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尽：卿世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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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姨娘也不绕弯，直接就说，“我与皇后曾是旧识，当年皇后尚且年幼之时，曾到我家附近游玩，与我相识。”
    这个谢卿倒是有些意外，程敏家中本来虽是商户，但也祥乐安康，后来程敏家中失火，一家人除了程敏全部遇难，但程敏的母亲与裴老夫人曾是闺中密友。
    因而，裴老夫人将程敏接到广平侯府，那几年程敏一直郁郁寡欢，到了裴晓与谢凌墨成婚，程敏不择手段也要嫁给谢凌墨，谢卿以为，程敏是因为喜欢谢凌墨。
    可自嫁来，程敏却不见多欢喜，也不甚亲近谢凌墨，而且，裴老太太和裴晓对程敏似乎，并无太多厌恨。
    谢卿停下手中的簪子，直视程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程敏眉眼清淡，声音中不辨喜怒，“前几年，也就是郁贵妃失踪的那一年，郁贵妃失踪的几个月前，皇后突然频繁召我入宫，说是陪她聊天解闷，但其实，不是。”
    程敏一顿，眼中罕见的出现沉痛和惋惜，闭了闭眼，才继续说，“皇后，那时已被仇恨蒙了眼。”
    “也就是说，郁贵妃的失踪也与皇后有关。”郁贵妃失踪与皇后有关，这点不难猜，谢卿并不感到意外。
    程敏忽然想起那一年，皇后还待字闺中，也曾有过天真烂漫之时，也曾悄悄想着，自己的如意郎君会是什么样的人。
    那时啊，皇后还没有入宫，还没有遇见陛下，而……他也还在。
    程敏叹气，物是人非，大底，就是如此了。
    “皇后执念太深，当时已经准备好了要对郁贵妃下手，她想让我帮她，我没有同意，她找了我几次，也就不再找我了，我也仅是知道，郁贵妃当时也有意离开皇宫，皇后打算囚了郁贵妃。”
    “囚禁起来？”这倒是让谢卿感到了惊讶，她还以为，皇后会打算杀了郁贵妃，除之后快。
    转念一想，谢卿却也明了，皇后恨极了郁贵妃，自从郁贵妃进宫之后，可以说是冠宠六宫，皇后这些年针对纪璟，也无非是想让郁贵妃看着她的孩子怎样被打压。
    有时候，活着，远不如死去。
    谢卿忽然一笑，“程姨娘，你当初既然没有帮助皇后，就表示你不会与皇后为伍，今日何不都告诉我，你与皇后早不如当年的交情了吧？！”
    程敏笑容略带凄凉，“景王妃好眼力，我与风家有仇，又岂会帮她？”
    谢卿点头，果然，不出她所料。
    只怕，这才是程敏肯轻易告诉谢卿的原因，不然，以程敏和皇后的交情，程敏怎么会将此事告诉于谢卿。
    “你若想查当年事情的真相，可以去找一个人。”
    “谁？”谢卿直觉这个人，怕是至关重要。
    “孝亲王！”
    程敏说完，头偏到了一边，“我只知道这些，若非是我与风家有仇，我是断不会将这事告诉于你。”
    “我知道，我瞧程姨娘也乏了，歇息吧。”谢卿站起来，就要去开门，程敏突然出身喊谢卿，“景王妃，皇后她……。”
    程敏话未说完，谢卿打断她，语气讥讽，“程姨娘当该知道，你待她好，她可未必会感恩？”
    皇后若真顾念程姨娘，就不会装聋作哑，这些年来，皇后可是连理都不曾理过程敏。
    程敏一愣，苦笑。
    谢卿想了想，还是对程姨娘道，“司语是你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你总对她冷脸想向，教导严苛，你可有认真为她考虑过？！”
    程敏知道自己这些年沉浸在悲伤中，以至于对谢司语不甚关心，又时甚至不如寻常人家父母。
    程敏点头，只道“我知晓了。”
    谢卿不再说话，抬步走了出去。
    谢卿快步走回菡萏居，裴晓等人还在菡萏居里，进了菡萏居，裴晓先看见谢卿，迎上来，“回来了？”
    谢卿点头，心中思索着一件事，想着待会儿得问一下纪璟。
    谢卿走过去，看见谢枳正在温书，凑近看了看，“我还有几本兵书，改日给你拿来你看看。”
    谢枳面色一喜，“好，阿姐会教我吗？”
    谢卿想伸手去捏捏谢枳的小脸，想着也就伸手去做了，谢枳耳根奇异的红了起来。
    谢卿忍住笑意点头。
    “走吧，该用午膳了”裴晓从屋外进来，喊谢卿几个人。
    “好，”谢卿无奈的看了一眼谢颜，谢颜正抱住谢卿的胳膊，谢卿回头，招呼谢司语，“司语快跟上！”
    谢司语提起裙子，满面欢喜的跟上谢卿。
    到了正厅，谢凌墨，纪璟，以及谢司宁都已经坐在那里正交谈着，听见脚步声，都看了过去。
    谢卿微微一笑，行礼，裴晓几人也跟着行礼，“见过王爷。”
    纪璟含笑，走上前扶起谢卿和裴晓，“无须多礼。”
    裴晓轻轻摇头，谢颜从后面探过来头看见桌上并没有膳食，小脸皱成一团，拽住谢卿的衣袖，扯啊扯，“阿姐，我饿了。”
    谢卿眼中闪过笑意，谢凌墨也面色舒缓了不少，吩咐一旁侍立站着的家仆，“上菜吧，”
    谢卿看向纪璟，“王爷，我们坐吧。”
    纪璟眸光一动，与谢卿一起坐下，脑子却闪过刚刚谢卿与谢颜互动的一幕，往日里，谢卿在他面前，或者说，无论何时，谢卿总是微笑着，看着亲切，可为人再冷静不过。
    这样的她，倒是第一次见。
    纪璟想起谢卿嫁给他，与他的协议，一方面为自己，可也为家人。纪璟心上似乎流过了什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带着涩意，漫过心脏。
    那是被她，费劲心力去保护的家人啊。
    纪璟收回思绪，膳食也端上桌了，食不言，寝不语。
    吃完饭，纪璟还有事，纪璟与谢卿不做停留，就回去了景王府。
    回到了景王府，直到快走到妍湘院与明庭院的岔路口，谢卿都没有开口说今天程敏的事，到了岔路口，纪璟才开口对谢卿说，“随我去一趟书房。”
    谢卿点头，跟着纪璟向书房走去。进去书房，谢卿环顾四周，满意的点点头，布置的还不错。
    纪璟看见谢卿的动作，只当没有看到。谢卿看着纪璟坐下，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景王殿下想不想知道我今天知道了什么？”
    谢卿今天回去了一趟左相府，见到裴晓和谢颜，几个人，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也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纪璟斜视谢卿一眼，“谢小姐今日心情颇好？”
    谢卿毫不客气的点头，“回娘家嘛，能不高兴吗。”
    谢卿前生没有亲人，所以这一世，格外看重亲情以及和苏佳宛，庄晴的感情。
    纪璟默了默，才对谢卿道，“明日惜语次子满月宴，你可知晓？”
    谢卿闻言，拧眉仔细想了想，算算日子，的确就是明日了啊，遂点头，“那…。送什么？”
    纪璟拿起一卷书，好整以暇，淡淡道，“自己想。”
    谢卿嘴角抽了抽，想起今天一直想问纪璟的一件事，“殿下，景仁宫，你已经找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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