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尽：卿世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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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三日回门的日子，谢卿和纪璟一同从景王府出发，加上随行侍从，一行人倒也浩浩荡荡。
    马车上，谢卿瞧着对面那人始终不变的淡然神色，忽然有些好奇，纪璟若是见到了生母郁贵妃会有什么样的神情。
    纪璟抬眼，见谢卿正盯着自己看，心下一跳，神色不动，“谢小姐看本王作甚？”
    谢卿闻言移开目光，伸了个懒腰，“看王爷好看嘛。”
    纪璟一怔，没想到谢卿会这么说，随即轻哼一声，“花言巧语！”可就连纪璟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此时，嘴角有一丝极轻微的弧度。
    谢卿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她也没说错啊，纪璟这人的确是长得很好看。
    不多时，马车到了左相府，除了谢老太太身体不适，其他人都站在这里迎接。
    纪璟当先下了马车，又反过来去扶谢卿下车，谢卿也不拒绝，扶着纪璟下了马车。
    谢凌墨携众人行礼，“见过景王殿下，景王妃殿下。”
    纪璟伸手虚扶，“谢大人请起，无须多礼。”
    谢凌墨站起来，拱手道，“礼不可废，王爷，里边请。”
    纪璟颔首，和谢卿当先走了进去，向着荣乐堂走去。
    谢老太太彼时正躺在软塌上，没想到纪璟竟会亲自来见她，慌里慌张的坐起来，扶着身旁的嬷嬷站起来就要行礼，“见过景王殿下。”
    纪璟点头，“老太太请起，”说完，纪璟侧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谢卿，你家老太太就这么无视你。
    谢卿耸耸肩，表示很无奈，谢老太太从小就看她不顺眼。
    纪璟和谢卿坐下，谢凌墨，裴晓等人依次坐下。
    裴晓瞧了瞧谢卿的模样，心里的担忧少了许多，这才含笑问道，“我家卿儿自小身体不好，我就惯了她许多，这些日子，没给殿下添麻烦吧？”
    纪璟温润一笑，眉眼间更添了几分尊贵，“夫人多虑了，卿儿很好。”
    谢卿一口水差点呛住，卿儿？你学的到快。
    谢老太太想起之前自己对谢卿的态度一直都不好，默默地闭上嘴。
    裴晓满意的点头，看纪璟也越发的顺眼了。
    谢颜坐在一旁小声的喊谢卿，“阿姐，阿姐！”
    谢卿听见看向谢颜，目光询问，怎么了？谢颜眉眼一弯，指了指外面。
    谢卿会意，看向裴晓，裴晓无奈，“你们在这里说吧，我带孩子们出去看看，卿儿难得回来一次，我们娘俩说点话。”
    谢凌墨这才开口，依旧是儒雅清贵的模样，“无妨，正好我和司宁与殿下去一趟书房聊聊。”
    谢卿嘴角上扬，这谢老太太，刚坐起来，人就走了，真的就是来“看看”她。
    谢卿福身，“祖母，孙女告退。”
    谢老太太面色稍缓，挥挥手，“去吧，以后就不常见你娘亲了，好好说说话。”
    “是”谢颜跑过来，欢喜的挽住谢卿的胳膊，谢枳走到谢卿另一边，刚准备走出去，谢卿转头看了一眼踌躇着不敢上前的司语，“司语快跟上。”
    谢司语目光一喜，提起裙子跑来过来。
    裴晓，和谢卿几个人去了谢卿的菡萏居。而谢凌墨，谢司宁，和纪璟则去了书房。
    裴晓看着谢颜那八爪鱼的模样，伸手轻点谢颜的额头，“你瞧瞧你，哪还有点小姐模样？”
    谢枳颇为赞同的点头，出声附和，“就是，就是！”
    谢颜瞪了谢枳一眼，“哼！”
    谢卿眼中也带上了柔和，宠溺的看着二人，“看看人家司语多安静。”
    谢颜撇撇嘴“阿姐，你又说我！”
    谢卿松开谢颜，走到裴晓身旁，压低声音，“程姨娘在不在府上？”
    裴晓虽然不明白谢卿为什么要找程敏，但还是点点头。
    “我一会儿去一趟程姨娘那里，回来再和你解释。”
    裴晓点头，“你现在去吧，一会儿就该用午膳了，小心一点。”
    谢卿看了看谢司语，算了，还是不带谢司语去了，免得她想多。
    “你们先去吧，我去处理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谢卿对谢颜几人说到。
    谢颜站住，看着谢卿，嘟囔道，“阿姐又走，”虽然这么说着，谢颜却也并没有阻拦谢卿。
    谢卿揉揉谢颜的脑袋，笑了笑，转身离开。
    程姨娘居住的院子较为偏僻，好在谢卿知道路，否则还不一定找得到。
    谢卿走进院子，院子里格外安静，虽然偏僻，却并不荒凉，到也算是清静。
    谢卿抬步走向主屋，屋内，程姨娘正坐在桌前缝着什么东西。听见有人进来，抬眼看去，见是谢卿，又低下头，手上动作不停，神情冷淡，“景王妃怎么来了？”
    谢卿悄悄打量着屋内，确实只有程敏一个人在，屋内有好些字画和书卷，谢卿走进去看字画。
    发现，这些字画应该都是一人所写，落款处都有一个名字，马柏。
    谢卿看了看，又反身坐到程敏对面，“没想到程姨娘也是颇为喜欢字画。”
    程姨娘手中穿针引线，看模样，似在缝制衣裳，谢卿眯眼，看那衣服的颜色和样式，是男子的衣服。
    程姨娘依旧是一副冷淡模样，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变脸，或者有兴趣，听见谢卿说话，也只是淡淡道，“景王妃想必不是来欣赏字画的吧。”
    谢卿点头，右手曲起在桌上轻轻敲着，似漫不经心道，“程姨娘是聪明人，今日来找你的确是有事。”
    程姨娘缝好这一处，拿着看了看，眼中闪过一分柔和，转瞬即逝，可谢卿还是看到了，能让程敏有情绪的，这人，想必很重要。
    谢卿很清楚这衣裳并不是做给谢凌墨的，因为谢凌墨与程敏的关系从来都很生疏，谢凌墨自从十年前就很少见程敏了。
    谢卿瞧着程姨娘缝制衣服的认真程度，心中一动，浅笑开口，“程姨娘可知道郁贵妃？”
    程敏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缝制，不在意般开口，“怎会不知，说来，郁贵妃可是景王生母。”
    “对啊，”谢卿叹口气，“程姨娘也是母亲，想必知道，子女与父母之间的血脉亲情，是何等的珍贵。”
    程姨娘放下手上的衣服，叠起来收拾好，“景王妃和景王都已经知道了吧。”
    谢卿勾唇一笑，这程敏果然上道，遂点头道，“不错，所以程姨娘想必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程敏站起来去把收拾好的衣服和针线放到软塌上，又返回来坐下，“景王妃怎么确定我就一定会告诉你？我若随意编一个告诉你呢？”
    谢卿拔下头上的簪子拿在手里把玩着，闲适道“程姨娘既然问了，我又怎能欺瞒呢？”
    谢卿手中的簪子转来转去，那是醉颜坊新出的新品，许多夫人小姐花费重金都不一定买的到的，谢卿就这样随便的拿在手中把玩。
    若是那些夫人小姐看到了，怕是要吐血三升，气的说不出话来。
    谢卿瞧着着满屋的字画，手上簪子几次险些划到，又堪堪避过，“程姨娘不是愚钝之人，当该知道，什么，才是对程姨娘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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