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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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赵氏真的不愿和自己合作，顾晨华已是有些失落，晚上回到家看见四妹妹顾玥华在餐桌旁给家嫂帮忙，淡淡地叹了口气。
    不过这个十六七岁的妹妹很是贤惠，见他回来脸色不好，赶紧过来问他吃饭了没有。
    “还没，太晚了没胃口。”
    他懒懒的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听顾玥华吩咐佣人去洗菜，自己亲自到厨房里给哥哥下厨。
    父亲如今住在六姨娘那里，母亲最近也不知道在外面谁家里打麻将，总之这个家看起来有些支离破碎，让他很不舒服。
    一会，顾玥华端着个大碗从厨房里出来放到餐桌上，到厅里探了探，顾晨华还在那坐着，便到他身边低声下气开口。
    “哥哥，我煮了碗面，你趁热吃点吧，别饿着肚子。”
    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坐在厅里，看这个低眉顺眼的妹妹一点也没有顾家小姐的样子，唯唯诺诺的和她的生母一样如同个家里的奴仆，心里有些怒气，却没对她发出来。
    “你以后别弄这些东西，让家佣去做。”
    “嗯？”
    顾玥华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向高贵无比的哥哥竟然开始关心她，心里感动不已，低了低头。
    “我只是想为家里做些什么。”
    在顾家，对外只有顾瑶华一个千金小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顾玥华虽说是顾老爷的亲生女儿却活得像个女仆一样，她没有读过这么多书，也没有出没于公众场合，长年累月在顾家长大，活像顾瑶华在家里的保姆。
    她从小就被灌输着这样的思想，因此才会任劳任怨的服务于家人，尤其是她的姐姐顾瑶华，在这个小妹妹眼里，姐姐就是金贵的顾家千金，她是顾家的门面，而自己对家人也就这些价值。
    所以只要瑶华姐姐说饿了她就去做饭，嫌房间里乱她去打扫，甚至有时候心情不好动辄打骂也是常有的，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顾瑶华只有在家人都去上班或者在自己房中才会这样。
    顾晨华沉默不语，吃了两口妹妹煮的面，有些无奈的叹了声。
    听到他的叹息，顾玥华战战兢兢的问道：“哥哥，是不好吃吗？”
    “没有，很好…对了，我在想找个时间帮你去寻个学校读书，把以前落下的课都补上。”
    作为顾家的少东家，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妹妹长大后是个没文化的女子，出门让人说顾家没有教好女儿。
    当然，这个女儿至今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于外人而言这个姨太太生的闺女还不如自家的家佣。
    “可是哥哥…我去读书要花很多钱的，太太说我……”
    顾晨华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打断道：“太太那里我会和她说，你就乖乖的去学校，别多想。今后你出了顾家就要代表顾家，不管嫁到什么样的人家，我都不希望别人说我顾晨华的妹妹是个碌碌无为的愚昧妇人。”
    他的话让顾玥华心里凉了一截，她的确是拿不出手上不来台面，哥哥有这样的打算也是为了家族，自己应当听从。
    “好，我明白了。”
    顾玥华欠欠身子想要离开，失魂落魄的出了餐厅，到走廊里门口差点撞上一个高大的男子，把自己活活吓了一大跳，“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顾晨华听到动静连忙过去瞧一眼，发现妹妹脸色煞白的坐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有些喘。
    而她面前是前阵子从国外回来的大哥，不过他最近一直都早出晚归，也没见到他几面，倒是今天回家够早，还把妹妹吓成了这样。
    见到娇小的姑娘跌坐在那里，顾冕华轻笑一声，眯着眼看这个妹妹瑟瑟发抖地被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这个男人本来长得还算俊朗，却因过去的那些岁月里经历了太多煎熬与磨难，那些磨砺不但体现在他的心智上，更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凶相，就连家里人见到他都会感觉不寒而栗。
    顾晨华看妹妹吓得不轻，而大哥也没有要把她扶起来的意思，便清清嗓子提醒道：“玥华，坐在地上像什么样，还不赶紧起来。”
