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呢,怕什么

25.Chapter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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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在社会上掀起的涟漪很快过去, 紧随而来的是高二年级越发紧张的学习任务。
    临近期末,各科老师留的作业越来越多,整个高二年级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紧张的氛围。中午不午休留在教室看书学习的人越来越多, 去上体育课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很多走读生也开始跟着住宿生上晚自习了。
    似乎只在一夜之间,身边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当然,其中也有个例。
    陈弋依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每天下午两节课后定时消失, 每天不回家吃饭,陈望成出国后谢寻见到他的次数就更少了, 家里几乎每天都是她和林思楚两个人。
    上次送药膏似乎并没有对谢寻和陈弋的关系有所缓和,两人坐同桌偶尔也会说话, 可是很明显,他们一周下来说的话也没和周林澈一上午说的话多。
    林思楚叮嘱过谢寻好几次, 让她在学校好好照顾陈弋,每天按时喊他回来吃饭,可每次谢寻鼓舞了勇气要去跟他说的时候,一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 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枯燥的高二生活正在进入倒计时,生活日复一日波澜不惊, 可是偶尔总会有那么一两件供大家谈笑的事情冒出来调节紧张的气氛。
    陈弋和江梓辛谈地下恋爱的事就是其中一件。
    这天下午, 倒数第二节课间最后半分钟的时候, 李启风风火火冲上讲台,拍着桌子激动道:“同志们!月考成绩出来了!老胡下节课发语文卷子!”
    他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就响了,老胡一秒不差地进了教室。
    李启飞快跑回自己座位上,抬头挺胸,坐得端端正正。
    老胡把厚厚一沓卷子放到讲台上,看向最后一排的体委翟亮:“体委,我记得下学期开学没几天就春季运动会了吧?”
    “去年是九月中旬办的,今年应该也差不多。”翟亮站起来回话。
    “好的,你先坐下吧。”老胡掐指算了算,视线落在李启身上,笑了笑,“李启同学,老师准备推荐你参加运动会男子一百米,二百米,四百米,还有接力竞赛,你现在开始好好准备,还是有时间的。”
    老胡话音落下,教室哄堂大笑。
    李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
    紧张的气氛缓解后,老胡把手里的卷子摊开:“好了,言归正传,咱们六月份的月考卷已经改完了,从今天开始各科老师就会陆陆续续把卷子发下来了。”
    “啊!这也太快了吧!”
    “就是啊!感觉我还没从五月月考的伤痛中走出来!”
    “这还快?再过一周多就期末考了。”老胡说,“现在我开始读成绩,读到的同学上来把自己的试卷领一下。”
    话音一落,教室一片哀嚎遍野。
    “秦微,142分,全班第一,比全年级第一只差了1分,大家掌声鼓励一下!”老胡笑得像朵花,教室的掌声却稀稀拉拉的。
    刘彤率先“啪啪”拍了两下手,扭头看向红着脸准备去领试卷的秦微,笑着调侃:“恭喜啊前任同桌,又是单科第一。”
    秦微一听脸更红了,低着头上讲台把自己的试卷领了回来。
    “苏空空,140分。”
    “蒋梦,138分。”
    “周林澈,136分。”
    周林澈领完卷子回来,一脸掩不住的高兴,姜禾看了就闹心,起来给他让座的时候翻了个白眼:“比班长低了整整六分,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
    “六分也就两道选择,”周林澈扯唇轻嗤一声,“六十分可是半套卷子。”
    “呸呸呸!死周林狗!你才比班长低六十分呢!”姜禾急红了眼。
    “放心,”周林澈挑了挑眉,往教室后看了一眼,“还有李启给你垫底呢。”
    “滚!”
    两人嬉吵几句,周林澈一回头就看到紧紧攥着书角的谢寻,往陈弋空着的座位上挪了挪,笑着问:“紧张啊?”
    语文一直是谢寻的弱项,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不,是,紧,张,是,非,常,紧,张。”
    周林澈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回头看向老胡,扬了扬头:“你这次考的不错,最多再有两个人就到你了。”
    谢寻拧起眉头,显然不相信。
    “老胡早上喊我去办公室,我看到成绩单了,”周林澈勾唇,露出一抹自信的笑,“谢寻,自信点,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谢寻还没反应过来,老胡就已经念了她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欣慰和欢喜:“谢寻,120分!”
    谢寻猛地抬头,吃惊地瞪大了眼,姜禾也激动地看了过来,隔空晃了晃谢寻的肩膀。
    “谢寻同学这次语文进步非常大!比上次整整高出了二十分!”老胡笑得满面春风。
    老胡公布成绩整整用了半节课,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亢奋且激动,并且从不会觉得是在浪费时间,用他的理论,这是对考试的尊重,这种仪式感无论怎样都不能丢掉。
    当然,仪式感这种东西只是对成绩好的同学而言的,对成绩差的,这就好比公开处刑。
    姜禾只考了85分,跟秦微虽然没差整六十分,但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李启当然会给她垫底,因为李启各科成绩从来都没上过五十。
    姜禾拿到卷子后气得不行,一把把周林澈的卷子拉过去对答案,边对边抱怨:“靠!改卷老师眼瞎吧,我这答案明明写得更好啊!”
