到公私分明，我建议你换一个经纪人比较好。”
    事实上想要解约的人，从来不是张昔微而是他。所以那些解约报道，他一直放任不管。他是真心觉得，张昔微离开他可能更好。他与张昔微之间是不可能的，如果张昔微因为留在他身边，而导致心存幻想的话，倒不如离开他的身边，离得越远越好。
    他考虑过张昔微，而且不止一次。单身三十年了，他也想身边能有个女人陪伴他。但感情的事勉强不了，看着张昔微他没有一点兴致。有时候他也很讨厌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将就一点？导致自己像个奇葩一样，至今还是一个处男。
    他承认张昔微是长得不错，但距离他心中的美人还差一大截，那种让他心动让他有欲望的美人。他不想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仿佛在执行任务而忽视自己的感受。他也不想耽误张昔微，明知道两人没有任何可能，还把她留在身边给她希望。
    张昔微稍许僵住神色。她的确存了这样的心思，留在奚柏言身边直到他接受自己，但前提是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存在。可是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苏如卿了，奚柏言眼光的很挑，不会把看不上眼的女人留在身边的，这才是她失控的因素……
    只是转眼间，她又翘起二郎腿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挑着眉梢道：“怎么了？我不可以想你了？大寿星。”
    奚柏言一愣。这个月月末是他的生日，张昔微回国是给他过生日的？以往每年生日都会举办一场生日宴会，今年也不会例外。不过虽是他的生日宴会，但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庆生，而是为了商务社交，到时候会有很多品牌商、圈内朋友之类的到场。
    苏如卿是他的艺人，那一天肯定得到场。张昔微也是他的艺人，倘若那天她缺席了，免不了要出一些风言风语。只是针对他的话，倒什么没问题。就怕针对苏如卿，说两人不和之类。苏如卿一个新人，可压不住张昔微积累了十年的粉丝。
    如果张昔微能出席，那最好不过了。他缓下脸色，“我还以为你不会参加生日宴。”
    “为什么不参加？难道我不是你的艺人？”张昔微扬起眉梢反问他，“你别忘了，你的生日宴我每年都出席，今年已经是第十年了。就算你签新艺人了，我也没有理由不参加。”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奚柏言禁不住笑了，“谢谢你。”这一笑，气氛缓和下来，他又道：“你放心，苏如卿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是吗？”张昔微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我感觉公司对她还挺上心的。”
    她与梅可爱、泰迪合作也有些年头了，对他们的作品还算是熟悉。苏如卿的造型、写真明显是出自他们两个人的手。
    “公司把你不要的资源，用在她身上不过分吧。”
    张昔微张了张嘴，顿时一阵语塞。她不要梅可爱和泰迪，并不是不认可他们的能力，单纯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太不好沟通了。就拿梅可爱来说，她想换一种口红颜色，梅可爱却死活不肯给她换。说什么造型是整体，不能随便改动。要么请别的造型师重做，要么就接受造型。
    泰迪也好不了多少，她希望他修图能细致一点，泰迪却说什么不完美才完美，就是要留下一些瑕疵。反正是鸡同鸭讲，她就像牵线的木偶随他们折腾，当然不想与他们继续合作下去。算了，苏如卿用就用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奚柏言见她沉默，又道：“下下月是万花电影节，主办方希望你能出席颁奖嘉宾。有空吗？”
    “当然有空。”张昔微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抢答。
    万花电影节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电影节，在国际上都有一定关注度，更不用说国内的关注度。她近来没有作品，如果出席电影节，对家可能趁机发通告说她蹭红地毯。但倘若她是颁奖嘉宾，那就不怕说三道四了。
    “那好，我替你安排一下。”奚柏言顿了一下，“至于礼服，就让苏如卿给你做吧。”
    “苏如卿？管她什么事？”她的礼服才不要让苏如卿做。这么重要的电影节，礼服就相当于战袍。她沉寂一段时间了，还指望着这次电影节能艳压四方，重夺大众的关注度。
    奚柏言抿一抿唇，一字一句道：“她是服装设计师。你是想参加电影节的，对吗？”
    倪香的线上商铺虽然开了，但据说销量不太乐观，看来宣传还不够到位。张昔微是国际知名女星，在国内国外有着广泛的关注度，以往她在红地毯上的表现都是艳压众人。如果她能穿着倪香的设计走红地毯，到时候倪香的设计会也成为焦点，宣传效果自然也达到了。
    张昔微想参加电影节，想成为电影节的嘉宾，他可以做安排。但他的条件是，她必须要穿倪香设计的礼服。如果不同意，那她自己去想办法吧。反正她去美国拍戏，都可以自作主张越过他，这种事也可以越过他。
    张昔微有看过节目，当然知道苏如卿是服装设计师。严格来说，苏如卿设计的东西还算漂亮，可放在红地毯上就不够……她明白了，奚柏言这是在跟她做交易。参加电影节的机会，换她穿苏如卿设计的礼服。他为苏如卿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娱乐圈是个很现实的地方，遵守着等价交换原则。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很幸运。有些艺人一无所有，只能靠着身体去交换去争取。而她因为有一张漂亮的脸，靠着奚柏言的经营手段，获得了很高的人气很多的粉丝……
    借此她在圈内站稳了脚，她的商业价值也毋庸置疑，从不需要进行这种交易。面前这个男人，曾经一心一意为她，现在要为另一个女人，跟她进行交易吗？
    转瞬的失神，她抬眸看向奚柏言，“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