    “啊？哦，我…我……”
    她努力挪了下身子，可自己还是被大哥强大的气场吓得有些腿软，站不起来了。
    “玥华，你……”
    顾晨华明显有些不悦，这个妹妹实在是不争气，看到顾冕华都能吓成这样，就差没尿裤子了。
    “没事吧？”
    顾冕华上前一个用力将小姑娘提起来，就像拎了个热水瓶一样任她身子瘫软也要双脚着地。
    “没事…我没事…谢…谢谢大爷儿。”
    在顾家，大少爷是顾晨华，那他的大哥只能被称为大爷儿，这个称呼听起来有些古怪，但顾冕华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经越来越喜欢这个叫法，大爷儿大爷儿，这地位好像比自己那个滥情的爹还要高了那么一点。
    对现在的他来说，自己高兴就好，剩下的难受都要让那些人去承受，他们越受不了自己越高兴。
    “小妹，你这怯生生的模样让我看着真是心里痒痒的，惹人疼爱，呵呵。”
    他轻佻的言语把小姑娘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整个人忍不住开始哆嗦起来。
    低下头看到他刚才拎自己的那只大手从手腕处落下一道狰狞恐怖的疤痕，就像一条长长的蜈蚣爬在他的身上，一直绵延到手肘旁两三寸，论谁看到都会觉得心惊。
    顾晨华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抓住妹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用身子搪去大哥那赤裸裸的眼神，生怕他真的对这个无辜的小妹做些什么。
    “大哥，玥华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
    兄弟俩面对面的站着，身高上没有多大差距，可这两人的气势不同，顾冕华似火刚烈，顾晨华似水孱柔。
    这二者在一起，就有水火不容之势。
    顾冕华单挑了下眉毛，视线扫过那个瑟瑟发抖的小丫头，那模样和某人看起来真有点像，让他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不过，顾晨华现在好像挺护着她，便收起目光，扬了下下巴开口。
    “呵，不就和这小丫头开个玩笑，别紧张嘛！”
    他那模样落到顾晨华眼里敢怒不敢言，据他所知，这个哥哥在国外简直无恶不作，而他手上的那道疤痕还是当年在外面惹事留下的，伤口可怖至极。
    “既然是玩笑，那玥华也别害怕，大哥他…没有恶意。”
    顾晨华那句没有恶意咬得特别重，在他看来顾冕华刚才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要在妹妹面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顾家人知道，连自己都怕他。
    小姑娘虽说怕，但被哥哥保护着似乎没有之前的那种恐惧，可她还是担心大爷儿会和哥哥动手。从自己的私心出发还是不希望哥哥受到一点点伤害。
    不过她也没有发现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都没把顾冕华当作自己的亲人，从来没有过。
    “二弟说的是，我对自己的妹妹怎么会有恶意呢。”
    顾冕华似笑非笑的瞧着这两人，真是奇怪，这顾晨华居然对这丫头上心，有意思。
    二楼发出了些动静，楼上的女人似乎不知道家里的两位少爷回来了，扯着嗓子对楼下喊了句。
    “顾玥华，你是死人吗？都这个点了还不上来给我铺床放洗澡水？”
    三人纷纷抬头看向楼梯处，只见家里的千金顾瑶华皱着眉头缓缓走下来，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向楼下寻着小丫头的身影，结果发觉两位哥哥站在那里齐刷刷的盯着自己，想到方才自己的言行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
    正当她尴尬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当大哥的居然咯咯笑起来，还不忘话里带刺嘲讽一下。
    “堂堂顾家小姐，嗓门儿不是一般的大呀！”
    顾玥华发现这个大爷儿的胆子真是谁的脸面都不给，连顾家大小姐都被他冷嘲热讽，这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当下她赶紧乖乖的认错，去楼上干活。
    “姐姐，是我疏忽了，现在马上上去。”
    小丫头麻利的往楼上跑，赶紧到屋里忙碌起来。
    而顾瑶华本该灰溜溜的回自己的房间，看看楼下两个哥哥一副要拉起袖子干架的架势这会倒舍不得回屋了。
