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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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吧师弟？”大师兄王运鹏伸手将唐易拉起来，冷淡地问道。他转身离开时意味深长地说：“擂台之上无父子，更别说师兄弟了。”
    擂台之上无父子，更别说师兄弟了。
    唐易咀嚼这句话，似乎略有所悟。比武双方由智能系统来安排，根据实力、帮派所属、个人名声等。一般来说，比武双方力均势敌，极少见实力悬殊的情况，除非弱的一方名声太坏了，让他与强者交战以示惩罚。这是武者极为看重名声的原因之一。至于帮派所属，同属一个帮派的人很少能在擂台上碰面，但万事均有例外，史上出现不少同门厮杀的比武大会。
    著名比武主持人石敢当最喜欢提醒大家比武规则就是没规则，如果非得说规则的话，那就是活下来！为了活下来，你必须杀死对手，即便是同门师兄弟！
    “擂台之上无父子，更别说师兄弟了。”唐易心念着，他感激大师兄的用心良苦，即使被大家误解也要让师弟体会比武的残酷。
    看着大师兄离开的背影，唐易心道：“谢谢你，大师兄！”
    “大师兄，你那一脚实在惊天地泣鬼神啊！”有人赞道。
    “那是！除了帮主，谁能接下那一脚？”大师兄王运鹏得意洋洋。
    背后的唐易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满脸黑线，心里骂道：“艹，原来我过度解读了！”
    “调出「黑屋银行」界面。”唐易对手表小助手说。他的声音极为虚弱，血珠曾沿着脸颊滑下，滴在早已染红的白t恤，裸露的手臂布满血痕。最不忍直视的是大腿，好像惨遭乱棍殴打，脚踝处甚至能见白森骨头。
    “银行小助手为您服务。”手表表面跳出一个小巧的三维女子投影，她行万福礼，声音清脆甜美。
    “我要预借积分。”唐易道。如今每说一句话都剥夺他一分生命力。
    “您的积分额度为50分，请问您要预借多少？”三维女子道。
    “全部。”
    “好，已成功预借。”
    退出银行界面后，唐易又调出「黑屋商城」界面，买了50积分的疗伤药品。下单完毕，离他最近的水龙头自动打开，哗哗地流出一盆水，尔后又自动关闭。盆中泾渭分明地共存着多种颜色的水，在咕噜咕噜的声响之中凝固成一堆瓶瓶罐罐。
    “镇痛剂。”唐易打开一瓶喝下，顿时脸上尽是呻吟之态。接连喝了好几瓶，治疗内外伤的，消除肌肉劳损的，提神的等等，无须多久他又涅槃重生，适才的重伤痕迹只能见于衣物上的血迹。
    “有积分就是好！”唐易不由叹道。他原地轻跳几下，身体不仅完全康复，甚至较之前更进一步了，“我如今隐约触摸到3级门徒的边界，还有一次进入模拟训练场的机会，第一场比武之前绝对能跨进3级门徒的境界！”
    想到这里，他充满斗志地紧握双拳，再次走向练武堂的模拟训练场。
    刚入帮时赠送了5次机会，进入1级门徒和2级门徒总共赠送了3次机会，8次进入模拟训练场的机会如今只剩1次。
    “唐易，2级门徒，1次进入模拟训练场的机会。请确认是否进入。”
    “确认。”唐易回答。提升实力才是最实在的，积攒这些机会意义不大。实力不够，上擂台就被干死，机会对死人还有什么意义吗？
    大门自动打开，入口处是一帘光幕。他早不是第一次进入了，很坦然地走进光幕之内，随后大门自动关闭。
    经过光幕，他出现在模拟擂台之上，对面站着另一个唐易，他是模拟生命。模拟擂台无论是尺寸、材质还是灯光，都与现实世界一般无二，黑屋科技之先进实在难以想象。
    “你四天内挑战了我7次，每次都惨败而归，这样的比武有什么意义吗？”模拟唐易摆出起手式。他是特殊的智能生命体，肌肉强度、身体素质、心肺功能、格斗技巧等几乎都可以设定，输入具体的数据即可。面无表情，眼神古井无波，实际上他就是只会执行命令的战斗机器，极端理性是他的基本素质。他突然冲了上来，道：“来吧，让你明白我们之间不可跨过的鸿沟。”
    唐易笑笑不说话，也摆出了起手式。站在他对面的模拟唐易早被设定为1倍实力于他，也就是说，无论唐易变得再强，他每次进来都相当于和两个自己在战斗。惨败？只不过是另一个意义上的胜出罢了。
    而这一次，模拟唐易的实力被调整为2倍于他，即4级门徒。
    “不过呢，我必须承认你和四天前有了变化。”模拟唐易道。说话并不会减缓他的进攻速度，对于他来说，心理干扰也是预设命令之一。
    唐易心里一乐，暗道：“看来还是被他发现了，我的确变强了。”
    “你瘦了。”模拟唐易道。
    唐易一怔，瘦了？就在他走神的刹那间，模拟唐易已经欺近身前，忽然身体一矮，使出一招“飓风扫叶”。这是帮主山鸡的绝技之一，如今由模拟唐易使出，威势依然迅猛无比。
    要想腿上功夫精进，就必须与腿功了得的武者战斗。这是唐易的想法。
    “太天真了！”唐易嘴角上扬，得意道。在过去7次模拟训练时，曾遭到超过20次“飓风扫叶”的攻击。这招的攻势、角度、半径、走向等任何细节他都早已了然于胸，今天不可能再吃亏。只见他双腿往地面一登，竟可离地半米之高，对于肥宅而言是伟大的胜利。
    但模拟唐易才扫一小截弧度的右腿戛然而止，他手掌撑地，整个人斜着倒立起来。以手为脚前进，双腿在极短的时间内踢出了数十脚，如雨点般落在唐易小腹之中。唐易如突然被松口的气球，呼的一声飞出数米之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模拟唐易，竟然可以半途变“飓风扫叶”为“雷鸣万点”？！
    “我已经隐约触摸到3级门徒的边界了，面对4级门徒难道毫无抵抗之力？”唐易不甘心。
    模拟唐易走近，双手叉腰地俯视着唐易，揶揄道：“我脸上写着‘我要使用飓风扫叶’？”虽然他是没有丝毫七情六欲的特殊生命体，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人类的任何表情。他的“揶揄”比人类还人类，顿时令唐易心头火起。见过羞辱人的，没见过如此羞辱人的！这简直是战斗智商与战斗技巧的双重碾压啊！
    “调回3级门徒吧。”唐易响指，对着虚空道。实力太过悬殊并不利于提高。
    “模拟体实力调为3级门徒。”模拟训练场的智能系统回答。
    ……
    四五个时辰之后，唐易终于拖着遍体鳞伤的躯体从模拟训练场出来。他从储物柜里取出剩余的药品，一边服用一边前往信息公布栏。
    每间练武堂均有信息公布栏。
    当他来到时，那里正围拢着十来个同门兄弟。大师兄王运鹏激动得手舞足蹈，嘴里嚷嚷的不知在说啥。待唐易靠近时，他们又戛然而止，自觉让出一条道来并且笑吟吟地看着他。
    “呃……师兄好，大师兄好。”唐易很不自在。他在众人目光下继续前行，却像一个溺水的人在苦苦挣扎。
    “这些家伙瞅着我干嘛？！”唐易心里有些懊恼。
    当他终于站在信息公布栏时，明晚「诸神的黄昏」比武名单已经公布，第一场：“唐易（新人）vs花润之（菊花圣手）。”