    李启上台领完试卷,老胡原本要继续念最后一张,抬头看了眼陈弋空空如也的座位,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试卷我们明天开始讲解,后半节课我们一起欣赏一下前面几位同学的作文。”他说完,看向秦微,“班长,你先来念。”
    后半节课,老胡带着大家一同鉴赏了几篇高分作文,分析了写作技巧,又总结了得分经验,周围同学都奋笔疾书地做笔记,唯独谢寻一个人整节课都游离天外。
    她并不是因为自己突飞猛进的成绩而沾沾自喜,而是想到了陈弋。
    如果没猜错,讲台上最后一张试卷就是陈弋的,他的试卷排在李启的下面,难道他语文成绩比李启还差?
    他每天上完两节课就走,真的只是去保护江梓辛吗?
    放学铃一打,大家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东西,老胡朝谢寻喊了一声:“谢寻同学,跟老师出来一下。”
    谢寻一愣,下意识以为自己上课溜号被老胡发现了,大脑飞速旋转思考怎么解释,周林澈在她肩上拍了一把:“应该是问弋哥的事,早上也找我了。”
    谢寻点了点头,起身跟着老胡出了教室。
    “谢寻同学,你知道陈弋同学最近每天下午都去哪儿了吗?”
    老胡上来就问了个难题,谢寻真不知道,只好摇了摇头:“老师,我也不知道。”
    “哦,这样啊,”老胡皱起了眉,“不知道是不是他家里出什么事了?我之前给他父亲打过电话,但一直都联系不上。”
    “陈叔叔去国外出差了,所以才没有接到您的电话。”谢寻说,“老师,陈弋家里应该没出什么事情的,您放心吧。”
    “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我还寻思着这两天要不要抽空去做个家访呢,”老胡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谢寻,“诶?谢寻同学,我听你刚说陈叔叔,你和陈弋的父亲也认识吗?”
    “啊,”谢寻愣了愣,点头,“对……我妈妈和陈叔叔是朋友。”
    “哎哟父母还是世交啊,那可真是太好了!”老胡一听就乐了,“看来老师把你和陈弋同学安排成同桌这个决定非常明智啊,老师本来还担心你们相处不来,现在一看完全就是多余啊!”
    谢寻:“……”
    “既然这样老师也就直说了,”老胡说着,把陈弋的试卷从文件夹里拿出来,抖了抖递到谢寻面前,“你看看,这是陈弋同学的月考语文试卷,他作文竟然一个字没写!第二卷几乎全部空下了!”
    谢寻接过试卷,愣住了。
    陈弋的卷子正中间写着鲜红的40,再翻过去,作文那两面完全空白,他的字一如既往的难认,但寥寥几笔划过的地方,却没有一处丢分。
    “陈弋同学的语文成绩应该是不错的,老师之前把你们安排成同桌就想的是优势互补,可这孩子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对考试完全不上心!”老胡说着叹了口气,“我听监考老师说他答完第一卷就急匆匆地走了,头也没回,我原本还以为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
    “谢寻同学,既然不是家里的原因,那你知道陈弋同学最近是遇上什么事了吗?”老胡接着问。
    谢寻想到陈弋脸上新旧交替的擦伤,又想到江梓辛的笑脸,片刻的出神。
    老胡在谢寻面前摆了摆手:“谢寻同学?谢寻同学?”
    谢寻猛地回神,连忙摆头:“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虽然她承认心底有那么一丝丝说不上原因的难过,可相比陈弋早恋的事被老师知道,那些矫情的情绪真的什么也算不上。
    谢寻紧张的反应让老胡以为是自己太咄咄逼人,赶忙柔声安慰:“没关系没关系,谢寻同学你别有压力,老师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既然你和陈弋同学还算比较熟悉,这份试卷就麻烦你帮忙带给他吧,”老胡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如果方便的话,老师希望你可以和陈弋同学好好聊聊,问问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不管是什么事总是一个人面对也不行啊,这马上就期末考了,再没多久就要升高三了,不管什么事都不能影响你们的学习啊。”
    贴吧里陈弋和江梓辛地下早恋的事传得如火如荼,谢寻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分心,却总是忍不住关注贴吧里所有的动态。
    老胡说得没错,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不管什么事都不能影响学习。
    可那是早恋啊,是人生中最干净,最纯粹,甚至是最完美的一段感情。
    他已经沉沦到每天去翘课去保护她,又怎能不分心?
    谢寻看着陈弋的试卷,抿着唇没说话,心底那点不知名的难受却像被割开了一道口子,一点一点被撕开,逐渐痛感蔓延至全身。
    “当然,学习也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身体健康!”老胡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苦口婆心道,“我听说一班有个同学,学习非常刻苦,每天图方便就随便在学校外面买饭吃,那些商贩都是为了赚钱,每天在大马路上摆摊,哪儿有什么卫生保障?结果生生结果把胃吃坏了,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养病!你说身体都垮掉了,还谈什么学习?”
    谢寻听着老胡的唠叨,突然想到了陈望成临走时候的嘱托和她的承诺,心底忽然涌出一股内疚。
    说好要把一个白白胖胖的陈弋还给陈叔叔呢?她这段时间什么时候照顾过他?
    虽然对方不给什么好脸色,可她也不能因噎废食啊!
    “你和陈弋同学是同桌,老师希望你们可以多沟通,不仅是学习上的,最重要的还是生活上的——”老胡话还没说完,谢寻忽然抓起陈弋的卷子往教室跑,“哎谢寻同学,你急急忙忙这是去哪儿啊?”
    “去找我同桌!”谢寻说,“喊他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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