    两个男人对视了会，发现顾瑶华杵在那里，那生怕看不到热闹的模样让顾晨华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这个妹妹好几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刚才当着顾冕华的面没有凶她已经是给这个妹妹面子，谁晓得她这么给脸不要脸。
    顾晨华转身对着这个不争气的妹妹冷声喝道：“瑶华，这么晚了回房去吧，早点休息，当心上火。”
    “莫名其妙生什么气呀，我又没招你惹你，哼。”
    她不管不顾的嘟囔一声，反而让哥哥黑了脸。
    “我让你回屋去，这两天你买了多少东西花了多少钱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家里是什么情况？你还好意思做这些事。”
    顾家在新路公司亏了不少钱，如今经济越来越不景气，可这个当妹妹的却像不知情似的，天天大手大脚的花钱，除了买各种没用的东西，就是动用人力物力去关注赵智煊的一举一动，就连他回老宅后的行踪也要查，查得清清楚楚一丝不漏，只可惜赵智煊全都知道，能躲就躲，甚至好几次买通她派来的人给顾瑶华谎报了不少消息。
    可顾瑶华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过分，父兄负责挣钱，她负责当她的顾家大小姐挥霍这些钱似乎变得天经地义，这会小脾气上来了偏要和哥哥辩两句。
    “我有做错什么吗？我又没给家里抹黑，不就花了点钱，怎么了？连花钱都不让？”
    当下顾晨华的脸立马拉下来，自己家的妹妹如此不懂事，过去只是觉得她有些娇气，没想到作为名媛千金不但不规范自己的行为还对这些错事觉得理所当然，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边上的顾冕华对她的言行似乎见怪不怪，顾瑶华就是这样，自以为是。
    顾晨华厉声喝道：“你给我回房间好好反省，这几天就别想着出门了。”
    “凭什么？你在外面受了气要对我撒，自己生意做得不好就怪我花钱，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顾家？”
    面对顾瑶华的强词夺理，她的亲哥越发生气，指着大门说道：“为了顾家，你有为家里赚一分钱吗？你当这些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整天脑子里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为了你的白日梦我们顾家还不够丢人，你还想丢人丢到你嫁不出去！”
    这回戳中了顾瑶华的痛处，她眉毛一横，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右手点点自己的胸口对着自己的亲哥哥大吼起来。
    “好啊，你嫌我丢人，当初是谁说的，我们顾家的小姐和谁结婚都是下嫁，如今就觉得我丢人了是吧？我就喜欢智煊，我就是要嫁给他，如果没有邵家的那个狐狸精，我现在已经是赵家的大少奶奶了，你和爹爹还不是要对我好声好气的说话。现在看我这样，你们是觉得我没用了是吧？嫌弃我了是吧！”
    不提赵智煊还好，一提顾晨华也是一肚子气：“对，你去看看哪家千金是像你这样在人家屁股后面倒追，你还把这事当什么了不得的事在外炫耀，有没有想过我和爹听到这话都替你脸红。”
    他不顾边上顾冕华勾着嘴唇冷笑看两人的笑话，一股脑的对着妹妹发脾气：“你天天倒追，就算正常联姻那赵智煊也只是看中你的家世，现在你就知道败家，这个家被你败光了我看他还会不会待见你。顾瑶华，你别想着自己是顾家千金，顾家要是不好了，你的千金小姐生活也就结束了。”
    其实，这个顾晨华心里门清，赵家就算联姻如果把邵雅清和顾瑶华放在一起做比较也一定会选邵雅清，毕竟人家的家世背景更胜一筹，何况邵家的家庭情况简单，不似顾家有这么多的姨太太给父亲生孩子，谁晓得哪天这家产就落到那个不入流的姨娘孩子手里。
    站在楼梯上的顾瑶华气得手都开始发抖，被哥哥如此直白的数落一顿委屈的失声大哭起来，嘴里依旧不停对自己亲哥埋怨。
    “呜哇…你就知道帮着别人，连你都帮着那个狐狸精说我，凭什么？凭什么她是邵家小姐，我就比她差。就因为她姓邵，她的爹爹有钱，她的大伯当官，我就不如她！就连这种杀人犯千人枕万人骑的贱人也比我强，我宁可不当这个顾家千金，在别人眼里，顾家根本一文不值，你偏怪我说是我的错，你也不想想你又好到哪去了！”
    顾瑶华又哭又闹，嘴里还不停大放厥词，和她的高贵形象简直大相径庭，也让顾冕华心里明白为什么这个蠢货会这么多年依旧比不过邵雅清，也是，就她的心理素质和头脑，就连邵雅清的脚趾头都比不过，还有什么值得高傲的。
    顾晨华实在忍无可忍，右手一挥怒气冲天的冲着这个不争气的妹妹喊道：“给我滚回房间去！”
    “我偏不…我…我要等爹爹回来，我要嫁进赵家…我要让爹爹想办法把我嫁进赵家，到时候你就算像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就算这种时候，顾瑶华还是抱着要嫁给赵智煊的美好幻想，在她眼里，只有赵智煊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完美无缺的自己，就连她同父同母的同胞哥哥也只能卑微的如同一粒尘埃，都不值得她抬抬眼皮去瞧一眼。
    她撕心裂肺的吼声，让顾晨华彻底失去了耐性。
    男人快步冲到楼梯上，也不顾及顾瑶华发疯似得大吼大叫，抓着妹妹的手把她拎到卧室里，对正在乖乖巧巧铺床的顾玥华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
    等到屋里就剩下兄妹两个人，顾瑶华还坐在床上不停抽泣，而当哥哥无奈又郁闷的抓抓自己脑门前的头发，重重的叹气：“我给你物色了个不错的对象，只要你们见面后觉得可以就订婚。至于赵智煊你还是放弃吧，他和邵家有婚约，他耗得起你的大好年华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我不要…不要，要是你和爹爹都不帮我，让我嫁给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不如让我去死。”
    顾瑶华这会突然如梦初醒般的平静下来，哽咽着对哥哥求道：“哥，我真的只要智煊，求你了，只要除掉邵家的那个女人就可以了，求你了，你是我哥哥，只有你能帮我。”
    “瑶华你疯了吗？”
    原本想好好劝导妹妹，没想到听见她的这些话，顾晨华被妹妹的言行不免觉得心惊：“就算你喜欢那个男人，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不能？我已经成功过一次，这一次也一定可以！”
    顾瑶华的眼眸哭得微微泛红，配上狰狞恐怖的面部表情和披头散发的模样活像个要人性命的女修罗。
    让顾晨华实在是难以置信的是，妹妹居然说已经成功过一次，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对那个邵小姐到底做了什么？
    “瑶华，你不要说这种疯话，邵家不是我们可以吃罪得起的！”
    “哈哈，她邵雅清算什么东西，一个杀人犯，就算她再厉害的家世，还不是要滚到国外躲着。她回来只要我一声令下，那些富家千金谁敢和她接触，邵家再护着她也就是个蠢货，只要我勾勾手指，她还不是被大哥玷污了。这个贱人，她和我抢，她算什么东西？”
    顾晨华瞪大了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的妹妹，居然对那个一个小姑娘做了那样的事，邵家小姐出事的时候，这个妹妹才几岁？如此恶毒之事居然是自己亲妹妹的手笔，若不是她亲口说出来，顾晨华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事实。
    “你说，那是你做的？还有大哥，你到底让大哥做了什么？瑶华你是不是疯了，你的胆子太大了！”
    “哈哈哈哈，你以为，邵雅清又有多厉害，你不帮我，我可以找大哥，反正他一个亡命之徒，没有我在父亲面前美言，他还不知道在什么鬼地方待着…哈哈哈哈，没有我，他算个什么东西！”
    顾瑶华的脑子像不听使唤似得把那些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全数告诉了顾晨华，吓得这个哥哥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太可怕，这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她怎么能这么狠心，简直就是个毒妇。
    顾晨华抓住妹妹的手一点点松开，无力的垂在身旁，无法想象他的妹妹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子，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别人的生死荣辱当成玩具随意践踏，甚至害了那个无辜的女子。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让妹妹这么错下去，是时候要制止她泛滥的欲望，否则早晚有一天后果不堪设想。
    “你给我在家待着，什么地方都不准去，至于赵智煊，你想都别想，就算你捅破天去，我也不会同意你嫁给那个男人。”
    “哥哥……”
    “别叫我！”
    顾晨华后退了两步，看着顾瑶华满眼猩红脸上还挂着冷冷的笑，感觉害怕极了，就像看到个陌生人似得，不，她就是个恶魔。
    “我会告诉爹，你和赵家少爷不合适，现在，为了家族，为了你将来的生活，那个白日梦给我早早放弃。”
    这下顾瑶华彻底崩溃了，泪水弄湿了妆容成了张大花脸，配上她的表情可怖至极。
    她咬牙切齿的对着哥哥骂道：“顾晨华，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不会让你得逞，我一定会嫁给智煊，等我当上了赵家少奶奶，我要看你跪在地上求我，给我磕头，求我饶恕！”
    顾晨华头也不回了离开房间，重重的把门关上，留下歇斯底里哭喊的顾瑶华一个人在屋里，不论她骂什么都不理会。
    这一夜，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场噩梦，这些年的未解之谜全数揭晓。
    大哥当年根本不是招惹了什么小混混，而是为了妹妹对邵家千金做了那样的事。那些年，邵家的那位千金和大哥被送到国外，无非就是为了躲避那些流言蜚语，而如今他们都回来了。
    顾晨华不能避免大哥对邵家千金的恨，只好将顾瑶华看管起来，防止她再做出那些疯狂的事。
    他的妹妹罪孽深重，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下去了。
    第二天上午，吩咐佣人看管住顾瑶华的房间不准她出门，顾晨华前往公司找父亲商议与柳家联姻之事。
    对此，父亲顾勤和表示十分赞同，赵家早已不是他们可以高攀的人家，当务之急先解除公司的危机尤为重要，更何况顾瑶华的确该快点成婚，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全是顾家小姐倒追赵家小少爷遭人嫌弃的传闻，而顾瑶华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问题。
    “不错，你这个当哥哥的是该为家族着想。”
    顾勤和吸了口烟斗，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晃动两下脑袋对儿子吩咐道：“那个赵家，做不了亲家也要努力尝试与他们合作一下。”
    “是，父亲，这几天我一直想要约赵氏的总经理，可他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见我。”
    说起赵祁晟，顾晨华也是一脸无奈，连面都见不着，怎么去谈合作，所谓的诚意就算三顾茅庐也足够了，可自己光是赵氏就去了不止三次，次次都吃闭门羹，换作过去心高气傲早就不搭理他们了。
    “嗯。”
    顾勤和放下烟斗思索一番，用低沉的声音开口。
    “礼拜三，商会有一场活动，你代表我去一次，我想那个赵祁晟应该会出现，到那时候你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聊聊，不过，记得避开邵铭晖。”
    “这个赵祁晟真的会去吗？这只是场织品贸易交流会。”
    顾晨华的顾虑父亲很清楚，但不去怎么知道会不会碰到。
    “我听说，赵家的布庄在找合作对象，找了好几家我们的竞争公司，他们有这个动作势必会对那些交流会上心，你去注意一下，找不到赵祁晟找个赵氏的负责人先谈起来，以此作为切入点抓住他们的需求。至于合作的事慢慢磨，总有办法。”
    顾晨华点点头，轻轻一叹：“我明白了，父亲，这样做，不太合乎你的风格。”
    “在金钱面前，如果不低头这一家老小就等着慢慢饿死，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为父一家之主的无奈。”
    父亲老生常谈，顾晨华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随后听他交代几句便准备离开，没想法临走前听到自己最不想听见的事。
    “晨华，你大哥回来了，如今他在家待着也不是个办法，公司现状不如过去，我想让你的这个兄弟也过来帮忙，我想问问你怎么看？”
    坐在老板椅上的顾勤和那语气像是在和自己儿子商量，可顾晨华心里清楚这件事父亲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商量的余地。
    既然父亲提出来，说明势在必行。
    不过，顾冕华的动作比自己预想的要慢些，他居然拖了一个多月才让父亲提出来，也真是难为他的耐心。
    “一切由父亲做主，大哥进来我一定会好好协助他。”
    他微微低了下头，让父亲看不见他眼底的失望，跟不想让父亲看穿他的心虚。
    “好，那从明天起，就让冕华进公司来上班。”
    顾勤和对儿子投向满意的目光，还不忘给他一些安慰：“你大哥没在公司里工作过，所以我暂时会让他去你手底下做事，不是你协助他，而是要他多学多做。你们两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自然不会对你们厚此薄彼。”
    父亲的意思是，平时对你已经够好的了，到时候见顾冕华得了好处也不准不高兴，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
    “是，父亲。”
    顾晨华面上恭敬，心里却对自己的大哥打起了一百分的警惕，这个老狐狸的儿子又能差到哪去，不时时刻刻防备着只怕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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